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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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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xué)會重逢暗戀多年的學(xué)長,他無名指上的婚戒刺得我眼睛生疼。“抱歉,剛結(jié)婚。

”他笑容得體,仿佛五年前拒絕我的不是同一個人。手機突然震動,

來電顯示“蘇晚”——他新婚妻子的名字?!熬染任?..”電話里傳來女人凄厲的哭喊,

隨即變成忙音。我茫然抬頭,卻見江臨的手機也在震動。警察通知他:“江先生,

您太太墜樓身亡了。”作為最后聯(lián)系人,我被帶到警局。

辦案的警官摘下警帽——竟是當(dāng)年幫我遞情書的學(xué)弟。尸檢報告顯示死者體內(nèi)有致幻劑。

監(jiān)控拍到江臨案發(fā)前出現(xiàn)在酒店樓下?!皩W(xué)長,解釋一下?”我握緊審訊記錄。

學(xué)弟突然推門而入,

舉起證物袋:“死者手里攥著這個——”里面是我18歲寫給江臨的情書,字跡已經(jīng)發(fā)黃。

---水晶吊燈的光芒太過耀眼,像無數(shù)細(xì)碎的冰棱,扎得沈薇眼睛發(fā)澀。

空氣里浮動著昂貴香檳的氣味、女士香水甜膩的尾調(diào),

還有某種闊別已久的、名為“青春”的塵埃味道,混合成一種令人微微眩暈的粘稠感。

她坐在角落這張鋪著雪白餐巾的圓桌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香檳杯壁,

杯壁上凝結(jié)的水珠濡濕了指腹,帶來一絲短暫的清醒。目光,像被無形的磁石牽引,

越過喧嚷談笑的人群,牢牢吸附在幾步之遙的那個身影上。江臨。五年了。

時間似乎格外偏愛他,并未在他身上刻下多少風(fēng)霜的痕跡,

反而沉淀出一種更為內(nèi)斂沉穩(wěn)的氣度。熨帖的深灰色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輪廓,

側(cè)臉線條依舊清雋如刻。他正微微低頭,聽旁邊一個事業(yè)有成的男同學(xué)說著什么,

唇角噙著一點恰到好處的、禮貌又疏離的笑意。那笑容沈薇太熟悉了,

五年前圖書館那個陽光灼灼的午后,他隔著堆滿專業(yè)書的桌子,對她露出的就是這樣的笑容,

然后清晰地吐出那句:“沈薇,你很好,但……抱歉?!被貞泿е?xì)小的倒刺,

輕輕刮過心臟。沈薇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口那陣熟悉的、帶著鈍痛的悸動,

端起香檳抿了一口。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澆不滅那點固執(zhí)燃燒了多年的火星。終于,

他結(jié)束了那邊的寒暄,目光流轉(zhuǎn),朝她這邊看來。那視線在她臉上停頓了一瞬,

隨即邁開長腿,穿過衣香鬢影,徑直走了過來?!吧蜣薄!彼谒琅哉径?,聲音低沉悅耳,

是歲月打磨過的溫潤玉石,“好久不見?!鄙蜣闭酒鹕恚?/p>

努力讓嘴角上揚的弧度顯得自然大方:“江學(xué)長,好久不見。你……一點都沒變。

” 聲音努力維持著平穩(wěn),只有自己知道,那點微不可察的顫抖藏在尾音里。

“你倒是變了不少,” 江臨的目光在她臉上溫和地停留片刻,

“更……”他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詞,“更出色了?!币唤z微弱的暖意剛要在心底升起,

沈薇的目光卻像被燙到一樣,猛地凝固在他隨意搭在桌沿的左手上。燈光下,

一點冰冷而璀璨的光芒,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瞳孔——無名指根部,

一枚設(shè)計簡約卻足夠奪目的鉑金婚戒,牢牢地圈在那里。世界的聲音瞬間被抽離了。

背景里那些談笑、碰杯聲、輕柔的背景音樂,統(tǒng)統(tǒng)變成模糊的、嗡嗡作響的雜音。

心臟像是被那只戴著戒指的手狠狠攥住,驟然緊縮,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五年的時光,

