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元紀年102年，第七保護區(qū)。程默站在公司大樓的落地窗前，
望著遠處那道將城市與荒野分隔開來的巨大光幕。夕陽的余暉在光幕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像一道虛幻的彩虹橫亙在天際。那是保護區(qū)的邊界，也是他從未跨越過的界限。"程默，
下班了還不走？"同事王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不是你生日嗎？不早點回去慶祝？
"程默收回目光，勉強笑了笑："沒什么好慶祝的，就我一個人。
""至少給自己買個小蛋糕嘛。"王林搖搖頭，"對了，
聽說最近邊界那邊又出現(xiàn)了精怪襲擊事件，你住的地方離邊界不遠，晚上記得鎖好門窗。
"程默點點頭，目送王林離開。精怪襲擊——這是保護區(qū)居民最常談論也最恐懼的話題。
自從一百年前那場"大災變"后，地球上的靈氣開始復蘇，
各種傳說中的山精鬼怪逐漸從沉睡中醒來。人類建立了十二個大型保護區(qū)，
用高科技屏障將那些超自然存在隔絕在外。收拾好辦公桌，程默乘電梯下樓。
走出公司大門時，一陣微風拂過他的臉頰，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花香。
他皺了皺眉——這香氣中似乎夾雜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感覺，
讓他的心臟莫名加速跳動。地鐵車廂里擠滿了下班的人群。程默靠在門邊，
透過窗戶看著外面飛速掠過的城市景象。一百年過去，科技發(fā)展日新月異，
但人類的生活范圍卻被限制在了這些鋼鐵森林里。保護區(qū)外的世界是什么樣子？
那些傳說中的精怪真的存在嗎？這些問題時常在他腦海中盤旋?；氐郊?，程默打開燈，
空蕩蕩的公寓一如既往地安靜。他從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坐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視。"今日，
靈管局再次提醒市民不要接近保護區(qū)邊界..."新聞主播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
"最近監(jiān)測到邊界外靈氣濃度異常升高，可能有高等精怪活動跡象..."程默關掉電視，
走到陽臺上點燃一支煙。他的公寓位于城市邊緣，
從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遠處那道微微發(fā)光的屏障。夜色中，屏障外的森林顯得格外幽深神秘。
就在他準備回屋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程默警覺地放下啤酒罐——他很少有訪客，
尤其是這個時間。"誰？"他隔著門問道。沒有回答，敲門聲卻更加急促了。
程默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門外空無一人，只有地上躺著一個牛皮紙信封，
上面用毛筆寫著他的名字，字跡娟秀卻透著一股古老的氣息。他彎腰撿起信封，
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鉆入鼻腔。關上門，程默小心地拆開信封，里面是一張泛黃的宣紙，
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程默先生：百年之約已至，靈氣將徹底復蘇。
請于今晚子時前往東郊廢棄公園的銀杏樹下。事關你的真實身份與命運。
——知情人"程默盯著這張莫名其妙的紙條，心跳加速。百年之約？真實身份？
這聽起來像是什么惡作劇，但那個信封和紙張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古老氣息，
不像是現(xiàn)代產(chǎn)物。他看了眼墻上的時鐘——晚上十點四十分。
距離所謂的"子時"還有二十分鐘。東郊廢棄公園就在保護區(qū)的邊緣，
離屏障只有幾百米距離，是個危險地帶。"荒謬。"程默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又開了一罐啤酒。但十分鐘后，他已經(jīng)穿好外套站在電梯里。好奇心最終戰(zhàn)勝了理智，
他決定至少去看看。畢竟，今天是他二十五歲生日，也許這就是命運給他的一份特殊禮物？
夜色如墨，程默騎著共享單車向東郊駛?cè)?。越靠近邊界，街道上的行人越少?/p>
路燈也變得稀疏起來。遠處，保護區(qū)的屏障發(fā)出柔和的藍光，
像一道巨大的半透明墻壁將人類世界與外界隔開。廢棄公園的鐵門銹跡斑斑，
程默輕易地翻了進去。月光下，公園里的游樂設施顯得破敗而詭異，秋千在微風中輕輕搖晃，
