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通過那臺老舊按鍵手機傳來,只有冰冷的幾個字:“林-廠-晚九-拍”。
程鳶晚看著屏幕,眼神冰冷如萬年寒冰。
來了。
林絳琳的報復,比她預想的更惡毒。
廢棄化工廠,深夜,扒光拍照…這是要把藍陰陰徹底打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她迅速編輯短信:“知。拖。保己?!?發(fā)送給朱于禧。
她需要時間準備,也需要朱于禧盡可能安全地拖延對方。
放學后,程鳶晚故意磨蹭。
當朱于禧發(fā)來“人齊。等。”的短信時,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城西廢棄化工廠,如同一個巨大的、銹跡斑斑的鋼鐵怪獸,匍匐在濃重的夜色里。
月光慘白,照在破碎的玻璃窗和扭曲的管道上,投下猙獰的陰影。
程鳶晚深吸一口氣,將微型錄音筆和另一個改裝過的舊手機分別藏在內衣夾層和鞋墊下。
她最后檢查了一下藏在袖口的自制“武器”——一小瓶混合了辣椒水和芥末油的“防狼噴霧”。
然后,毅然決然地踏入了那片黑暗。
工廠深處某個空曠的車間,幾道手電光柱亂晃。
林絳琳、陳尤尤、江眠都在,旁邊還站著三個流里流氣、眼神不善的社會青年,為首的是個臉上帶疤的壯漢黑皮。
“喲,瘋狗還真敢來???”林絳琳看到程鳶晚獨自出現(xiàn),臉上露出扭曲的快意,“還以為你嚇得尿褲子躲起來了呢!”
程鳶晚沒理她,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聲音平靜:“朱于禧呢?”
“那個娘娘腔?”陳尤尤嗤笑一聲,指了指車間角落一個被捆住手腳、堵住嘴的瘦弱身影。
“吃里扒外的東西!真以為我們不知道他在給你通風報信?放心,收拾完你,就輪到他!把他和你這賤人的‘精彩大片’一起發(fā)出去!看你們這對狗男女還怎么見人!” 她的話惡毒無比。
朱于禧看到程鳶晚,眼中爆發(fā)出巨大的驚恐和焦急,拼命搖頭,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程鳶晚的心沉了一下,但眼神依舊冰冷。
她看向林絳琳:“放了他。你們的目標是我?!?/p>
“放了他?行?。 绷纸{琳獰笑著上前一步,“你自己把衣服脫光!跪下來求我!拍完你的片子,我心情好了,說不定就放了這條沒用的狗!” 她身后的混混發(fā)出猥瑣的笑聲。
“脫??!賤人!”
“讓哥幾個好好看看你這瘋婊子的本錢!”
污言穢語如同污水般潑來。
程鳶晚站著沒動,身體微微繃緊,像一張拉滿的弓。
藏在袖口的手指,悄悄擰開了“噴霧”的蓋子。
“怎么?還想裝瘋賣傻?”林絳琳失去了耐心,對著黑皮使了個眼色。
“黑皮哥!給她點顏色看看!把她衣服給我扒了!”
黑皮獰笑著,帶著兩個手下朝程鳶晚逼來。
就在這時!
“嗚——嗚——!” 角落里的朱于禧,看著步步緊逼的混混和孤立無援的程鳶晚,眼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絕望和勇氣!他不知從哪里爆發(fā)出一股力量,猛地用頭撞向旁邊一根生銹的鐵管!
“鐺!” 一聲悶響!在這寂靜的廢棄工廠里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一怔!
朱于禧撞得頭破血流,卻趁著束縛稍有松動,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掙脫了腳上的繩子!他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小獸,不顧一切地朝著離他最近的一個混混撞了過去!同時用被捆住的手,拼命指向程鳶晚藏錄音筆的方向!
“媽的!找死!” 被撞的混混大怒,一腳踹在朱于禧肚子上!
朱于禧慘叫一聲,蜷縮在地,卻依舊用眼神死死地示意程鳶晚!
機會!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
“弄死我?。戆。?!”
程鳶晚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嘶吼!不是恐懼,是玉石俱焚的戰(zhàn)嚎!她猛地抬起手,藏在袖口的“辣椒芥末噴霧”朝著離她最近的黑皮和另一個混混的眼睛,狠狠按了下去!
嗤——!
“啊——!我的眼睛??!” 辛辣刺鼻的液體精準命中!黑皮和那個混混瞬間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捂著眼睛痛苦倒地!
“救命啊——!??!殺人啦——!?。娂槔病。?!”
