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我是蘇晚卿,肚里懷著沈家唯一的繼承人??晌业男吕桑悄抢^承人死去的父親,
一塊冰冷的靈位。我存在的意義,是讓我的兒子,名正言順地喊他的親生父親一聲「哥」。
沈聿沉的正牌妻子林楚楚,輕蔑地掃過我高聳的孕肚,笑意不達(dá)眼底?!柑K晚卿,
我們賭一把,看誰能先生下沈家的長孫?!巩?dāng)晚,沈聿沉將我堵在回廊盡頭,
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他那雙淬了冰的眸子,死死盯著我的小腹?!赣梦业姆N去賭,
誰給你的膽子?」01婚禮的嗩吶吹得凄厲,像在哭喪。也對,我嫁的就是個死人。
沈家老爺子,沈振山。我穿著大紅的喜服,腹部高高隆起,
在滿堂賓客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中,對著一塊刻著「先考沈公振山之靈位」的牌位,
三叩九拜。司儀高喊:「送入洞房——」我被兩個婆子一左一右地架著,
送進(jìn)了沈家為我這個「二太太」準(zhǔn)備的院子。院子很偏,但里面的陳設(shè)極盡奢華。
黃花梨的木床上,鋪著鴛鴦戲水的錦被,諷刺至極。我坐了沒多久,
沈家的老太太就拄著龍頭拐杖,在一群人的簇?fù)硐伦吡诉M(jìn)來。她揮退了下人,
渾濁的眼睛落在我肚子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晚卿,委屈你了?!刮掖瓜卵?,
撫著肚子,沒說話?!钢灰惆舶卜址稚潞⒆?,沈家不會虧待你?!顾D了頓,
語氣添了幾分冷意,「但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聿沉,是你名義上的繼子,以后見了面,
要守規(guī)矩?!刮尹c頭:「老太太,我明白?!刮业暮⒆樱巧蚣业谌ㄒ坏哪卸?,
沈聿沉的「兒子」。而我,是沈聿沉的小媽。多么荒唐。老太太走后,林楚楚就來了。
她穿著一身香奈兒高定,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環(huán)顧著我這間「新房」,嘴角掛著譏誚的笑。
她是沈聿沉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沈家名正言順的少夫人。而我,
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代孕工具?!柑K晚卿,別以為母憑子貴,就能在我面前擺架子。」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老太太讓你生的,不過是個繼承二房香火的玩意兒,
說白了,是聿沉的弟弟。」她故意混淆概念。老太太的計劃是「兼祧兩房」,我生下的孩子,
名義上是沈振山的兒子,實際上是過繼給沈聿沉,繼承整個沈家。我的兒子,
會是沈家唯一的繼承人?!缚衫咸f了,他得管聿沉叫哥?!沽殖斐鐾恐⒌さ闹讣祝?/p>
似乎想碰我的肚子。我下意識地護(hù)住,身子后傾。她的手停在半空,
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怎么?怕我害他?」她收回手,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挑釁和野心?!柑K晚卿,我們賭一把,看誰能先生下沈家的長孫。」
我看著她,只覺得可笑。全江城的人都知道,沈聿沉被斷言子嗣艱難,他們結(jié)婚三年,
她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拿什么跟我賭?林楚楚走后沒多久,房門再次被推開。
這次進(jìn)來的人,是我名義上的「繼子」,我肚里孩子的親生父親——沈聿沉。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身形挺拔,面容冷峻。那雙深邃的眼眸,像極了寒潭,
不帶一絲溫度。他一進(jìn)來,整個房間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我下意識地站起來,
有些局促地喊了一聲:「大少爺。」他不應(yīng),只是邁開長腿,一步步朝我走來。
強(qiáng)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帶著淡淡煙草味的男性氣息。
那晚的記憶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腦海。黑暗的房間,滾燙的體溫,
還有男人粗重的喘息……我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他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
我緊張地攥緊了衣角,垂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柑痤^?!顾穆曇舻统辽硢?,
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我僵硬地抬起頭,撞進(jìn)他那雙幽深的眸子里。他的視線,越過我的臉,
緩緩下移,最終落在我高高隆起的腹部。那目光,像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要將我層層剖開。
我渾身緊繃,心跳如雷。他知道嗎?他到底知不知道?就在我?guī)缀跻贿@窒息的沉默逼瘋時,
他忽然俯身,湊到我耳邊。溫?zé)岬臍庀姙⒃谖叶?,激起一陣?zhàn)栗?!赣梦业姆N去賭,
誰給你的膽子?」02我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瞬間凝固。他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我猛地抬頭,震驚地看著他,嘴唇翕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眼底的嘲弄更深了,
直起身,恢復(fù)了那副冷漠疏離的樣子?!冈趺??以為就你自己是受害者?」他扯了扯嘴角,
弧度冰冷,「蘇晚卿,你和你那個嗜賭如命的爹,為了錢還真是什么都敢做?!刮野??