無數(shù)個日夜的惦念和自我建設(shè),在這一刻,被這枚小小的金屬環(huán)碾得粉碎。原來那點火星,

終究是奢望?!爸x謝。” 沈薇聽到自己干澀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連自己都陌生的空洞。

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重新落回江臨臉上,努力扯出一個笑,

盡管那笑容可能僵硬得如同面具?!皩W(xué)長……結(jié)婚了?”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太過直白,帶著掩飾不住的狼狽。江臨似乎并未察覺她的異樣,或者說,

他習(xí)慣了這樣的注視。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那動作自然流暢,

帶著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歸屬感。再抬眼時,笑容依舊得體,甚至更溫和了些,

像是在安撫一個不懂事的小妹妹?!班牛瑒偨Y(jié)不久。” 他語氣平和,

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婚禮辦得倉促,沒來得及通知太多老同學(xué)。

” 他的目光坦然地迎著她,那雙曾讓她沉溺其中的深邃眼眸里,

此刻清晰地映著她蒼白失魂的臉,卻再也找不到一絲當(dāng)年圖書館里哪怕最微小的波瀾。

時間早已將那些模糊的情愫沖刷得干干凈凈,只留下她一個人的執(zhí)念,在空谷里徒勞地回響。

那句五年前的“抱歉”,在此刻這枚婚戒和這平靜的語調(diào)面前,

得到了最徹底、最殘酷的延續(xù)。沈薇的手指緊緊攥著薄薄的裙擺,

昂貴的絲緞料子在她掌心揉成一團(tuán),指尖冰涼。她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砂紙堵住,

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點點頭,動作僵硬,然后飛快地低下頭,

假裝整理并不存在的裙擺褶皺,試圖掩蓋瞬間涌上眼眶的酸脹熱意。不能哭。絕對,

不能在這里哭出來。她死死咬著口腔內(nèi)側(cè)的軟肉,一絲鐵銹般的腥甜彌漫開來。就在這時,

她放在手包里的手機,突兀地、劇烈地震動起來。

嗡嗡嗡……嗡嗡嗡……那震動帶著一種不管不顧的蠻橫,穿透柔軟的皮革,

清晰地傳遞到她貼著包的手指上,震得她本就緊繃的神經(jīng)一陣刺痛。這不合時宜的聲響,

像一根救命稻草,將她從幾乎溺斃的尷尬和心碎中短暫地拉扯出來。

沈薇幾乎是感激地、手忙腳亂地拉開手包拉鏈,指尖微顫地掏出手機。

屏幕在略顯昏暗的光線下亮得刺眼。來電顯示上,跳動著兩個字。蘇晚。江臨的新婚妻子。

沈薇的心臟猛地一跳,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她下意識地抬眼看向江臨。

他正被另一個走過來的同學(xué)攔住寒暄,背對著她,似乎并未留意這邊的動靜。

手機還在掌心執(zhí)著地震動,嗡嗡聲固執(zhí)地鉆進(jìn)耳朵,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催促感。

沈薇的手指懸在綠色的接聽鍵上方,猶豫著。蘇晚?她怎么會打給自己?

她們甚至從未見過面。最終,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好奇,或者說,

是一種想要抓住任何能轉(zhuǎn)移此刻窒息感的東西的本能,驅(qū)使她的指尖滑向了接聽鍵。

她將手機貼到耳邊,微微側(cè)過身,壓低聲音:“喂?你好?”電話那頭,沒有預(yù)想中的問候。

只有一片死寂。一種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死寂,仿佛信號連接的不是另一個活生生的人,

而是萬丈深淵。沈薇的心跳漏了一拍,眉頭蹙起,幾乎要懷疑是信號故障或者惡作劇。

她剛想再問一句“哪位?

