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夢，打記事起，身邊就總發(fā)生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好事。那些對我好的人，
仿佛被命運悄悄開了后門，總能在不經(jīng)意間撞上好運。媽媽說我是錦鯉托生，
可這錦鯉的福氣，到底該給誰，她也說不準(zhǔn)。直到二十二歲那年，我遇見了蕭然，
才以為找到了答案。五歲那年的幼兒園運動會，是我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不同”。
那天清晨醒來就頭暈得厲害，體溫計顯示37度8，媽媽想給我請病假，
我卻吵著要去看張阿姨的兒子小寶賽跑。張阿姨是保育員，平時最疼我，
總把家里烤的小餅干偷偷塞給我，說我笑起來像年畫里的娃娃。到了幼兒園，
我趴在張阿姨懷里昏昏欲睡，她拿涼毛巾給我敷額頭，手指輕輕拍著我的背：“夢夢乖，
等會兒小寶跑完步，阿姨就帶你去買草莓糖。”她說話時帶著點愁緒，我知道，
小寶平時跑起來總被同學(xué)甩在后面，這次大概率也是最后一名。百米賽跑開始時，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小寶站在起跑線上，緊張得手都在抖。張阿姨握緊我的手，
指尖泛白。發(fā)令槍響的瞬間，我突然想：要是小寶能得第一就好了，張阿姨肯定會笑的。
接下來的畫面，連體育老師都張大了嘴。那個平時跑五十米都要喘半天的小胖墩，
像被無形的風(fēng)推著似的往前沖，四肢擺動的頻率快得像裝了發(fā)條，
居然把平時穩(wěn)拿第一的體育委員甩了半米遠，一頭撞過終點線時，還差點摔個屁股墩。
張阿姨抱著我原地跳了三下，眼淚都笑出來了。體育老師捏著小寶的胳膊轉(zhuǎn)了兩圈，
嘟囔著“這孩子是不是偷偷練了”，最后還是把最大的紅花別在了他胸前。那天下午，
張阿姨真的帶我去買了草莓糖，糖化在嘴里的時候，
我好像聽見她跟賣糖的阿姨說：“我們夢夢真是個福星。”這樣的“福星”事件，
在我成長過程中不斷上演。小學(xué)三年級，同桌是個總考倒數(shù)的男生，因為我借給他半塊橡皮，
他居然在期中考試?yán)餂_進了班級前十，他媽媽提著一籃雞蛋來我家道謝，
說兒子突然像開了竅；初中時幫鄰居李奶奶提了一次菜籃子，她家滯銷了半個月的咸菜，
第二天就被一個餐館老板全部包圓，李奶奶特意給我熬了一鍋排骨藕湯，
說我是“老天爺派來的好孩子”；高中住校，給生病的室友打了一周熱水，
她原本沒希望過線的藝考，居然拿到了重點大學(xué)的合格證。媽媽總在晚飯時念叨：“夢夢啊，
這福氣是好事，但也得看準(zhǔn)人。別隨便對人好，也別讓人家把你的好當(dāng)成理所當(dāng)然。
”我那時只顧著扒飯，沒把這話往心里去。在我看來，對別人好是本能，
至于那些隨之而來的好運，更像是附加的小禮物。我真正開始思考“福氣該給誰”，
是在遇見蕭然之后。那是大學(xué)的創(chuàng)業(yè)交流會，禮堂里擠滿了人，
每個人都在忙著交換名片、推銷項目，只有蕭然站在角落，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襯衫，
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攥著一份被汗水浸得發(fā)皺的計劃書。他的頭發(fā)有點亂，
額角還帶著點擦傷，像是來的路上摔了一跤。我抱著一摞社團傳單經(jīng)過他身邊時，
他正好抬頭，眼睛亮得驚人，像有星星落在里面?！巴瑢W(xué)，能借過一下嗎？
”他的聲音有點啞，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笑。我往旁邊挪了挪，
瞥見他計劃書封面上的“智能倉儲系統(tǒng)”，隨口說了句：“這個方向好像挺有意思的。
”他眼睛更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也覺得嗎？我研究這個半年了，
就是……就是還沒找到投資人?！彼麚狭藫项^，有點窘迫，“很多人說我太異想天開了。
”“不會啊，”我想起爸爸公司倉庫總是亂糟糟的，“要是真能實現(xiàn)智能管理，
應(yīng)該會很有用?！蔽覐目诖锩鲆活w薄荷糖遞給她，“別著急，好事多磨。”他接過糖，
指尖碰到我的手，像有微弱的電流竄過?！爸x謝你，”他把糖紙剝開，小心翼翼地放進嘴里，
“我叫蕭然，計算機系的。”“林夢，中文系的?！蹦翘斓慕涣鲿Y(jié)束后，
他主動提出要送我回宿舍。我們繞著學(xué)校的人工湖走了一圈又一圈，他跟我說他的創(chuàng)業(yè)想法，
說他想讓倉庫管理變得像用手機打車一樣簡單，說他老家在山里，爸媽都是農(nóng)民，
他想靠自己在城里站穩(wěn)腳跟。月光灑在他臉上，把他的認(rèn)真和倔強照得清清楚楚。
