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這五百萬你收下，就當(dāng)我們徹底了斷。"
我躲在書房門后，看著妻子林雪將手機遞給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
那個男人叫江浩，林雪的初戀男友。
三天前，他突然出現(xiàn)在我們家門口，說是來看望林雪。我當(dāng)時心里就不舒服，但林雪說只是老朋友，讓我別多想。
現(xiàn)在看來，我真是個笑話。
江浩接過手機，熟練地操作著轉(zhuǎn)賬。五百萬，對于我這個在工地搬磚的農(nóng)民工來說，是一輩子都賺不到的數(shù)字。
"雪兒，你真的想清楚了？"江浩的聲音帶著得意，"跟著這個窮光蛋，你能有什么未來？"
林雪低著頭，聲音很輕："我們結(jié)束了，江浩。這錢你拿走，以后別再來找我了。"
"哈哈哈。"江浩大笑，"三年前你為了這個廢物離開我，現(xiàn)在后悔了吧？不過已經(jīng)晚了，我現(xiàn)在身價上億，看不上你這個二手貨了。"
我的手攥成拳頭，恨不得沖出去給他一拳。但我忍住了，我想聽聽林雪還會說什么。
"你走吧。"林雪的聲音有些顫抖。
"走？我憑什么走？"江浩站起身，走到林雪面前，"五百萬買你陪我一晚，不過分吧？"
"你別太過分！"林雪猛地抬起頭。
"過分？是你主動聯(lián)系我的，說要給我錢讓我離開?，F(xiàn)在裝什么清純？"江浩伸手就要去摸林雪的臉。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腳踢開門沖了出去。
"滾！"
江浩被我的突然出現(xiàn)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呦，這不是趙凱嗎？躲在門后偷聽，很有意思啊。"
我沒理他，而是看向林雪："這就是你說的老朋友？"
林雪的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趙凱，你還不知道吧？你老婆剛才給我轉(zhuǎn)了五百萬，求我離開她。"江浩得意地晃晃手機，"不過我拒絕了，五百萬太少了。"
我看著林雪，心如刀絞："你真的給他轉(zhuǎn)了五百萬？"
"我...我可以解釋..."林雪的眼淚掉了下來。
"解釋什么？解釋你舍不得初戀？解釋你想和他復(fù)合？"我的聲音越來越大，"五百萬！林雪，我辛辛苦苦三年，連十萬塊都拿不出來，你一轉(zhuǎn)手就給他五百萬！"
"不是這樣的..."林雪想要解釋，但被江浩打斷了。
"趙凱，你也別怪雪兒。女人都是現(xiàn)實的，跟著你這個窮鬼，她圖什么？"江浩點了支煙，悠閑地吸了一口，"不過話說回來，雪兒哪來的五百萬？你們家不是窮得連房租都交不起嗎？"
這話像刀子一樣刺在我心上。確實，我們租住的這個小房子，月租三千塊，對我來說都是不小的負(fù)擔(dān)。林雪雖然是公司的會計，但工資也不高，兩個人加起來一個月也就八千塊錢。
五百萬，她哪來的五百萬？
"雪兒，說話啊，錢哪來的？"江浩繼續(xù)追問，"該不會是你背著你老公在外面..."
"你閉嘴！"我大吼一聲，"再敢侮辱我老婆，我弄死你！"
江浩冷笑："弄死我？就憑你？趙凱，你知道我是誰嗎？江氏集團的太子爺，身價幾十億。動我一根手指頭，你這輩子都別想在這個城市混了。"
我握緊拳頭，青筋暴起。但我知道他說得對，我惹不起他。
"好了，你們別吵了。"林雪忽然站了起來，擦掉眼淚，"江浩，錢我已經(jīng)給你了，你走吧。"
"哈，五百萬就想打發(fā)我？做夢！"江浩彈了彈煙灰，"我要一千萬，一分都不能少。"
"什么？"林雪臉色大變，"你剛才不是說五百萬就夠了嗎？"
"我改主意了。"江浩聳聳肩，"誰讓你老公這么不識抬舉呢？就當(dāng)是給他的教訓(xùn)費。"
"你無恥！"我沖向江浩，想要揍他。
但江浩早有準(zhǔn)備，從懷里掏出一個錄音筆："別動手，否則這段錄音就傳到網(wǎng)上去了。"
"什么錄音？"我停下腳步。
江浩按下播放鍵，里面?zhèn)鞒隽盅┑穆曇簦?江浩，我給你五百萬，你能不能離開？別再纏著我了..."
