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雪夜里的溫暖四川盆地的冬天總是陰冷潮濕,刺骨的寒風(fēng)夾雜著綿綿細雨,
讓人從骨子里感到寒意。張大爺佝僂著背,披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藏青色棉襖,
站在自家土坯房的門檻上,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嘆了口氣。
屋檐下掛著的幾串干辣椒和玉米棒子在風(fēng)中輕輕搖晃,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仿佛也在訴說著寂寞。張大爺今年七十有三,臉上的皺紋如同田間的溝壑般深刻,
記錄著歲月的滄桑。他的三個子女都在沿海城市打工,只有過年時才會回來住上幾天。
老伴五年前因病去世后,這座位于村尾的老屋就只剩下他和幾只雞鴨作伴。每天清晨,
他都會拄著那根磨得發(fā)亮的竹拐杖,顫巍巍地走到雞舍前撒一把玉米,
聽著雞鴨爭食的喧鬧聲,這便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刻。臘月二十三,小年前夜,
村里家家戶戶都在準(zhǔn)備年貨,空氣中飄蕩著臘肉和香腸的香氣。張大爺也按習(xí)俗做了些準(zhǔn)備,
雖然知道子女們今年可能又不回來過年——大兒子在建筑工地當(dāng)包工頭,
二女兒在電子廠做流水線,小兒子剛結(jié)婚不久,都在為生活奔波。他理解孩子們的難處,
但每當(dāng)看到鄰居家兒孫繞膝的熱鬧場景,心里總像壓了塊石頭般沉重。這天傍晚,
張大爺正在灶臺前煮著一鍋稀飯,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微弱的嗚咽聲。起初他以為是風(fēng)聲,
但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像是某種小動物在痛苦地呻吟。他放下鍋鏟,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借著屋內(nèi)昏黃的燈光,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黃狗蜷縮在屋檐下的角落里,渾身濕透,
瑟瑟發(fā)抖。"哎喲,這是誰家的狗兒?怎么瘦成這樣..."張大爺蹲下身來,
仔細打量著這只不速之客。黃狗看起來已經(jīng)流浪多時,毛發(fā)臟亂打結(jié),肋骨清晰可見,
一雙棕色的眼睛卻格外明亮,帶著警惕和期盼混雜的神情望著老人。當(dāng)張大爺伸手想摸它時,
黃狗本能地往后縮了縮,但沒有逃跑。老人心頭一軟,想起家里還有些剩飯。"等著啊,
我去給你拿點吃的。"他慢慢走回屋內(nèi),從鍋里舀了一碗還溫?zé)岬南★垼?/p>
又掰了半塊中午剩下的玉米餅,放在一個舊搪瓷碗里端到門外。黃狗聞到食物的香氣,
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但依然保持著距離,直到張大爺退回門內(nèi),它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粗S狗饑餓的樣子,張大爺不禁想起自己年輕時挨餓的歲月,
眼眶有些濕潤。"慢點吃,沒人和你搶。"他輕聲說道,仿佛黃狗能聽懂他的話。
不到一分鐘,碗里的食物就被舔得干干凈凈。黃狗抬起頭,眼神中的警惕少了幾分,
多了些感激。它輕輕搖了搖尾巴,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怎么,還想再要點?
