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硯霆的小學(xué)妹誤把我媽留給我的玉佩當(dāng)做藏品送上拍賣臺。
在玉佩即將被人低價拍走時，未婚夫霍硯霆攔住我舉牌的動作。
“一塊舊玉而已，你何必和小姑娘計較？”
我沒聽，直接點天燈拍下。
小學(xué)妹也因工作失誤被開除。
從那以后，霍硯霆徹底收心，一心一意對我好。
當(dāng)他患病急需換腎時，我也毫不猶豫捐出了自己的一顆腎。
霍硯霆感動不已，終于同意和我結(jié)婚。
結(jié)婚前夜，我受邀參加一場私人拍賣，卻看見我捐出的腎被泡在福爾馬林里作為拍品。
而霍硯霆小心翼翼護著林念。
“當(dāng)初如果不是你點天燈，念念也不會失去工作被迫賣腎救母！沈知意，今晚我可是給你準(zhǔn)備三份大禮，有本事你就都點了?！?/p>
1.
“今晚的第一拍品，海城沈家千金沈知意的一顆左腎！”
帷幕緩緩拉開，透明玻璃容器里，漂浮著一顆暗紅色器官。
我瞬間窒息到想吐。
那是我的一部分，曾經(jīng)在我身體里跳動了二十多年的腎臟。
可現(xiàn)在卻被當(dāng)成拍品供人競價。
“一顆健康成年女性的左腎，血型O型，各項功能指標(biāo)優(yōu)異?！?/p>
霍硯霆冰冷的聲音像在介紹一件藝術(shù)品。
“起拍價，一元?！?/p>
大廳里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舉牌聲。
“五十萬！”
“八十萬！我兒子是醫(yī)學(xué)博士，正好需要一顆腎臟作為標(biāo)本！”
“我出一百八十萬！”
前不久還騷擾過我的張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的腎，眼底露出瘋狂和癡迷。
“沈知意的腎必須是我的！我要把它裝進我的身體里，永遠享用這顆腎！”
周圍人聽見，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張董，我看你就是盯上了人家沈大美女吧？誰不知道你有收藏美女器官的癖好，你該不會要拍回去天天抱著睡吧！”
張董下流的眼神玩味地看著我，仿佛要將我吃干抹凈。
“你們哪里懂，大美女的器官也是有香味的，實在不行我就做成標(biāo)本，天天在家里觀賞！”
眾人笑成一團，卻沒一個人阻止他。
我站在原地，看著這些道貌岸然的上流人士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鬛狗一樣爭前恐后爭奪我的腎，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干嘔幾下，我顫抖著看向一臉淡然的霍硯霆，忍不住問。
“所以，你一直在騙我？”
一個月前，霍硯霆突然急性腎衰竭。
在配型成功后，我毫不猶豫選擇給他捐腎。
手術(shù)前一晚，霍硯霆紅著眼睛拉住我的手說。
“知意，等我好了，我們就結(jié)婚。”
我沉溺在他的溫柔里，絲毫沒想過這會是一場騙局。
直到結(jié)婚前夜，我收到霍硯霆寄來的邀請函。
“知意，今晚八點，我在拍賣行為你準(zhǔn)備了三份大禮?！?/p>
當(dāng)時我還以為這是婚前驚喜。
直到看見靠在他懷里的林念，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蠢得離譜。
“就因為三年前我點天燈？可那是我媽的遺物，我當(dāng)然不可能讓別人拍下！”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微微顫抖著。
霍硯霆冷冷掃了我一眼。
“如果不是你把事情鬧大，念念也不會被開除，更不會為了救母親失去一顆腎。”
“沈知意，這是你欠她的！”
對上他眼底刺骨的恨意，我瞬間如墜冰窟。
原來這三年里的所有恩愛不過是一場報復(fù)。
林念失去了一顆腎，他就要用我的腎來賠，可我究竟做錯了什么呢？
心臟的抽搐牽扯到腹部的傷口，我臉色一白，滿頭大汗跌倒在地。
霍硯霆眉頭皺起，剛要起身，林念忽然哭著撲進他懷里。
“學(xué)長，你不要遷怒沈小姐了，被開除是我自己活該，失去腎也是我自作自受，要怪就怪我自己！”
霍硯霆臉色驟變，陰冷的視線如同毒蛇死死盯住了我。
他安撫好林念，直接從我身體上跨過去，來到臺上接過話筒。
“各位，今晚拍下第一件藏品的將獲得我本人捐贈的附贈品。”
他拍拍手，另一個玻璃柜被緩緩?fù)瞥觥?/p>
一個看不清楚是什么器官的東西靜靜漂浮在福爾馬林里。
正當(dāng)眾人疑惑，霍硯霆再次接過話筒。
“這是四個月大的嬰兒胚胎標(biāo)本?！?/p>
聽見這句話的我一愣，緊接著像是瘋了一樣撲過去捶打霍硯霆。
他抓住我的手，用最殘忍的語氣對我說。
“沒錯，就是你想得那樣，這是我們的孩子?！?/p>
2.
