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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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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蘇晚,像是被晨光吻過的模樣。九月的陽光透過香樟樹葉的縫隙,

在她發(fā)梢跳躍成細碎的金斑。及腰的長發(fā)未加束縛,隨著腳步輕輕晃動,

發(fā)尾帶著自然的弧度,逆光時能看見發(fā)絲間流淌的柔和光澤,

像一匹被精心打理過的黑色綢緞。她走在圖書館前的石板路上,白襯衫的領(lǐng)口被風(fēng)掀起一角,

露出纖細的脖頸,下頜線干凈利落,卻在轉(zhuǎn)折處帶著少女獨有的柔和。陽光落在她臉上,

能看清皮膚下淡淡的青色血管。眉骨微微隆起,襯得眼窩有淺淺的陰影,睫毛又密又長,

眨眼時像蝶翼輕扇,投在眼下的扇形陰影隨動作輕輕晃動。

蘇晚抱著一摞厚重的建筑設(shè)計圖走過時,正在打鬧的男生忽然靜了下來,

連籃球滾到腳邊都忘了撿。她穿了件簡單的白色襯衫,領(lǐng)口松松系著,袖口挽到手肘,

露出的小臂線條干凈利落。及腰的長發(fā)沒扎,被風(fēng)掀起幾縷,掃過她側(cè)臉時,

能看見小巧的耳垂上綴著顆銀質(zhì)的星星耳釘——那是去年設(shè)計大賽拿金獎時,

陸廷州用第一筆獎金給她買的。“是建筑系的蘇晚吧?”有女生悄悄拉著同伴的袖子,

聲音壓得很低,“聽說她又拿了國家獎學(xué)金,還被設(shè)計院提前預(yù)定了?!薄昂沃拱。?/p>

上次校慶晚會,她彈鋼琴的時候,全場男生眼睛都看直了?!弊h論聲傳到耳際時,

蘇晚剛好走到公告欄前。她抬手將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別到耳后,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挺直的鼻梁,

陽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她指尖劃過公示名單上自己的名字,

旁邊赫然寫著“一等獎學(xué)金”和“保研資格”。這已經(jīng)是她連續(xù)第三年霸占榜首了。

從入學(xué)起,蘇晚就是這所頂尖大學(xué)里的傳奇——專業(yè)課門門滿分,設(shè)計作品拿獎拿到手軟,

連辯論賽場上都能邏輯清晰地把對方辯手說得啞口無言。可偏偏這樣一個能力出眾的女生,

長了張足以讓藝術(shù)系女生都自愧不如的臉。有人說她像清晨帶露的白玉蘭,

清冷又干凈;也有人說她笑起來時,眼角那顆小痣像被陽光吻過的痕跡,甜得恰到好處。

“蘇晚!”聽到聲音,蘇晚轉(zhuǎn)過身。陸廷州正抱著畫板朝她跑過來,白襯衫上沾了點油彩,

額頭上沁著薄汗,眼神卻亮得驚人——那是他看她時,獨有的、帶著少年氣的熱烈。

“給你的。”他把手里的速寫本遞過來,里面夾著張剛畫好的素描,

畫的是她低頭改圖的樣子,筆尖勾勒的線條里,連她皺眉時的紋路都帶著溫柔。

蘇晚接過本子時,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兩人都像觸電般縮回手。周圍響起一陣低低的哄笑,

