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之血債血償"啪!"一記耳光重重甩在沈清棠臉上,她踉蹌著跌倒在地,
嘴里頓時泛起血腥味。耳邊嗡嗡作響,只能隱約聽見崔景珩冰冷的聲音:“拖去刑場。
”粗糙的麻繩深深勒進手腕,沈清棠被粗暴地拖過長街。青石板路上留下一道暗紅的血痕,
那是她磨破的膝蓋滲出的血。"毒婦!""連繼子都敢害!""活該千刀萬剮!
”爛菜葉和臭雞蛋砸在她身上,粘稠的蛋液順著散亂的發(fā)絲滴落。沈清棠艱難地抬頭,
透過腫脹的眼皮看向四周——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憎惡。刑臺很高,她被推搡著跪在上面。
劊子手按住她的肩膀,冰涼的刀鋒貼上后頸。“人犯沈氏,謀害繼子未遂,
判——"監(jiān)斬官清冷的聲音還沒說完,"冤枉!”沈清棠突然掙扎起來,
嘶啞的嗓音劃破天際,“那碗?yún)皇俏?.....""行刑!”劇痛從后背炸開。
沈清棠低頭,看見一截染血的箭尖從胸口穿出。第二箭、第三箭......意識模糊間,
她看見崔景珩站在監(jiān)刑臺上,玄色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少年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只是冷漠地看著她像破布娃娃一樣被釘在刑臺上。
“若有來世......"鮮血從嘴角溢出,沈清棠用盡最后力氣詛咒,
要你們......血債血償......""新娘子到——"尖銳的喜樂聲驟然刺入耳膜。
沈清棠猛地睜開眼,大紅蓋頭隨著轎子晃動一下下掃過鼻尖。她顫抖著掀開蓋頭一角,
轎窗外是熟悉的崔府大門。朱漆門柱上,嶄新的喜綢在風中飄蕩。
"這......"指尖掐進掌心,真實的疼痛讓她渾身戰(zhàn)栗,她不是死了嗎?
怎么還會痛呢?深清棠驚愕地看著崔府熱鬧的一直,記憶像水潮般向她記憶中襲來,
她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剛嫁入崔家的這一天!轎簾被掀開,喜婆堆著笑伸出手:“娘子,
該下轎了?!鄙蚯逄纳钗豢跉?,將染血的記憶壓回心底。這一次,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既然老天讓她重活一次,再也不會像前世唯唯諾諾地任人污蔑??缁鹋钑r,
她故意踩到裙擺踉蹌了一下。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小心些。
"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摔死了多可惜?!鄙蚯逄奶ь^,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睛。
崔景珩——她未來的繼子,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少年不過十六七歲,
眉眼間卻已帶著不符合年齡的陰郁?!岸嘀x公子。”她柔聲道謝,卻在對方松手的瞬間,
不著痕跡地用指甲在他掌心劃了一道。崔景珩猛地縮回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喜堂上,
崔老爺端坐在主位,手中檀木佛珠轉(zhuǎn)得飛快。沈清棠捧著茶盞盈盈下拜:“妾身給老爺敬茶。
""且慢。"崔景珩突然上前,一把打翻茶盞。滾燙的茶水濺在沈清棠手背上,
瞬間紅了一片。"父親,"少年冷笑,“誰知道這茶里有沒有毒?”滿堂賓客嘩然。
沈清棠跪在地上,看著碎裂的瓷片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前世也是這樣,
從第一日就開始的刁難,最終將她逼上絕路。但這次不一樣了。她緩緩抬頭,
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大公子教訓的是?!罢f著主動拾起碎片,”是妾身考慮不周,
“鋒利的瓷片割破指尖,血珠滴落在青磚上。沈清棠故意讓傷口暴露在崔景珩視線范圍內(nèi),
果然看見少年瞳孔微縮。”夠了?!按蘩蠣斀K于開口,”景珩,帶你母親去東廂房休息。
""母親?“崔景珩嗤笑一聲,卻還是粗暴地拽起沈清棠,”走吧,‘母親’。
“母親兩字從他口中說出像啐了毒的刀一樣扎心刺耳。穿過回廊時,沈清棠突然腳下一軟。
崔景珩下意識扶住她,卻聽見懷中人輕聲道:”公子可知,令堂去世前,曾留下一塊玉佩?
