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調回臨州接手的第一件大案子,竟是我老公的嫖娼事件。案卷攤在桌上,
白紙黑字看得我眼睛發(fā)澀。見我愣神,手下輕聲提醒?!傲桕牐鷦偦貋聿惶私?,
這事主是臨州首富傅景深,還有他那個年輕女朋友?!薄斑@兩人可是城里的網紅情侶,
一個是成熟大佬,一個是甜心妹妹,年齡差一大截,可粉絲就愛看這種戲碼?!彼麎旱蜕らT,
嘴角帶著點曖昧的笑,“聽說是那姑娘不高興了,覺得傅總陪她太少,一賭氣就報警,
其實就是撒個嬌,鬧著玩的?!蔽覜]吭聲,起身跟著往調解室走。門虛掩著,
一眼就看見傅景深彎著腰,半蹲在沙發(fā)旁。正用他那套幾百萬的定制西裝,
輕輕擦她鞋上灑到的奶茶,小心翼翼,像在伺候什么寶貝。女孩晃著腳,聲音又軟又氣,
“傅景深你傻不傻?我都報警抓你了,你還這么對我?”傅景深抬頭,眼里全是疼愛,
那種眼神,我從沒見過。“我的星寶,你開心就好,要我命都行?!鳖^頂?shù)臒艉雒骱霭担?/p>
我的心也跟著沉到了谷底。既然喜歡把報警當調情,那我這個正牌妻子,就親自送你進局子。
1捏緊手里的傳喚單,我回頭對小周說:“帶他們去審訊室,該走的程序一樣都不能少。
”小周遲疑了一下,臉上露出點為難的神情,“凌隊,這……真得這么辦?
您剛調回來可能不清楚,傅總可是臨州數(shù)得上號的人物,
平時連局長見了都得客氣兩句……”“我不管他有多大的名頭。”我打斷他,語氣硬得很,
“報假警就是違法,影響治安就得查。咱們是執(zhí)法單位,不是誰家的后花園,沒這特權。
”小周被我說得說不出話,只得低頭應了句“是”,轉身推門進了調解室。
屋里馬上有了響動。林星晚的聲音尖尖的,帶著不耐煩,“你們憑什么扣我們?
我又沒真報警,就是逗個樂子!”緊接著是傅景深的聲音,不急不躁,
甚至有點寵著她的意思,“別鬧了,聽警察的,配合一下就行?!蹦_步聲靠近,
兩人從里面走出來。林星晚氣沖沖地走在前頭,臉都快拉到地上了?!岸脊帜悖?/p>
昨天非要去開什么破會,我讓你陪我去商場你都不肯,我這才順口說要報警玩玩!
”傅景深跟在后頭,幾乎小跑著追她,語氣里全是哄:“下次我推掉所有安排,
專門陪你逛街。你要哪款衣服,品牌全給咱們搬回家?!绷中峭砼ゎ^瞪他一眼,
我這才有機會看清她的模樣。臉小小的,眼睛亮,嘴唇紅,確實漂亮得扎眼。
最搶眼的是她那頭銀白的長發(fā),配上裙子短得走快點就能看見大腿根。二十剛出頭的樣子,
渾身透著一股子招搖的勁兒,像是活在聚光燈下的人。
和我這種天天穿制服、泡在案卷里的人,根本不是一個頻道。心口突然像壓了塊石頭,
悶得喘不過氣。傅景深是誰?臨州頂層圈子里的大人物,多少人想巴結都排不上隊??涩F(xiàn)在,
他就在這兒,低著頭、彎著腰,像個做錯事的小男生一樣哄她?!皠e生氣了,
以后會議我都推了,陪你買衣服,陪你吃飯,行不行?”林星晚冷哼一聲,沒說話,
但腳步明顯慢了下來。我看著他們進了審訊室。門“咔噠”一聲合上,
把那些膩歪的對話關在了里面。小周過來問:“凌隊,筆錄誰來做?”“你親自去。
”我的聲音有點啞,“問仔細點,尤其是報警的原因,一句都不能漏?!毙≈茳c點頭,
進去了。才幾分鐘,林星晚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隔著門都能聽出她那股炫耀勁兒:“警察大哥,我真的就是鬧著玩的啦。他啊,
整天泡在公司,我要他陪我去試件裙子,比求爺爺告奶奶還難。
”“給我一張無限額度的黑卡有什么用?錢再多,能替我站鏡子前挑顏色嗎?