有男生吹了聲口哨:“陸廷州,又給女神獻寶?。俊标懲⒅輷狭藫项^,耳根泛紅,

卻梗著脖子大聲說:“我畫我女朋友,關(guān)你們什么事?”那時的風(fēng)里都是香樟的味道,

蘇晚低頭看著畫里的自己,忽然覺得,原來被那么多人喜歡的感覺,

遠不如身邊這個少年漲紅的臉頰來得動人。她哪里知道,

多年后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目光會漸漸散去,連這個曾說要永遠對她好的少年,

也會把她的珍貴,當成理所當然的尋常。蘇晚第一次在陸廷州西裝口袋里發(fā)現(xiàn)陌生口紅印時,

正站在開放式廚房的中島旁,給剛燉好的排骨湯撇浮沫。砂鍋騰起的熱氣模糊了她的鏡片,

她抬手去擦,指腹先觸到了那抹刺眼的珊瑚紅——不是她常用的豆沙色,

更不是辦公室里那群小姑娘鐘愛的斬男色,帶著點咋咋呼呼的艷麗,

像極了某種開得招搖的花。陸廷州這時從浴室出來,腰間松松垮垮系著浴巾,

發(fā)梢的水珠滴在鎖骨上,順著肌肉線條滑進浴巾里。他看見蘇晚手里捏著他的西裝外套,

隨口問:“熨好了?明早要穿?!碧K晚把外套搭回沙發(fā)扶手上,

轉(zhuǎn)身往湯里撒了把枸杞:“口袋里有東西,好像是口紅印?!薄芭?,

”陸廷州彎腰去撿地上的拖鞋,語氣漫不經(jīng)心,“昨天跟林薇薇她們吃飯,

估計是不小心蹭到的?!碧K晚攪動湯勺的手頓了頓。林薇薇這個名字,

最近出現(xiàn)的頻率太高了。是陸廷州新簽的畫廊合作畫家,二十出頭,眼睛很大,

笑起來會露出兩顆小虎牙,上次在公司年會上見過,穿著條亮黃色的吊帶裙,

在人群里像個發(fā)光體。那天陸廷州作為老板致辭,林薇薇站在第一排,仰著頭看他,

眼神亮得驚人。蘇晚當時站在角落,手里端著杯果汁,忽然覺得有點冷?!皽昧耍?/p>

”蘇晚把火關(guān)掉,聲音盡量平穩(wěn),“你明天不是要去見客戶嗎?我給你裝在保溫桶里?

”“不用,”陸廷州已經(jīng)打開了手機,屏幕藍光映在他臉上,“明天跟薇薇去看展,她請客。

”蘇晚沒再說話。她默默地把湯盛進碗里,端到餐桌上,又去拿了兩雙筷子。

餐桌是他們結(jié)婚時一起挑的,黑胡桃木的,當時陸廷州說:“這個材質(zhì)好,能用到我們老。

”現(xiàn)在桌面已經(jīng)有了幾道淺淺的劃痕,像他們之間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裂痕。

陸廷州一邊打字一邊笑,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飛快。蘇晚低頭喝著湯,味同嚼蠟。

她想起七年前,陸廷州還是個窮學(xué)生,住在城中村的頂樓,夏天熱得像蒸籠。有次她去找他,

看見他蹲在地上,對著一堆畫稿發(fā)愁——他當時想創(chuàng)業(yè)開畫廊,卻連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別愁了,”她從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塞到他手里,“這里面有五萬,是我攢的工資。

”陸廷州當時愣住了,抬頭看她,眼睛紅了:“晚晚,等我成功了,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后來他真的成功了。畫廊越做越大,從郊區(qū)的小倉庫搬到了市中心的寫字樓,

開了三家分店。他買了大房子,買了豪車,給她買了很多名牌包和首飾,卻好像忘了,

她其實不喜歡那些。她想要的,不過是他能像以前那樣,下班回家會給她帶一串烤魷魚,

周末陪她窩在沙發(fā)上看老電影。(一)林薇薇第一次主動聯(lián)系陸廷州,

是在簽完合作合同的第三天。他正在開高管會議,手機在桌面上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出她的名字,后面跟著個吐舌頭的表情?!氨?,接個電話。”他起身走出會議室,

走廊里的聲控?zé)綦S著腳步亮起?!瓣懜纾绷洲鞭钡穆曇艄厶?,帶著點刻意的委屈,

“我把畫具落在畫廊了,現(xiàn)在下雨了,我沒帶傘……”陸廷州看了眼窗外,確實飄著細雨。

他皺了皺眉:“讓助理給你送過去?”“可是助理說他在忙……”她拖長了調(diào)子,

“而且那些顏料很貴的,淋濕了會壞掉的……陸哥,你能不能……”“地址發(fā)我。

”他打斷她的話,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縱容。等他開車趕到畫廊時,林薇薇正站在屋檐下,

抱著胳膊瑟瑟發(fā)抖。她穿了條單薄的碎花連衣裙,頭發(fā)被雨水打濕,貼在臉頰上,

看起來像只受驚的小鹿?!瓣懜?!”看到他的車,她眼睛一亮,像看到救星一樣跑過來。

陸廷州把傘遞過去,她卻沒接,反而往他傘下鉆:“傘太小啦,我們一起走。

”她的肩膀有意無意地蹭著他的手臂,帶著少女特有的馨香。陸廷州下意識想躲,

卻被她仰頭看過來的眼神定住——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像含著水光,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謝謝你啊陸哥,”她彎起眼睛笑,小虎牙尖尖的,“你真好,比我前男友好多了,

他從來不會管我?!彼麤]接話,打開后備箱讓她放畫具。她彎腰時,裙擺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陸廷州別開視線,喉結(jié)動了動?;厝サ穆飞?,林薇薇一直在說話。說她學(xué)畫的經(jīng)歷,