“少年身形猛地僵住?!蹦?....."沈清棠趁機將一枚玉佩塞進他手中:“物歸原主。
”看著崔景珩震驚的表情,她在心底冷笑。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
2 玉佩之謎玉佩落入掌心的剎那,崔景珩的手指猛地收緊。沈清棠清楚地看見他指節(jié)泛白,
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要把那塊溫潤的玉石捏碎。"你從哪里得來?"公子,
"沈清棠輕聲打斷,指尖在他掌心似有若無地劃過,"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崔景珩的眼神驟然陰沉。他一把扣住沈清棠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跟我來。"他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三個字。東廂房的雕花木門被狠狠踹開,
沈清棠被粗暴地推進屋內(nèi)。她踉蹌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抬頭時正對上崔景珩陰鷙的目光。
少年反手鎖上門,將玉佩舉到她眼前:"說。"沈清棠不慌不忙地整理衣袖,
故意露出方才被燙紅的手背,嬌聲說道:“公子就是這樣對待母親的?”"母親?
"崔景珩冷笑一聲,突然拔劍抵住她的咽喉,"克死我母親的你也配?冰冷的劍鋒貼著皮膚,
沈清棠能感覺到自己的脈搏在劍下狂跳。前世就是這樣,她永遠活在崔景珩的劍鋒之下,
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但這一次——"我當然不配。"她突然笑了,迎著劍鋒向前一步,
"畢竟我連親生母親留下的遺物都保不住,不是嗎?“劍尖刺破皮膚,
一縷鮮血順著她雪白的脖頸滑下。崔景珩的瞳孔猛地收縮,下意識后退半步。
”你到底知道什么?“沈清棠抬手抹去頸間的血跡,慢條斯理地從袖中取出一方絲帕。
”三年前,令堂病逝前夜,曾有人看見崔老爺?shù)男母惯M過她的院子。
"她將染血的帕子放在桌上,"第二日,這塊玉佩就不見了。"崔景珩的臉色瞬間慘白。
沈清棠知道她戳中了要害——前世她直到死前才知道,崔景珩生母的死另有隱情。
"你以為我會信你?"少年嗓音嘶啞,手中的劍卻在微微發(fā)抖?!靶挪恍烹S你。
”沈清棠轉(zhuǎn)身走向妝臺,故意將后背暴露給他,“只是公子不妨想想,為何老爺急著續(xù)弦?
為何偏偏選中我這個毫無背景的孤女?”銅鏡里,她看見崔景珩的劍緩緩垂下?!澳阆朐鯓??
”沈清棠對著鏡子取下沉重的頭飾,烏黑的長發(f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合作。"她轉(zhuǎn)過身,
直視崔景珩的眼睛,“我需要崔家主母的位置,你需要真相?!蔽萃馔蝗粋鱽砟_步聲。
崔景珩眼神一凜,迅速收起玉佩。門被輕輕叩響,丫鬟春桃的聲音傳來:“夫人,
老爺命人送了安神湯來?!鄙蚯逄呐c崔景珩交換了一個眼神。前世這碗所謂的"安神湯",
讓她昏睡了整整三日,醒來時府中已傳遍她“病弱難當大任”的流言。"進來。"她柔聲道。
春桃推門而入,看見崔景珩時明顯一怔:“大公子也在?""正要走。"崔景珩冷冷道,
卻在經(jīng)過春桃身邊時突然伸手,"湯給我。
"春桃下意識后退:"這、這是給夫人的...""我說,"崔景珩一字一頓,"給我。
"小丫鬟嚇得手一抖,湯碗眼看就要跌落。沈清棠眼疾手快地接住,
卻"不小心"灑了大半在自己裙擺上。"哎呀,瞧我笨手笨腳的。“她故作懊惱,”春桃,
去給我取件干凈衣裳來?!按禾掖掖译x去,崔景珩立刻奪過剩下的湯藥聞了聞,
臉色驟變:”曼陀羅?!肮蝗绱?。沈清棠在心中冷笑,
面上卻露出惶恐之色:”老爺為何要...""裝什么傻?!按蘧扮褡I諷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知道什么?沈清棠垂眸裝傻。她當然知道,
前世這碗藥不僅讓她失了威信,更讓她錯過了三日后祭祖大典,
從此被崔氏宗族視為不祥之人。"公子現(xiàn)在信我了嗎?"她輕聲問。崔景珩沉默良久,
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記住,"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呼吸噴在她頸側(cè),
樣..."未盡的話語化作頸間一陣刺痛——他用指甲在她昨日被劍劃破的傷口上狠狠一按。
沈清棠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倔強地沒有躲閃。從認識這個大公子開始,
他一直把她當成害死他母親的仇人,從沒有給她好臉色過。"彼此彼此。
"她仰頭直視他的眼睛。崔景珩似乎沒料到她會反擊,怔了一瞬才甩袖離去。
沈清棠看著他的背影,緩緩撫上自己滲血的傷口。這場博弈,她總算邁出了第一步。
次日清晨,沈清棠正在梳妝,春桃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夫人,不好了!
