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里那名男子將牛皮紙信封遞到我面前時，神情冷漠得像在完成一項例行任務(wù)。

信封并不沉，但我握住它的瞬間，能感覺到里面的紙張被壓成了硬硬的棱角。

律師示意我先不要拆，等出了大樓才打開。雨后的街道濕滑，天色低沉，車燈映在積水里，

像漂浮的光斑。我們在街角的咖啡館坐下，四周的玻璃蒙著一層水汽。我撕開信封，

里面是幾張彩色打印的截圖——我的頭像、我的名字，還有幾段聊天記錄。

對話的背景是熟悉的即時通訊界面，

但內(nèi)容被刻意拼接成了另一個意思：我似乎在暗示愿意用舉報來換回職位。

這種造假手法足夠老套，卻精準擊中了外界最容易相信的那部分。我看向律師，

她的眉間壓著一條細細的陰影。“這是他們的底牌之一?！彼穆曇艉艿?，

“還沒到最狠的時候?！蔽页聊鸭埵栈匦欧猓睦飬s清楚，

老同事今天的證詞并非全然背叛，他或許正被迫站在一個模糊的中間地帶。可在這個局面里，

中立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敵意?；氐搅夥繒r已經(jīng)傍晚，窗外的天空像潑了墨。

我的電腦屏幕彈出一條提示：云盤賬號在異地登錄，位置是公司總部所在的金融區(qū)。那一刻，

我?guī)缀跄苈犚姇r間在耳邊流走的聲音。我沖過去拔掉網(wǎng)絡(luò)，檢查U盤。

加密文件的剩余有效期只剩下二十四小時。屏幕上那行紅色的倒計時，

像是鑲嵌在視網(wǎng)膜上的警告。夜色壓下來，整座城市的燈火仿佛在逼近。記者打來電話，

說公司已對外公布，將提前在明晚召開臨時董事會。比原計劃早了整整八小時。這意味著，

我們必須在不到一天的時間里完成證據(jù)鏈的閉合，否則一切都將失效。

律師在電話另一端沉著地安排任務(wù)：“我去找那個獨立審計顧問，

讓他出具時間戳和路由記錄的證明。你去鎖定原件，不管它現(xiàn)在在哪。”我背上包，

帶上工牌和U盤，走進夜色。雨水在街燈下成了細密的霧，打在臉上冰涼刺骨。

衡新科技總部的檔案室燈還亮著，我隔著玻璃看到幾個身影在里面翻動文件。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