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少安握住林姝月的手,輕聲哄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善解人意,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跟著我受委屈的。”
“不管姜暮歌同不同意,我都會請求皇上娶你為平妻。”
“少安哥,你對我真好?!绷宙乱蕾嗽谒麘阎袧M心歡喜。
兩人說話間,眾人的行李都收好,一同離開了姜府。
黛寒回來稟報(bào):“將軍,謝府的人都離開了。”
姜暮歌打開房門,在姜府來回走動,院子的繁花似錦,開的艷麗。
還有不少的花樹是阿兄和母親生前種下的。
她們說,只要自己乖乖的,等那些花盛開時(shí),她們便會平安歸來,和自己一同欣賞這滿園的花。
思及此。
姜暮歌的眼眶赫然通紅,心疼不止。
等她再次見到家人時(shí),只剩冰冷的殘肢。
阿兄?jǐn)嗔烁觳埠屯?,母親失了頭,父親被傷的體無完膚,連個(gè)全尸都沒能留下。
不知不覺中走到了祠堂中。
只是祠堂大門落了鎖,房梁四處掛著蜘蛛網(wǎng)和塵埃。
姜暮歌頓時(shí)怒了。
“誰將祠堂上的鎖!”
“是謝老夫人說,這里供奉的都是橫死之人,怨念重,讓下人鎖上,清明節(jié)的時(shí)候才打開來祭拜。”
婢女小心翼翼的上前解釋。
姜暮歌的余光掃見,祠堂門上還貼著幾張符紙。
快步上前,把符紙撕得粉碎,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她本以為讓謝府的人的住在此處,家人的祠堂時(shí)常有人祭拜,父母和阿兄他們在天上也不會孤單。
卻沒想到,謝老夫人如此行事。
腰間的匕首拿出,將祠堂門鎖劈開。
“哐當(dāng)!”
姜暮歌推門而入。
看著牌位落滿灰塵,心如刀絞。
跪下,對著家人重重的磕了幾個(gè)響頭。
聲音沙啞道:“是女兒不孝,輕易信了謝家人的鬼話,讓您們在這里受苦了?!?/p>
姜暮歌眼底難掩滔天的恨意,對身側(cè)的姜管事道:“您幫我把鎧甲取了來,我倒要看看謝少安和林姝月能不能安心的參加慶功宴!”
此時(shí),謝老夫人帶著謝府上下所有人回到謝府的門口。
林姝月看著眼前破敗不堪的謝府,秀眉蹙起。
“這就是謝府?”她試探的開口。
謝少安尷尬一笑,上前推開大門。
“砰!”
一扇門倒下,發(fā)出一聲巨響。
眾人下意識往后退了退。
謝夫人滿臉嫌棄的捏著帕子上前,揮了揮:“這里還能住人嗎?”
說話間,她伸上脖子往里面看了看,院中雜草叢生,有半人高。
“不如,我們還是回去吧,少安,你好好好哄哄暮歌,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許是氣你先讓姝兒懷上了孩子,不然你跟暮歌今夜同房,興許她心中的氣也就消了?!?/p>
謝夫人苦口婆心的勸說。
眾人齊齊把目光落在謝少安的身上,滿是期待。
笑話!
他謝少安已經(jīng)不是從的他了,離開了姜暮歌他自己一樣能有好的前程。
如今為了祈求她的原諒,讓他做以色侍人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姜暮歌的臉被燒毀成那個(gè)樣子,自己一點(diǎn)興趣都提不起來。
他沉著臉道:“就算要回去,也是等她跪到我們謝府門前,求著我們回去?!?/p>
“她這么對我們,正好今夜的慶功宴,我便同陛下稟明姜暮歌是個(gè)善妒不孝的,把我們所有人都趕出侯府!住謝家正好坐實(shí)她的歹毒?!?/p>
謝少安扶了一把身形搖晃的謝老夫人道:“祖母您且放心,陛下惜才,定會為我們主持公道,等慶功宴結(jié)束,姜暮歌就會求著您搬回侯府?!?/p>
話落。
他吩咐下人,將半人高的雜草清理出來。
自己則是帶著林姝月一同進(jìn)宮。
遠(yuǎn)遠(yuǎn)的兩人就見,宮門前騎著高頭大馬的姜暮歌,夕陽的余輝打在她的鎧甲上,散發(fā)陣陣寒光!
她戴著半邊銀色的面具,將左邊的燒傷大部分掩蓋。
只露出完好的半邊臉,端莊秀麗,眉眼間透著堅(jiān)毅與英氣。
馬背上的她英姿颯爽。
引來周邊的百姓和往來的官員紛紛側(cè)目,他們眼底帶著幾分同情。
“聽聞姜將軍在邊關(guān)毀了容顏,傷了身子,看她戴著面具應(yīng)該是真的。”
“哎,姜家滿門忠烈,就剩了她這么一位女兒,當(dāng)初老將軍還活著的時(shí)候,誰不知,她是大燕的將門明珠?!?/p>
“只可惜,是個(gè)沒福氣的孩子,現(xiàn)如今身子不好,毀了容貌,我還聽說謝少安要娶她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徒弟林姝月為平妻呢!”
“謝少安求娶姜將軍的時(shí)候不是說要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三年無所出,那林姝月腹中有了孩子,就算姜將軍還是謝家主母又能如何?沒有孩子傍身,又沒了娘家人撐腰,日后在謝家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
“謝軍師也是個(gè)薄情寡義的,偏偏這個(gè)時(shí)候娶平妻,這不是讓姜將軍難堪嗎?”
難堪的議論聲不停的傳入謝少安與林姝月的耳邊。
兩人面色沉沉。
謝少安看著姜暮歌丑陋的傷疤,只覺丟人,沖到她的跟前,慍怒道:“這是陛下特意為姝兒設(shè)下的慶功宴,你穿成這樣入宮,又想耍什么花招?”
“那是姝兒九死一生拼回來的頭功,即便你不甘心也改變不了這個(gè)事實(shí)?!?/p>
他滿是提防的望著馬背上的女子,咬牙切齒:“你在侯府鬧一鬧就算了,如今還要跑到外面來發(fā)瘋,搶姝兒的風(fēng)頭,換作我是你,現(xiàn)在就沒臉出現(xiàn)在慶功宴上!”
姜暮歌譏笑一聲:“無媒茍合,爬人床的又不是我,我為何要沒臉出現(xiàn)?”
“你!”謝少安氣急。
姜暮歌冷笑道:“我二十歲上戰(zhàn)殺敵,一舉擊退南疆?dāng)耻?,被陛下親賜為大燕第一女將軍,三年來指揮二十九場戰(zhàn)役,打的敵國節(jié)節(jié)敗退,成為大燕第一位被封侯的女子,謝軍師不必拿著那點(diǎn)戰(zhàn)功在我面前耀武揚(yáng)威,倒顯得像個(gè)跳梁小丑!失了自己的體面!”
謝少安臉色黑沉,梗著脖子惡狠狠:“那是你運(yùn)氣好,別得意,你能做到的姝兒也能做到,她遲早會超過你的?!?/p>
姜暮歌冷哼一聲:“我等著那一日的到來。”
隨后,她拉過韁繩從他身側(cè)繞過,騎著馬兒英姿颯爽的徑直往皇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