"張大爺笑了笑,"今天沒了,明天再來吧。"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關(guān)門,卻發(fā)現(xiàn)黃狗依然坐在原地,
眼巴巴地望著他。老人猶豫了一下,看著外面越下越大的雨,終于嘆了口氣:"算了,
今晚你就先在屋檐下避避雨吧。"他從雜物間找出一塊舊毯子鋪在角落,又放了一碗清水,
然后關(guān)上了門。夜里,張大爺躺在硬板床上,
聽著窗外雨打瓦片的聲音和黃狗偶爾發(fā)出的嗚咽聲,久久不能入睡。
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家里養(yǎng)的那條大黃狗,忠誠又勇敢,后來被偷狗賊毒死了,
他哭了好幾天。幾十年過去,那種失去伙伴的痛楚依然清晰。第二天清晨,張大爺推開門,
發(fā)現(xiàn)黃狗已經(jīng)不見了,舊毯子被整齊地疊放在一角,碗里的水也喝光了。他有些失落,
心想流浪狗終究是留不住的。然而,當(dāng)他下午從菜園回來時,
卻驚喜地看到黃狗又出現(xiàn)在院子里,正趴在那塊毯子上曬太陽??吹剿貋?,
黃狗立刻站起來,尾巴輕輕搖晃,像是在歡迎主人回家。從那天起,
黃狗就成了張大爺家的常客。每天清晨準(zhǔn)時出現(xiàn),傍晚才離開。老人也習(xí)慣了給它準(zhǔn)備食物,
有時是剩飯剩菜,有時特意煮些紅薯拌飯。漸漸地,黃狗允許老人撫摸它的頭,
甚至?xí)诶先四_邊打滾撒嬌,露出肚皮表示信任。張大爺發(fā)現(xiàn)這只狗特別聰明,從不進屋,
也不偷吃雞舍里的雞蛋,只是安靜地陪伴在他身邊,像個懂事的晚輩。臘月二十八這天,
張大爺收到了小兒子的電話,說今年要帶新婚妻子回來過年。老人高興得合不攏嘴,
一整天都在打掃屋子,準(zhǔn)備年貨。黃狗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喜悅,跟在他身后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時不時用鼻子蹭蹭他的手。"老伙計,我兒子要回來了!"張大爺蹲下來,摸著黃狗的頭說,
"他從小就喜歡狗,看到你一定很高興。"黃狗歪著頭,耳朵動了動,像是在認(rèn)真聽他說話。
老人笑了,"等他們來了,你就正式住進家里吧,不用再睡外面了。"然而,
張大爺沒想到的是,這次重逢不僅帶來了久違的天倫之樂,
也將打破他與黃狗之間那份簡單而珍貴的默契,
讓他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危機:生死一線的救助正月初六的早晨,
川西壩子籠罩在一片濃霧中,十米開外就看不清人影。張大爺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
雖然春節(jié)假期已過,但小兒子張建軍和兒媳決定多留幾天陪他,這讓他心里暖融融的。
他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不想吵醒還在熟睡的年輕人,拄著拐杖慢慢走向廚房,
準(zhǔn)備生火做早飯。黃狗"來福"——這是小兒子回來后給取的名字,
說是"狗來福"的意思——已經(jīng)守在門口,看到老人出來立刻站起身,尾巴搖得像撥浪鼓。
張大爺笑著摸了摸它的頭,從口袋里摸出半塊昨晚剩下的饅頭喂它。自從家里來了客人,
來福就自覺地搬到了院角的草棚里住,雖然張大爺多次想讓它進屋,
但它似乎明白自己不受某些家庭成員歡迎,總是乖巧地保持距離。"今天給你煮個雞蛋吃。
"張大爺小聲對來福說,然后推開廚房的木門。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眩暈突然襲來,
他眼前一黑,手中的拐杖"咣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整個人像被抽了骨頭似的軟綿綿地倒了下去。在完全失去意識前,
來福焦急的吠叫聲和它濕潤的鼻子觸碰自己臉頰的冰涼感覺...張建軍被異常的聲響驚醒,
他推醒身邊的妻子:"你聽,是不是狗在叫?好像還有東西倒下的聲音。"兩人仔細聽了聽,
來福的叫聲確實不同尋常,不是平常的汪汪聲,而是一種近乎嗚咽的急促吠叫,
間或夾雜著抓撓門板的聲音。"可能是爸起來做飯碰到什么東西了吧。"妻子睡眼惺忪地說。
張建軍卻感到一絲不安,他迅速穿好衣服走出房間,發(fā)現(xiàn)廚房門緊閉著,
來福正瘋狂地用前爪扒拉著門板,看到他出現(xiàn),狗立刻沖過來咬住他的褲腳往廚房方向拖。
"爸?爸!"張建軍拍打廚房門,里面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用力撞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魂飛魄散——父親面如土色地倒在灶臺旁,呼吸微弱,
嘴角還有一絲白沫。"爸!你怎么了?醒醒?。?張建軍跪在地上,
顫抖著手指探了探父親的鼻息,同時朝外面大喊:"快叫救護車!爸出事了!
"妻子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幕立刻跑回屋里拿手機。來福則靜靜地蹲在張大爺身邊,
用舌頭輕輕舔著老人冰涼的手,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嗚咽聲,像是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十分鐘后,
刺耳的救護車警笛聲打破了村莊的寧靜。醫(yī)護人員迅速將張大爺抬上救護車,
初步判斷是腦梗發(fā)作,需要立即送往縣醫(yī)院。張建軍匆忙收拾了些必需品準(zhǔn)備跟車,
臨走前他看了一眼蹲在院門口的來福,狗的眼睛里似乎噙著淚水。"看好家。
"他鬼使神差地對狗說了這么一句,然后跳上了救護車??h醫(yī)院的搶救室燈光明亮,
各種儀器發(fā)出的"滴滴"聲讓張建軍坐立不安。醫(yī)生告訴他,父親是突發(fā)性腦梗塞,
幸虧送醫(yī)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病人平時有什么異常嗎?
