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破產(chǎn)那晚,我獸醫(yī)診所闖進個落魄男人。他懷里抱著只快斷氣的布偶貓:“救它,
條件隨你開?!蔽宜Τ龊贤骸昂炄曩u身契,給我當(dāng)助理。”財經(jīng)頭條炸了:#驚!
前首富淪落寵物店鏟屎#他白天給哈士奇量體溫,晚上被我使喚捏腳。
死對頭直播嘲諷:“顧少改行當(dāng)獸醫(yī)了?”我摟過他脖子親了一口直播間:“錯,
是老板娘專屬暖床工具?!彼词炙Τ霭賰|資產(chǎn)證明:“診金結(jié)一下,
順便把老板娘位置買斷。”---------------顧氏集團崩盤的消息,
像一桶冰水潑進了滾油鍋,炸得整個城市噼啪作響。手機推送瘋了似的往外蹦,
標(biāo)題一個比一個驚悚:“顧衍負(fù)債千億”、“昔日首富流落街頭”、“顧氏大樓今夜清場”。
我,林小滿,正癱在“喵汪天使”寵物診所那張快散架的轉(zhuǎn)椅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診所里彌漫著一股消毒水、貓糧和動物體味混合的獨特氣息,
背景音是住院部幾只狗子此起彼伏的“合唱”?!皣K,又一個倒下的。
”我劃拉著顧衍那張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財經(jīng)雜志封面上、如今被做成各種破產(chǎn)表情包的俊臉,
對著旁邊籠子里舔毛的加菲貓“胖虎”吐槽,“看看,胖虎,這就叫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再有錢,該倒還得倒?!迸只⒏哔F冷艷地瞥了我一眼,繼續(xù)專心致志地舔爪子。
診所的玻璃門被猛地撞開,門框上掛著的銅鈴發(fā)出瀕死的尖嘯!
一股濃重的濕冷夜氣和某種…瀕死的絕望味道撲面而來。一個高大的身影踉蹌著闖了進來。
他渾身濕透,昂貴的手工西裝皺巴巴地裹在身上,昂貴的面料被雨水浸透,沾滿了泥點,
左肩處甚至撕裂了一道口子,狼狽地翻卷著。
幾縷濕透的黑發(fā)凌亂地貼在光潔卻毫無血色的額角,雨水順著他鋒利的下頜線往下淌。
他懷里緊緊抱著一個東西,用他那件同樣濕透、價值不菲的羊絨大衣仔細地裹著,
只露出一點白色的、沾著污跡的絨毛。是顧衍。財經(jīng)新聞里那個剛剛跌下神壇的男人。
他像一頭窮途末路的困獸,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氣,那雙曾睥睨眾生的深邃眼眸,
此刻布滿了駭人的紅血絲,里面翻涌著驚惶、絕望,還有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他根本沒看我,視線死死鎖在懷里那個微微顫抖的小包裹上,仿佛那是他僅存的世界。
他徑直沖到我的診療臺前,動作帶著不顧一切的蠻力,“砰”地一聲,
將懷里那個被大衣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小生命放在了冰冷的金屬臺面上。
他小心翼翼地掀開濕透的大衣一角——一只布偶貓。
曾經(jīng)雪白蓬松、如同云朵般的毛發(fā)此刻濕漉漉地糾結(jié)在一起,沾滿了污泥和暗紅色的血跡。
它小小的身體微微抽搐著,漂亮的藍色眼睛半睜著,瞳孔渙散,
只有極其微弱的、幾乎聽不見的嗚咽聲從它小小的嘴里溢出,像一根隨時會斷掉的絲線。
它的后腿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是遭受了重創(chuàng)?!熬人?!
