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一大早，程嬌還在回味空間靈泉的甘甜，房門就被敲得震天響。
“嬌嬌，起了沒？你弟弟今天還要去辦轉崗手續(xù)呢！”繼母趙馨媚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催促的緊。
來了！
程嬌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打開門，果然看到趙馨媚和繼弟趙子鶴已經等在了門口，兩人臉上都掛著迫不及得的神情。
“媽，弟弟，早?！背虌纱蛄藗€哈欠，一副還沒睡醒的慵懶模樣。
“還早什么早！太陽都曬屁股了！”趙子鶴不耐煩地催促道，“姐，你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能當上正式的小學老師，以后吃上商品糧，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他昨天興奮得一晚上沒睡著。
“知道了?！背虌傻貞艘宦暎D身回房，磨蹭了快半個小時才出來。
飯桌上，周春和已經換好了上班的衣服，見她出來了，便從公文包里拿出戶口本和介紹信。
“嬌嬌，手續(xù)今天一定要辦好。我和你媽下午要回一趟鄉(xiāng)下，給你外公外婆送點東西?！?/p>
要去鄉(xiāng)下？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程嬌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接過文件，還不忘順水推舟地提要求。
“爸，媽，你們看，去學校辦事，我總不能空著手去吧？王校長跟我媽關系那么好，我不得提點東西過去打點一下？”她說著，掰著手指頭開始算計，“還有，我這馬上下鄉(xiāng)了，棉衣棉被都得重新買，家里的那些工業(yè)券、布票什么的，是不是也該給我了？”
周春和一聽又要花錢，臉都拉了下來。
趙馨媚卻笑著打圓場：“瞧你爸那小氣樣，應該的，都應該給你?！彼f著，從柜子里翻出一個鐵皮盒子，將里面零零散散的票據全都拿了出來，“嬌嬌，都拿去，不夠再跟媽說?！?/p>
程嬌接過票據，看了一眼旁邊柜子上擺著的兩條“大中華”和兩瓶“茅臺”，又開口了：“爸，那煙酒也給我吧，送校長體面。”
“你！”周春和氣得差點沒拍桌子，那可是他托了多少關系才搞到的好東西！
“行了行了，給她！”趙馨媚現(xiàn)在只想趕緊把這個瘟神送走，幾條煙幾瓶酒而已，跟兒子未來的鐵飯碗比起來，算得了什么！
程嬌心滿意足地將煙酒票據全部收進自己的挎包里，這才帶著一臉不情愿的趙子鶴出了門。
到了市第三小學門口，程嬌停下了腳步。
“你在這等我，我先進去跟王校長探探口風?！?/p>
“姐，我跟你一起去?！?/p>
“你懂什么！”程嬌瞪了他一眼，拿出了大小姐的派頭，“這種事要先私下里通氣，我們倆大搖大擺地進去，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我們是來走后門的嗎？蠢！”
被罵蠢，趙子鶴氣得臉通紅，卻又無力反駁，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程嬌一個人進了學校。
校長辦公室里，聽完程嬌的來意，年過六旬的王校長嘆了口氣：“嬌嬌，你可想好了？這可是你母親用命換來的榮譽，才為你爭取來的機會??！”
程玉琴犧牲后，學校為了照顧她這個烈士遺孤，才破格將她從街道工廠調過來，準備轉崗成正式老師。
“想好了，王校長。”程嬌眼眶一紅，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家里情況復雜，我......我也沒辦法?！?/p>
看著她這副模樣，王校長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想了想說：“我有個遠房親戚家的閨女，高中畢業(yè)一直沒找到工作，你看......”
“可以！”程嬌要的就是這句話，“王校長，錢不錢的無所謂，只要您那親戚能盡快頂上就行?！?/p>
話是這么說，但王校長也不是個占便宜的人。這個年代一個正式的工作有多金貴，他心里清楚得很。
兩人心照不宣，一番拉扯后，程嬌最終以八百塊的“營養(yǎng)補償費”，將這個工作名額“轉讓”了出去。
“王校長，還有件事，得麻煩您配合我一下......”
她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王校長聽完，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得意門生有幾分相似的姑娘，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從學校出來，程嬌對著等得不耐煩的趙子鶴一臉愁容。
“怎么了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唉，”程嬌重重地嘆了口氣，“校長倒是同意了，可他說你這履歷上的污點，政審過不了?！?/p>
“什么污點？”趙子鶴懵了。
程嬌壓低聲音：“還能是什么，初中畢業(yè)的文憑唄！”
趙子鶴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那......那怎么辦？”
“別急，我想想辦法?！背虌晒首鞒了?，“我聽人說，市教育局那邊有專門解決這種問題的部門，就是......打點起來可能要花不少錢。”
“要多少？”
“至少這個數?！背虌缮斐隽艘桓种浮?/p>
“一千？”
“一萬！”程嬌斬釘截鐵，“我聽人說，去年就有人花了八千才把事兒辦成?，F(xiàn)在風聲緊，沒一萬塊，人家連門都不會讓你進?！?/p>
一萬塊！趙子鶴嚇得腿都軟了?？梢幌氲酵偈挚傻玫蔫F飯碗，他又咬了咬牙。
兩人回家把情況一說，周春和氣得差點當場厥過去。但事已至此，他騎虎難下，只能再次忍痛割肉，從他另一個秘密存折里，取出了一萬塊錢。
再次拿到巨款，程嬌帶著趙子鶴又一次出了門。
到了市教育局的辦事處，她還是老一套說辭，讓趙子鶴在大廳“等消息”，自己則拿著錢從后門溜了。
一個八百，一個一萬，加上之前“敲詐”的一萬多，現(xiàn)在她手里有兩萬多的巨款！
程嬌不再猶豫，直奔百貨大樓和黑市。
棉衣、棉褲、棉鞋、棉被，一樣兩套，她一套，顧遠輝一套。
肉干、奶粉、麥乳精、罐頭、餅干，見到什么買什么，空間里塞得滿滿當當。
最后，她又用高價在黑市換了大量的全國糧票、布票、工業(yè)券，甚至還有一張極其稀缺的自行車票。
看著空間里堆積如山的物資，程嬌的安全感瞬間爆棚。
有了這些，別說下鄉(xiāng)了，就是去天涯海角她都不怕！
掐著四個小時的時間點，程嬌慢悠悠地回到辦事處。趙子鶴已經等得快睡著了。
“姐，怎么樣了？”
“辦妥了?！背虌砂岩粡埳w了蘿卜章的假回執(zhí)單遞給他，“喏，你自己看，手續(xù)有點復雜，人家說五天后就可以去學校找王校長報到了?！?/p>
趙子鶴接過一看，雖然看不懂，但上面紅彤彤的印章讓他深信不疑，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
“姐！你真是太厲害了！”
程嬌笑了笑，沒說話。
厲害的，還在后頭呢。
回到家，趙子鶴第一時間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家人。
周春和與趙馨媚聽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雖然花了兩萬多塊錢，但總算是把兩個大麻煩都解決了。他們看向程嬌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心實意的滿意。
“嬌嬌，這次真是辛苦你了。”趙馨媚拉著她的手，親熱得不行。
“不辛苦，都是為了一家人嘛?！背虌纱怪垌旖枪雌鹨荒ú灰撞煊X的冷笑。
沒錯，她這么辛苦，就是為了把你們這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全都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