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林淵幾乎是踉蹌著沖進醫(yī)院大廳，皮鞋踩在光潔的地磚上發(fā)出急促的聲響。
他抓住一個護士的胳膊，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桑榆！住在 307 病房的桑榆去哪了？”
護士被他嚇了一跳，查了記錄才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位病人一周前就辦理出院了，是她自己簽的字，說有急事。”
“急事？” 林淵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傷成那樣能有什么急事？你們怎么能讓她出院？”
護士被他吼得眼圈發(fā)紅。
“我們勸過了，但她態(tài)度很堅決，說再住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
林淵松開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沖出醫(yī)院，坐進車里才發(fā)現(xiàn)手心全是冷汗。
“去晉北路別墅?！?他對司機說，聲音冷得像冰。
車一路疾馳，林淵的心跳得飛快，他不斷告訴自己，桑榆一定是回別墅了。
可推開別墅大門的瞬間，他的心就沉了下去。
客廳里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
他沖上二樓，桑榆住過的房間整潔得像從未有人住過，衣柜里的舊衣服不見了。
“桑榆！” 林淵低吼出聲，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他像瘋了一樣在別墅里翻找，書房、廚房、花園……每個角落都留下他急促的腳印。
林淵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掏出手機，一遍遍地撥打桑榆的號碼，聽筒里卻只有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
“去桐鎮(zhèn)。” 他對司機說，聲音嘶啞。
車窗外的風景飛逝，林淵的思緒卻亂成一團。
他想起桑榆在小鎮(zhèn)的工作室，想起她種滿鮮花的院子，想起她曾說過那里是她的根。
她一定回去了，一定是。
可當車停在小鎮(zhèn)路口，林淵看到的只有一片狼藉。
工作室的卷簾門歪歪扭扭地掛著，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上，院子里的綠植被踩得七零八落，顯然已經(jīng)很久沒人打理。
他踉蹌著走進工作室，里面積了一層薄灰，角落里的鐵柜敞開著，里面空空如也。
“桑榆！” 林淵對著空蕩的房間喊，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哽咽。
“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里！”
回應(yīng)他的只有風吹過窗欞的嗚咽聲。
他又去了老屋，奶奶下葬的山坡，甚至是他們曾經(jīng)一起看過日出的山頂，可哪里都沒有桑榆的蹤跡。
她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徹底從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向沐晴打來的，林淵看了一眼，直接按斷了。
他現(xiàn)在沒心思管任何人，滿腦子都是桑榆。
她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