我突然覺得，這個男生眼里的光，比創(chuàng)業(yè)成功的獎杯還要耀眼。從那天起，
蕭然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他會算好我下課的時間，在教學(xué)樓下等我，
手里提著一杯熱奶茶，永遠是我喜歡的三分糖加珍珠；他記得我不吃香菜，每次去食堂打飯，
都會提前跟阿姨說“多放醋少放辣，不要香菜”；我隨口說想看老電影，
他就在周末騎著二手電動車，帶我穿過大半個城市，去一家藏在巷子里的舊影院。
電動車后座很顛，我抱著他的腰，能聞到他襯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風(fēng)從耳邊吹過，
他大聲喊：“林夢，等我公司做起來了，就買輛最好的車帶你兜風(fēng)！”我笑著點頭，
心里像揣了顆糖。他的創(chuàng)業(yè)之路確實不容易。我看著他在寒冬臘月里，
騎著電動車跑遍全城的物流公司，手凍得像紅蘿卜；看著他為了改代碼，
在實驗室熬了三個通宵，眼睛里布滿血絲；看著他因為投資人臨時變卦，
蹲在操場角落里偷偷抹眼淚。每次他失意的時候，我都會拉著他去學(xué)校門口的小吃攤，
點兩串烤面筋，告訴他：“沒關(guān)系，從頭再來就好。我相信你一定能成。”說來也怪，
每次我鼓勵他之后，他總能遇到轉(zhuǎn)機。原本拒絕他的物流公司突然愿意給他試運營的機會，
熬夜改出的代碼被業(yè)內(nèi)大佬點贊，甚至有一次，他丟了錢包，沮喪了半天，
結(jié)果在回宿舍的路上，撿到了一個裝滿現(xiàn)金的信封，失主是個老板，聽說了他的項目后，
居然成了他的第一個投資人?！皦魤簦阏媸俏业男疫\星?！蹦玫降谝还P投資那天，
他在小吃攤抱著我轉(zhuǎn)了三圈，周圍的人都在看我們，我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心里卻甜滋滋的。那時的我，真的以為自己是為他而來的錦鯉。我甚至偷偷想，
只要能讓他成功，我愿意一直陪在他身邊，做他背后的人。蕭然的公司發(fā)展得比想象中快。
從最初的三人小工作室，到搬進市中心的寫字樓；從只能接小單，
到和行業(yè)內(nèi)的大公司合作；他的名字開始出現(xiàn)在財經(jīng)新聞上，照片里的他穿著西裝，
眼神銳利，再也不是那個會在小吃攤臉紅的男生了。我們的戀愛也順理成章地走向婚姻。
求婚那天，他包下了整個頂樓旋轉(zhuǎn)餐廳，小提琴手在旁邊拉著《卡農(nóng)》，他單膝跪地，
舉著鉆戒的手微微發(fā)抖：“夢夢，從大學(xué)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嫁給我，讓我用一輩子對你好?！蔽铱粗劾锏淖约海?/p>
笑著點頭，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周圍響起掌聲，我聽見有人說“蕭然真是好福氣”，
那時的我，以為這就是幸福的全部?；槎Y辦得很盛大，在全市最豪華的酒店。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裙擺拖在地上像一朵云。蕭然穿著定制西裝，站在紅毯那頭等我，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溫柔得像一汪水。交換戒指的時候，
他在我耳邊說：“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做，在家好好享福就行。”我信了?；楹?，
他說家里需要人打理，讓我辭掉了出版社的工作。我原本還在猶豫，他卻抱著我說：“夢夢，
你為我付出了這么多，現(xiàn)在該我養(yǎng)你了?！爆F(xiàn)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養(yǎng)”，
其實是把我關(guān)進了一個華麗的籠子。最初的日子是甜蜜的。他會準(zhǔn)時回家吃晚飯，
聽我講白天逛街時遇到的趣事，周末帶我去郊外散心。他公司的業(yè)績越來越好，
訂單像雪片一樣飛來，連最挑剔的合作方都對他贊不絕口。每次慶功宴，他都會牽著我的手，
對所有人說：“這都是我太太帶來的好運?！蔽易谒磉?，穿著精致的禮服，
笑著接受別人的羨慕，心里卻隱隱有點空。我開始懷念在出版社審稿的日子，
懷念和同事爭論情節(jié)的熱鬧，懷念自己掙工資時的踏實。我跟蕭然說想找份工作，
他皺了皺眉：“家里不缺錢，你出去拋頭露面干什么？別人會說我養(yǎng)不起老婆的。
”“我不是為了錢，就是想有點事做?！薄拔茵B(yǎng)你還不夠嗎？”他把我摟進懷里，