比如手腳麻木、頭暈?zāi)垦V惖模?醫(yī)生一邊填寫病歷一邊問。
張建軍愧疚地低下頭:"我...我長年在外打工,
很少回家...這次回來才發(fā)現(xiàn)爸瘦了好多,走路也不太穩(wěn)當(dāng)..."說到這里,
他的聲音哽咽了。醫(yī)生嘆了口氣:"空巢老人就是這樣,有病痛也不跟子女說,怕你們擔(dān)心。
這次要不是你們在家,恐怕..."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三個小時后,
張大爺被推出搶救室,暫時脫離了危險,但需要住院觀察。醫(yī)生說要看看腦部損傷情況,
可能會有后遺癥。張建軍守在病床前,看著父親蒼老的面容上插著各種管子,心如刀絞。
他想起小時候父親是如何含辛茹苦地?fù)狃B(yǎng)他們兄妹三人,而現(xiàn)在父親老了,
他們卻都不在身邊...正當(dāng)他沉浸在自責(zé)中時,手機突然響了,
是鄰居王嬸打來的:"建軍啊,你們家那條黃狗怎么回事?從早上就一直在村口轉(zhuǎn)悠,
誰叫都不走,眼巴巴地望著大路方向,好幾個騎摩托的差點撞到它。"張建軍一愣,
隨即明白過來:"它是...在等我們回來?""可不是嘛!這狗通人性得很,
剛才還咬著我的褲腿往你家拽,我以為有什么事,跟過去一看,
它把你爸的拖鞋叼到院子里了,對著拖鞋直叫喚,怪嚇人的。"張建軍的眼眶濕潤了,
他想起早上是來福第一個發(fā)現(xiàn)父親暈倒的,如果不是它拼命叫喚,后果不堪設(shè)想。"王嬸,
麻煩您...幫我照看一下那狗,給它點吃的,我這邊暫時回不去。"掛斷電話,
他握著父親粗糙的手,輕聲說:"爸,來福在等你回家呢...你一定要好起來。"三天后,
張大爺?shù)牟∏榉€(wěn)定下來,醫(yī)生說可以轉(zhuǎn)到普通病房了。這天下午,他第一次完全清醒過來,
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兒子趴在床邊睡著了。他試圖動一動手指,
卻發(fā)現(xiàn)半邊身體使不上力氣,心里一沉:看來是落下殘疾了。細微的動靜驚醒了張建軍,
他欣喜地看著父親:"爸!你醒了!感覺怎么樣?"張大爺張了張嘴,
聲音嘶啞:"...狗...來福..."兒子連忙端來水杯,
扶著父親喝了幾口:"來福沒事,在家好好的。爸,是它發(fā)現(xiàn)你暈倒的,要不是它叫我,
我可能..."他說不下去了。張大爺?shù)难劾镩W過一絲欣慰,艱難地抬起能動的左手,
在空中比劃著什么。張建軍看懂了,父親是在問:來福有沒有飯吃?"放心吧,
我托鄰居照顧它了。"張建軍握住父親的手,"爸,等你好了,我們把來福接進屋里住吧,
它是咱們家的恩人。"聽到這話,張大爺?shù)难劾锓浩鹆藴I光,他微微點了點頭,
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又過了兩周,在醫(yī)生的允許下,張大爺出院回家了。
雖然右腿還有些不便,需要拄拐杖走路,但已經(jīng)比剛發(fā)病時好多了。車子剛拐進村口,
張建軍就看到一個黃色的身影箭一般沖了過來。"是來福!"他驚喜地喊道。果然,
黃狗追著車子一路狂奔,直到在家門口停下。張建軍攙扶父親下車時,
來福激動得圍著老人轉(zhuǎn)圈,想撲又不敢撲的樣子,尾巴搖得整個身子都在晃動。
張大爺蹲下身,盡管動作有些吃力,
親自摸了摸來福的頭:"好孩子...多虧了你啊..."來福則小心翼翼地舔著老人的手,
像是知道他的身體還很虛弱。這一幕被聞訊趕來的鄰居們看在眼里,紛紛感嘆這狗通人性。
王嬸說:"建軍啊,你們不在的這些天,這狗天天到村口等著,太陽下山才回家,風(fēng)雨無阻。
有幾次我想把它關(guān)在院里,它總能想辦法跑出去,后來大家也就隨它去了。
"張建軍看著正小心翼翼跟在父親身后的來福,心里涌起一陣感動。他蹲下來,
第一次主動伸出手摸了摸來福的背:"謝謝你,來福。"然而,這份和諧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當(dāng)天晚上,張建軍的妻子在廚房做飯時,來福習(xí)慣性地想進去等吃的,
結(jié)果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腿,嚇得她尖叫一聲,手里的盤子掉在地上摔碎了。"建軍!