說她家里的瑣事,說她覺得陸哥你真厲害。她的聲音像羽毛,輕輕掃過耳膜,

帶著一種蘇晚從未有過的鮮活。快到她家小區(qū)時,她忽然說:“陸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嗯?”“你和蘇晚姐……感情很好吧?”她語氣里的雀躍淡了些,“看她總對你笑,

眼神特別溫柔。”陸廷州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想起蘇晚的笑,安靜的,帶著暖意,

像冬日里的陽光??刹恢獜氖裁磿r候起,他好像很少再認真看她笑了。“還好。

”他含糊地應(yīng)了句。林薇薇沒再追問,只是低下頭,小聲說:“其實我覺得,

陸哥你值得更……更活潑一點的人陪你?!避囃T谛^(qū)門口,她解開安全帶,忽然傾過身,

在他臉頰上飛快地啄了一下?!瓣懜缤戆玻彼t著臉推開車門,像只偷糖成功的小貓,

“明天見呀?!标懲⒅萁┰谧簧?,指尖還殘留著她發(fā)梢的濕意。車窗外,

林薇薇蹦蹦跳跳地跑進樓道,背影輕快得像片羽毛。他摸了摸被吻過的地方,

那里的皮膚好像還在發(fā)燙。會議還沒結(jié)束,他卻沒有立刻回公司。坐在車里抽了支煙,

尼古丁的味道嗆得他咳嗽,卻壓不住心里那點異樣的躁動。蘇晚打來電話時,煙剛好燃盡。

“廷州,會議結(jié)束了嗎?我給你燉了湯?!彼穆曇粢蝗缂韧臏睾?。“還沒,

”他捏著煙蒂,語氣有些煩躁,“晚點回來,湯不用等我?!睊炝穗娫?,

他盯著手機屏幕上蘇晚的名字看了很久,忽然覺得那兩個字有些陌生。

(二)陸廷州開始越來越頻繁地想起林薇薇。她會在他加班時發(fā)來外賣鏈接:“陸哥,

這家小龍蝦超好吃,我?guī)湍泓c了微辣的?!彼龝谒笥讶Πl(fā)工作動態(tài)后,

秒贊加評論:“陸總好帥!求帶飛!”她會在畫展布展時,笨手笨腳地摔了顏料盤,

然后紅著眼圈說:“對不起陸哥,我不是故意的?!泵看嗡救酰看嗡鰦?,

每次她用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他心里那根名為“界限”的弦,就松了一分。

蘇晚不是沒察覺。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手機屏幕總是倒扣在桌面上,

身上偶爾會沾著不屬于她的香水味。有天晚上,他醉醺醺地回來,把自己摔在沙發(fā)上。

蘇晚去給他倒醒酒湯,剛走到客廳,就聽見他手機響了。是林薇薇發(fā)來的微信語音,

聲音很大,帶著醉意的嬌嗔:“陸哥,你到家了嗎?

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呀……我跟你說的話,你別忘了哦……”蘇晚端著碗的手一抖,

滾燙的湯濺在虎口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陸廷州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去摸手機。

看到蘇晚站在那里,臉色蒼白,他愣了愣,才想起什么似的,把手機揣進懷里。

“你聽我解釋……”“解釋什么?”蘇晚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冰碴,

“解釋她為什么大半夜給你發(fā)這種消息?還是解釋你昨天襯衫上的香水味?”他張了張嘴,

卻發(fā)現(xiàn)沒什么可解釋的。那些借口在她清亮的目光里,顯得格外蒼白?!巴硗恚?/p>

我和她只是……”“只是什么?”她打斷他,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下來,“只是她依賴你?

只是你覺得她年輕可愛?陸廷州,你忘了你說過什么嗎?”他看著她哭,心里有些煩躁,

又有些愧疚。他想說我沒忘,卻又說不出口。那些年少時的承諾,在日復(fù)一日的平淡里,

早已蒙上了灰。“我累了。”他最終只是說了這么一句,起身往臥室走。蘇晚看著他的背影,

手里的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碎成了片。就像她的心,也跟著碎了。那天晚上,

他們分房睡了。陸廷州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起蘇晚哭紅的眼睛,

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赊D(zhuǎn)念又想起林薇薇白天在畫展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挽住他的胳膊,

笑著說“陸哥是我的偶像”時,那種被崇拜的感覺,確實很受用。他拿出手機,

給林薇薇發(fā)了條消息:“早點睡。

”幾乎是秒回:“陸哥也早點睡~ [愛心]”他盯著那個愛心表情看了很久,

終究是沒再刪。(三)第一次越過那條線,是在林薇薇的生日會上。她包了家清吧,

請了些朋友。陸廷州到的時候,她正被一群人圍著起哄,讓她親壽星一下?!皠e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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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4 22:13: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