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 紅妝索命第1章 軍閥后人平靜的日子沒過半年,繡云鎮(zhèn)再次被陰云籠罩。
一輛黑色轎車碾過青石板路的水洼,停在了沈家老宅門前,車上下來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為首的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眉眼間帶著與趙司令相似的戾氣?!吧蛐〗悖沂勤w廷舟,
趙司令的獨子?!蹦贻p人摘下白手套,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傲慢,“家父失蹤前留下遺言,
說沈家藏著他的一件遺物,我是來取東西的?!鼻搴涛罩C花針的手猛地收緊,
針尖刺破了指尖。她看著趙廷舟腰間的玉佩,那玉佩與阿遠(yuǎn)的“遠(yuǎn)”字玉佩材質(zhì)相同,
只是上面刻著的“趙”字沾滿了暗紅色的污漬,像是陳年的血跡?!拔也恢朗裁催z物。
”清禾將繡繃護(hù)在身后,上面剛繡了一半的梔子花突然蔫了下去,花瓣邊緣泛起黑色,
“沈趙兩家素?zé)o往來,請回吧。”趙廷舟冷笑一聲,揮了揮手,
身后的保鏢立刻沖進(jìn)堂屋翻找。“沈小姐何必裝傻?”他踱步到清禾面前,
目光落在她的繡繃上,“家父的賬本和那件紅嫁衣,總該在你這兒吧?
”清禾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果然什么都知道,恐怕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沈家。
保鏢很快從閣樓翻出了那只銅匣,趙廷舟接過匣子打開,看到賬本的瞬間,
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果然在這里。有了它,我就能繼承家父的兵權(quán)了?!彼蝗豢聪蚯搴蹋?/p>
嘴角勾起詭異的笑,“不過,我更想要的是那件紅嫁衣。聽說穿了它,能看見死去的人?
”清禾猛地后退:“你瘋了!那嫁衣上有怨氣,會索命的!”“怨氣?”趙廷舟嗤笑一聲,
從懷里掏出一張黃符,符紙邊緣發(fā)黑,上面用朱砂畫著詭異的符號,“我請了高人作法,
專門用來收怨魂。等我拿到嫁衣,就讓那個叫婉娘的女鬼,成為我最鋒利的武器。
”他的話剛說完,堂屋的門窗突然“砰”地一聲關(guān)上,燭火瞬間變成幽綠色。
空氣中彌漫開濃郁的脂粉味,比婉娘當(dāng)年的怨氣還要濃烈數(shù)倍?!靶⌒模 鼻搴虅偤俺雎?,
就看見趙廷舟手里的黃符突然自燃,化作一縷黑煙。銅匣里的賬本自動翻開,
最后一頁的朱砂字滲出鮮血,在地上聚成一個“怨”字。趙廷舟帶來的保鏢突然發(fā)出慘叫,
他們的腳踝上憑空出現(xiàn)了紅痕,像是被紅絲線纏住,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墻上撞去。
墻面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漸漸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雙眼睛,都是用紅絲線繡成的,死死盯著屋里的人。
“怎么回事?!”趙廷舟嚇得后退,腰間的玉佩突然發(fā)燙,燙得他猛地扔在地上。
玉佩落地的瞬間裂開,里面竟?jié)L出半枚生銹的彈殼——那是當(dāng)年打死阿遠(yuǎn)的子彈!
第2章 嫁衣重現(xiàn)墻面的眼睛越來越多,紅絲線從門縫里鉆進(jìn)來,纏向趙廷舟的腳踝。
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皮鞋不知何時變成了一雙紅緞繡花鞋,鞋頭的鴛鴦眼睛紅得滴血,
正是婉娘的那雙!“救我!快救我!”趙廷舟朝著保鏢嘶吼,卻發(fā)現(xiàn)那些人已經(jīng)倒在地上,
身體僵硬如石,皮膚表面浮現(xiàn)出細(xì)密的針腳,像是被人從內(nèi)部繡成了傀儡。清禾退到墻角,
看著眼前的景象,突然明白婉娘的怨氣從未真正消散。她一直在等,等趙家人再次出現(xiàn),
等一個徹底復(fù)仇的機(jī)會?!澳阆胍牟皇琴~本,也不是兵權(quán)?!鼻搴虒χ諢o一人的堂屋說,
聲音帶著顫抖,“你想要的是趙家的血脈,對嗎?”空氣中傳來婉娘幽幽的嘆息,
紅絲線突然收緊,趙廷舟的繡花鞋開始滲血,染紅了青石板地面。
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和當(dāng)年趙司令一樣的恐懼,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像是要被絲線繡進(jìn)墻里。
“我錯了!我不該來的!”趙廷舟痛哭流涕地求饒,“放過我吧!我把家產(chǎn)都給你!
