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送完余秋然就一路開車來到了一家酒館。
陳古上了車，坐在后排，一瞬不一瞬的看著顧遲。
“人送回去了？”
“嗯。”
顧遲黑著臉，冷冷的。
“不怕他再消失嗎？”
顧遲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找了人在暗處盯著?！?/p>
“成?！标惞趴恐伪常闪丝跉?，他真怕這人突然發(fā)瘋。
但他知道，余秋然的出現(xiàn)，絕對是顧遲跡象好轉(zhuǎn)的良藥。
“去找周正吧，讓他給你看看?！?/p>
陳古見顧遲不太愿意。
“為余秋然想想？你一直這樣子還怎么追人？”
聽到余秋然，顧遲瞬間掉頭。
“……”
就知道這小子是能拴住這條瘋狗的唯一一條鈦合金鏈子。
車開到了診所，陳古早就打電話讓人等著了，顧遲下車走了進(jìn)去。
這是陳古第一次見顧遲沒犯病來這。
七年前，余秋然突然消失，顧遲也突然瘋了一樣。
學(xué)也不上，什么人都不見，一個人搗鼓著手機(jī)，而發(fā)出去的每一條消息都被拒收了。
他那時候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去求了一輩子都不可能求的母親，就為了幫忙找人。
他媽媽也看不下去顧遲那副禿廢樣，就動用勢力開始找。
卻一無所獲。
那一年顧遲的精神狀態(tài)都不好，從此就落下了睡眠障礙，幻覺性精神病和暴躁易怒的情況。
周正穿的衛(wèi)生服，拿著小手電照了照顧遲的眼睛，又讓他躺在儀器上拍了個CT。
顧遲全程都認(rèn)真配合，乖的不行。
連周正都震驚，上次來，差點砸了自己的小診所。
“最近有沒有頭暈嘔吐，手抖之類的現(xiàn)象？”
“一兩次?！?/p>
周正想了想，點了點頭。
“有沒有分不清幻境和現(xiàn)實的情況，比如有沒有看見心里特別想見到的？”
顧遲微愣，他都忘了自己會分不清現(xiàn)實了。
那今晚的余秋然呢？
顧遲看了眼身后的陳古。
陳古看著從小到大的哥們，明明做什么都很自信，不服輸，高高在上，現(xiàn)在卻在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顧遲病了七年了，他就陪這人陪了七年，他甚至比顧遲還希望余秋然出現(xiàn)。
他心里酸澀的點了點頭。
顧遲眼里瞬間多了光亮。
“偶爾會分不清照片?！?/p>
周正放下了片子，看了眼陳古，陳古再次點了點頭。
“這兩張圖片，你看到了什么？”
兩張圖片都是通過顧遲記憶深處與余秋然一起比較重要的場景合成的。
一張是摩天輪，一張是顧遲和余秋然坐在摩天輪里的情節(jié)，但是特別模糊，很難分辨。
顧遲看了看，這樣兩張常人來看再清楚不過的圖片，他看起來卻十分費勁。
“是……摩天輪？另一張，有阿然?！?/p>
周正瞥了他一眼，這是顧遲看了成千上百張圖片里，唯一看的差不多的一次。
“行，有好轉(zhuǎn)的跡象，先斷藥吧，你已經(jīng)開始產(chǎn)生藥物性依賴了，慢慢試著放棄藥物，有什么情況打電話給我?！?/p>
后面的明顯是囑咐陳古的，但顧遲還是興奮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