程鳶晚一邊尖利地嘶喊,一邊將口袋里那個改裝手機猛地按下了預設的緊急發(fā)送鍵!一個帶著精準GPS定位的求救信號瞬間發(fā)出!
同時,她像瘋了一樣撲向因為朱于禧干擾而愣神的陳尤尤和江眠!目標明確——搶奪林絳琳手里的手機!那里有證據(jù)!
“攔住她!搶她手機!她錄音了!” 林絳琳反應極快,一邊尖叫一邊死死護住手機,指揮剩下的混混!
車間內瞬間亂成一團!慘叫聲、怒罵聲、廝打聲混雜在一起!
程鳶晚瘦小的身體爆發(fā)出驚人的狠勁!她不管不顧,指甲抓,牙齒咬,像一頭真正的瘋獸!
她的目標只有一個——林絳琳的手機!混亂中,她挨了好幾拳腳,嘴角溢血,卻死死抓住了林絳琳的手腕!兩人扭打在一起!
“把手機給我!” 程鳶晚嘶吼。
“休想!賤人!我毀了它也不會給你!” 林絳琳面目猙獰,拼命掙扎。
就在兩人撕扯得難解難分,剩下的混混擺脫朱于禧的干擾,獰笑著再次圍上來時——
“嗚哇——嗚哇——嗚哇——!”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了寂靜的夜空!紅藍爆閃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廢棄工廠破碎的窗戶!
“警察!不許動!抱頭蹲下!”
威嚴的呵斥聲伴隨著紛亂的腳步聲,瞬間涌入車間!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如同神兵天降,黑洞洞的槍口瞬間鎖定了混亂的現(xiàn)場!
12 小摩擦?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扭打在一起的程鳶晚和林絳琳僵住了。
捂著眼睛慘叫的黑皮和另一個混混僵住了。
剛想撲向程鳶晚的陳尤尤和江眠僵住了。
蜷縮在地、頭破血流的朱于禧也停止了掙扎。
只有刺耳的警笛和紅藍光芒在死寂的車間內瘋狂閃爍,映照著每一張寫滿驚愕、恐懼和難以置信的臉。 “抱頭!蹲下!立刻!” 為首的警官再次厲聲喝道,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哐當!” 林絳琳手中的手機脫手掉落在地。她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巨大的恐懼瞬間淹沒了她。
陳尤尤和江眠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坐在地,嚎啕大哭起來。剩下的混混也徹底慫了,抱著頭乖乖蹲下。
程鳶晚松開抓著林絳琳的手,踉蹌著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機器上,大口喘著粗氣。
她嘴角帶血,頭發(fā)散亂,校服被撕破,渾身沾滿灰塵和污漬,狼狽不堪。
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死死盯著地上的手機。
混亂中,沒人注意到,車間入口的陰影里,站著一個身影。
程霄。
他穿著挺括的黑色大衣,身姿筆挺,如同夜色中沉默的磐石。
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掃過一片狼藉的現(xiàn)場,最后,定格在那個靠著機器、狼狽卻脊背挺直、眼神桀驁的瘦小身影上。
那一刻,程霄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那眼神…那即使在最狼狽境地也絕不低頭的倔強…那燃燒著毀滅與不屈火焰的靈魂…太像了!像極了他那個驕傲到骨子里的姐姐!
“程…程先生?您怎么…” 校長和之前接待過程霄的教導主任氣喘吁吁地跟在警察后面跑進來,看到程霄,嚇得臉都白了。
程霄沒有理會他們。他邁開長腿,沉穩(wěn)地走到為首的警官面前,出示了一張證件,聲音低沉而清晰:“王隊,辛苦了。這位藍陰陰同學,是我司‘雛鷹計劃’的重點關注對象。我接到她發(fā)出的求救信號,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貴局?,F(xiàn)場情況如何?”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王隊立刻肅然,快速匯報:“報告程先生!現(xiàn)場抓獲意圖實施非法拘禁、故意傷害、強制猥褻(未遂)的犯罪嫌疑人六名!受害者兩名!其中一人受傷!” 他指了指頭破血流的朱于禧和被警察扶住的程鳶晚。
“非法拘禁?故意傷害?強制猥褻?”程霄重復著這幾個詞,冰冷的視線如同實質的刀鋒,緩緩掃過抱頭蹲地的林絳琳、陳尤尤、江眠,以及那幾個混混。每一個被他目光掃到的人,都如同被毒蛇盯上,渾身冰涼,抖如篩糠。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臉色慘白、抖得幾乎站不住的校長和教導主任身上,聲音平靜得可怕:
“張校長,李主任?!?他緩緩開口,“貴校的育人環(huán)境,真是讓我程氏集團…嘆為觀止?!?/p>
“程…程先生!誤會!這都是誤會啊!” 張校長汗如雨下,語無倫次,“是學生之間的小摩擦…我們完全不知情…”
“小摩擦?” 程霄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持械(指混混帶的鋼管)、深夜廢棄工廠、意圖扒光拍照、多名社會人員圍毆未成年學生…張校長,您管這叫‘小摩擦’?”
