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蠻荒戰(zhàn)場與魔族廝殺十年,我終以本命仙元重創(chuàng)魔主,自此站上人界戰(zhàn)力之巔。
宗門山門處,宗主攜眾長老弟子列隊相迎,可人群中熟悉的身影里,唯獨少了我的女兒靈汐。
我急忙喚過四個養(yǎng)子,問他們妹妹去哪兒了。他們卻指著旁邊的姑娘,說這就是靈汐。
那姑娘穿的是我特意給靈汐留的云錦仙衣,頭上插的是我親手用靈犀玉雕的鳳凰簪。
但我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人絕不是靈汐。開玩笑,就算分開十年,父女倆的靈犀感應(yīng)還能有假?
我一把攥住那姑娘的手腕,稍微運了點仙力就把她拎起來:“靈汐呢?我女兒靈汐在哪兒?
”1回宗門這天,長老和眾弟子在山門外站成兩排等候。
就連平日里眼高于頂?shù)淖谥鞫加H自到場,遠(yuǎn)遠(yuǎn)看見我便拱手行禮。畢竟如今,
我的戰(zhàn)力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當(dāng)世第一人。我踩著劍飛過來,往人群里掃了一眼。
一、二、三、四。我的四個養(yǎng)子全都來了。見四人把一個小姑娘圍在中間護著。我心頭略安,
十年沒見,總算知道護著點妹妹了。結(jié)果眾人行禮的時候,被護在中間的姑娘露了臉,
我心中猛地一沉。這張陌生的臉,這人根本不是靈汐??伤砩夏羌棋\仙衣,
是我特意留給靈汐的筑基禮物。頭上那支鳳凰簪,
明明是我在戰(zhàn)場抽空用心頭血養(yǎng)著的護身法器。這些本該屬于靈汐的東西,
全都穿戴在了陌生人身上。我剛要開口問,四個養(yǎng)子已經(jīng)圍了上來?!案赣H!”“靈汐呢?
”我盯著他們的眼睛問。四個人臉色立馬變了,眼神躲躲閃閃。那姑娘往前湊了湊,
細(xì)聲細(xì)氣地說:“父親,我就是靈汐呀?!蔽依湫σ宦暎?/p>
仙力往身上一放:“我閨女眉心間生來便有一道朱砂靈印,你有嗎?還是說,
要我?guī)湍憧桃粋€出來?”她臉?biāo)查g白了,手忙腳亂地捂著眉心。
老三立刻跳出來擋在她前面:“父親!師妹的靈印已經(jīng)隱下去了!”“隱下去了?
”我沉下臉,耐心徹底沒了。“我離宗十年,你們就當(dāng)我傻了?隨便找個冒牌貨來糊弄我?
”見瞞不住,老二急忙辯解:“父親,嬌嬌也是您的弟子,您不能這么說她。
”我把劍拔出來,劍身在陽光下閃著光:“我問你們,靈汐到底在哪兒?
”我的四個好兒子誰都不說話,臉憋得通紅。那姑娘眼圈一紅,
眼淚就掉下來了:“父親是不是不喜歡我……”“少在這兒裝模作樣!”我厲聲打斷她,
目光掃過四個養(yǎng)子?!安徽f?”老大被我的氣勢嚇得腿都軟了,咬著牙擠出話:“父親,
靈汐跟嬌嬌吵架,我們……我們把她關(guān)進鎖妖塔了……”“鎖妖塔?”我勃然大怒,
劍“嗖”地飛出去,擦著老大的耳朵釘在山門的柱子上,整座山門都在劍鳴中顫抖。
“你們敢把靈汐送進那種地方?”那姑娘嚇得尖叫一聲,直往養(yǎng)子們身后縮?!案赣H!
我們也是沒辦法?。 崩纤摹皳渫ā币宦暰凸蛳铝??!爱?dāng)時我們勸靈汐認(rèn)錯,
可她脾氣倔不肯!我們就想讓她在塔里靜思己過……”“靜思己過?
”我一腳踹在老四膝蓋上,讓他結(jié)結(jié)實實趴在地上。“那地方壓著成千上萬的妖魔,
是讓她靜思己過的?你們這是想殺了她!”那姑娘趕緊拉著我的袖子哭:“父親別怪哥哥們,
都怪我太嬌氣,雖然姐姐打了我,但后來她也道歉了……”“滾開!”我甩開她的手,
踩著劍就往鎖妖塔飛。2鎖妖塔是宗門禁地,一層一層都布著鎮(zhèn)魂法陣,塔里妖氣沖天,
稍微不小心就會被妖力侵蝕。我萬萬沒想到,這四個混蛋膽子這么大,敢妹妹扔到這種地方。
我?guī)еH傳弟子直接沖破塔門,守塔長老慌忙出來攔我,被我一掌推到一邊?!八眩?/p>
”我沉聲下令。大伙兒一層一層找,找了半個時辰,
才在塔底地牢里找到被妖力侵蝕得只剩一口氣的靈汐。她衣服破破爛爛,
身上的靈力亂成一團,原本光潤的仙骨都泛著黑氣。我眼睛瞬間紅了,當(dāng)場就把劍拔了出來。
守塔長老嚇得跪在地上求饒:“段峰主饒命!這不是我們干的!