”顧衍的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生銹的鐵皮,
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淋淋的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命令,目光像燒紅的烙鐵,猛地釘在我臉上,
“多少錢都行!救活它!”診所里瞬間安靜下來,連最聒噪的狗子都噤了聲。
只有那只垂死小貓微弱的嗚咽,和顧衍粗重壓抑的呼吸聲在回蕩。我慢條斯理地放下手機,
站起身,走到診療臺邊。消毒水味混合著血腥味和濕冷的雨水氣息鉆進鼻腔。
我戴上一次性手套,動作專業(yè)而冷靜地開始檢查小貓的情況。觸手冰涼,
心跳微弱得幾乎摸不到,后腿開放性骨折,失血嚴(yán)重,情況危急?!败嚨??
”我頭也不抬地問,手指在小貓冰冷的身體上快速移動。“……嗯。
”顧衍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音節(jié),緊繃的下頜線顯示出他正極力控制著什么。
他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青筋暴起。初步檢查完畢。我摘下手套,
丟進旁邊的醫(yī)療垃圾桶,發(fā)出“咚”的一聲輕響。然后,我繞過診療臺,
走到旁邊那個塞滿了各種文件和寵物病歷的鐵皮文件柜前。
“嘩啦——”我拉開最底下那個抽屜,在一堆雜物里翻找了幾下,
抽出一份皺巴巴、邊緣都卷了毛邊的A4紙打印文件。我拿著那份文件,走回顧衍面前。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像等待最后的審判?!八惺裁矗俊蔽覜]看合同,
反而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顧衍愣了一下,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回答:“招財。
”聲音干澀。我點點頭,目光終于落在他那張寫滿疲憊、驚惶卻依舊英俊得驚心動魄的臉上。
我把那份皺巴巴的合同,“啪”地一聲拍在還沾著水漬和血跡的診療臺上,
正好壓在小貓微弱起伏的身體旁邊。然后,
我拿起一支放在旁邊的、筆帽都掉了的黑色圓珠筆,塞進他冰涼僵硬的手里?!熬人?,可以。
”我的聲音平靜無波,像在陳述今天天氣不錯,“條件。
”我用手指點了點那份合同的標(biāo)題——《寵物醫(yī)療助理雇傭及債務(wù)清償協(xié)議》,
黑體字尤其醒目:**“乙方(顧衍)自愿為甲方(林小滿)提供為期三年的全職助理服務(wù),
以抵償甲方救治其寵物‘招財’所產(chǎn)生的全部醫(yī)療費用及債務(wù)?!?*“簽了這個,
”我迎著他驟然緊縮、如同冰錐般的目光,清晰地說道,“給我當(dāng)三年助理。端茶倒水,
鏟屎遛狗,隨叫隨到。干不干?”死寂。診所里只剩下招財微弱到幾乎消失的嗚咽,
和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顧衍死死盯著那份合同,又看看診療臺上奄奄一息的招財。
他眼底的風(fēng)暴幾乎要噴涌而出,憤怒、屈辱、難以置信,還有被命運扼住咽喉的窒息感,
在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里瘋狂翻攪。他握著筆的手指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
那支廉價的圓珠筆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咔咔”聲,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招財?shù)膯柩视秩跸氯ヒ环?。終于,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困獸瀕死的低吼從他緊咬的牙關(guān)中泄出。他猛地低下頭,
不再看那份屈辱的合同,也不再看我。他那只握著筆的手,帶著一種近乎自毀的決絕和顫抖,
狠狠地、力透紙背地,在乙方簽名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顧衍。筆鋒凌厲,
帶著未干的墨跡和濃重的血腥氣?!熬人?!”他猛地抬起頭,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最后的命令和…卑微的祈求。
---------------財經(jīng)頭條炸了。
一發(fā)放、極其不合身的廉價藏藍色工裝(后背還印著巨大且土氣的“喵汪天使”LOGO),
正蹲在狗籠子前,眉頭緊鎖,一手拿著鏟子,一手捏著鼻子,
動作僵硬地清理著一只拉布拉多剛留下的新鮮“炸彈”。他旁邊,
一只精力過剩的哈士奇正試圖把腦袋拱進他剛整理好的垃圾袋里,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且味道感人。評論區(qū)徹底淪陷:【臥槽臥槽!我瞎了?那是顧衍?!
