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季文哲呼吸一滯,頓時慌了神。
他昨天說要離婚,只不過是故意嚇?biāo)?,孟清秋居然?dāng)真了!
一想到可能要失去她,心臟就不可抑制地劇烈收縮起來。
他慌張地掏出手機,給她打去電話。
電話沒響幾聲就被接通了。
季文哲沒等她說話就急忙開口:“清秋,你這是什么意思?”
電話那側(cè)一片安靜,隔了一會才傳來孟清秋的哈欠聲。
“問我什么意思?你不認字嗎?我要離婚啊。”
她好像還沒睡醒,聲音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煩。
季文哲一下急了:“我昨天說的是——”
他突然頓住了,不,他不能這么說。
他要是坦白說自己說的只是氣話,其實根本沒想過離婚,那孟清秋今后豈不是會變本加厲?
季文哲正在腦中盤算著怎么組織好語言,電話那頭的孟清秋突然冷笑了一聲。
“是什么?是發(fā)自肺腑的真心話?”
她聲音異常冷:“沒事就掛了,別打擾我睡覺?!?/p>
說完,也不等季文哲回答,電話直接被掛斷。
季文哲還維持著舉著手機的姿勢,猝不及防地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
未說出口的話哽在喉嚨里,等到反應(yīng)過來,他才覺得有一絲奇怪。
孟清秋什么時候有這么大的起床氣了?
他還要再回撥過去,一旁沉默很久的葉安慧突然叫住他。
“文哲你別打了,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清秋姐這是在和你鬧小脾氣呢。”
“她留下這張離婚協(xié)議,又故意不見你,就是在等你主動哄她呢?!?/p>
葉安慧這么一說,季文哲才明白過來。
怪不得她一聲不吭就走了,只留下一張離婚協(xié)議給他看。
怪不得她接起電話時一反常態(tài),用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跟他說話。
她就是故意要他著急,要他先低頭!
入獄三年,他本想讓她知錯就改,沒想到她居然只學(xué)會了這種把戲。
季文哲眼中慍色漸濃,沉著臉收起手機。
他為她做得已經(jīng)夠多了,不停加班熬夜讓她過上好的生活,一次又一次地原諒她......即使她觸犯了法律也依舊堅持每月去看她,即使她被網(wǎng)暴也依舊大方承認這是他的妻子,從來沒有過拋棄她的想法。
可她居然還在和他鬧小脾氣?
怒火噌地竄進胸腔,直奔上頭,季文哲面色鐵青,抬手就將提前做好的早飯扔進垃圾桶。
“安慧,我們走,我看她能鬧到什么時候?!?/p>
季文哲氣得雙目噴火,抓起那張離婚協(xié)議,大步流星離開病房。
沒注意到葉安慧在他身后勾起勝利的嘴角,才邁開小碎步追上他。
接下來的幾天里,季文哲再也沒主動聯(lián)系過孟清秋。
他刻意領(lǐng)著葉安慧去逛母嬰用品店,耀武揚威似的買了一堆母嬰用品堆在家里。
又故意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大剌剌擺在客廳茶幾上最顯眼的位置。
可孟清秋也好似打定主意不聯(lián)系他一樣,幾天過去,他既沒有接到她的電話,也沒在家里找到任何能證明她回來過的痕跡。
直到有天,他終于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季文哲按下接聽,故意沒先說話。
電話那頭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喂,是清秋嗎?”
“你是誰?”他皺起眉。
“啊,你是清秋的丈夫吧?”電話那頭的人有些激動,“我是她在監(jiān)獄里的朋友,我們在監(jiān)獄里沒手機,清秋就留了這個號碼。”
朋友?
在監(jiān)獄里能認識什么好人?
季文哲下意識不想讓她聯(lián)系上孟清秋,聲音不自覺冷下來。
“她剛出去了,有什么急事你就跟我說吧?!?/p>
女人聽出他疏離的語氣,有些訕訕:“我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我在老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祛疤特別好用的藥膏,想著給清秋寄一點過去。”
“祛疤?她身上哪有疤?”
季文哲更確定了這個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一聲冷笑:“你們騙子現(xiàn)在都想出這種招數(shù)了?”
“你不知道?”電話那邊的女人愣了一下,可聽到他說她是騙子,也沒了心情解釋那么多。
“清秋在里面被欺負得很慘,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好的皮肉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沒必要騙你?!?/p>
說完,她沒好氣地掛斷了電話。
只剩季文哲一臉狐疑地站在原地。
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監(jiān)獄里怎么可能還有那些暴力行為?
可萬一,那人說的是真的怎么辦?
他猶豫了下,最后還是沒忍住,主動給孟清秋打去了電話。
電話被很快接起,卻是傳來一片喧鬧聲。
季文哲皺起眉頭:“你在哪?”
“盤山路8號?!?/p>
依舊是沒有一句廢話,電話再次被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