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蠻的嘶吼里夾雜著大靖士兵的怒罵，還有……火油潑在木頭上的噼啪聲。

我數(shù)著聲音里的步數(shù)，他們離密道入口最多還有三十丈?！皩④姡?/p>

”婦人身后的幾個壯丁往前一步，手里握著現(xiàn)代林野趕制的鐵矛，“您帶孩子先走，

我們哥幾個堵在這里！”“走？往哪走？”有人癱坐在地上哭，“密道被封死了，

咱們都得死在這兒！”“閉嘴！”我喝止他，目光掃過人群。三百多個百姓，

一半是老人孩子，手里的武器不是鐵矛就是削尖的木棍，連像樣的鎧甲都湊不齊。

可他們眼里沒有潰逃的怯懦，只有一種豁出去的平靜——就像城墻上那些明知必死，

卻還是挺直了脊梁的士兵?，F(xiàn)代林野忽然站起來，踉蹌著走到我面前，

從懷里掏出個東西塞進我手里。是塊壓縮餅干，用油紙包著，還帶著他體內的余溫。

“這個頂餓，”他聲音發(fā)緊，“等出去了……算了，當我沒說。”我捏著那塊硬邦邦的東西，

忽然想起他剛來時，用這玩意兒跟伙夫換了三個饅頭，說“這是高科技，

頂三個饅頭的熱量”。那時伙夫還笑他，說“將軍府的饅頭，比你這石頭疙瘩金貴”。

“你說，”我盯著他被煙灰糊住的臉，那些細微的紋路都和我銅鏡里的自己重合，

“你們那個年代，打仗嗎？”他愣了愣，搖搖頭又點點頭：“有是有，但不多。

大部分人不用躲在密道里等死，孩子能上學，大人能上班……反正，不用守著一座孤城，

明知要亡還得硬扛?！彼D了頓，喉結滾了滾，“我要是早知道你這兒這么慘，

當初就該把我的無人機帶來，至少能看看敵軍布防?！薄盁o人機？”“就是能飛的鐵鳥，

能看很遠?！彼葎澲劾镩W過一絲光，又很快滅了，“說這些沒用了。

”密道入口傳來震天的撞門聲，木柵欄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我把壓縮餅干塞回他懷里，

轉身看向那幾個壯?。骸澳没鹫圩觼?。”“將軍？”“照我說的做?！蔽医舆^火折子，

又從腰間解下油囊——那是趙武特意給我留的，說“將軍要保重身子”。如今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