"這是什么時候錄的？"我看向林雪。
林雪低著頭不說話。
"三天前，她主動約我出來談的。"江浩得意地笑著，"趙凱，你老婆背著你聯(lián)系我，求我離開她。嘖嘖嘖，看來她對你還是有感情的嘛。"
我感覺腦子里嗡嗡作響。三天前？那不就是江浩第一次來我們家的時候？
"所以，你們早就聯(lián)系上了？"我看著林雪。
林雪咬著嘴唇，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趙凱，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解釋你背著我和初戀約會？解釋你給他五百萬？"我的心徹底涼了，"林雪，我們結(jié)婚三年，我對你怎么樣，你心里清楚。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我..."林雪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行了，別演了。"江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趙凱，我給你個機會。明天晚上之前，再給我準(zhǔn)備五百萬。否則，我就把這段錄音發(fā)到網(wǎng)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老婆是個什么貨色。"
"你敢威脅我？"我紅著眼睛瞪著他。
"威脅？這叫生意。"江浩笑得很得意，"你老婆主動送上門的生意，我為什么不做？"
說完，他就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時，他回過頭對林雪說："雪兒，考慮清楚了。跟著這個窮光蛋，你永遠(yuǎn)都不會有出頭之日。我的門隨時為你敞開。"
砰的一聲，門關(guān)上了。
房間里只剩下我和林雪兩個人。
我看著她，心如死灰："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林雪抬起頭，眼中滿含淚水："趙凱，我沒有背叛你。"
"沒有背叛我？那五百萬是怎么回事？"我冷笑，"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
"那錢..."林雪欲言又止。
"那錢怎么了？說??！"我大吼。
林雪被我嚇了一跳，后退了幾步，靠在墻上。
"我不說了，你也不會信我。"她擦掉眼淚，"你覺得我背叛了你，那就這樣吧。"
"這樣？什么叫這樣？"我追問。
"離婚吧。"林雪低著頭，聲音很輕，"反正你也不信任我了。"
這兩個字像雷一樣劈在我頭上。
離婚？
我們結(jié)婚三年，從一無所有到現(xiàn)在有了小家，我以為我們會一直走下去。沒想到，她竟然說出了離婚兩個字。
"好，離就離！"我也被激怒了，"但是，那五百萬你必須要回來！"
"要不回來了。"林雪搖搖頭，"我已經(jīng)轉(zhuǎn)給他了。"
"要不回來？林雪，你知道五百萬意味著什么嗎？"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我要干十年才能賺到五百萬！你就這樣輕輕松松地給了別人？"
"我知道。"林雪點點頭，"所以我說離婚吧。我配不上你。"
看著她這副死心的樣子，我更加憤怒。
"配不上？林雪，你別在這里裝可憐！"我指著她，"你給初戀轉(zhuǎn)五百萬的時候，怎么不說配不上？"
林雪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流眼淚。
我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愛她嗎？愛。恨她嗎？也恨。
但現(xiàn)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行，離婚就離婚。"我轉(zhuǎn)身往臥室走，"但是林雪，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我回到臥室，重重地關(guān)上門。
坐在床邊，我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里的一個號碼。
"喂，老馬，是我，趙凱。"
"凱哥？這么晚了，有事嗎？"電話那頭傳來馬濤的聲音，他是我在工地上認(rèn)識的兄弟。
"幫我查個人，江浩，江氏集團的太子爺。"我壓低聲音。
"江浩？凱哥，你惹上他了？"馬濤的聲音里帶著擔(dān)心，"這家伙不好惹啊。"
"先別問那么多，幫我查查他最近在干什么。"
"行，我找人問問。不過凱哥，你可得小心點，江氏集團在這一帶勢力很大。"
掛斷電話，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五百萬，林雪從哪弄來的五百萬？
我們結(jié)婚三年，她的收入我一清二楚。每個月工資六千，年終獎一萬，加起來也就八萬塊錢。就算她從結(jié)婚開始一分錢不花，也存不了五百萬。
難道真的像江浩說的那樣，她在外面...