發(fā)出吱呀聲響。根據(jù)記憶，公園中央確實有一棵古老的銀杏樹。程默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
小心地穿過雜草叢生的小徑。夜風吹過樹梢，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注視著他。銀杏樹比想象中還要巨大，樹干要三四個人才能合抱。
程默站在樹下，環(huán)顧四周——空無一人。他看了看時間，正好午夜十二點。"有人嗎？
"他輕聲問道，聲音在寂靜的公園里顯得格外清晰?；卮鹚闹挥酗L吹樹葉的聲音。
程默自嘲地笑了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疼痛突然從后腦勺襲來，
他眼前一黑，跪倒在地。模糊中，他看到銀杏樹的樹干上浮現(xiàn)出一張蒼老的人臉，
樹皮扭曲變形，形成一個嘴巴的形狀。
"百年了...終于等到你了..."樹精的聲音像是風吹過枯枝的摩擦聲，
"契約之子..."程默想要掙扎，但四肢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瞬間，一道白光從公園深處射來，精準地擊中樹干上的人臉。
樹精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人臉迅速消失在樹皮中。"快走！那不是你能應付的東西！
"一個清冷的女聲在程默耳邊響起。他勉強抬頭，看到一個白衣女子站在月光下。
她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面容精致得不似凡人，長發(fā)如瀑，在月光下泛著銀白色的光澤。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后——那里隱約可見幾條蓬松的白色尾巴在空氣中輕輕擺動。
"你...你是..."程默的聲音嘶啞。"別說話，他們來了。"女子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耳朵——那分明是狐貍的尖耳——微微抖動。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金屬碰撞聲。
女子臉色一變，抓住程默的手臂："跟我來！"她的力氣大得驚人，
幾乎是拖著程默向公園深處跑去。程默的頭腦仍然昏沉，只能踉蹌地跟著她。身后，
幾道強光照亮了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靈管局辦案！站?。?一個威嚴的男聲喝道。
女子拉著程默躲進一處茂密的灌木叢中。透過枝葉的縫隙，
程默看到三名身穿黑色制服、胸前佩戴銀色徽章的男子正在四處搜索。
他們手中拿著造型奇特的武器，像是槍械，但槍口處卻鑲嵌著某種發(fā)光的水晶。"白芷，
我們知道你在這里。"領頭的男子冷聲道，"私自進入保護區(qū)是重罪，
更何況你還試圖接觸人類。出來投降，我們可以從輕發(fā)落。"被稱為白芷的女子緊咬下唇，
沒有回應。程默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發(fā)抖，借著月光，他看到她的右臂有一道深深的傷口，
正滲出銀色的液體——那絕對不是人類的血液。"你受傷了..."程默低聲道。
白芷搖搖頭示意他安靜。就在這時，一只烏鴉從他們頭頂飛過，發(fā)出刺耳的叫聲。
領頭的靈管局特工立刻轉(zhuǎn)頭看向他們的藏身之處。"在那里！"白芷咒罵一聲，
拉起程默繼續(xù)逃跑。他們穿過灌木叢，
來到公園最邊緣的一處鐵絲網(wǎng)前——外面就是保護區(qū)的屏障了。"聽著，
"白芷轉(zhuǎn)身面對程默，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閃閃發(fā)光，"我不知道為什么樹精會找上你，
但你必須立刻離開這里。靈管局的人不會聽你解釋，他們會把你當成精怪的同謀處理。
""那你怎么辦？"程默不假思索地問道。白芷似乎對他的關心感到意外，
嘴角微微上揚："我自有辦法。記住，別再靠近邊界，也別相信任何自稱'知情人'的家伙。
"說完，她輕盈地躍過鐵絲網(wǎng)，向屏障沖去。
程默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身體在接觸到藍色光幕的瞬間變得透明，
然后徹底穿了過去——這違反了所有他學過的物理法則。"站??！
"靈管局的特工已經(jīng)追了上來。程默本能地后退幾步，卻被樹根絆倒。
領頭的特工舉起那把奇怪的水晶槍對準他："人類？你和那個狐妖什么關系？
""我...我不知道什么狐妖，"程默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我只是收到一封信...""撒謊！"特工厲聲道，
"普通人不可能穿過我們設下的警戒線來到這里。帶他回去審問！
"另外兩名特工上前抓住程默的手臂。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從屏障外射來，