我爸確實好賭,欠了一屁股債,可這跟這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急于辯解,「我爸他……」「不知道?」沈聿沉打斷我,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張折疊的紙,
扔在我面前的桌上。是一張借據(jù)復(fù)印件。上面的欠款人,是我爸蘇建國。而債主,
赫然是沈家老太太。金額,五百萬。日期,是我被送上沈聿沉床上的前一天。原來如此。
我以為我只是不湊巧地成了那個被選中的「肚子」,原來從頭到尾,
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買賣。我爸為了五百萬,親手把我送進(jìn)了地獄。而我,
就是那個被明碼標(biāo)價的商品。巨大的屈辱和悲憤瞬間將我淹沒,我渾身發(fā)抖,眼前陣陣發(fā)黑。
沈聿沉冷眼看著我搖搖欲墜的樣子,沒有半分同情?!甘掌鹉隳歉笨蓱z相?!顾曇舸懔吮?,
「從你踏進(jìn)沈家大門開始,你唯一的任務(wù),就是保住我兒子。他要是有半點差池,
我會讓你父親,在牢里過完下半輩子。」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門被重重關(guān)上,
隔絕了兩個世界。我腿一軟,跌坐在冰冷的地上,眼淚終于決堤。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只知道哭到最后,眼睛又干又澀,再也流不出一滴淚。悲傷過后,是無盡的寒意。
父親的背叛,沈聿沉的威脅,林楚楚的挑釁,老太太的掌控……我像一張網(wǎng)里的魚,
無論怎么掙扎,都逃不出這密不透風(fēng)的算計。不,我不能就這么認(rèn)命。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也要掙扎到底。我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擦干臉上的淚痕。第二天一早,我按照規(guī)矩,
去主屋給老太太請安。林楚楚已經(jīng)到了,正坐在老太太身邊,巧笑嫣然地給她捶著腿。
見我進(jìn)來,她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只懶懶地抬了下眼皮。「喲,二太太來了。」我沒理她,
徑直走到老太太面前,微微屈膝:「老太太,早?!估咸膏拧沽艘宦?,算是回應(yīng)。
「坐吧?!顾噶酥赶率椎囊巫?。我依言坐下,傭人立刻端上了早飯。
沈家的早餐豐盛得嚇人,各種名貴的補(bǔ)品擺了滿滿一桌。專門給我這個孕婦準(zhǔn)備的。
我拿起筷子,剛想夾一塊燕窩糕,林楚楚忽然開口了?!傅苊眠@肚子,看著倒像是快生了?!?/p>
她笑吟吟地說,「可得好好補(bǔ)補(bǔ),不然生下來的孩子,怕是沒我們聿沉小時候壯實。」
她一口一個「弟妹」,叫得順口又刺耳。我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沒出聲。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食不言。」林楚楚撇了撇嘴,到底沒再說什么。一頓飯,
吃得我味同嚼蠟。飯后,老太太把我單獨留了下來。03「昨天,聿沉去找你了?」
我心里一驚,面上不動聲色:「是,大少爺來過?!埂杆麤]為難你吧?」「沒有?!?/p>
我垂下眼,「大少爺只是來囑咐我,好好養(yǎng)胎?!估咸坪跛闪丝跉猓?/p>
點了點頭:「那就好。聿沉這孩子,就是性子冷了些,心不壞。以后你們就是一家人,
要好好相處?!刮倚睦锢湫?。一家人?我們這一家人,可真是精彩紛呈。接下來的日子,
我過得謹(jǐn)小慎微。每天除了在自己院子里散步,就是去主屋請安,盡量減少和沈家人的接觸。
尤其是林楚楚。她像是把我當(dāng)成了眼中釘,總是有意無意地找我麻煩。
今天說我院子里的花香太濃,對胎兒不好,不由分說就讓人全拔了。
明天又說我吃的補(bǔ)品太燥,硬是讓廚房換成了清湯寡水的素菜。我不想惹事,都忍了。
只要她不直接傷害我的孩子,我都可以當(dāng)做沒看見??晌业耐俗?,只換來了她的變本加厲。
這天下午,我正在午睡,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是我的貼身傭人小蘭,
她一臉焦急地沖進(jìn)來?!付?,不好了!老太太突然暈倒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掀開被子就往外跑。主屋里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家庭醫(yī)生正在給老太太做檢查。
沈聿沉和林楚楚都守在床邊。林楚楚一見我,立刻紅著眼沖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蘇晚卿!你到底給老太太吃了什么!醫(yī)生說老太太是食物中毒!」我被她晃得頭暈,
下意識地護(hù)住肚子:「我沒有!我什么都沒做!」「還敢狡辯!」
林楚楚指著桌上一個空了的湯盅,「這是你下午親手給老太太送來的安神湯,不是你還有誰!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腦子「嗡」地一聲。那湯盅,確實是我讓小蘭送來的。
是我看老太太最近精神不濟(jì),特意讓廚房燉的??晌以趺磿露?!「不是我!」
我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湯不是我一個人經(jīng)手的,廚房的人,送湯的小蘭,都有可能!」
「到現(xiàn)在還想拉人下水?」林楚楚冷笑,「蘇晚卿,你安的什么心我們都清楚!