”小周估計按流程問了涉黃的事,里面安靜了幾秒。
然后是林星晚帶著笑的聲音:“那話當然是氣他的。前幾天他還拿領帶綁我手腕,
說要玩點新鮮的……我這不是氣他光顧著自己爽,才故意說要去那種地方嘛?!彼D了頓,
像是在顯擺什么,“不信你看我手腕,還有紅印呢。他表面上一本正經,
其實私底下……嘿嘿……”后面的話越來越不得勁,我沒再聽下去,轉過身靠在墻邊。
腦子里亂成一團。我和傅景深結婚三年。他家是臨州的老牌望族,我家在津市里也有根基,
政界人脈盤根錯節(jié)。當年我們結婚,圈里人都說這是門當戶對的典范,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們也的確演得很像樣。逢年過節(jié)一起露臉,他送我合心意的禮物,
我替他擋掉那些難纏的應酬。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這段婚姻有多冷。他從來都是冷冷靜靜的,
話不多,笑也不多。就連最親密的時候,也像在完成任務。去年我狠下心調回臨州,
放棄津市總部的要職,來這個分局當隊長。明面上是升職,背地里誰都明白,這是邊緣化。
可我還是來了。我以為,只要離他近一點,或許這顆心還能暖回來。現(xiàn)在想想,真是可笑。
我拼了前程回來,收到的見面禮。是親眼看著我丈夫,對著另一個女孩,
露出我從沒見過的、熱得發(fā)燙的溫柔。2拘留證最后還是沒開出來。局長親自趕來,
搓著手在中間打圓場,“小凌啊,傅總那邊……畢竟關系到臨州的經濟大局,這事就算了吧,
別鬧大了?”我沒吭聲,算是默認了。以傅家在臨州的分量,就憑一個假報警,
根本動不了傅景深一根汗毛。我看著傅景深小心翼翼地扶著林星晚上車,掏出手機,
給傅母發(fā)了條消息。[剛才在派出所看見景深了,是按嫖娼的事被帶進去的。
]傅母幾乎是秒回:[晚晚?你回臨州了?媽馬上讓司機去接你,你放心,
這事我絕不會讓你吃虧。]半小時后,我剛踏進傅家老宅,就聽見傅父正在大發(fā)雷霆,
把傅景深罵得抬不起頭。他們不是不知道林星晚這回事,只是平時懶得管。
可這回鬧到派出所,連警察都驚動了,性質就不一樣了。當年傅家能在臨州站穩(wěn)腳跟,
少不了我凌家的扶持。更別說傅母為了把我娶進門,那幾年三天兩頭往津市跑,
比親閨女還上心。一見我進門,傅母立馬換上笑臉,拉住我的手不放,“晚晚啊,委屈你了。
這不成器的東西,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备稻吧盍⒖谭磻^來——告狀的是我。
他狠狠地瞪著我,眼里全是火。還沒等他開口,傅父一聲低喝:“還不趕緊給晚晚道歉!
以后跟那個林星晚一刀兩斷,聽見沒有!”傅景深猛地抬頭,眼神都紅了,“我不!
”“星晚才是我這輩子認定的人,誰也別想拆開我們!”傅父氣得手都在抖,“你再說一遍?
!”“要是沒有晚晚家在津市撐著,傅家能有今天?你敢辜負晚晚,就別認我這個爹!
”傅景深牙關緊咬,最終沒再頂嘴,但也一個字都沒道歉,只低著頭往外走。
傅父轉頭對我點點頭,“晚晚,你跟他回去,好好談談。”我輕輕點頭,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傅景深突然轉身,一把攥住我的胳膊,二話不說把我拽進車里。
車門“哐”地一聲摔上,我還沒坐穩(wěn),他猛踩油門,車子像瘋了似的沖了出去。他雙眼通紅,
咬著牙罵道:“凌晚,你可真行?!薄罢{回臨州就是為了盯著我?嫌聯(lián)姻不夠讓你拴住我?