不，我不能這樣想。我了解林雪，她不是那種人。
但是，如果不是這樣，錢從哪來的？
正想著，臥室門被推開了。林雪端著一杯熱水走了進(jìn)來。
"喝點水吧。"她輕聲說道。
我沒有接，只是冷冷地看著她："說吧，錢從哪來的？"
林雪放下水杯，在床邊坐下："趙凱，你真的想知道？"
"當(dāng)然。"
"你不會信的。"林雪苦笑，"你已經(jīng)認(rèn)定我背叛了你。"
"那你說說看。"我坐起身，"看看我信不信。"
林雪深吸了一口氣："那錢...是從你賬戶里轉(zhuǎn)出來的。"
"什么？"我愣住了，"我的賬戶？不可能，我賬戶里就三千塊錢。"
"不是那個賬戶。"林雪搖搖頭，"是你的股票賬戶。"
"股票賬戶？"我更加困惑了，"我什么時候有股票賬戶了？"
"三個月前，你讓我?guī)湍汩_的。"林雪看著我，"你說要拿點錢炒股，讓我別管。"
我皺起眉頭。三個月前？我確實讓林雪幫我開了個股票賬戶，但我只投了一萬塊錢進(jìn)去，而且很快就虧光了。
"一萬塊錢能變成五百萬？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
"不是一萬。"林雪的聲音很輕，"是一千萬。"
"一千萬？"我差點從床上跳起來，"林雪，你在胡說什么？我哪來的一千萬？"
"我也不知道。"林雪搖搖頭，"三個月前，你的賬戶里突然多了一千萬。我問你，你說是朋友借給你炒股的，讓我別管。"
我徹底懵了。一千萬？我什么時候有過一千萬？
"你說的這些，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因為你那段時間很忙，每天早出晚歸的。"林雪看著我，"你說在工地上接了個大項目，要賺大錢。"
三個月前...我努力回想著。
對了，三個月前，工地上確實來了個大老板，說要投資一個項目，需要有經(jīng)驗的工人。我被選中了，每天的工資從三百漲到了一千。
但是，那只是工資啊，哪來的一千萬？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搖搖頭，"我要是有一千萬，還會住這個破房子？還會為了房租發(fā)愁？"
"所以我才說你不會信。"林雪苦笑，"趙凱，這三個月來，你每天晚上都在看股票，經(jīng)常看到半夜。你的賬戶從一千萬漲到了一千五百萬，但是一個星期前，你把里面的錢全部轉(zhuǎn)出來了。"
"轉(zhuǎn)出來？轉(zhuǎn)到哪了？"
"我不知道。"林雪搖搖頭，"你用的是另一個銀行卡，我沒有密碼。"
我感覺腦子里一團亂。這些事情，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林雪，你是不是記錯了？"
"沒有記錯。"林雪從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這是我記的賬，每一筆都清清楚楚。"
我接過筆記本，翻開一看，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
"三月十五日，股票賬戶增加一千萬。"
"三月十六日，買入萬科股票五十萬。"
"三月十七日，賣出萬科股票，獲利八萬。"
...