”或者直接掛斷——“救……救我……”一個女人的聲音猛地刺破了那片死寂!

那聲音極度扭曲,像是從被扼緊的喉嚨里硬生生擠出來的,破碎得不成樣子。

每一個字都浸透了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無助,尖銳得如同玻璃碎片刮過耳膜,

帶著一種瀕臨絕境的、非人的凄厲?!扒竽恪染任摇 。?!

”那聲凄厲到極點的短促尖叫,如同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扎進(jìn)沈薇的耳中!隨即,

尖叫戛然而止,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掐斷。緊接著,

聽筒里傳來一聲沉悶得令人心悸的重物墜地聲——“咚!”然后,便是冗長而單調(diào)的忙音。

嘟…嘟…嘟…嘟…規(guī)律的忙音機械地重復(fù)著,敲打在沈薇的耳膜上,

也敲打在她驟然停滯的心跳上。她整個人僵在原地,握著手機的手臂還維持著接聽的姿勢,

指尖卻冷得像冰。血液似乎在瞬間倒流,全部沖向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

耳邊仿佛還回蕩著那聲絕望的“救我”和最后那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悶響。蘇晚……墜樓?

這個可怕的念頭像毒蛇一樣猛地竄入腦海,帶著冰冷的滑膩感。沈薇猛地抬起頭,

像溺水的人渴望空氣,視線急切地掃過喧鬧的會場,本能地尋找江臨的身影,

想要抓住點什么,確認(rèn)點什么。目光越過攢動的人頭,定格。就在離她不遠(yuǎn)的地方,

江臨也正拿著手機貼在耳邊。他臉上的表情,是沈薇從未見過的。

剛才那種從容得體的溫和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臉色在璀璨的水晶燈光下,

呈現(xiàn)出一種駭人的、死灰般的慘白。嘴唇緊緊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下頜的肌肉繃得死緊,

微微抽搐著。那雙總是顯得深邃沉穩(wěn)的眼睛,此刻瞪得極大,瞳孔卻空洞地放大,

里面清晰地倒映著水晶吊燈刺目的光點,卻像是失去了所有焦距,

只剩下純粹的、被巨大恐懼瞬間掏空的茫然和……一種瀕死的絕望。他握著手機的手指,

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森森的白。整個會場依舊喧囂,碰杯聲,笑語聲,背景音樂流淌。

但在沈薇眼中,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鍵,所有的聲音都潮水般退去,

只剩下她和江臨隔著幾步的距離,各自握著手機,像兩座被突如其來的驚濤駭浪凍結(jié)的孤島。

他聽到了什么?和自己聽到的……一樣嗎?就在這時,江臨那空洞的視線,

猛地撞上了她同樣驚駭?shù)哪抗?。隔著晃動的人影和迷離的光線,

兩道同樣被巨大恐懼攫住的眼神在空中短兵相接。他眼中的茫然和絕望,像冰冷的潮水,

瞬間淹沒了沈薇。下一秒,江臨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仿佛被無形的重錘擊中。

他高大的身軀晃了晃,手機從僵硬的手指間滑脫,“啪”地一聲脆響,

摔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屏幕碎裂成蛛網(wǎng)。他像是再也支撐不住,踉蹌著后退一步,

脊背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的羅馬柱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敖R!”旁邊有人驚呼。

沈薇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握著手機的掌心全是冰涼的冷汗。

她看著江臨失魂落魄地靠在柱子上,胸膛劇烈起伏,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

那個永遠(yuǎn)從容、永遠(yuǎn)掌控一切的江臨,此刻脆弱得不堪一擊。“蘇晚……”他嘴唇翕動著,

發(fā)出破碎的氣音,眼神空洞地望著虛空,

“她……墜樓了……警察……警察說……”“墜樓”兩個字,如同兩顆冰冷的子彈,

精準(zhǔn)地射穿了沈薇最后的僥幸。她剛才聽到的悶響……是真的!蘇晚真的墜樓了!