霍硯霆的聲音像一把尖刀，狠狠破開我的心臟。
我確實懷孕過。
可就在三個月前，醫(yī)生告訴我發(fā)現(xiàn)胎兒發(fā)育畸形，必須終止妊娠確保母親安全。
這對我無疑是晴天霹靂。
我不肯流產(chǎn)，霍硯霆嚴(yán)肅地抱著我說了一晚他不能讓我受半點傷害，我最終還是同意做了手術(shù)。
我以為他愛慘了我，誰知他狠心到連我們的孩子也容不下。
“為什么？你要報復(fù)就沖我來。為什么要傷害我們的孩子！”
霍硯霆面不改色，一點一點掰開我的手指。
“你害得念念失去了母親，自然沒有資格成為一名母親?！?/p>
我如遭雷擊，癱軟在地上。
傷口不小心崩裂，溫?zé)岬囊后w順著大腿流下，在地毯上洇開一片暗紅。
霍硯霆卻仿佛沒看見。
“競拍繼續(xù)。”
有了嬰兒標(biāo)本作為附贈品，眾人的競拍更激烈了，張董甚至直接出到了五百萬的高價。
“我出一千萬！”
一道衰老的聲音傳來，眾人紛紛望去。
只見一個滿頭花白的老頭死死盯住臺上的腎，眼底露出勢在必得。
“原來是老趙總啊，聽說他得了尿毒癥，找了好幾顆腎都不滿意?！?/p>
“那難怪了，不過這嬰兒標(biāo)本他要了也沒用啊！”
老趙總冷哼一聲。
“我要這東西干嘛，到時候直接喂給我家的獵狗吃?！?/p>
我渾身劇烈地顫抖，下意識看向霍硯霆，他正親手替林念撫平眼角的淚水，仿佛壓根沒聽見眾人的議論。
“一千萬一次，一千萬兩次……”
“點天燈！”
我脫口而出。
眾人詫異的目光看來，就連霍硯霆也挑了挑眉，一臉玩味地看我。
拍賣師用譏諷地看向我。
“抱歉沈小姐，根據(jù)進場驗資情況來看，你的賬戶上目前余額為239塊，并不具備點天燈的資質(zhì)。”
整個拍賣廳安靜了一瞬。
隨后爆發(fā)出刺耳的哄笑聲。
“沈家早就破產(chǎn)了，她哪里來的錢點天燈？”
“聽說她爸現(xiàn)在癱瘓在床的費用都是霍總出的，要不霍總肯收留，沈知意早就掃大街去了！”
“沈大美女，不如跟了我，我每個月給你十萬零花錢！”
張董油膩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呼吸噴在我耳側(cè)，“只要你點頭，我現(xiàn)在就幫你點天燈，如何？”
我站在原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霍硯霆摟著林念的腰肢，嘴角掛著譏諷的笑，仿佛在看一場好戲。
“沈知意?！?/p>
他慢條斯理地開口，“點天燈最少需要五千萬，可你現(xiàn)在口袋里連五百都拿不出來吧？”
自從沈家破產(chǎn)后，我和我爸全仰仗著霍硯霆才能吃飽飯，他自然比誰都清楚。
“當(dāng)年你就是為了一塊破玉點了天燈，如今拿不出錢也是活該——”
我深吸一口氣，忽然取出一個紅絲絨盒子。
打開盒蓋的瞬間，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沈家傳家寶——碧海青天！”
人群中發(fā)出驚呼，霍硯霆臉色陰沉。
“你居然還留著這個？”
通體碧綠的翡翠戒指閃爍著盈盈光芒，這是母親留給我的最后一件遺物，當(dāng)年父親債臺高筑時，我都沒舍得拿出來。
可現(xiàn)在，我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遺體落入畜牲口中。
“估價吧?！?/p>
拍賣師接過戒指，仔細查驗后聲音發(fā)顫。
“這是清代宮廷的作品，保守估價四千八百萬……”