一條條記錄，清清楚楚。
最后一條記錄是："六月十日，轉(zhuǎn)出全部資金一千五百萬。"
六月十日，那不就是一個星期前嗎？
"這些...真的是我做的？"我看著這些記錄，感覺像在看別人的人生。
"是你做的。"林雪點點頭，"你還說，等賺夠了錢，就給我買套大房子。"
我放下筆記本，感覺頭有些痛。
這些事情，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你為什么要把錢給江浩？"我問道。
"因為..."林雪猶豫了一下，"因為我以為你要離開我了。"
"什么意思？"
"一個星期前，你把錢轉(zhuǎn)走之后，就變得很奇怪。"林雪的眼中泛起淚光，"你不和我說話，不碰我，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問你怎么了，你就說沒事。"
我努力回想著一個星期前的事情。確實，那段時間我心情很不好，因為工地上的項目結(jié)束了，我又要回去搬磚，工資也降回了三百塊錢。
"然后前天晚上，我聽到你在陽臺上打電話。"林雪繼續(xù)說道，"你說'事情辦完了，錢我也給你了，以后我們兩清了'。"
"我說過這話？"我皺起眉頭。
"說過。"林雪點點頭，"然后你還說'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們不要為難她'。"
聽到這里，我心里一驚。
我確實記得前天晚上接過一個電話，但是我記得很清楚，那是馬濤打來的，說工地上又有新項目了，問我去不去。
怎么會是林雪說的那些話？
"所以我以為，你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要和我離婚。"林雪的淚水掉了下來，"我不想糾纏你，就想到了給江浩錢，讓他離開，這樣至少你不會覺得我還和前男友有聯(lián)系。"
"所以你就給了他五百萬？"
"我以為那些錢本來就不是我們的。"林雪哭著說道，"既然你要走，我也不想要那些錢。"
我聽著林雪的話，心里五味雜陳。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我確實誤會她了。但是，這些事情為什么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正想著，手機響了。
是馬濤打來的。
"凱哥，查到了。"馬濤壓低聲音，"江浩最近在搞一個項目，好像是要收購幾家小公司。他手頭缺錢，到處借貸。"
"還有呢？"
"還有就是，他和一個叫趙凱的人有聯(lián)系。"馬濤的聲音有些奇怪，"凱哥，你是不是瞞著我什么事？"
"什么意思？"
"江浩的手機里，存著一個叫趙凱的號碼。而且據(jù)我的人說，一個星期前，有人給江浩轉(zhuǎn)了一千萬。"
我感覺腦子里嗡嗡作響。
一千萬？一個星期前？
"馬濤，你確定嗎？"
"確定。而且那個轉(zhuǎn)賬的賬戶，戶主就叫趙凱。"
我掛斷電話，看向林雪："你說的那個銀行卡，是什么銀行的？"
"建設(shè)銀行。"林雪回答，"戶主是你的名字。"
我從抽屜里翻出錢包，里面有一張建設(shè)銀行的卡。我從來沒用過這張卡，甚至不知道密碼是什么。
"密碼是多少？"
"你的生日。"林雪說道。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銀行的客服電話。
"您好，請問您要查詢什么業(yè)務(wù)？"
"查詢余額。"
"請輸入您的銀行卡號和身份證號碼。"
我照做了。
"請稍等...您好先生，您的賬戶余額是五百萬元。"
五百萬！
我呆住了。
如果林雪說的是真的，那我的賬戶里應(yīng)該有一千五百萬。現(xiàn)在只有五百萬，那意味著確實轉(zhuǎn)出去了一千萬。
"林雪，你說我一個星期前轉(zhuǎn)走了錢，轉(zhuǎn)給誰了？"
"我不知道。"林雪搖搖頭，"你用的是手機銀行，我沒看到。"
我打開手機銀行APP，輸入密碼，查看轉(zhuǎn)賬記錄。
六月十日，轉(zhuǎn)出一千萬，收款人：江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