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他姜暮歌要不是謝府可憐她,讓少安將她娶進(jìn)門,她到現(xiàn)在還是個(gè)孤女?!?/p>
“留到最后都沒人敢娶!現(xiàn)在需要她了也是她的福氣?!敝x夫人不以為意。
三夫人冷笑一聲:“你們這么做遲早會(huì)把暮歌逼走,到時(shí)候連個(gè)后悔的地方都沒?!?/p>
“依你們所言是不是要讓暮歌給謝府換個(gè)好的宅院,再把婚宴的銀子也拿出來?!?/p>
“順道替少安入了洞房?”
三夫人聲音變得凌厲起來。
眾人目光齊齊落在三夫人的身上。
謝老夫人柔和道:“也不是讓她出了那些銀子,只是借用,遲早都是要還的?!?/p>
“你向來和暮歌的感情好,不如你去姜府走一趟,跟暮歌說說,也算是,我們給她遞去的臺(tái)階?!?/p>
三夫人心里像是壓了一個(gè)粗壯的石頭,壓的她喘不過氣。
“如何?”謝老夫人見她不語。
再次試探道。
三夫人搖了搖頭:“這等事情,我做不出來,也沒臉去與暮歌說?!?/p>
“謝府自己的娶媳婦,哪里有讓正妻拿自己的嫁妝出來道理,我不想明日被全京城的人笑話?!?/p>
她直接坐在了繡墩上。
姜府她是要去的,只不過,不是為了謝少安的婚事去,而是去看看那可憐的孩,被傷的如何了。
謝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暮歌自己都不介意,你替她擔(dān)心那些做什么,況且,我們才是一家人?!?/p>
“我們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少安成為京中新貴你們?nèi)恳彩歉泄??!?/p>
“再說,那些銀子也只是借用,等日少安的賞賜下來了,自然就還她?!?/p>
三夫人回頭看著謝少安:“安哥兒怎么想?”
倘若謝少安還有點(diǎn)男子的骨氣,就不會(huì)答應(yīng)挪用女子的嫁妝,來為自己娶妻。
他昨日還被姜暮歌狠狠地羞辱一番,她還說有從同自己和離。
若是上門與姜暮歌說此事,只會(huì)讓她更加的瞧不起。
他是個(gè)男兒,拉不下這個(gè)臉面。
謝夫人見狀,忙開口道:“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這等事情,還是我們自己商議就好。”
三夫人淡漠的笑了:“那我只管婚事前面的事情,聘禮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商議,自己安排?!?/p>
“我是過來幫忙的,不好多管。”
“都是一家人,你也幫忙想想辦法?!敝x夫人聲音柔和下來。
謝夫人讓她過來幫忙也是看著姜暮歌與她感情好。
想著讓三房的人好好勸一勸姜暮歌,叫她懂事點(diǎn),早點(diǎn)把她們接回去,大家一起齊心協(xié)力把少安這次的婚事辦好。
沒成想,三房的人竟然這么不開眼。
心里多少對(duì)三夫人生出幾分不滿,怨她是個(gè)老古板。
姜暮歌全家都死光了,日后她的嫁妝遲早都是謝府的,早點(diǎn)拿出來,跟晚點(diǎn)拿出來有什么區(qū)別?
謝少安只覺面上難看,沉著臉道:“不用她的銀子,聘禮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
話落,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三夫人見狀也淡淡道:“我也還有事情,先回去了,你們自己商議好了我再來幫忙?!?/p>
“且慢!”謝老夫人急了,臉色也不是很好。
“您有何事?”三夫人站在門口淡淡道。
“容秀,你婆母離開的早,族中就剩下我一人,沒有幾年的活頭,安哥兒也是你看著長大的。”
“從小到大,不管謝府日子再難,我們都不曾讓他為了銀子的事情為難,你是她嬸子,自小就同你感情好,你就幫幫安哥兒這一次?!?/p>
謝老夫人聲音帶著一絲祈求。
三夫人有些心軟道:“不是我不想幫,這事安哥兒本來就對(duì)不住暮歌,她是孤女沒錯(cuò),但她也是人,被自己的夫君和婆家人如此算計(jì),換誰都會(huì)寒心。”
謝老夫人輕嘆一聲:“要是她不幫忙,少安就要鬧笑話,倒是抬不起頭來的不只有他一人,還有康兒!”