她被送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重傷了,我們還給她喂了護心丹?。 蔽夷挠行乃悸犓妻q,
揮手就廢了他的修為:“你既然敢縱容這種事,就不配當(dāng)長老?!北е`汐趕緊往峰主殿趕,
當(dāng)年離宗前,我特意給她留了不少療傷靈藥,現(xiàn)在正需要用靈藥吊著她的仙元。
可等我踹開靈汐的房門,竟看見那個叫嬌嬌的女子躺在靈汐的玉床上,
而我的四個好兒子正端著靈汐的本命雪蓮露,一勺一勺往她嘴里喂。
那姑娘還假惺惺地嘆氣:“哥哥們,這雪蓮露是父親留給姐姐的,你們給我喝了,
父親肯定會生氣的?!薄芭率裁?!”老四冷哼一聲?!案赣H以前就偏心靈汐,
現(xiàn)在回來更是變本加厲!反正怎么做都會被罵,不如干脆這樣!
”剩下三個沒腦子的也跟著點頭:“上午父親當(dāng)眾羞辱嬌嬌的時候,要不是念著養(yǎng)育之恩,
我早就動手了?!薄暗雀赣H氣消了,靈汐那毒婦指不定又要想出什么招來欺負(fù)嬌嬌。
”“反正有我們在,絕不能讓嬌嬌受委屈,就算是父親也不行!
”這些混賬話聽得我怒火攻心,一腳踹開房門,厲聲讓親傳弟子把這群逆子拖出去。
幾個蠢貨被丟出去的時候還在喊:“父親!你要做什么?”“敢動嬌嬌一根頭發(fā),
我們就去宗主那兒告你!”他們忘了,當(dāng)年我把他們從妖獸嘴里救出來時,
他們跪在我面前發(fā)誓,會把靈汐當(dāng)親妹妹疼??伤麄兲蹛鄣慕Y(jié)果,就是把親妹妹扔進鎖妖塔?
我冷眼看著床上的嬌嬌,她立馬從床上爬起來,跪在床邊,連大氣都不敢喘。
我把靈汐放到床上,翻箱倒柜找靈藥,可翻來翻去,全是空的。
當(dāng)年我臨走時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乃幑?,現(xiàn)在只剩下剛才嬌嬌喝剩的半瓶雪蓮露。
我把冰冷的目光投向跪在一旁的嬌嬌,她感受到我的眼神,渾身一顫,
趕緊低下頭磕頭:“父親大人在上,受女兒一拜。哥哥們撿到我的時候您還沒回來,
現(xiàn)在您回來了,合該把禮數(shù)補上?!蔽铱粗搨蔚臉幼?,
忍不住冷笑:“怎么現(xiàn)在阿貓阿狗都想當(dāng)我女兒了?我自己沒有女兒嗎?”3誰都知道,
御靈峰峰主段昭把獨生女靈汐當(dāng)成掌上明珠,容不得半點欺負(fù)。嬌嬌顯然也聽過這話,
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嫉妒,又把哄騙那幾個傻兒子的招數(shù)拿出來,柔聲細(xì)語地說:“爹,
嬌嬌也只是想有個家,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您就再添我這件棉襖吧,
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順您?!闭f著就擺出親昵的樣子往我這邊湊。矯揉造作,惡心至極。
我冷哼一聲,朝嬌嬌勾了勾手指。嬌嬌眼里頓時閃過一絲竊喜,扭著身子往我跟前靠。
可剛靠近半步,我反手就掐住她的下巴,力氣大得讓她瞬間變了臉色?!凹??你也配有家?
”我盯著她驚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澳愦┪遗畠旱囊路?,用我女兒的靈器,
占我女兒的房間,喝我女兒的靈藥,現(xiàn)在還想認(rèn)我當(dāng)?shù)??”她疼得眼淚直流,
還想擠出委屈的表情:“父親,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哥哥們說姐姐不要這些了……我才撿來用?!薄伴]嘴!”我猛地甩開她,
她踉蹌著撞到玉柱上,額頭磕出個血包。門外的四個兒子聽到動靜,
又開始拍門大喊:“父親!你對嬌嬌做了什么!”“放開我妹妹!有本事沖我們來!