他不再看面無人色的校領導,轉向王隊,語氣斬釘截鐵:“王隊,此案性質極其惡劣!受害者身心遭受嚴重創(chuàng)傷!我司將全力配合警方調查!同時,我以程氏集團代表及藍陰陰同學臨時監(jiān)護人的身份,要求警方:”
“立刻封存現(xiàn)場所有證據(jù)!包括但不限于受害者和嫌疑人的手機、錄音錄像設備!”
他目光掃過程鳶晚,程鳶晚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指向林絳琳掉在地上的手機和自己藏錄音筆的位置。
“對在場所有嫌疑人進行隔離審訊!深挖其過往所有欺凌行為及可能的團伙作案!”
“徹查學校在此次惡性事件中是否存在嚴重失職、包庇甚至縱容行為!”
“我司律師團將在十分鐘后抵達,全程跟進此案!務必嚴懲兇手,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一連串清晰、強硬、不容置疑的指令砸下!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林琳等人和校領導的心上!
“不!不是我!是她們!是林絳琳主使的!都是她!” 江眠第一個崩潰,指著林絳琳尖叫哭喊。
“對對!是林絳琳!是她找的人!手機也是她的!” 陳尤尤也嚇得立刻反水。
林絳琳面無人色,嘴唇哆嗦著,想辯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暈厥。
她知道,這次真的踢到鐵板了!程氏集團!那是她家仰望都望不到的龐然大物!
“程先生!我們一定配合!一定嚴查!” 校長和主任徹底慌了神,連聲保證。
警察迅速行動起來。取證,控制嫌疑人,叫救護車。
程霄走到程鳶晚面前。高大的身影帶來強烈的壓迫感。
他低頭,看著這個瘦小、狼狽、眼神卻依舊桀驁不屈的少女。近距離看,那種熟悉感更加強烈了。
他脫下自己的黑色大衣,動作自然地披在程鳶晚單薄且被撕破的校服外面。
溫暖的、帶著清冽雪松氣息的昂貴面料瞬間包裹住她冰冷的身體。
程鳶晚身體一僵,下意識想躲開。
“穿著。” 程霄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溫和,“別著涼?!?/p>
他的目光落在程鳶晚嘴角的血跡和手臂的擦傷上,深邃的眼眸深處,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和冰冷的怒意交織閃過。
“別怕?!?他看著她戒備又倔強的眼睛,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結束了。以后,沒人能再欺負你?!?/p>
程鳶晚抬起頭,撞進程霄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那里面沒有憐憫,沒有施舍,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沉穩(wěn)和一種…她無法理解的復雜情緒。是程霄看藍陰陰?還是…程霄在看程鳶晚?
她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披在身上的大衣溫暖而沉重,像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了外界的寒冷和惡意,卻也帶來了新的、更復雜的漩渦。
13 程鳶晚還是藍陰陰?
證據(jù)確鑿,鐵案如山!
林絳琳手機里,存有大量她指揮陳尤尤、江眠等人欺凌藍陰陰、朱于禧的聊天記錄,包括策劃廁所毆打、食堂潑湯、散布謠言等,以及偷拍的藍陰陰在廁所哭泣的羞辱性視頻片段!
程鳶晚身上藏匿的微型錄音筆,完整記錄了從進入工廠到警察出現(xiàn)的全過程!清晰錄下了林絳琳指使混混、意圖扒光拍照、陳尤尤、江眠的污言穢語、混混的威脅恐嚇!
朱于禧身上的捆綁、毆打傷痕及現(xiàn)場勘察,完全印證了非法拘禁和故意傷害!
黑皮等混混在程氏律師強大的心理攻勢和確鑿證據(jù)下,很快供認不諱,并指認林絳琳是主謀和出資人!
學校地震!
程鳶晚親自坐鎮(zhèn),在程氏律師團的幫助下火力全開!
班主任李老師“反思受害者論”、教導主任張主任“證據(jù)不足論”和“威脅處分”的錄音被提交!校長“不知情”的謊言被戳穿,有老師作證曾多次反映霸凌問題!
