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蹌著沖出倉庫時，手機在口袋里震得像顆炸彈。
掏出來看。
屏幕上跳著紅色數(shù)字：22:17。
還有 22 小時 17 分。
冷汗順著下巴往下掉，我抹了把臉，摸到一手黏糊的濕意。
警局的方向在東邊，我咬著牙往那邊跑。
031。
警局標志。
這兩個詞在腦子里撞來撞去，疼得我眼冒金星。
兇手是警察？
哪個警察？
跑過三條街，警局的藍燈終于晃進眼里。
門衛(wèi)老張在值班室打盹，我推開門時，他猛地驚醒，手里的搪瓷缸子差點掉地上。
「林溪？你咋這時候來？」他揉著眼睛，「你爸那案子……」
「張叔，我過來查點資料。」我打斷他，聲音抖得厲害。
老張愣了下：「陳隊也還在，他在大廳加班呢，剛還看見……」
我的腳頓在原地。
陳正陽。
陳叔。
我爸以前的老搭檔，這兩年一直幫我翻案的人。
我攥著手機往里走，大廳的燈亮得刺眼。
陳正陽坐在靠窗的辦公桌前，背對著我，白襯衫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那道舊疤——當年為了救我爸留下的。
「陳叔?！刮液八?，嗓子發(fā)緊。
他回頭，臉上帶著笑：「小溪？這么晚怎么來了？是不是又想起什么線索了？」
他的眼神很溫和，像以前無數(shù)次那樣。
可我看著他的臉，腦子里突然閃過倉庫里的畫面——兇手舉刀的手，袖口那塊深色污漬。
和他現(xiàn)在袖口的位置，一模一樣。
「我……」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手機又震了下，屏幕亮著，22:15。
陳正陽站起來，走過來拍我的肩：「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你那癲癇得注意……」
他的手碰到我肩膀時，我猛地往后縮了下。
他的手頓在半空，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又笑了：「怎么了？嚇著了？」
「沒?！刮业拖骂^，盯著自己的鞋尖，「我就是想查點東西?！?/p>
「查什么？」
「兩年前的警號申請表，我想看看 031 是誰的?！刮姨痤^，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他的笑僵了下，隨即又恢復自然：「查那干嘛？都歸檔了。而且 031……好像是當年犧牲的老周的號，怎么了？」
老周？
我皺起眉。
不對。
記憶里那個警號，明明是在兇手袖口上看到的，怎么會是老周的？
「我就是隨便看看?！刮业拖骂^，掩飾住眼里的懷疑。
「行，我?guī)闳n案室?！顾D(zhuǎn)身，往樓梯口走。
我跟在他身后，心臟跳得飛快。
檔案室在三樓，陰森森的，一股霉味。
他打開燈，翻出一堆舊檔案：「都在這了，你自己找吧，我下去忙了?！?/p>
「嗯，謝謝陳叔」我直盯著那堆舊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