】【哈哈哈哈救命!這身工裝!這鏟屎的姿勢!年度魔幻現(xiàn)實主義大片!
】【為了只貓賣身三年?顧少這是什么品種的戀愛腦?哦不對,是貓奴腦!
】【只有我心疼那只拉布拉多嗎?它承受了太多![狗頭]】【樓上+1!還有那只二哈!
一看就是拆家主力!顧總保重![蠟燭]】“胖虎,看到?jīng)]?
”我把手機屏幕轉(zhuǎn)向正悠閑舔爪子的加菲貓,另一只手舉著自拍桿,
鏡頭對準(zhǔn)自己和身后“辛勤勞作”的背景板——顧衍?!笆裁唇许斄??什么叫帶貨能力?
顧助理往這一站,咱診所的預(yù)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直播間彈幕瞬間刷屏:【滿姐牛逼!
真把顧總搞來鏟屎了?】【顧總這鏟屎姿勢…一看就是新手,但臉是真能打!
】【滿姐快讓顧總給二哈量個體溫!我想看!】【+1!量體溫!刷火箭!
】一個金光閃閃的“宇宙飛船”特效伴隨著至尊VIP的徽章劃過屏幕。
【神壕不差錢】:讓后面那個鏟屎的,給那只最鬧騰的哈士奇量肛溫。十個飛船。轟!
又是九艘金光閃閃的宇宙飛船緊隨其后,整個屏幕金光亂顫!彈幕:【臥槽!神壕大氣!
】【肛溫???哈士奇???哈哈哈哈奪筍??!】【顧總:你不要過來??!】【滿姐快上!
按頭讓他量!】我眼睛瞬間亮了,十個飛船!夠給招財買多少頂級罐頭!我猛地轉(zhuǎn)頭,
看向剛清理完“炸彈”、正皺著眉用消毒濕巾瘋狂擦手的顧衍。他臉色鐵青,
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寒氣。“顧助理!”我聲音甜得發(fā)膩,
把自拍桿鏡頭精準(zhǔn)地對準(zhǔn)他和那只正試圖啃籠子門的二哈,“客戶要求!
給這位‘拆遷辦主任’量個體溫!肛溫!要精準(zhǔn)!”顧衍擦手的動作猛地頓住,他抬起頭,
那雙深邃的眼眸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刺向我,無聲的殺氣幾乎凝成實質(zhì):林、小、滿!
你、找、死!我無視他的死亡凝視,晃了晃手機,
屏幕上那瘋狂的飛船特效和催促的彈幕就是最好的武器?!皡f(xié)議!工作!合理要求!
”我用口型無聲地強調(diào),手指用力戳了戳空氣,仿佛那里就貼著那份賣身契。
顧衍的視線掃過屏幕上刺眼的金光,
又落回那只精力旺盛、正對他齜牙咧嘴流口水的哈士奇身上。他額角的青筋突突狂跳,
呼吸變得粗重急促,眼神里充滿了屈辱和一種被逼上梁山的悲憤。時間仿佛凝固了。
就在我屏住呼吸,以為他要暴起拆了診所時——他動了。動作僵硬得像被操縱的木偶。
他極其緩慢地、極其屈辱地,放下了手里的消毒濕巾。然后,以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
極其艱難地拿起旁邊托盤里那根細長的、閃著寒光的寵物專用肛溫計。
那只二哈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嗷嗚”一聲,夾著尾巴就想往籠子角落里縮。
顧衍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動作快如閃電(帶著一種破罐破摔的狠勁),
長臂一伸,精準(zhǔn)地揪住了二哈的后頸皮!另一只手拿著那根“兇器”,
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精準(zhǔn),朝著目標(biāo)區(qū)域……“嗷——!?。?/p>
” 二哈驚天動地的慘嚎響徹整個診所!四蹄亂蹬,瘋狂掙扎!