大公子他、他吐血了!“銅鏡中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
沈清棠"大驚失色"地站起身:”怎么回事?
""說是昨夜喝了不干凈的茶..."春桃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現(xiàn)在府里都在傳...""傳什么?""傳是夫人您..."小丫鬟撲通跪下,
”奴婢不敢說!"沈清棠面色"蒼白"地跌坐在凳子上。好一招反客為主!
昨夜那碗加了料的安神湯,崔景珩竟用這種方式還給了她。"去請大夫。"她強作鎮(zhèn)定道,
"再備一份厚禮,我要去看望大公子。"崔景珩的院子里已圍滿了人。沈清棠剛踏入院門,
就聽見崔老爺?shù)呐龋?查!給我徹查!"她理了理衣襟,款款上前:"老爺。
"崔老爺轉(zhuǎn)身,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怎么...""聽聞景珩身子不適,妾身特來探望。
"沈清棠憂心忡忡道,"可請了大夫?""不必假惺惺。"崔老爺冷聲道,
"景珩說是喝了東廂房的茶才...""東廂房?"沈清棠假裝愕然"睜大眼睛,
"可那茶是大公子親自帶來的啊。"院中頓時一片嘩然。崔老爺臉色陰晴不定,
顯然沒料到她會這樣回應。"父親。"虛弱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出,崔景珩蒼白著臉出現(xiàn)在門口,
"是兒子記錯了,與...母親無關(guān)。"最后的母親兩個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沈清棠心中暗笑,面上卻急忙上前攙扶:"快別站著,怪讓人難受的。
"她的手剛碰到崔景珩的手臂,就被狠狠掐了一把。
少年俯身作揖時在她耳邊低聲道:"滿意了?"沈清棠借著整理他衣領(lǐng)的動作,
將一包藥粉塞進他的袖袋:“彼此成全?!被卦旱穆飞希禾倚÷暤溃骸胺蛉?,
您真信大公子會幫您?”沈清棠笑而不答。幫?當然不會。但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這就夠了。轉(zhuǎn)過回廊時,她突然瞥見假山后閃過一道鵝黃色的身影——是崔玉瑤,
崔家的庶女。沈清棠瞇起眼睛,前世這位看似怯懦的庶女,可是在最后關(guān)頭給了她致命一擊。
"春桃,"她輕聲吩咐,“去打聽打聽,二小姐最近都和誰來往?!碑斠?,
沈清棠正在燈下查看賬冊,窗戶突然被風吹開。她頭也不抬地道:“公子深夜造訪,
不合禮數(shù)吧?”崔景珩從陰影中走出,將一封信拍在桌上:"你干的?"沈清棠掃了一眼,
是崔玉瑤寫給城外某位書生的情詩?!肮痈呖次伊??!彼龡l斯理地合上賬冊,
“不過我倒很想知道,老爺若發(fā)現(xiàn)最疼愛的女兒與人私通...""威脅我?
”崔景珩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合作!不是威脅。“沈清棠糾正道,
另一只手輕輕撫上他的胸口,”公子難道不想知道,當年令堂臨終前,到底對玉瑤說了什么?
“崔景珩的呼吸明顯一滯。沈清棠知道自己又押對了——前世崔玉瑤臨死前曾得意洋洋地說,
崔景珩生母的秘密,只有她知道?!蹦阆胍裁矗?少年嗓音沙啞。沈清棠抽回手,
從妝奩底層取出一把鑰匙:"三日后祭祖大典,我要進崔家祠堂的密室。
"崔景珩盯著那把鑰匙,臉色變了又變:"你怎么會有...""這不重要。
"沈清棠將鑰匙放入他手中,"重要的是,公子想不想知道祠堂地下室里,到底藏著什么?