精準地擊中兩名特工的手腕。他們痛呼一聲松開了程默。程默驚訝地轉(zhuǎn)頭，
看到白芷站在屏障外，雙手結(jié)成一個復雜的手印。她的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
顯然這個法術消耗了她大量精力。"跑！"她對他喊道。程默沒有猶豫，
趁著特工們分神的瞬間，沖向公園另一側(cè)的出口。身后傳來憤怒的吼叫聲和法術爆炸的聲響，
但他不敢回頭，只是拼命地奔跑，直到肺部的灼燒感讓他不得不停下來。
他靠在一棟廢棄建筑的墻邊大口喘息，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白色的玉佩，
上面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尾狐。這一定是白芷在混亂中塞給他的。
程默將玉佩緊緊握在手心，心跳如雷。今晚發(fā)生的一切徹底打敗了他的世界觀。
精怪、法術、靈管局...這些傳說中的東西原來都是真實存在的。而那個神秘的狐妖白芷，
為什么要救他？樹精說的"百年之約"和"契約之子"又是什么意思？帶著滿腹疑問，
程默悄悄回到了公寓。他鎖好門窗，拉上窗簾，這才仔細查看那塊玉佩。在燈光下，
玉佩內(nèi)部似乎有液體般的銀色物質(zhì)在緩緩流動，美得令人窒息。就在他凝視玉佩的時候，
一陣輕微的敲擊聲從陽臺方向傳來。程默警覺地抬頭，
看到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狐貍正用前爪輕叩玻璃門。它的右前腿有一道傷口，
正滲出銀色的血液。程默屏住呼吸，小心地打開陽臺門。小狐貍——不，現(xiàn)在他知道了，
這是白芷——敏捷地跳了進來，落地時已經(jīng)恢復了人形，
只是耳朵和尾巴還保留著狐貍的特征。"你...你怎么找到這里的？"程默驚訝地問。
白芷虛弱地靠在墻上，臉色蒼白如紙："玉佩...有我的氣息...能追蹤..."說完，
她的身體一晃，向前栽倒。程默下意識地接住她，感受到她身體的輕盈和異常的體溫。
銀色血液從她手臂和腿上的多處傷口滲出，染紅了他的襯衫。"你傷得很重，
"程默將她扶到沙發(fā)上，"我該怎么幫你？"白芷微微睜開眼睛，
金色的瞳孔已經(jīng)有些渙散："靈氣...需要靈氣..."程默手足無措地看著她。靈氣？
他一個普通人類去哪里找靈氣？突然，他想起了那塊玉佩。他趕緊從口袋里取出它，
放在白芷手中。玉佩一接觸她的皮膚，立刻發(fā)出柔和的銀光。白芷的呼吸平穩(wěn)了一些，
但傷口仍然沒有愈合的跡象。"不夠..."她虛弱地說，
"保護區(qū)里...靈氣太稀薄..."程默咬了咬牙，
做了一個可能改變他一生的決定："告訴我該怎么做，我會幫你。"白芷驚訝地看著他，
似乎沒想到一個人類會愿意幫助精怪。她猶豫了一下，
"你的血...人類中極少數(shù)人的血液里含有微量靈氣...如果你是..."她沒有說完，
但程默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毫不猶豫地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在手掌上劃了一道口子。
鮮紅的血液涌出，滴在白芷的傷口上。奇跡發(fā)生了——程默的血液在接觸到銀色血液的瞬間，
竟然變成了淡金色。白芷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她的臉色也逐漸恢復了血色。
"這...不可能..."白芷震驚地看著程默，
"除非你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靈管局搜查！開門！
"程默和白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慌。白芷想要起身，
但傷勢仍然限制了她的行動。程默迅速做出決定，將她抱起藏進了臥室的衣柜里。
"無論發(fā)生什么，別出聲，"他低聲囑咐，"我會應付他們。"整理了一下染血的襯衫，
程默深吸一口氣去開門。三名靈管局特工站在門外，正是公園里那幾人。
領頭的男子——他的徽章上寫著"趙炎"——冷冷地掃視著程默。"程默先生，
我們需要詢問你今晚在邊界公園的活動。"趙炎的語氣不容拒絕。
程默強裝鎮(zhèn)定："我只是去散步，不知道什么邊界公園。""是嗎？"趙炎冷笑一聲，
突然伸手抓住程默的手腕，露出那道尚未愈合的刀傷，"那這是什么？自殘？
還是某種血祭儀式？"程默的心沉了下去。趙炎對身后的特工使了個眼色："搜查整個公寓，
找找有沒有那只狐妖的蹤跡。"兩名特工立刻開始在公寓里翻箱倒柜。程默的心跳加速，
祈禱白芷的隱藏法術足夠強大。趙炎則緊緊盯著程默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看出什么。
"你知道嗎，程默先生，"趙炎慢條斯理地說，