顧衍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摁住這頭“神獸”,那張英俊的臉憋得通紅,眉頭擰成了死結(jié),
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昂貴的工裝被二哈的爪子扯得歪歪扭扭。場面一度失控,
充滿了原始的力量對抗和…難以言喻的荒誕感。直播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總:這助理當(dāng)?shù)梦艺蹓凼辏 俊径何页惺芰诉@個年紀(jì)不該承受的痛苦!
】【神壕爸爸滿意了嗎?快打錢!】“神壕不差錢”顯然非常滿意,又是幾艘飛船呼嘯而過!
好不容易量完體溫(38.5℃,有點低燒),顧衍像打了一場惡仗,氣喘吁吁地松開二哈,
昂貴的工裝襯衫被扯開兩顆扣子,露出線條緊實的鎖骨,上面還多了幾道新鮮的紅痕。
他嫌棄地丟掉溫度計,沖到洗手池邊,擠了半瓶消毒洗手液,瘋狂搓洗雙手,
仿佛沾上了什么世紀(jì)病毒。我憋著笑,對著鏡頭比了個V:“感謝神壕爸爸的打賞!
家人們看到?jīng)]?專業(yè)!這就是我們‘喵汪天使’的專業(yè)素養(yǎng)!顧助理,再接再厲哦!
”我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顧衍洗手的動作猛地一僵,后背繃得死緊。他沒回頭,
但我仿佛能聽到他后槽牙被咬碎的“咯咯”聲。---------------夜幕降臨,
城中村漸漸安靜下來,只有遠處大排檔的喧囂隱約傳來。診所關(guān)了門,
只留下幾盞昏暗的夜燈。我把自己扔進那張快散架的轉(zhuǎn)椅里,舒服地嘆了口氣,
踢掉腳上的人字拖,光著腳丫子晃悠。忙了一天,腳底板又酸又脹。
顧衍沉默地整理著白天被二哈肆虐過的診療區(qū),背影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有些孤寂。
他換下了那身滑稽的工裝,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長褲,
但依舊掩不住那份與生俱來的清貴和此刻揮之不去的落魄感?!邦欀怼蔽彝祥L了調(diào)子,
懶洋洋地開口。他整理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沒回頭?!澳_酸?!蔽一瘟嘶伟咨哪_丫子,
毫不客氣地使喚,“過來,捏捏?!笨諝馑查g凝固。顧衍猛地轉(zhuǎn)過身,昏暗的光線下,
他英俊的臉一半隱在陰影里,另一半被燈光照亮,
清晰地寫滿了震驚、屈辱和即將噴發(fā)的怒火。那雙深邃的眼眸在陰影里亮得驚人,
像兩點寒星,死死地釘在我身上?!傲帧⑿?、滿!”他聲音低沉,裹挾著壓抑的風(fēng)暴,
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碾磨出來,“你別太過分!”“過分?”我挑了挑眉,蹺起二郎腿,
腳丫子晃得更歡了,在燈光下白得晃眼,
“協(xié)議第七條第三款:乙方需無條件滿足甲方合理的肢體放松需求。”我歪著頭,
笑得像個得逞的小狐貍,“捏腳,很合理吧?顧助理,契約精神呢?想賴賬?
”我故意晃了晃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周揚那個豪華游艇直播間的錄屏片段,
里面周揚輕佻嘲諷的聲音清晰地外放出來:“…聽說顧少改行當(dāng)獸醫(yī)了?嘖嘖,
真是能屈能伸?。〔恢澜o狗鏟屎的手藝精進了沒?
要不要來我游艇上給‘王子’(周揚的純種藏獒)也服務(wù)服務(wù)?價錢好商量!哈哈哈!
”顧衍的臉色在聽到周揚聲音的瞬間,徹底沉了下去,如同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