“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交錯的陰影。兩人對視良久,崔景珩終于將鑰匙收入袖中。
"記住,"他轉(zhuǎn)身時冷冷道,”你若敢?;?..""萬箭穿心?!吧蚯逄妮p聲接道,
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微微一笑,”我說,若我食言,便叫我萬箭穿心。"這個誓言,
她說得無比虔誠。畢竟上一世,她可是真切體會過那種滋味。3 毒計連環(huán)暴雨傾盆的深夜,
沈清棠獨自坐在窗前,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案幾?!胺蛉?,
二小姐的貼身丫鬟剛剛往書房去了?!贝禾覊旱吐曇舴A報,
手里捧著的燭臺映得她臉色忽明忽暗。沈清棠唇角微勾。三日前她故意在崔玉瑤經(jīng)過時,
"不小心"說漏了崔老爺收藏西域奇毒的秘密。果然,這沉不住氣的庶女上鉤了。
“去把老爺請來。”她攏了攏衣襟,突然壓低聲音,
“就說...我瞧見二小姐鬼鬼祟祟進了書房。”春桃剛退下,窗外一道閃電劈過,
照亮了站在廊下的頎長身影——崔景珩不知何時來的,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
眼中帶著審視的光。"公子深夜不睡,莫非也是來看戲的?"沈清棠推開窗,
任由雨絲打濕衣袖。崔景珩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又想害誰?""害?"她輕笑,
指尖在他掌心輕輕一劃,"妾身不過是想幫二妹妹...認清這崔府的人心。書房外,
沈清棠拉著崔景珩隱在暗處。透過窗紙,能清晰看見崔玉瑤翻箱倒柜的身影。"找到了!
"庶女驚喜的低呼傳來。她手里攥著個小瓷瓶,正是沈清棠提前放在書柜夾層里的"毒藥"。
"現(xiàn)在。"沈清棠突然推了崔景珩一把,"去喊人。"少年紋絲不動,
反而攥住她的手腕:“你究竟——""老爺!書房有賊!”沈清棠突然高聲喊道。
崔玉瑤嚇得一抖,瓷瓶當啷落地。幾乎同時,崔老爺帶著家丁破門而入,
火把將書房照得亮如白晝?!案?、父親!”崔玉瑤面如土色,
"女兒只是...""這是什么?"崔老爺厲聲喝問,撿起滾到腳邊的瓷瓶。
沈清棠"適時"出現(xiàn),見狀驚呼:"這不是老爺珍藏的..."她突然捂住嘴,
一副說漏了嘴的模樣。崔玉瑤猛地抬頭,眼中迸出怨毒的光:"沈清棠!你陷害我!
""我陷害你?"沈清棠"不可置信"地后退兩步,恰好撞進崔景珩懷里。
少年下意識扶住她的腰,掌心溫度透過薄衫傳來。崔老爺拔開瓶塞聞了聞,
臉色驟變:"西域斷腸散!玉瑤,你偷這個做什么?""不是女兒偷的!"崔玉瑤撲通跪下,
"是她!是她故意...""二妹妹這話好沒道理。"沈清棠眼眶泛紅,
"我連書房都不常來,怎會知道老爺把毒藥藏在...""夠了!
"崔老爺一巴掌甩在崔玉瑤臉上,"說!是不是想毒害為父?"暴雨聲中,
沈清棠悄悄勾起唇角。她設(shè)計的這瓶"毒藥",
不過是巴豆粉混了苦參——夠崔玉瑤拉上三天肚子,卻要不了命?!案赣H明鑒!
”崔玉瑤突然指向沈清棠,“是她前日故意在我面前提起...""提起什么?
”崔老爺厲聲問。庶女頓時語塞。難道要承認自己偷聽?
沈清棠"慌亂"地絞著帕子:“老爺,二妹妹怕是魔怔了。
不如...”她突然"腳下一滑",袖中掉出個香囊。崔景珩彎腰撿起,
臉色突變:“曼陀羅?”這不是我的!“崔玉瑤尖叫。
沈清棠"震驚"地看向庶女:”二妹妹昨日說頭疼,
向我討得安神香囊...怎會是這種毒物?“崔老爺奪過香囊一聞,頓時暴怒:”好?。?/p>
偷毒藥不成,竟隨身帶著迷藥!來人!把這孽女關(guān)進祠堂!"混亂中,沈清棠被擠到角落。
崔景珩突然逼近,將她困在立柱與自己之間:"香囊是你掉的。""公子說什么呢?
