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次治療結(jié)束，許云毅強撐著回到家里。
程舒寧還沒回來，只有周樂逸獨自在家。
見他回來，周樂逸也懶得再裝友好：“喂，我餓了，我要吃芋頭燉雞?！?/p>
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擺明了是要許云毅給他做。
“讓舒寧幫你叫廚師?！?/p>
許云毅懶得和他計較，他頭腦昏昏沉沉，好想埋頭大睡一覺。
或許等到下一次治療后，他就會永遠合上雙眼，再不醒來。
周樂逸卻不依不饒，跟著他直直闖入臥室：“怎么，舒寧懷了我的孩子，你嫉妒了？”
“也是，你們這么多年都沒懷上孩子，舒寧對你估計也沒什么性趣。”
周樂逸的話直戳許云毅痛處。
當(dāng)年程舒寧打掉孩子后，子宮受到損傷，一直再難懷孕。
程舒寧一直說沒關(guān)系，她也沒有那么喜歡孩子。
可她看到鄰居家小孩時羨慕的眼神，和小朋友打成一片時的笑容，許云毅都看在眼里。
她一直期待著一個孩子的到來。
許云毅心臟抽痛，聲音很淺：“恭喜你們。”
恭喜你們，即將成為幸福的三口之家。
恭喜你們，終于得償所愿，甩掉他這個累贅。
周樂逸看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也失了興趣，冷哼一聲把門摔上了。
臥室重歸寂靜，許云毅終于疲憊地合上雙眼。
“?。 ?/p>
周樂逸突然一聲尖叫，隨即是碗碟打碎落地的聲音。
許云毅猛然驚醒，來不及穿拖鞋就匆忙打開了臥室門。
周樂逸正站在廚房里，一旁打碎的碗碟劃傷了他的小腿，狹長的傷口流下鮮血。
許云毅下意識要回到房間里找創(chuàng)可貼，程舒寧卻也恰好在此時回來了，一進門就看見這一幕。
“小逸！”
她快步?jīng)_過去，心疼地查看他的傷口：“太危險了，你怎么不等我回來？”
周樂逸眼淚一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小聲解釋。
“是云毅哥說想吃芋頭燉雞，讓我給他做......舒寧你別怪他，我沒事的?！?/p>
許云毅拿著剛找到的創(chuàng)可貼，腳下一頓。
他怎么能這樣顛倒是非？
“我沒......”
他急著解釋，卻被程舒寧直接打斷。
“別說了，先去醫(yī)院?！?/p>
她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許云毅指尖攥得發(fā)白，最終點了點頭。
醫(yī)院的消毒水味很重。
程舒寧走了加急通道，直到聽見醫(yī)生說傷口不深，沒什么大礙，才安下心來。
但看見周樂逸涂碘伏時緊皺著眉頭的表情，她臉色愈發(fā)陰沉。
“跟我出來。”她示意許云毅。
到了走廊，程舒寧開門見山。
“你太過分了，小逸受不了驚嚇，你必須給他道歉。”
許云毅沉默地站在旁邊，聽到這話并不意外。
他太了解程舒寧，他知道，此時此刻，無論他如何解釋也沒用了。
她是相信周樂逸的。
就像三年前，她相信是他要逼死周樂逸，相信是他為了達成目的用上了所有手段。
她永遠相信周樂逸。
“我過分？”許云毅突然笑了，笑得聲音發(fā)抖。
“我做什么了？你親眼看到我做了嗎？你明明是我的妻子，卻無條件相信他！只要他說幾句話，就讓我去坐牢，讓我給他道歉！可是從始至終，我根本什么都沒做！”
程舒寧第一次見他這樣歇斯底里。
她突然發(fā)現(xiàn)他怎么瘦成這樣，本來就沒多少肉的身體上每一根骨頭都似乎在抖，好像馬上就會散架。
她聲音終于軟下來。
“小逸沒必要騙人，云毅，你先跟他道歉我們再......”
“我沒做錯任何事，我不會道歉的！”許云毅大聲打斷他，眼眶泛紅。
他看著程舒寧那張熟悉的臉，曾經(jīng)那些歡聲笑語、繾綣旖旎的畫面仿佛還在昨天。
他們怎么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他聲音有些哽咽：“你說過......你不會逼我的。”
程舒寧沉默了一下，別過頭去。
“你......就當(dāng)我沒說過吧?！?/p>
空氣安靜得可怕，冥冥中卻仿佛終于有什么東西被一錘定音。
許云毅整顆心臟都隨之痙攣起來。
當(dāng)她沒說過？
是哪一句話當(dāng)她沒說過？
是曾經(jīng)所有的誓言，所有的情話，那些心跳加速，那些從眼中溢出的愛......
都要他當(dāng)作從沒發(fā)生過嗎？
程舒寧動了動嘴唇，還要說什么，卻突然接到助理的電話。
“程總，快看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