”“段昭!你要是敢傷她,我們就斷絕師徒關(guān)系!”斷絕關(guān)系?我嗤笑一聲。
他們恐怕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要不是我當(dāng)年救他們,他們早就成了妖獸的點心。
我轉(zhuǎn)身看向床上氣息微弱的靈汐,她干裂的嘴唇微微動著,像是在說什么。我俯下身仔細(xì)聽,
才聽清她在念:“爹……疼……”我心口像是被法器砸中,眼眶瞬間就紅了?!疤郏?/p>
”我直起身,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嬌嬌全身?!奥牭?jīng)]有,我女兒在喊疼,
所以我要讓你比她更疼!”嬌嬌被我的眼神嚇得渾身發(fā)抖,
卻還在嘴硬:“那是姐姐她自己不懂事,跟我搶東西還動手打人,
哥哥們才……”“才把她扔進鎖妖塔?”我打斷她,一步步逼近。
“你知道她眉心間的朱砂印是怎么來的嗎?”不等她回答,我就自己說道:“那年她才五歲,
為了護著被妖獸追趕的老二,被妖火灼傷了眉心。他們幾個跪在我面前發(fā)誓,
說這輩子都會護著妹妹,結(jié)果呢?”我一腳踩在她剛磕出血的胳膊上,
聽著她撕心裂肺的慘叫,只覺得心里的火越燒越旺?!八麄儼阉木让幗o你喝,
把她的房間給你住,把她的身份給你頂替,甚至眼睜睜看著她被妖力侵蝕。
”我俯身看著在地上掙扎的嬌嬌?!澳阏f,我該怎么罰你?”嬌嬌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語無倫次地求饒:“父親饒命!都是哥哥們的主意!跟我沒關(guān)系?。∥野褨|西都還給姐姐,
我馬上就走!”“晚了。”我從腰間解下佩劍,劍鞘砸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門外的兒子們徹底瘋了,撞門的力道越來越大:“段昭你這個畜生!嬌嬌可是你的弟子!
”“我要去告訴宗主!讓你身敗名裂!”“父親!求你了!放過嬌嬌吧!”這群蠢貨,
到現(xiàn)在也只敢在門口叫罵,連闖進來跟我對峙的膽子都沒有??磥碇笆俏姨呖此麄兞?。
現(xiàn)在看來,我這四個養(yǎng)子,不過就是一群廢物。4我對門外的叫喊聲充耳不聞,
提著劍一步步走近嬌嬌?!澳慵刀饰业呐畠海宰屓颂魯嗨慕?jīng)脈,讓她失去仙力,
任人欺負(fù)。那我就挑斷你的手筋腳筋,權(quán)當(dāng)是給我女兒收點利息?!眿蓩蓢樀冒c在地上,
渾身抖得像篩糠?!拔遗畠旱氖趾貌涣?,你的手也別想要了。”血珠順著劍鋒滴下來,
嬌嬌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爸劣谀銚寔淼钠渌麞|西……我自會一一收回來!”我眼神一冷,
長劍猛地刺入她的手腕筋絡(luò),又迅速抽劍刺向腳踝。劇痛讓嬌嬌直接暈了過去,
門外的撞擊聲卻突然停了。我轉(zhuǎn)頭看去,不知什么時候宗主竟帶著執(zhí)法弟子站在門口,
臉色鐵青地看著屋里?!岸畏逯?,你未免太過殘暴!”宗主厲聲呵斥。我拔出劍,
任由鮮血濺在地上:“殘暴?宗主可知我的女兒受了多少苦?
可知這些年她是怎么被這群白眼狼欺負(fù)的?”我指著床上的靈汐,
聲音陡然拔高:“今日這事,我放話在這兒,敢動我女兒一根手指頭,我必讓他神魂俱滅!
”“可明明是靈汐有錯在先,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怪到我們頭上!
”老二突然從執(zhí)法弟子身后站出來大喊。話音剛落,旁邊的幾個下人就紛紛出聲附和。
“峰主,您不知道!去年冬天,嬌嬌小姐好心給靈汐小姐送暖玉,
結(jié)果小姐抬手就把暖玉砸了,說她沒安好心!”“何止??!小姐還總是克扣我們的月例,
還是嬌嬌小姐看不過去,偷偷給我們補上!”“嬌嬌小姐性子軟,每次受了委屈都自己忍著,
還勸我們別說出去,怕峰主您擔(dān)心?!薄斑@次要不是小姐把嬌嬌小姐推下石階摔傷仙骨,
少爺們怎么會狠心罰她?說到底還是小姐太驕縱,仗著峰主的寵愛無法無天!
”這幾個在府里受了靈汐多年恩惠的下人,現(xiàn)在竟像排練好了一樣,你一言我一語地編罪名。
我那幾個兒子見狀更來了底氣,老二跪在宗主面前哭喊道:“宗主您聽聽!
全宗門誰不知道靈汐的性子?”“她連自己的貼身丫鬟都打罵,也就嬌嬌心腸好,
還把她當(dāng)姐姐待!”“我們把她送進鎖妖塔,也是實在忍無可忍的下策!
”聽得宗主的臉色越來越沉,冷冷地看向我:“段昭,連你的下人都這么說,看來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