三夫人的臉色頓時(shí)沉了下來。
謝康是三夫人的小兒子,今年已經(jīng)是二十有三了,到現(xiàn)都還沒人家相中他。
他的婚事一直都是三夫人的困擾。
她臉色白了幾分,再次抬眸就見謝老夫人的眼底閃過得意的神情。
“我知道了?!比菔暇o了緊手:“晚些我會(huì)到姜府走一趟,但我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勸的動(dòng)暮歌。”
“只要你去,成不成我們都心領(lǐng)了?!敝x老夫人松了一口氣。
繼而道:“你去的時(shí)候同她說一聲,就說我想她了,問她什么時(shí)候過來謝府看看我?!?/p>
“是?!比蛉顺林槒闹x家出來。
來到姜府的門口時(shí),三夫人站在門口望著忠烈之家,幾個(gè)字愣愣的出神。
還是芍藥瞧見:“三夫人,您來了怎么不進(jìn)去?”
三夫人滿是慚愧:“暮歌在府中嗎?”
姜暮歌的身邊的人都知道三夫人疼愛姜暮歌,對(duì)于她的到來,芍藥是開心的。
她笑著迎上前:“姑娘在的,她一直府中,奴婢帶您進(jìn)去尋她。”
三夫人隨著芍藥一路來到,從前姜暮歌住的院子。
她與謝少安成婚后一直都在守孝,所以她完婚后,還是住在自己未出閣時(shí)的院子。
遠(yuǎn)遠(yuǎn)的三夫人便看到姜暮歌的在院中裁剪花花草草,陽光下的她那白皙的臉頰,一道可怖的傷疤赫然映入她的眼睛。
她整個(gè)人呆愣在原地。
姜暮歌回頭,眼底染上歡喜:“三嬸!”
容氏忍著淚意上前,拉過姜暮歌的手道:“早該來看你,只是三嬸沒臉來。”
她羞愧的低下頭,伸出手卻緊緊的拉著姜暮歌。
“三嬸一直帶我如親人,是暮歌早該去看望您。”姜暮歌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 傷疤,只是臉上這樣,怕您憂心。
“傻孩子?!比菔项澏吨置嗣樕系膫蹋劬︻D時(shí)紅了起來。
“少安做的混賬事三嬸都知道了,眼下你如何打算?”
“不瞞三嬸,我打算與他和離,趁現(xiàn)在還不是太晚?!?/p>
三嬸愣了一下,看著她神色復(fù)雜:“和離的日子不好過,你可想清楚了?”
“三嬸您知道的,我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至于別人說什么我我都不在乎?!?/p>
“你能這么想是好的,只是,你要和離,謝老夫人恐怕不會(huì)這么輕易放你離開,你也要早做打算?!?/p>
“她們實(shí)在是欺人太甚,你能離開,也算是脫離苦海?!?/p>
姜暮歌沒想到向來遵規(guī)蹈矩的容氏,今日會(huì)說出這番話。
謝府還是有明事理的人。
容氏拉著姜暮歌的手語重心長道:“孩子,記住三嬸的話,少安并非你的良人,謝老夫人更是個(gè)貪心的,不管在什么時(shí)候你都要多加小心?!?/p>
這些姜暮歌一直都知道,只是從前覺得謝少安對(duì)自己還算好,日子可以繼續(xù)過下去。
只是誰也沒有料到變故來的這么快,自己受了傷,毀了容,他們有了自己的軍功。
謝府的人便不裝了。
她臉上浮現(xiàn)一抹釋然的笑容,眼神變的凌厲:“三嬸放心,不是那個(gè)任人宰割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