還得拿警察壓我?”我揉著被他抓紅的胳膊,一句話也沒回。見我不說話,他斜眼瞥過來,
滿是譏諷:“你也別怪我找別人。你自己照照鏡子,一天到晚穿得死氣沉沉,
臉比霜打的茄子還難看?!薄按采细鼊e提了,每次都是一個樣,閉著眼躺著,
跟塊木頭沒兩樣?!薄傲中峭肀任倚。氖乱捕?,跟她在一起,我才明白什么叫心動,
什么叫快活!”大概是記恨我報了警,他的話一句比一句扎心。每說一句,
都像拿刀在我心口劃一下,血淋淋的。三年婚姻,我一直傻傻地以為能捂熱他的心,
結果換來的全是羞辱和冷漠。正愣著,手機突然響了。我一低頭,
屏幕上跳出三個字:“小星星”。那兩個字一出現(xiàn),我鼻子一酸,眼眶就熱了。
我趕緊按下接聽,話筒那頭立刻傳來帶著哭腔的聲音:“傅景深,我手割破了,
好疼……你快來啊……”傅景深臉色唰地變了,剛才的兇狠瞬間消失,聲音立馬軟下來,
溫柔得不像話:“別哭,別怕,我馬上到,乖乖的,等我?!彪娫捯粧?,他猛地打方向盤,
車子“嘎”地停在路邊,冷冷丟下一句:“下車?!薄斑@兒離市區(qū)至少十公里,
你讓我怎么……”話沒說完,他直接探身過來,一把扯開我的安全帶,
粗暴地推開我那邊的車門,吼道:“滾下去!”我被狠狠推出車外,腳下一絆,差點摔倒,
踉蹌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下一秒,車門“砰”地甩上,黑色邁巴赫揚起一陣塵土,
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寒風刺骨,我孤零零地站在空蕩蕩的公路邊,手機只剩最后5%的電。
咬咬牙,撥通了派出所的號碼??呻娫掃€沒接通,屏幕一黑,徹底關機了。
3我拖著發(fā)軟的腿走了很久,眼前直發(fā)暈。終于撐不住,倒在了路邊。醒來時,
鼻子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我躺在醫(yī)院的床上,手背上插著輸液管。醫(yī)生走過來,
表情有點復雜,“醒了?”“你流產了,本來胎兒就不穩(wěn),還走了那么久……”流產?
我愣住,手指下意識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原來這里,
曾經有過一個小生命……他甚至沒來得及讓我看清模樣,就走了。醫(yī)生輕嘆一聲,
“好好休養(yǎng)吧?!遍T關上后,我掏出手機充電。剛開機,
一條新聞彈了出來:[臨州首富傅景深半夜召集全城名醫(yī),只因小女友手指刮破皮!
]配圖里,傅景深緊緊摟著林星晚,滿臉心疼。林星晚的手被放大,
指甲邊那道淺淺的劃痕都被拍得清清楚楚。我的心,再一次被狠狠刺穿。
他摟著別人疼惜的時候,我正躺在路邊,失去了我們的孩子……我拔掉針頭,
像夢游一樣走出病房,卻在走廊拐角撞見了傅景深和林星晚。傅景深眉頭立刻皺緊,
眼神里全是嫌棄,“凌晚,你真是甩都甩不掉?跑到醫(yī)院來裝?。磕悴皇且幌蚯甯邌??
怎么也干出這種下作的事?”我看著他,聲音抖得不成樣,“我流產了。
”林星晚一下子瞪大眼,猛地抓住傅景深的手臂,“傅景深!你不是說早就跟我在一起了嗎?
這孩子怎么回事!”“你騙我!我要跟你分手!”傅景深臉色一變,立刻摟住林星晚哄著,
“別信她瞎編!我和她一個月見一次,就是吃個飯,連碰都沒碰她一下!”“寶貝兒,
你每次纏著我不放,我都累得動不了,哪還有勁對別人上心?”哄好了林星晚,他轉身瞪我,
語氣變得尖酸,“凌晚,你以為你是誰?見一次就能懷孕?也不照照鏡子?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議論聲一句句鉆進耳朵?!斑@女的是誰?看著挺體面,
怎么纏著陸總不放?”“聽著像是懷了孩子沒了?怕不是想靠孩子上位,故意鬧事吧?