教育局震怒!X大附中領導班子被集體問責!校長、教導主任停職接受調查!班主任李老師被開除!學校被勒令全面整改!
社會輿論!
在程氏的默許甚至引導下,部分關鍵證據(jù)和案件性質被有選擇地披露給權威媒體。標題觸目驚心:
《從廁所到廢棄工廠!花季少女的絕望抗爭!》
《“與其唯唯諾諾,不如發(fā)瘋!” 受害少女的血淚吶喊!》
程鳶晚那句名言“與其唯唯諾諾,不如發(fā)瘋!” 瞬間引爆全網(wǎng)!成為反霸凌的最強音!無數(shù)網(wǎng)友為其勇氣點贊,對施暴者和不作為的校方口誅筆伐!
施暴者的末日!
林絳琳, 作為主犯已滿16歲,被依法刑事拘留!等待她的將是法律的嚴懲!她父母四處奔走,但在程氏強大的壓力下,無人敢接這個燙手山芋。
林家產業(yè)也因丑聞受到重創(chuàng),瀕臨破產。昔日高高在上的“校霸”,一夜之間淪為階下囚,身敗名裂!
陳尤尤、江眠作為從犯和主要幫兇,被依法刑拘,她們的惡行被曝光,連同家庭一起被釘在恥辱柱上。
黑皮等混混: 依法嚴懲。
一場轟轟烈烈的清算,以碾壓的姿態(tài)落下帷幕。程鳶晚用她的“瘋”撕開了黑暗的口子,將口子徹底撕裂,將里面的蛆蟲徹底暴露在陽光之下,碾得粉碎!
醫(yī)院VIP病房,消毒水的味道被淡淡的百合花香取代。
朱于禧頭上纏著紗布,已經(jīng)脫離危險,在普通病房休息。
程鳶晚藍陰陰則被安排在這間單人病房。
她受的多是皮外傷和驚嚇,但程霄堅持讓她留院觀察。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程霄走了進來,手里拎著一個精致的食盒。
他換下了西裝,穿著質地柔軟的灰色羊絨衫,少了幾分商場的冷冽,多了幾分居家的溫和,但那份沉穩(wěn)的氣度依舊迫人。
“感覺怎么樣?” 他將食盒放在桌上,聲音溫和。
“死不了?!?程鳶晚靠在床頭,語氣淡漠。
她身上穿著舒適的病號服,外面依舊披著程霄那件昂貴的黑色大衣。這讓她感覺別扭,卻又無法拒絕這份帶著程霄氣息的“枷鎖”。
程霄不在意她的冷淡,自顧自地打開食盒,里面是香氣四溢、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滋補粥品和小菜。“吃點東西。你太瘦了。”
程鳶晚沒動。她看著程霄動作優(yōu)雅地盛粥,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程先生,我們素不相識。程氏集團的‘雛鷹計劃’再慷慨,也不至于讓您這位代表親自做護工吧?您到底想做什么?”
程霄盛粥的動作頓了一下。他將溫熱的粥碗輕輕放在程鳶晚面前的床頭柜上,然后拉過一把椅子,在她床邊坐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
程霄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一字一句地問:
“藍陰陰…或者,我該叫你…”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似乎要穿透這具十六歲少女的軀殼,直視里面那個可能存在的、桀驁不屈的靈魂:
“程鳶晚?”
三個字,如同驚雷,在程鳶晚腦海中炸響!
他認出來了?!他怎么會?!
巨大的震驚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程鳶晚的指尖瞬間冰涼!她強迫自己冷靜,臉上迅速堆起屬于藍陰陰的茫然和驚恐,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
“你…你在說什么?什么程鳶晚?”
她的表演堪稱完美。一個被嚇壞的、不明所以的孤女。
“姐姐,你那天在操場上做的那個動作,以及我在你筆記本上看到的畫,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人是程鳶晚的風格,即使是模仿,也模仿不來,還有...”程霄頓了頓。
“你的眼神是騙不了我的?!?/p>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卻沒有立刻離開。
他背對著程鳶晚,聲音低沉地傳來,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無論你是誰,藍陰陰,還是別的什么人…你做得很好。反抗得很好。”
“好好養(yǎng)傷。剩下的事情,交給我?!?/p>
門輕輕關上。病房里只剩下程鳶晚一人。
她靠在床頭,渾身冰冷,手心卻全是冷汗。
披在身上的大衣,那清冽的雪松氣息,此刻卻像無形的絲線,將她纏繞。
她低頭看著自己這雙屬于藍陰陰的、依舊瘦小的手,第一次感到了巨大的迷茫。
她是誰?
程鳶晚?還是藍陰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