語氣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強勢，“你就在家待著，把家里照顧好，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他的話像一根細針，輕輕刺了我一下。但我看著他疲憊的臉，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確實很忙，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還要出差，我不該給他添麻煩的。
我開始學(xué)著做個“合格”的全職太太。報了烹飪班，
把他喜歡的紅燒肉做得油光锃亮；學(xué)了插花，家里的花瓶永遠插著最新鮮的花；研究營養(yǎng)學(xué)，
每天變著花樣給他燉湯。可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有時甚至徹夜不歸。
他身上的味道也變了，不再是淡淡的洗衣粉味，而是混合著酒精、煙草和陌生的香水味。
“應(yīng)酬，都是應(yīng)酬?！彼偸沁@樣解釋，脫下西裝就往浴室走，不愿多談。有一次，
我在他的西裝口袋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高檔餐廳的發(fā)票，時間是周二下午，
他說那天在外地開研討會。我拿著發(fā)票的手有點抖，卻還是把它折好，放回了原處。
我告訴自己，他那么忙，記錯時間很正常。媽媽來看我時，看著空蕩蕩的大房子，
嘆了口氣：“夢夢，你一個人在家不悶嗎？”“不悶啊，”我笑著給她削蘋果，
“每天看看書，種種花，挺有意思的?！薄笆捜粚δ氵€好嗎？”媽媽盯著我的眼睛?！昂冒?，
他對我可好了，”我把蘋果遞過去，聲音卻有點發(fā)虛，“你看這房子，這家具，
都是他給我買的?！眿寢寷]再說話，只是臨走時，塞給我一個布包，里面是她求來的平安符。
“不管什么時候，都得為自己活?！彼牧伺奈业氖?，眼神里滿是擔(dān)憂。那時的我，
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我以為婚姻就是互相遷就，以為他的成功就是我的成功，
以為只要我乖乖待在他身邊，這份好運就會一直延續(xù)下去。我沒意識到，人心是會變的。
尤其是當(dāng)一個人站得越來越高，就越容易忘記自己是怎么上來的。沈伊伊的出現(xiàn)，
像一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雖然起初只有一圈漣漪，卻慢慢擴散成巨大的波瀾。
她來面試那天，下著瓢潑大雨。我去公司給蕭然送一份他落在家里的文件，
正好在前臺遇見她。她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白襯衫，頭發(fā)和衣服都濕透了，
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用塑料袋裹著的簡歷，像只被雨淋濕的小鹿。“請問，蕭總在嗎？
”她的聲音帶著點怯生生的顫抖，眼睛卻亮得驚人，直勾勾地盯著辦公室的方向。
前臺小姐剛要說話，蕭然正好從電梯里出來。他看到沈伊伊，愣了一下?！笆捒?，
我是來面試的，”沈伊伊趕緊把簡歷遞過去，手指因為緊張而蜷縮著，
“我知道我可能不太符合要求，但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我媽媽病了，
我得掙錢給她治病……”她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恰到好處地停在眼眶里，看著讓人心疼。
蕭然皺了皺眉，接過簡歷翻了幾頁?！懊魈炀劈c，來人事部報道?！彼麃G下這句話，
就朝我走來，好像剛才的事只是個小插曲。“你怎么來了？”他接過文件，語氣平淡。
“怕你著急用，”我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沈伊伊，“那個女孩……”“一個面試的，
”他打斷我，“沒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我下午還有個會?！彼膽B(tài)度很冷淡，
和平時判若兩人。我心里有點不舒服，卻還是點了點頭：“那你忙吧，記得按時吃飯。
”他“嗯”了一聲，轉(zhuǎn)身就進了辦公室，連頭都沒回。沈伊伊成了蕭然的秘書，
這個結(jié)果讓很多人意外。她既不是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也沒有相關(guān)工作經(jīng)驗，
但蕭然說她“有靈氣，學(xué)得快”。沒過多久，我就在公司的年會上見到了她。
她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套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踩著高跟鞋穿梭在賓客之間，
遞酒、遞名片，舉止得體，完全看不出當(dāng)初那個怯生生的樣子。她走到我們面前時，