"她仰頭看他,呼吸故意拂過他喉結(jié),"妾身只是...沒拿穩(wěn)。"崔景珩眸色轉(zhuǎn)深,
突然掐住她的下巴:“沈清棠,你比毒蛇還危險。""彼此彼此?!彼χ_他的手指,
順勢將一張字條塞進他掌心,“明日辰時,地牢見。”翌日清晨,
沈清棠端著"賠罪茶"來到祠堂。崔玉瑤蜷在角落,發(fā)髻散亂,哪有平日嬌弱小姐的模樣?
“妹妹受苦了?!彼崧曔f上茶盞。崔玉瑤一把打翻茶碗:"滾!
""噓——"沈清棠突然壓低聲音,“姐姐是來救你的?!彼龔男渲腥〕霭雺K玉佩,
“認得這個嗎?”庶女瞳孔驟縮——這正是崔景珩生母的遺物!“當年柳夫人臨終前,
把這給了最信任的人?!鄙蚯逄膶⒂衽宸旁诘厣希翱上侨?..轉(zhuǎn)頭就獻給了老爺。
""你胡說!"崔玉瑤渾身發(fā)抖,“父親明明說...""說什么?說柳夫人是病死的?
”沈清棠輕笑,“那你可知,她咽氣前手里攥著什么?”她故意留下玉佩轉(zhuǎn)身離去,
知道不出三日,這條毒蛇就會反噬其主。地牢陰冷潮濕。沈清棠剛踏進暗門,
就被崔景珩按在墻上:"玉佩哪來的?"她撫上少年緊繃的手臂:"公子先告訴我,
昨夜審問的那個馬夫...可招出當年是誰指使他駕車撞柳夫人的?"燭火忽地一顫,
映出崔景珩猩紅的雙眼——"你竟連這個都知道?"4 血書驚魂地牢的陰冷深入骨髓。
沈清棠后背緊貼著潮濕的石墻,崔景珩的手掌死死抵在她頸側(cè),拇指按著她跳動的脈搏。
"說。"他聲音嘶啞,呼出的白氣拂過她眉梢,"那個馬夫招供時,你就在暗處聽著?
"沈清棠睫毛輕顫。她當然在——前世那馬夫臨死前吐露的真相,是她花了三年才查清的。
此刻地牢深處傳來的慘叫,不過是她精心安排的復現(xiàn)?!肮优畚伊恕?/p>
”她偏頭露出雪白頸側(cè),那里還留著他昨日掐出的淤青。崔景珩猛地撤手,
卻在看到她踉蹌時下意識攬住她的腰。這個動作讓兩人同時僵住。沈清棠率先回神,
指尖劃過他緊繃的前襟:“看來公子還是心疼母親的。""閉嘴!
"少年暴怒的呵斥在地牢回蕩。沈清棠卻瞧見他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果然,
這個距離能讓他聞到她發(fā)間若有若無的桂花香。
地牢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是老爺指使的!”崔景珩身形劇震。三日后,
荷風苑的錦鯉池畔。沈清棠倚著朱漆欄桿,漫不經(jīng)心地將魚食撒入水中。
春桃急匆匆跑來:“夫人,大公子往這邊來了!”她余光瞥見那道玄色身影出現(xiàn)在回廊盡頭,
故意將繡帕"失手"掉進池中。"哎呀——"伴著一聲嬌呼,沈清棠"不慎"栽入水中。
冰冷的池水瞬間浸透衣衫,她撲騰著喊救命,發(fā)髻散開,烏發(fā)如海藻般在水中飄散。"撲通!
"有人跳下來了。強有力的手臂箍住她的腰,將她猛地托出水面。
沈清棠趁機纏上來人的脖頸,
濕透的胸膛緊貼著他:“珩、珩兒...”崔景珩臉色鐵青:"松手!"她卻抱得更緊,
感受到少年瞬間僵硬的肌肉:"池底...有水草纏我..."這當然是謊話。
但她知道崔景珩不會拆穿——自從三日前在地牢確認了生母死因,
他對崔老爺?shù)臍⒁庖呀?jīng)壓過了對她的戒備。"無恥!"他咬牙罵道,手臂卻收緊了幾分。
上岸時,沈清棠的紗裙完全貼在身上,勾勒出每一處曲線。崔景珩別開眼,
粗暴地扯下外袍裹住她?!肮涌炊伎催^了,還裝什么君子?”她湊近他耳邊輕語,
如愿看到那截脖頸泛起紅色。
崔景珩突然掐住她下巴:“你以為用這等下作手段——”"下作?
"沈清棠濕漉漉的睫毛忽閃,媚眼如絲“那公子為何心跳得這樣快?
