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勁地張著嘴，嘴唇都咬破了，還是沒聲音。
我以為是太久沒有說話而已，可郭臨舟找遍了城里的大夫，每個大夫都搖頭：
“是心?。俊?/p>
郭臨舟以報恩為由非要留我治喉疾，
每天好吃好喝地哄著我，
卻始終沒人來郭家找過我。
眼前沒有糟心的人和事，我一下胖了好幾斤。
等到城外的桃花開了，郭臨舟非要帶我去散散心。
我坐在馬車?yán)?，揉了揉新眼睛?/p>
始終不是天生的，總覺得發(fā)澀。
看出去的天是灰蒙蒙的，像蒙著層紗。
馬車停在山腳下的茶館，剛掀簾就聽見鄰桌的人在八卦：
“聽說了嗎？云家佛子要娶沈家小姐了，就在三日后。”
“真的假的？沈小姐不是中了毒嗎？”
“嗨，早好了！聽說云佛子尋到了靈藥，不僅解了毒，還助沈小姐修成了正果呢?！?/p>
茶杯在手里晃了晃，茶水濺濕了衣服。
結(jié)婚？云臨要和沈慈音結(jié)婚了。
我被擄走了這么多天，他們的進(jìn)展一點兒沒耽誤。
我抬頭，兔子眼在陽光下泛著紅光。
郭臨舟的手突然按住我的肩，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我：
“聽見了？要不我?guī)闳フ宜?？有仇報仇，有怨報怨?！?/p>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想逼我說話，想撬開我這顆死了的心。
可我還是點了點頭，指尖攥得發(fā)白。
因為我恨。
云家府邸張燈結(jié)彩，紅綢從門楣一直纏到巷口，刺得眼睛疼。
郭臨舟拽著我藏在街角的槐樹后，手里的刀泛著冷光：
“想好了？真要去？”
我看著那扇熟悉的朱漆大門，
想起被丟到蘭園受的那些恥辱，
摸了摸胸口那些結(jié)了痂的桃花和心口還未愈合的傷疤，
還有被扔進(jìn)冰窟的冷和被剜眼時的痛，
決絕地點了點頭。
剛到門前，一聲紅袍的云臨就走了出來，他身后跟著沈慈音，鳳冠霞帔，笑靨如花。
“云臨哥哥，你看這紅綢好看嗎？”
沈慈音拽著他的袖子搖晃，水汪汪的眼睛往街角瞟了瞟。
她看見了我們。
云臨的目光跟著掃過來，在我臉上頓住了。
他的眉頭皺了皺，眼神里浮出點疑惑。
“云臨！”
郭臨舟突然把我拽到身后，舉刀指向他的咽喉：
“拿命來！”
郭臨舟的刀又快又狠，云臨卻只是閃避，紅袍的袖子被劃開道口子，露出底下泛著如玉的肌膚。
“你打不過我?！?/p>
云臨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碾壓的氣勢：
“放你娘的屁！”
郭臨舟雖然放了狠話，但他的刀法亂了。
沒幾招就被云臨一腳踹在胸口，刀脫手飛了出去，重重地扎進(jìn)了泥地里。
云臨抬腳踩在他的后頸，低頭看著他，眼神冷得像冰：
“郭家的賬，該算了?！?/p>
“不要！”
我突然沖過去，擋在郭臨舟身前，撕破喉嚨也只喊出了兩個字。
云臨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愣了愣：
“你是.......”
“不！她不是！”
郭臨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往巷外狂奔：
“她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