笑著對蕭然說：“蕭總，王總剛才還在夸您有魄力呢?！比缓笥洲D(zhuǎn)向我，
微微欠身：“蕭太太，您今天真漂亮。”她的笑容很甜美，眼神卻像帶著鉤子，
落在蕭然身上時，滿是毫不掩飾的崇拜。蕭然顯然很受用這種崇拜。
他笑著拍了拍沈伊伊的肩膀：“小沈很能干，幫了我不少忙?！蹦翘焱砩匣丶业穆飞希?/p>
車?yán)飶浡还赡吧南闼?，和沈伊伊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我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沒說話。從那以后，沈伊伊的名字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高。
蕭然會在家里提起她：“伊伊今天幫我談成了一個大單子，這女孩真不簡單。
”“伊伊給我訂的餐廳不錯，下次帶你去試試。”“伊伊說這個項目有風(fēng)險，
還真被她說中了?！彼f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里帶著欣賞，甚至有點驕傲，
就像在說自己的一件得意之作。我開始失眠。夜里躺在床上，
能清晰地聽到他手機震動的聲音，他總是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去接，
回來時身上的香水味更濃了。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你和沈秘書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他正在看文件的手停了下來，抬頭看我，眼神里帶著點不耐煩：“你想什么呢？
伊伊就是工作能力強，我欣賞她而已?！薄翱伤吘故悄愕拿貢薄傲謮?，
”他把文件摔在桌上，聲音提高了幾度，“你是不是在家待得太久，腦子都待傻了？
我跟她就是純粹的工作關(guān)系！你能不能別像個潑婦一樣疑神疑鬼？
”“潑婦”兩個字像針一樣扎進我的心里。我看著他憤怒的臉，突然覺得很陌生。
那個曾經(jīng)會因為我皺一下眉就緊張半天的男生，怎么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見我不說話，
緩和了語氣，走過來想抱我：“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說你的，
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我躲開了他的手。“蕭然，”我看著他的眼睛，“我不是疑神疑鬼，
我只是覺得，有些界限，還是要分清的?！彼哪樕亮讼聛?，沒再說話，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一夜沒回臥室。那是我們第一次分房睡。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塊。我想起媽媽的話，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夢想，想起剛認(rèn)識他時，
他眼里的光。那些光，好像慢慢熄滅了。發(fā)現(xiàn)那個首飾盒的那天，天氣很好，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地板上，像鋪了一層金子。蕭然前一天晚上又沒回家，說是在公司加班。
我去他的書房收拾，想把他換下來的西裝拿去干洗。他的公文包放在書桌旁，拉鏈沒拉嚴(yán)，
露出一角紅色的盒子。我原本沒在意，可當(dāng)我拿起西裝時，
那個盒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蓋子彈開，里面的東西滾了出來。是一條項鏈，
鉑金的鏈子，吊墜是一顆小巧的心形鉆石，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我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蕭然知道我對鉆石過敏。我們剛在一起時，他送過我一對鉆石耳釘，結(jié)果我戴了不到一小時，
耳垂就腫得像個小饅頭。從那以后，他送我的首飾都是玉石或者珍珠，
他說：“我家夢夢天生麗質(zhì)，戴什么都好看，不稀罕那些亮晶晶的石頭?！边@條項鏈，
顯然不是給我的。我蹲在地上，看著那顆鉆石，手指冰涼。盒子里還掉出一張小卡片，
是一家珠寶店的保修卡，上面的日期是上周三。上周三，蕭然說他在外地出差，
晚上還給我發(fā)了酒店的照片，說房間里的床單看著就很舒服。可現(xiàn)在想來，
那張照片拍得那么刻意，連窗簾的褶皺都像是精心擺過的。我把項鏈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