”她的手不知何時貼在了他心口。少年胸腔里劇烈的心跳透過濕透的衣料傳來,
每一下都燙得她掌心發(fā)麻。遠處傳來腳步聲。崔景珩如夢初醒般推開她,
卻聽"刺啦"一聲——她的衣襟被扯開半幅,露出里頭杏色的肚兜系帶。"你!
"沈清棠不躲不閃,反而迎著他震驚的目光緩緩拉好衣襟:“明日西時,我在西角門等公子。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留下滿地水痕和怔在原地的少年。當晚,沈清棠正在沐浴,
忽聽屏風后傳來異響?!肮右龟J繼母閨房,”她慵懶地撥弄著花瓣,“傳出去可不好聽。
”崔景珩從陰影中走出,眼中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今日你是故意的。""嗯哼。
"她大方承認,從浴桶中站起身。水珠順著鎖骨滾落,在燭光下宛如碎金。
少年猛地背過身去,后頸紅得滴血:“西角門要做什么?”"私奔呀。"她輕笑,
裹上寢衣繞到他面前,“開玩笑的——我?guī)Ч尤ヒ妭€人。”她踮腳湊近他耳畔,
帶著沐浴后的暖香:“那個親眼看見柳夫人被灌毒的馬夫...還活著?!贝蘧扮裢左E縮。
次日黃昏,沈清棠在角門等了半個時辰,才見崔景珩陰沉著臉出現(xiàn)。"遲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帷帽,"要罰。"少年冷笑:“你又要耍什么花招?”沈清棠不答,
徑直將帷帽戴在他頭上。輕紗垂落,朦朧間只見他棱角分明的下頜。
她突然心尖一顫——前世刑場上,他也曾這樣隔著人潮望她,只是當時眼里全是恨。"看路。
"崔景珩突然握住她手腕,“發(fā)什么呆?”肌膚相觸的地方像燒著了火。沈清棠慌忙低頭,
領(lǐng)著他穿過七拐八繞的暗巷。破舊的茅屋前,她敲了三長兩短的暗號。門開剎那,
崔景珩渾身肌肉繃緊——屋里跪著的,赫然是當年崔府的馬車夫!老馬夫抬頭瞬間,
崔景珩的劍已經(jīng)出鞘。"公子且慢!"沈清棠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背,
"你難道不想知道...柳夫人臨終前塞給他的東西在哪嗎?"月光透過破窗,
照見老馬夫顫抖著捧出的一封血書。
上面只有五個字:“景珩非崔氏"5 玲瓏心現(xiàn)"不可能!"崔景珩的劍哐當落地。
他一把奪過血書,指腹摩挲著那五個暗褐色的字跡——干涸的血像毒蛇般咬進他眼底。
沈清棠悄悄退后半步。這個秘密她前世直到被行刑前才知曉,
當時崔老爺在她耳邊獰笑:“你以為景珩為何非要你死?因為他根本不是崔家血脈!
”老馬夫突然重重磕頭:“公子明鑒!當年夫人被灌下毒藥前,
咬破手指寫的這個...老爺發(fā)現(xiàn)后,命奴才駕車制造意外...""閉嘴!
”崔景珩掐住老人喉嚨,卻在對方翻白眼時猛地松手。他轉(zhuǎn)向沈清棠,
眼中翻涌著暴風雪:“你早就知道?!鄙蚯逄膿嵘献约翰鳖i,
那里還留著他昨日的指痕:“我知道的...可比公子想象的多?!北热纾蘩蠣敳荒苋说?。
比如,柳夫人真正的情郎是誰。再比如——"咻!"一支弩箭突然破窗而入,正中馬夫心口!
"蹲下!"崔景珩撲倒沈清棠的瞬間,三支弩箭釘入他們方才站立的位置。
屋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火把的光透過窗紙斑駁晃動。“崔府的暗衛(wèi)?!鄙蚯逄膲旱吐曇簦?/p>
指尖無意識攥緊少年衣襟,“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贝蘧扮窈粑种?,
溫熱的鼻息噴在她額前:“是你引來的?""若我想害公子...”她的手滑到他腰間,
突然抽出那把貼身匕首,“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時機?!鄙倌晖左E縮。屋門被猛地踹開!
沈清棠突然揚手打翻油燈,火光轟地躥上茅草屋頂。趁著濃煙四起,她拽著崔景珩撞開后窗,
跌進臭氣熏天的臭水溝。"走!"他們在巷弄間狂奔,身后追兵的呼喝聲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