我松了口氣，摘下霍硯霆前不久送我的項鏈。
“加上這條項鏈，夠五百萬了?！?/p>
“現(xiàn)在我有資格點天燈了嗎？”
全場鴉雀無聲。
3.
霍硯霆瞇起眼睛看著我。
“就為了一個死胎，你竟然愿意放棄你母親留給你的遺物?！?/p>
“那不是死胎?！?/p>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強調(diào)，“那是我們的孩子，哪怕你根本不愿意承認(rèn)他！”
霍硯霆瞳孔驟然一縮，可下一秒，他卻滿不在乎地摟住林念。
“看來你媽的遺物對你來說也沒那么重要，我就知道當(dāng)初你是故意為難念念?！?/p>
“別著急，第二件拍品你會更有興趣?！?/p>
工作人員將一個蓋著紅布的展示柜推上臺來。
當(dāng)紅布揭開時，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那是一本泛黃的手寫筆記本，封面上赫然印著燙金的“沈氏香譜”四個大字。
“這是……”
我聲音發(fā)抖。
霍硯霆露出殘忍的微笑。
“沈氏祖?zhèn)鞯南闼胤?，起拍價，一元！”
我雙腿發(fā)軟，幾乎站立不住。
這本香譜是沈家百年大業(yè)的根基。
三年前香譜意外失蹤，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傳播開，加盟商紛紛要求退錢。
父親為此一病不起，每天念叨著讓我把香譜找回來。
沒想到竟然在霍硯霆手里！
“為什么？”
我忍不住問他。
霍硯霆看著我痛苦的模樣，心情極好地彎起唇角。
“念念因你在外吃盡苦楚，你憑什么享受千金大小姐的瀟灑日子？”
又是為了林念。
我胸口疼得厲害，猛然咳出一口血來。
就因為我想拿回母親的遺物，所以要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嗎？
“我出五百萬！”
張總第一個舉牌：“早就想嘗嘗沈家千金的味道了，先從她家的香水開始也不錯！”
“八百萬，我要讓沈家香水變成我王家的招牌！”
價格很快飆升到兩千萬，誰都知道沈家香譜后面蘊藏的巨大利益。
“三千萬！沈家香水配方在市場上絕跡多年，這個價格絕對值！”
看著眾人相繼競價，霍硯霆好整以暇地掃過我。
“沈知意，這次你拿什么來點天燈？你連你母親最后的遺物都賣了?！?/p>
全場響起竊竊私語。
“她還能有什么值錢東西？”
“要不然求求我們啊，跪下來磕個頭，說不定我們就施舍你一點！”
“實在不行陪我睡一晚，我?guī)湍闩南隆！?/p>
我站在原地，感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惡意目光，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
但我還是再次舉牌。
“點天燈。”
霍硯霆頓時變了臉色，他緊緊扣住我的手腕，聲線凌厲。
“沈知意，你瘋了嗎！你應(yīng)該知道點天燈的規(guī)矩，拿不出錢可是要用命來賠的！”
我甩開他的手，諷刺一笑。
“當(dāng)然知道?！?/p>
我深吸一口氣，從包中取出一小瓶隨身攜帶的香水，輕輕噴灑在手腕上，走向最近的幾名貴婦。
“沈家香水之所以獨一無二，并不在于配方，而是在于技術(shù)，這是沈家最經(jīng)典的香型——夢回故里，只有我才能調(diào)配出來。”
香味在空氣中蔓延，幾位貴婦的眼睛瞬間亮起。
4.
