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程靖言又為什么轉(zhuǎn)學(xué)呢?
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蘇蔚就在想這個問題。
她轉(zhuǎn)學(xué),無非是因為蘇大維。
蘇大維給盛德捐了兩棟樓,買了個名額,把蘇蔚塞了進去,說是為了蘇蔚好,其實是為了什么,大概沒人比她更清楚了。
因為他那個流落在外十六年的女兒,要回來了。
他想盡心對另一個人好,那就只能冷落原來那個。
對于蘇大維來說,女兒,只是一個代名詞,她可以是任何人,叫任何名字。
只要能讓他展示他的父愛,那就是他的女兒,蘇家的小公主。
蘇蔚自嘲般的笑了笑。
那程靖言呢?
張恙初中畢業(yè)那年暑假就離開S市,去了北京。
按說刺頭兒已走,那他的生活就回歸平靜,既然中考考了狀元,考上一中,那又發(fā)生了什么,會讓他轉(zhuǎn)學(xué)?
蘇蔚想不明白,輾轉(zhuǎn)與床上。
此時,程家客房。
程靖言半躺在床上,赤裸著上身,下身只著一條黑色短褲。
程頤然則穿著一套家居服,站在書桌旁,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閃著藍光,房里安靜的有些詭異。
程頤然先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所以,你先說?還是我先問?”
程靖言看向程頤然,有些失神。
“那我先問了。”程頤然臉色略顯不好?!稗D(zhuǎn)學(xué)原因?”
“想換個環(huán)境。”
“處分是怎么回事?”
“校外斗毆?!?/p>
“那張恙呢?”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之前的問題,沒了。”
“你要住多久?”
“想趕我走?”
“蘇蔚也住這兒,你倆,這樣不行?!?/p>
“那你不也住這兒?”
“······”
“沒話說了?”
程靖言笑,揉了把頭發(fā),徹底躺在床上,仰面朝天。
“那該我問了。”
“問什么?”程頤然拉過椅子坐下。
“蘇蔚,怎么回事?”
程頤然頓了下,明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她父母離婚,父親再娶,母親出國,程女士跟她母親是舊識,所以暫時替她母親照顧她?!?/p>
“她一直這樣?”
程頤然聽到這個“她”,腦子里轉(zhuǎn)過無數(shù)人,最后才轉(zhuǎn)回到蘇蔚身上。
“哦,十三四歲之后開始變的吧?!?/p>
“青春期?”程靖言挑眉。
“也算一部分原因吧?!背填U然垂眼,看不清在想些什么?!澳阍趺催@么關(guān)心她?”
“怎么說,也是我現(xiàn)在的同桌,關(guān)心一下不應(yīng)該?”程靖言笑。
“我勸你一句,你倆,不是一路人?!背填U然看了眼程靖言,搖了搖頭。
程靖言倒也不說話,一把拉過被子,把自己蓋嚴實了,就對著程頤然擺了擺手,“走了記得關(guān)燈,我先睡了。”
程頤然起身走人,臨走前關(guān)燈又關(guān)門。
黑暗中,一雙眸子忽地睜開,映著月光,澄澈明亮,卻也有說不清的愁緒。
程靖言想,怎么才能算是一路人?
他們都太小,小到?jīng)]有能力保護自己,更不能保護其他人。
他不是沒聽說過關(guān)于蘇蔚的傳言,從掌上明珠,舞蹈冠軍,家庭美滿到小三逼宮,私生女上位,每一個詞都張示著她以前生活有多美好,現(xiàn)在的生活就有多可笑。
從被蘇家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到現(xiàn)在有家不能回的小霸王蘇蔚。
程靖言想,該有人護她周全,讓她開心。
第二天。
因為昨天那個問題,蘇蔚一夜都沒怎么睡好,一早天剛亮,她就爬出被窩,摸到程頤然的門口。
輕手輕腳打開門,就著窗簾縫里漏出的一點點亮光,摸索著,進了屋。
走到窗戶邊,唰 的一下拉開窗簾,讓光亮裝滿整個房間。
打算回頭去叫叫醒程頤然,結(jié)果。
蘇蔚面對著床,此刻床上的人只著一條黑色短褲,腰身勁瘦,被子被壓在身下,呈大字型趴在床上。
被光突然打擾,抬起頭,半瞇著眼,看向窗戶的位置。
蘇蔚覺得,沒有什么比走錯房間還要尷尬了。
哦,可能有。
那就是走錯房間還看到了自己同桌的近乎全裸的,身體。
蘇蔚嘴角扯出一個弧度,有些僵硬的看著此刻抬起腦袋對著她的程靖言。
“怎么了?”程靖言看清人,又把頭砸向枕頭,悶聲問。
“呃。”蘇蔚尷尬,“我走錯了,應(yīng)該去喊程頤然的。”
“嗯。”程靖言沒動。
蘇蔚覺得現(xiàn)在是跑路的好時機,于是一邊慢慢開口,一邊往門的方向移動,“那我就不,叨饒你睡覺了,我先走——”
話還沒說完,床上那人忽然翻身起來,扯過床頭的長褲迅速套上,走到蘇蔚面前。
整個過程,蘇蔚有些看呆。
太快了,我擦,是不是太夸張?
蘇蔚出著神,沒注意到人已經(jīng)走到自己面前。
頭頂有人打了個響指。
蘇蔚甫一回神,就看到了,即將貼上自己視線的,腹肌,以及,淺淺的人魚線。
蘇蔚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看夠了?”面前人終于開口。
“嗯?!碧K蔚答的有些底氣不足,“那我先先走了。”
說完,一陣煙似的溜走了。
程靖言看著空空如也得房門口,有些失笑。
這人,怎么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