三小時后,裴父在機場貴賓室被帶走。
我站在公司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媒體瘋狂圍堵裴家車輛。
"溫總,"小林敲門進來,"裴瑾川在車庫等您。"
電梯下到B2,空蕩蕩的車庫里只有他一個人靠墻站著。
西裝皺巴巴的,領帶不知所蹤,手里攥著個文件袋。
"我查清了。"他聲音嘶啞,"蘇媛截了你所有給我的留言...包括你十五歲那年說要離開的便條。"
我面無表情地解鎖車門:"所以?"
"所以我以為你..."他哽住,"我以為你為了錢才留下。"
我冷笑:"現(xiàn)在知道我比你家有錢了,感覺如何?"
"生不如死。"他遞來文件袋,"這些年她做的一切...全在這里。"
我沒有接:"警方已經(jīng)立案了。"
"還有..."他艱難地吞咽,"你中毒的事,我爸可能知情。"
心臟猛地一縮。我轉身面對他:"證據(jù)?"
"他書房有個保險箱,"裴瑾川遞來一把鑰匙,"密碼是你生日。"
這個諷刺讓我笑出聲。
接過鑰匙時,他忽然抓住我手腕:"給我五分鐘,就五分鐘。"
地下車庫的燈光昏黃,在他輪廓上鍍了層金邊。
恍惚間又看見那個十七歲的少年,在雨中將傘全傾斜到我這邊。
"說吧。"
"我找了私家偵探,"他聲音發(fā)抖,"查到你七歲那年失蹤...可能不是意外。"
我僵住:"什么意思?"
"有人付錢讓保姆把你扔在游樂園。"他遞過一張照片,"這個保姆后來...成了蘇家的管家。"
照片上的女人抱著年幼的蘇媛,背景是蘇家別墅。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個女人我記得,她給我買過棉花糖,說帶我去找"會變魔術的海豚"。
"為什么現(xiàn)在告訴我?"
"贖罪。"他眼圈通紅,"雖然已經(jīng)沒資格說...但我真的...很抱歉。"
一滴淚砸在照片上。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發(fā)抖,連鑰匙都拿不穩(wěn)。
裴瑾川突然上前一步,虛虛環(huán)住我肩膀——像怕碰碎瓷器那樣克制。
熟悉的冷松香包圍過來,我竟有一秒貪戀這個氣息。
"別碰我!"我猛地推開他,"你以為現(xiàn)在裝好人就能彌補什么?"
"不..."他踉蹌著后退,"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拉開車門,"發(fā)現(xiàn)我有利用價值了?發(fā)現(xiàn)溫家能救裴氏了?"
他搖頭,淚水在燈光下閃亮:"只是終于明白...我弄丟了多珍貴的東西。"
引擎轟鳴蓋過了他的尾音。
后視鏡里,他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后變成黑暗中的一個點。
就像那些年,我在他世界里始終占據(jù)的位置。
手機亮起,父親發(fā)來最新體檢報告:「鉈含量又升高了,必須找到持續(xù)污染源」
我握緊方向盤。
如果連裴家保險箱的鑰匙都給我了,那說明裴瑾川真的不知情。
那么,下毒的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