”“誰不知道傅總最寵林小姐,這人怕是想多了?!蹦切┠抗庀竦蹲右粯釉谖疑砩希?/p>
躲都沒法躲。我渾身冰涼,腦子里卻突然“轟”地一聲。上個月,傅景深來津市看我,
吃飯時喝了幾杯。那晚他沒睡客房,抱著我不撒手,嘴里一直喊“寶寶”“小星星”,
聲音燙得讓我臉紅心跳。我以為他終于放下戒備,以為我們的關系要變了。也是從那時起,
我下定決心調回臨州,想著也許能有個真正的家。可現(xiàn)在,
看到他手機里給林星晚存的備注——“小星星”,聽見他對林星晚一遍遍叫著那個稱呼,
我忽然全明白了。那天晚上,他喊的根本不是我。他把我當成了她。那一晚的溫柔,
那個讓我心跳加速的擁抱,不過是一場認錯人的誤會。4胃里一陣絞痛,我靠著墻,
才勉強站穩(wěn)。傅景深還在哄林星晚,聲音輕得像能滴出蜜來,
跟剛才對我那副冷臉完全是兩個人。林星晚的哭聲漸漸停了,臉上堆著不咸不淡的笑,
慢悠悠走到我面前。“姐姐,你也別太較真了?!薄案星檫@東西,強求不來。景深心里沒你,
你再死撐,也是自己難受。”我冷冷看著她,一句話都沒說。她卻像沒看見似的,
自顧自往下講,“說得難聽點,不被愛的那個,才是多余的。你早點放手,大家都能輕松。
”說完,她突然撩起T恤,露出腰上一塊藍色紋身:“景深的小星光”。
接著一把扯過傅景深,掀開他的衣服,故意讓我看同樣的地方。傅景深腰側,
果然也有一行小字:“星晚的守護者”??吹侥菐讉€字,我心里直發(fā)笑,又覺得惡心。
那個在商場上說一不二、眼神冷得像刀的傅家掌權人,現(xiàn)在居然甘愿在身上刻這種肉麻話。
心口像被錘子一下下砸著,疼得發(fā)木。原來他也會為誰瘋魔成這樣,可那個人不是我。
林星晚滿意地放下衣服,手指輕輕滑過傅景深的腰,撒嬌似的說,“景深說了,
只有我能讓他這么做。姐姐,你能做到嗎?”胃里一陣惡心,我轉身就要走。
林星晚突然伸手抓我,指尖剛碰到我的袖子,身子一歪,尖叫著往后摔去,
直接撞翻了旁邊的醫(yī)療車?!皣W啦!”玻璃碎了一地,林星晚坐在地上,手捂著胳膊,
血從指縫里滲出來?!熬吧睿 彼薜么簧蠚?。傅景深眼神立馬變了,一把掐住我的衣領,
“凌晚,你是不是活膩了!”“馬上給林星晚道歉!”我甩開他,本能地喊:“我沒推她,
憑什么道歉?”他臉色鐵青,沖旁邊的保鏢吼:“打她!扇到她認錯為止!
”兩個保鏢立刻撲上來,一人死死按住我手臂,另一個揚手就是一巴掌?!芭?!
”聲音在走廊里炸開,臉火辣辣地疼。“道歉嗎?”傅景深盯著我,眼神像冰。我咬著牙,
嘴角滲出血,“不。”“啪!啪!啪!”巴掌一記比一記重,打在我臉上。頭被打得偏過去,
又被硬生生扭回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只手一次次落下。周圍的人全都嚇傻了,沒人敢出聲。
林星晚窩在傅景深懷里,偷偷抬眼瞟著,嘴角藏著一絲笑。打了十幾下,
我的臉已經腫得發(fā)亮,視線也開始模糊。傅景深抬手制止,冷冷開口,“最后一次問你,
道不道歉?”我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血順著下巴滴下來,“不是我……動的手。
”他眼神一冷,撿起地上的玻璃片,攥住我的胳膊,在和林星晚一樣的位置狠狠劃了一道。
“那就給我記住這份疼!看以后還敢不敢動她!”血瞬間冒出來,沿著手臂往下流。
他看都不再看我一眼,彎腰抱起林星晚就走。走廊一下子空了,我靠著墻站著,
臉疼、胳膊疼,可都比不上心里那種冷。他從來就沒信過我。我說的話,
還比不上林星晚掉一滴眼淚。既然他選了她,也別怪我絕情!
攥緊手里那張皺巴巴的孕檢報告,我靜靜站了一會兒,撥通了兩個記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當晚,警車就停在了醫(yī)院樓下。我站在走廊盡頭,看著警察走進林星晚的病房,亮出逮捕令。
5那天夜里,警車就停在醫(yī)院樓下。我站在走廊最里面,看著警察走進林星晚的病房,
手里舉著逮捕令。“傅景深,你涉嫌故意傷人,跟我們走一趟。
”傅景深正低著頭給林星晚剝橘子,聽到這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澳銈冎牢沂钦l嗎?
叫你們局長親自來接我。”林星晚往他懷里靠了靠,軟著聲音說:“景深,別理他們,
待會就讓人來接你。”他們真的一點都不怕。畢竟傅景深為林星晚干過的混賬事,
數(shù)都數(shù)不清。為了搶一雙限量球鞋,
派保鏢把排隊的學生打進了醫(yī)院;因為她說“對面樓的燈太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