”紅絲線突然停頓,墻面的眼睛里流下血淚。清禾看見一個模糊的紅衣人影在墻中浮現(xiàn),
她的手里拿著繡花針,針尖對準(zhǔn)趙廷舟的心臟,卻遲遲沒有刺下去?!八讵q豫。
”清禾突然想起繡譜殘頁上的話,至親之血可解怨煞。她咬破指尖,
將血滴在地上的“怨”字上,“婉娘,仇恨不能讓你解脫,放下吧。
”血珠落在“怨”字上的瞬間,紅絲線劇烈顫抖,墻面的眼睛漸漸閉合。
趙廷舟身上的繡花鞋化作灰燼,他連滾帶爬地沖出老宅,再也不敢回頭。堂屋恢復(fù)平靜后,
清禾發(fā)現(xiàn)墻上留下了一幅詭異的繡品——趙司令和趙廷舟的身影被紅絲線繡在墻上,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驚恐的表情,像是永遠(yuǎn)被困在了那里。而繡品的角落,
繡著一朵小小的梔子花,潔白的花瓣上沾著一滴血淚。夜里,清禾夢見了婉娘。
這次婉娘不再穿紅嫁衣,而是穿著素色的布裙,坐在河邊放河燈。
河燈上繡著她和阿遠(yuǎn)的名字,在水面上漂向遠(yuǎn)方,再也沒有沉溺?!爸x謝你。
”婉娘的聲音很輕,“但我的怨氣太深,就算趙家后人離開,也還會有別的東西被吸引過來。
”她指著清禾的胸口,那里的疤痕正在發(fā)光,“這是我的繡針留下的印記,
也是我們之間的羈絆。當(dāng)它開始發(fā)燙時,就是最后的對決了?!鼻搴绦褋頃r,
發(fā)現(xiàn)胸口的疤痕果然在發(fā)燙,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繡針在里面攪動。她走到閣樓,
打開那只空箱子,里面竟憑空多出了那件紅嫁衣——它比之前更加鮮紅,
衣擺處繡滿了梔子花,針腳里隱約能看見閃爍的金光。第3章 繡尸趙廷舟逃走后,
繡云鎮(zhèn)開始出現(xiàn)更詭異的事。鎮(zhèn)上的老人接連去世,死后身體僵硬如鐵,
皮膚表面浮現(xiàn)出細(xì)密的針腳,像是被人從內(nèi)部繡成了標(biāo)本。他們的手里都緊緊攥著一塊繡布,
上面繡著自己的名字,字跡扭曲如鬼畫符?!斑@是‘繡尸術(shù)’,比鎖魂繡更陰毒的禁術(shù)。
”清禾翻著母親的繡譜,指尖在“以尸為繃,以魂為線”幾個字上停留,
“施術(shù)者能操控尸體,讓他們成為行尸走肉?!卑⑿愣藖硪煌氚菟?,
臉色蒼白:“今天早上,張木匠也沒了。他的手里拿著一塊繡布,上面繡著……你的名字。
”清禾的心猛地一沉,接過繡布一看,上面的“沈清禾”三個字是用暗紅色的絲線繡的,
針腳里還沾著細(xì)小的皮肉碎屑。繡布的邊緣繡著一朵殘敗的梔子花,
花瓣上爬滿了黑色的蟲子,像是婉娘的詛咒。兩人剛想去張木匠家查看,
就看見街上的人群開始騷動。幾個僵硬的身影從巷子里走出來,他們的眼睛空洞無神,
皮膚青黑如鐵,正是那些死去的老人!他們的手里拿著繡花針,針上纏著紅絲線,
朝著活人走去。“快跑!是繡尸!”清禾拉著阿秀往老宅跑,
身后傳來人群的尖叫和繡花針穿刺皮肉的聲音。她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繡尸抓住了一個孩子,
正用繡花針往孩子的天靈蓋上刺,孩子的皮膚表面立刻浮現(xiàn)出針腳,
眼神變得和繡尸一樣空洞。逃回老宅后,清禾趕緊用桃木釘加固門窗,
又在院子里灑了糯米和黑狗血。可繡尸的力氣大得驚人,門板被撞得搖搖欲墜,
縫隙里伸進(jìn)來無數(shù)雙青黑的手,手里都拿著滴血的繡花針?!斑@樣下去不是辦法。
”阿秀看著墻上的影子越來越多,聲音帶著哭腔,“它們怕什么?我們能用什么對付它們?