你不就是怕我先生下兒子,搶了你兒子的風(fēng)頭嗎?所以才想對老太太下手,
好讓這個家亂起來!」她的話,字字誅心。周圍的傭人看我的眼神,瞬間充滿了鄙夷和憤怒。
就連剛剛趕來的沈聿沉,看我的眼神也冷得像冰?!赴阉P(guān)起來。」他薄唇輕啟,
吐出無情的話語。兩個保鏢立刻上前來,要架住我?!覆灰鑫?!」我情緒激動地掙扎,
「沈聿沉,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我!我也是受害者!」「受害者?」他一步步逼近,
眼中的寒意幾乎要將我凍僵,「在我找到證據(jù)之前,你就是唯一的嫌疑人?!顾氖?,
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我再問你一遍,」他一字一頓,
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湯里,到底放了什么?」我疼得臉色發(fā)白,
卻倔強(qiáng)地迎上他的目光?!肝覜]放任何東西!」正在這時,家庭醫(yī)生走過來,臉色凝重。
「大少爺,老太太醒了?!估咸朴妻D(zhuǎn)醒,看到床邊圍著的一圈人,
虛弱地問:「我這是怎么了?」林楚楚立刻撲過去,哭得梨花帶雨?!改棠?!您可算醒了!
您差點就被這個毒婦給害死了!」她指向我,滿臉的悲憤。老太太的目光轉(zhuǎn)向我,
帶著審視和失望。04「晚卿,為什么?」我百口莫辯,只能一遍遍重復(fù):「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埂咐咸?,」家庭醫(yī)生開口了,「我在您的湯里,
檢測出了一種叫『烏頭』的成分。這種藥材有劇毒,但如果和甘草、黑豆一起熬制,
毒性就會大大降低,變成一味安神助眠的良藥?!顾D了頓,看向我:「二太太送來的湯里,
恰好少了甘草和黑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我徹底懵了。
那張安神湯的方子,是老太太親自給我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需要甘草和黑豆。
我不可能記錯!「方子!方子還在我房里!」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們可以去看!」林楚楚冷哼一聲:「誰知道你是不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另一張方子來脫罪?」
「夠了?!挂恢背聊纳蝽渤粒蝗婚_口。他松開我的手腕,
那里已經(jīng)留下了一圈駭人的紅痕。他走到床邊,看著老太太,聲音聽不出情緒:「奶奶,
您覺得,會是她做的嗎?」老太太看著我,眼神復(fù)雜,最終搖了搖頭?!杆龥]這個膽子?!?/p>
林楚楚急了:「奶奶!您怎么還護(hù)著她!」「查?!股蝽渤林徽f了一個字,
目光卻掃向了在場的所有傭人,「從廚房到主屋,所有經(jīng)手過這碗湯的人,一個一個地查。」
他的眼神,最終落在了我那個嚇得瑟瑟發(fā)抖的丫鬟小蘭身上。小蘭「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哭著磕頭?!覆魂P(guān)我的事啊大少爺!我只是負(fù)責(zé)送湯!我什么都不知道!」沈聿沉沒理她,
只是對身后的保鏢說:「帶下去,好好問。」小蘭立刻被拖了出去,哭喊聲漸漸遠(yuǎn)去。
一場鬧劇,就這么暫時收了場。老太太大概是累了,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
我失魂落魄地往自己的院子走,沈聿沉跟在我身后。一進(jìn)門,他就反手關(guān)上了房門。
「蘇晚卿,」他捏住我的下巴,強(qiáng)迫我看著他,「我不管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只提醒你一句?!埂赴卜贮c,別?;??!埂阜駝t,我不介意親手把你送進(jìn)警察局?!?/p>
我看著他冷酷的臉,心一點點沉下去。他不信我。在這個家里,沒有任何人信我。
我甩開他的手,第一次對他露出了尖銳的爪牙?!干蝽渤粒銘{什么認(rèn)定是我?