這狗不能進屋!太臟了!而且爸現(xiàn)在身體不好,狗身上有細菌怎么辦?"她不滿地抱怨道。
張建軍為難地看著蹲在門口、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事的來福,
又看看臉色陰沉的妻子:"可是...它救了爸的命...""我不管,它必須待在院子里!
"妻子態(tài)度堅決,"再說了,誰知道它有沒有打疫苗?萬一咬到人怎么辦?
"爭吵聲引來了張大爺,了解情況后,老人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輕聲說:"建軍媳婦說得對...來福還是住外面吧,我...我沒事的。
"來福似乎聽懂了這場關(guān)于它的爭論,默默地退到院子里,在它原來的角落里趴下,
眼睛卻一直望著屋內(nèi)的燈光。張大爺站在門口,看著黑暗中那雙明亮的眼睛,心里一陣酸楚。
夜深人靜時,張建軍發(fā)現(xiàn)父親不在床上。他走到院子里,看到老人坐在小板凳上,
來福依偎在他腳邊,一人一狗靜靜地望著滿天繁星,背影顯得那么孤獨。他站在陰影處,
沒有打擾他們,心里卻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忽視父親的感受了?這條狗對父親而言,
恐怕不僅僅是個寵物那么簡單...沖突:親情與恩情的抉擇春分過后,
川西壩子的油菜花開得正盛,金黃色的波浪從山腳一直蔓延到村口,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花香。張大爺?shù)纳眢w在來福的陪伴下逐漸康復(fù),雖然右腿仍然不太靈便,
但已經(jīng)能拄著拐杖在村里慢慢走動了。每天清晨,他都會帶著來福沿著田埂散步,
看著朝陽為花海鍍上一層金邊,心情也變得開朗起來。
來福始終保持著那個習(xí)慣——無論張大爺走得多慢,它都會在前方三五步處停下等待,
時不時回頭確認(rèn)老人是否安好。村里人都說,這條黃狗比親兒子還貼心,
張大爺聽了總是笑瞇瞇地摸摸來福的頭,眼神中滿是驕傲。然而,
這份寧靜在清明節(jié)前夕被打破了。
張大爺?shù)拇髢鹤訌埥▏鴰е拮雍褪畾q的女兒小雅從廣州回來了,
說是專門回來看望病愈的父親。張大爺高興得提前好幾天就開始準(zhǔn)備,殺了只老母雞燉湯,
還特意給孫女買了她愛吃的巧克力。可當(dāng)張建國的黑色轎車停在院門口時,
第一個沖出來的小雅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來福嚇得尖叫起來。來福本是想友好地?fù)u尾巴迎接,
但它那副土狗模樣在城里孩子眼里卻顯得猙獰可怕。"啊!有野狗!
"小雅驚慌失措地往父親身后躲,小臉煞白。張建國皺起眉頭,一腳將來福踢開:"滾開!
哪來的土狗!"他用的力氣不小,來福哀嚎一聲,夾著尾巴躲到了柴堆后面。
張大爺拄著拐杖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建國...那是來福,
它不咬人的...""爸,你怎么能讓野狗在家里亂跑?多不衛(wèi)生!
"張建國攙著穿高跟鞋的妻子小心翼翼地走過泥地,滿臉嫌棄地看著這個簡陋的農(nóng)家小院,
"萬一有狂犬病怎么辦?小雅還小呢!"張大爺張了張嘴,想說來福打過疫苗了,
是張建軍帶它去鎮(zhèn)上的獸醫(yī)站打的,但大兒子根本沒給他解釋的機會,已經(jīng)帶著家人進了屋。
老人嘆了口氣,走到柴堆旁蹲下來,
輕聲喚道:"來福...過來..."黃狗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
耳朵耷拉著,尾巴也不敢搖。張大爺心疼地?fù)崦鼊偛疟惶叩牡胤剑?疼不疼?
他們不知道你有多好...別往心里去..."晚飯時,
張建國聽弟弟講述了來福如何救了父親一命的故事,但依然不以為然:"狗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