”清禾想起母親繡譜里的記載,鎖魂繡能鎮(zhèn)厲鬼,自然也能對付繡尸。
她從箱子里取出紅嫁衣,剪下一縷金線,又刺破指尖擠出鮮血,將金線在血里浸泡后,
穿進(jìn)繡花針里?!皫臀野醋¢T!”清禾爬上桌子,對著門板上伸進(jìn)來的手刺下去。
金線針尖剛碰到繡尸的皮膚,就發(fā)出滋滋的響聲,繡尸的手臂瞬間冒出黑煙,
僵硬地縮了回去?!坝杏茫 卑⑿泱@喜地喊道??衫C尸越來越多,清禾的體力漸漸不支,
指尖的血越流越少,金線的威力也越來越弱。就在門板即將被撞開時,
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鈴鐺聲,繡尸們像是被什么東西吸引,紛紛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去。
清禾透過門縫一看,只見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男人站在巷口,手里搖著鈴鐺,
鈴鐺上掛著無數(shù)根紅絲線,每根絲線上都系著一枚銅錢。繡尸們隨著鈴鐺聲扭動,
像是被絲線操控的木偶?!笆勤s尸人!”阿秀驚訝地說,“聽說湘西一帶才有這種人,
怎么會來繡云鎮(zhèn)?”清禾卻握緊了繡花針,她看見那道袍男人腰間的玉佩,
和趙廷舟的一模一樣,只是上面刻著的符號,與婉娘嫁衣上的禁術(shù)圖案如出一轍。
第4章 趕尸人的交易道袍男人走進(jìn)院子時,繡尸們自動退到兩側(cè),像是在迎接主人。
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張刀疤臉,左眼是渾濁的白色,顯然是瞎的,右眼卻亮得驚人,
死死盯著清禾手里的紅嫁衣?!吧蛐〗?,久仰大名?!蹦腥说穆曇羯硢∪缟凹埬Σ?,
“我是趙司令的舊部,姓周,你可以叫我周道長。”他晃了晃手里的鈴鐺,
繡尸們立刻低下頭,“這些東西暫時不會打擾你,只要你把嫁衣交出來。
”清禾將嫁衣護(hù)在身后:“你和趙廷舟一樣,都想利用婉娘的怨氣?”“利用?
”周道長冷笑一聲,用腳尖挑起地上的一縷紅絲線,“我是在幫她。她的怨氣太雜,
需要提純,而這些繡尸,就是最好的養(yǎng)料?!彼噶酥咐C尸們手里的繡花針,“看到了嗎?
每根針上都沾著趙家仇人的血,用它們來繡嫁衣,才能讓婉娘成為真正的厲鬼。
”阿秀忍不住罵道:“你瘋了!讓她成為厲鬼,整個繡云鎮(zhèn)的人都會死!”“死又如何?
”周道長的獨眼閃過一絲瘋狂,“當(dāng)年趙司令許諾給我榮華富貴,卻把我當(dāng)替罪羊,
打斷了我的腿,挖了我的眼!我要讓所有人都嘗嘗這種滋味!”他突然逼近清禾,壓低聲音,
“沈小姐,我們做個交易如何?你把嫁衣給我,我?guī)湍愠糈w廷舟,賬本里的秘密,
我可以分你一半?!鼻搴炭粗g的玉佩,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是想幫婉娘,
你是想奪取她的怨氣,讓自己成為怨煞的宿主!”繡譜殘頁上記載過,
怨氣達(dá)到極致會化為怨煞,能吞噬宿主的魂魄,獲得強(qiáng)大的力量,但也會被怨氣反噬,
永世不得超生。周道長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既然你知道了,那就留不得你了!
”他搖動鈴鐺,繡尸們立刻撲了上來,手里的繡花針閃著寒光。清禾將紅嫁衣披在身上,
嫁衣上的金線突然亮起金光,繡尸們碰到金光就慘叫著后退。她抓起繡花針,
朝著周道長刺去,針尖的金線在陽光下如同利劍,直逼他的獨眼?!罢宜?!
”周道長甩出腰間的紅絲線,絲線如蛇般纏向清禾的手腕。可紅絲線剛碰到嫁衣,
就被金光燒成了灰燼。他驚訝地看著嫁衣:“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