就因為我爸欠了你們錢,我就活該被你們當(dāng)成一個心思歹毒的女人嗎?」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反抗,微微瞇起了眼?!鸽y道不是?」「不是!」我紅著眼吼道,
「如果我想害老太太,為什么要用這么蠢的方法?我懷著你的孩子,是沈家未來的希望,
我為什么要自毀長城?」他沉默了。我說的,是事實。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老太太安然無恙,
因為只有她,才能保住我和我孩子的地位。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這件事,
我會查清楚。」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沒有絲毫被安慰的感覺,
只有一片冰涼。調(diào)查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是小蘭。林楚楚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在送湯的路上,
偷偷把里面的甘草和黑豆撈了出來。證據(jù)確鑿,小蘭和林楚楚都無法抵賴。
05老太太氣得當(dāng)場就摔了一個古董花瓶,指著林楚楚的鼻子罵她「毒婦」。
「我沈家怎么會娶了你這么個心思歹毒的女人!聿沉,馬上跟她離婚!」林楚楚跪在地上,
哭得泣不成聲?!改棠?,我錯了!我只是一時糊涂!我太嫉妒蘇晚卿了,我怕她生下兒子,
聿沉就不要我了……」她轉(zhuǎn)向沈聿沉,爬過去抱住他的腿?!疙渤?,你相信我,
我真的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能就這么不要我??!」
沈聿沉垂眸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場鬧劇。我以為,
沈聿沉?xí)窭咸f的那樣,立刻跟她離婚??伤皇堑卣f了一句:「起來?!谷缓?,
他對老太太說:「奶奶,這件事,我會處理?!顾奶幚矸绞?,
是把林楚楚禁足在她的院子里,并且收回了她管家的大部分權(quán)力。至于離婚,他提都沒提。
老太太氣得不行,卻也拿自己這個孫子沒辦法。而我,得到了老太太的愧疚和補(bǔ)償。
各種名貴的補(bǔ)品、布料、首飾,流水一樣地送進(jìn)了我的院子。下人們對我的態(tài)度,
也從鄙夷變成了敬畏??晌乙稽c也高興不起來。沈聿沉對林楚楚的維護(hù),像一根刺,
扎在我心里。他明明知道林楚楚要害的是我,卻還是選擇了輕輕放過。在他心里,
我這個「小媽」,終究比不上他那個正牌妻子。這件事之后,林楚楚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樂得清靜,每天安心養(yǎng)胎。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胎動也越來越明顯。
每當(dāng)感覺到那個小生命在肚子里踢我一下,我心里就充滿了柔軟和力量。這是我的孩子,
是我唯一的依靠。沈聿沉偶爾會來我的院子,但大多數(shù)時候,只是沉默地坐一會兒,看看我,
然后就走。我們之間,依然像隔著一道冰墻。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想去猜。
直到有一天,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打破了這份平靜。沈聿白。沈聿沉的堂弟,
沈家旁支的兒子,也是一名出色的心臟科醫(yī)生。他從國外進(jìn)修回來,來家里探望老太太。
那天我正好在主屋陪老太太說話,他走了進(jìn)來。他長得和沈聿沉有幾分相似,
但氣質(zhì)截然不同。沈聿沉是冰,他就是玉。溫潤,儒雅,臉上總是帶著淺淺的笑意,
讓人如沐春風(fēng)?!改棠蹋一貋砹??!顾χ叩嚼咸磉叄o了她一個擁抱。
老太太顯然很喜歡他,拉著他的手問長問短。寒暄過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這位是?
」老太太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介紹道:「這是晚卿,你……二嬸?!埂付??」
沈聿白愣了一下,隨即恢復(fù)了笑容,朝我點了點頭,「二嬸好,我是聿白?!?/p>
他的目光很干凈,沒有探究,也沒有鄙夷,只是單純的問候。這是我嫁入沈家以來,
第一次感受到?jīng)]有雜質(zhì)的善意。06我對他,也生出了一絲好感。
沈聿白似乎對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二嬸」很好奇。他留下來吃了晚飯,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