"普通人不可能穿過我們設在公園周邊的警戒結(jié)界。除非...有精怪幫助，
或者他本身就不是普通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程默盡量保持聲音平穩(wěn)，
"我只是個普通程序員。""是嗎？"趙炎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水晶羅盤，
上面的指針在靠近程默時瘋狂旋轉(zhuǎn)，"這個測靈儀對你的反應比對大多數(shù)精怪還要強烈。
解釋一下？"程默啞口無言。就在這時，臥室方向傳來一聲巨響和特工的驚呼。
趙炎臉色一變，丟下程默沖向臥室。程默也趕緊跟上，心中充滿不祥的預感。臥室里，
衣柜門大開著，一名特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白芷站在房間中央，
全身籠罩在一層銀白色的光暈中，九條尾巴完全展開，眼中金光大盛。
另一名特工正舉著水晶槍對準她，但武器似乎失靈了，沒有任何反應。"九尾天狐！
"趙炎驚呼，"不可能...這種級別的妖王怎么會..."白芷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雙手快速結(jié)印，一道銀光如波浪般擴散開來。趙炎和另一名特工被擊中，撞在墻上昏了過去。
法術釋放后，白芷的身體晃了晃，光暈迅速減弱。程默趕緊上前扶住她："你還好嗎？
""消耗太大..."白芷虛弱地說，
"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靈管局很快會派增援..."程默看了看地上昏迷的三名特工，
知道自己的普通生活就此結(jié)束了。他迅速收拾了一些必需品，攙扶著白芷從消防通道下樓。
夜色中，兩人匆匆穿過無人的小巷。程默不知道他們要逃去哪里，只知道從現(xiàn)在開始，
他將踏入一個全新的、充滿未知的世界。而身旁這個神秘的狐妖，
似乎掌握著關于他身世的秘密。"現(xiàn)在，"程默喘著氣問道，
"你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為什么樹精叫我'契約之子'？為什么我的血能幫你療傷？
"白芷看了他一眼，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因為，程默，你根本不是普通人類。
你的血脈中流淌著百年前締結(jié)'靈約'的守約人的血液。而現(xiàn)在，百年之約已至，
靈氣將徹底復蘇——而你，是唯一能決定這場復蘇將如何影響兩個世界的人。
程默扶著白芷在黑暗的小巷中穿行，身后遠處已經(jīng)響起了警笛聲。
靈管局的反應比他想象的還要快。"我們?nèi)ツ模?程默壓低聲音問道，
感覺到白芷的身體越來越沉。雖然他的血液幫助她穩(wěn)定了傷勢，但顯然還遠遠不夠。
白芷虛弱地抬起手，
市東面："邊界...必須離開保護區(qū)...我的族人...能幫我..."程默咬了咬牙。
離開保護區(qū)意味著踏入精怪的領地，那是普通人類的禁區(qū)。但眼下，他似乎別無選擇。
"最近的邊界在哪里？
""沿著這條巷子...一直向東...三公里..."白芷的聲音越來越弱，
"但邊界有巡邏...需要...隱蔽通道..."程默突然想起什么，
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我可以查查地下通道地圖——""不！"白芷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力道大得驚人，"所有電子設備...都會被靈管局追蹤...立刻丟掉！
"程默這才恍然大悟，趕緊關機并取出SIM卡，將手機扔進路邊的垃圾箱。
他扶著白芷繼續(xù)前進，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來讓她休息。夜色掩護下，他們避開主干道，
沿著最陰暗的小路向東移動。白芷的狀態(tài)時好時壞，有時能自己走幾步，
有時幾乎完全靠在程默身上。程默注意到她的耳朵和尾巴始終無法完全隱藏，
在月光下泛著銀白色的微光。"為什么靈管局要追捕你？"程默忍不住問道，
"僅僅因為你是精怪？"白芷搖搖頭，
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因為我...知道太多...關于靈約的真相...""什么真相？
"白芷剛要開口，突然警覺地豎起耳朵："有人來了！"程默還來不及反應，
白芷已經(jīng)拉著他閃進一處門洞陰影中。幾秒鐘后，兩名靈管局特工快步走過巷口，
手中的測靈儀發(fā)出微弱的藍光。"測靈儀顯示就在這附近，"其中一人說道，"分頭搜索。
"程默屏住呼吸，感覺心臟快要跳出胸腔。白芷緊貼在他身后，
他能感覺到她輕微的顫抖和身上那股奇特的檀香混合著草藥的氣息。
特工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后，