就在剛才那通求救電話之后!巨大的震驚和冰冷的恐懼攫住了她,胃里一陣翻攪。

她看著江臨失魂落魄地被幾個反應(yīng)過來的同學(xué)扶住,有人撿起他摔碎的手機遞還給他,

他毫無反應(yīng)。會場的喧囂終于被這不同尋常的變故打斷,

周圍開始出現(xiàn)疑惑的議論和探尋的目光。沈薇只覺得手腳冰涼,腦子一片混亂。

蘇晚為什么給她打電話?那句凄厲的“救我”到底意味著什么?這到底是意外,

還是……刺耳的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撕裂了城市夜晚的寧靜,最終在酒店門口尖銳地停下。

那聲音像冰冷的鋼針,扎進(jìn)沈薇嗡嗡作響的耳朵里,

也徹底打破了宴會廳里殘留的最后一絲浮華幻影。

兩名穿著深藍(lán)色制服的警察在酒店工作人員的引導(dǎo)下,面色肅然地快步走了進(jìn)來。

他們的目光銳利如鷹隼,瞬間掃過滿場驚疑不定的面孔,

最終精準(zhǔn)地定格在依舊背靠著羅馬柱、臉色慘白如紙的江臨身上?!罢垎?,哪位是江臨先生?

”為首的警官聲音沉穩(wěn),帶著公事公辦的冷硬。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江臨身上。

他像是被這聲音驚醒,身體又細(xì)微地顫抖了一下,極其緩慢地、僵硬地抬起頭。

那雙空洞的眼睛看向警察,嘴唇翕動了幾下,才發(fā)出沙啞得不成調(diào)的聲音:“我……我是。

”警官走到他面前,出示了一下證件,語氣依舊平穩(wěn),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沉重:“江先生,

我們剛剛接到報警。您的妻子,蘇晚女士,于今晚八點四十五分左右,

在其居住的楓林公寓發(fā)生意外,從高層陽臺墜落,當(dāng)場……身亡。請節(jié)哀。

我們需要您立刻跟我們回局里協(xié)助調(diào)查,了解情況。”“當(dāng)場身亡”四個字,如同四記重錘,

狠狠砸在寂靜的空氣中。人群中傳來壓抑不住的倒吸冷氣聲和幾聲短促的驚呼。

江臨的身體猛地一晃,要不是旁邊的同學(xué)眼疾手快地扶住,幾乎就要癱軟下去。

他死死盯著說話的警察,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破碎和一種近乎崩潰的絕望,

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不成調(diào)的哽咽聲,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沈薇站在幾步之外,

渾身冰冷地看著這一切,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攥住,幾乎無法呼吸。蘇晚死了。

那個幾分鐘前還在電話里凄厲求救的女人,死了。她的求救電話,成了生命的最后絕響。

就在這時,另一名警察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沈薇蒼白的臉上。他走了過來,

語氣同樣嚴(yán)肅:“這位女士,請問您是否在今晚八點四十分左右,

接到過一個尾號為**67的手機來電?”沈薇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墜入了冰窟。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口袋里那個剛剛帶來巨大恐懼的手機,指尖冰涼。

她看到江臨那破碎絕望的目光也隨著警察的問話,緩緩地、帶著某種遲滯的驚愕,

移到了她的臉上。“……是?!鄙蜣甭牭阶约焊蓾穆曇繇懫?,微弱得如同蚊蚋。

警察點了點頭:“根據(jù)初步調(diào)查,那通電話是蘇晚女士生前撥出的最后一通電話。

作為最后聯(lián)系人,也請您務(wù)必跟我們回局里一趟,配合調(diào)查,詳細(xì)說明情況。

”最后聯(lián)系人……生前最后一通電話……這幾個字像冰冷的鉛塊,沉甸甸地壓在沈薇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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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4 22:1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