“天哪，這個味道……”
“我找了三年都沒找到替代品！”
“沈小姐，這香水現(xiàn)在還能買到嗎？”
我微微一笑。
“如果香譜重新回到我手中，這款香水就能再次問世?！?/p>
話音剛落，一位夫人忽然站起來。
“我出一千萬！沈小姐，只要你承諾優(yōu)先供貨給我！”
“我也出五百萬，但前提是我們要沈家香水的優(yōu)先上市權(quán)！”
“還有我！”
沒過一會兒，我就湊齊了五千萬。
霍硯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沒想到我會用這種方式反擊。
我拿著剛湊齊的五千萬，緊緊抱住失而復(fù)得的沈家香譜。
霍硯霆陰冷的視線盯住我。
“沈知意，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了，第三件拍品，你一定會哭著求我！”
霍硯霆拍了拍手，工作人員推上來最后一個展示柜。
那是一份寫在宣紙上的婚書。
女方是我的簽名，男方的名字卻是空著的。
“第三件拍品，和沈家千金沈知意的婚約，起拍價，一元。”
全場嘩然！
“聽說這婚約是沈老爺子還在世時定下來的，霍硯霆居然舍得拿出來拍賣！”
“沈知意現(xiàn)在又不是沈家千金了，當(dāng)然配不上霍總。”
“不過真的只要拍下這張婚書，就能把沈知意娶回家嗎？”
面對眾人疑惑，霍硯霆勾唇一笑。
“當(dāng)然！只要簽下名字，就能成為沈知意的合法丈夫！”
無數(shù)雙貪婪的視線瞬間落在我身上。
“我出一千萬，誰都不準(zhǔn)跟我搶！”
早就垂涎我許久的張董第一個跳了出來。
“我出一千五百萬，千金小姐的滋味我還沒嘗過呢！”
價格很快飆升到兩千萬，我全身血液仿佛在倒流。
霍硯霆竟然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把我們的婚約當(dāng)作商品拍賣！
我看向霍硯霆，他眼底閃爍著殘忍的笑意，林念依偎在他懷里，滿臉都是勝利者的挑釁。
這時，我父親的一位舊友站了出來。
“我出四千萬，沈小姐，我想幫你。”
霍硯霆一記眼刀直接掃過去。
“誰再敢?guī)蜕蛑?，就是和我霍家為敵！?/p>
那人臉色變了變，最終無奈地坐了回去。
價格已經(jīng)飆升到五千萬，張董勢在必得的朝我拋來惡心的眼神。
“五千萬第一次，五千萬第二次……”
就在快要塵埃落定時，我忽然開口。
“我去一趟衛(wèi)生間?！?/p>
霍硯霆冷笑
“想跑了？”
“里里外外都有人看守著，我能跑到哪里去？”
霍硯霆瞇起眼睛打量我片刻，最終揮了揮手。
“給你五分鐘！”
我走進洗手間，顫抖著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再次出來時，張董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炫耀。
“都別著急，等我娶了沈知意，保證讓大家都嘗嘗鮮！”
我胃里一陣惡寒，不自覺攥緊手心。
那個人……
真的會幫我嗎？
等人都坐定，拍賣師重重敲響棒槌。
“……五千萬第三次，成——”
“我出一個億?！?/p>
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