松了一口氣："他們加強了巡邏...看來是認定你要逃出保護區(qū)...""我們得換條路。
"程默環(huán)顧四周，
突然注意到不遠處一棟廢棄建筑上褪色的標志——"東區(qū)地下管網(wǎng)維修中心"。
個大膽的想法浮現(xiàn)在他腦海："地下管網(wǎng)...保護區(qū)的地下管道系統(tǒng)一定延伸到邊界附近，
對嗎？"白芷眼睛一亮："是的...但那里可能有結(jié)界...""總比在地面上被抓住強。
"程默扶著她向那棟建筑移動，"我大學時做過市政工程實習，對地下管網(wǎng)有點了解。
"廢棄維修中心的大門鎖已經(jīng)銹蝕，程默用力一踹就開了。里面堆滿了陳舊的工具和設備，
灰塵在空氣中飄浮。程默找到一張泛黃的地下管網(wǎng)地圖，借著月光研究起來。"這里，
"他指著一處標記，"這條主排水管道直接通向邊界外，
中途有一個檢修出口正好在屏障下方。"白芷湊近查看，發(fā)絲不經(jīng)意間拂過程默的臉頰，
帶著一絲涼意和奇特的清香。程默突然意識到，
這個距離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他對普通人類女性的安全社交距離，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不適。
"可以一試，"白芷點頭，
"但時間不多了...我的族人一定在邊界外等候..."他們找到通往地下的樓梯，
黑暗如墨的通道向下延伸。程默在工具架上找到兩個還能用的手電筒，試了試，
只有一個還能發(fā)出微弱的光亮。"跟緊我。"程默率先踏入樓梯，
腐朽的金屬臺階在他腳下發(fā)出不祥的吱呀聲。地下管網(wǎng)比想象的還要陰森。
渾濁的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某種說不清的陳舊氣息，墻壁上凝結(jié)的水珠不時滴落，
回聲在管道中久久不散。程默按照地圖指引，帶著白芷在錯綜復雜的管道中穿行。
走了約莫半小時，白芷突然停下腳步："等等...有東西在前面..."程默舉起手電筒，
光束照出前方管道拐角處一團模糊的黑影。那黑影蠕動了一下，
緩緩顯露出形狀——一個由污水和垃圾組成的類人形生物，沒有五官，
但全身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惡臭。"管道穢靈..."白芷倒吸一口冷氣，
污水沉淀百年形成的低級精怪...沒有智慧...只有吞噬本能..."穢靈發(fā)現(xiàn)了他們，
發(fā)出一聲類似水管堵塞的咕嚕聲，迅速向他們爬來。程默本能地后退，卻被白芷攔住。
"別跑...它會呼喚同類..."白芷強撐著站直身體，雙手開始結(jié)印，
但銀光剛在她指尖凝聚就熄滅了，"該死...靈力不足..."穢靈越來越近，
程默四下張望，抓起一根生銹的鐵管："退后！"他沖上前，用鐵管猛擊穢靈的"頭部"。
穢靈被擊中的部分四散飛濺，但很快又聚攏起來，反而分裂成了兩個較小的個體。
"物理攻擊沒用！"白芷喊道，"它怕鹽和火！"鹽？程默突然想起口袋里的那包應急食鹽。
他迅速掏出來，撕開包裝向兩個穢靈撒去。食鹽接觸到穢靈的瞬間，
如同強酸腐蝕般發(fā)出嘶嘶聲。穢靈痛苦地扭曲著，身體開始溶解。程默乘勝追擊，
將剩余食鹽全部撒出，兩個穢靈最終化為一灘散發(fā)著惡臭的污水。
"聰明..."白芷贊許地看了他一眼，
..有時候比法術更實用..."程默喘著氣笑了笑："看來精怪世界也有相生相克的法則。
"他們繼續(xù)前進，途中又遇到了幾只類似的穢靈，但有了經(jīng)驗，
程默用維修中心找到的工業(yè)鹽輕松解決了它們。隨著深入，管道逐漸變得寬敞干燥。
程默對照地圖，確認他們已經(jīng)接近邊界下的檢修出口。
"前面應該就是——"程默的話戛然而止。檢修出口前站著一個人影——是趙炎。
他手中的水晶羅盤發(fā)出刺目的紅光，照亮了他冷酷的面容。"我就知道你們會走這條路，
"趙炎冷笑道，"保護區(qū)所有地下通道都設有隱蔽的測靈符文。白芷小姐，
你的妖氣就像黑夜中的火炬一樣明顯。"程默下意識地擋在白芷面前："放我們走，趙隊長。
我們并沒有傷害任何人。""天真。"趙炎搖頭，"程默，你已經(jīng)被狐妖蠱惑了。
九尾天狐最擅長的就是魅惑人心。"他舉起一把鑲嵌著紅色水晶的手槍，"最后警告，退開！
"程默站在原地沒動。趙炎嘆了口氣，扣動扳機。一道紅光射出，程默本能地閉上眼睛。
但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他睜開眼，看到白芷不知何時已經(jīng)擋在他面前，
單手撐起一道微弱的銀色屏障，勉強擋住了紅光。"跑..."白芷艱難地說，
在后面...推開井蓋...我的族人會感應到..."趙炎再次舉起武器："徒勞的抵抗！
"程默看著白芷搖搖欲墜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突然從心底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