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走出錦鴻嘉園小區(qū),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他抬手遮了遮,心里還在琢磨著案發(fā)現(xiàn)場的細節(jié)。
護窗的直角彎、苦艾草的煙灰、小雨媽媽說的開朗性格……每一點都在推翻“自殺”的結論,可他一個剛辭職的外賣員,確實沒立場再深入摻和。
突然感覺肚子有點餓,唐這才看了看手機已經是下午三點,平時這個時候早都吃過了。
不知不覺自己走到了平時喜歡吃飯的一家面館,老板是一個中年大姐,看到唐昊到來笑著說道:“唐昊你來了,今天想吃點啥?”
唐昊笑著說道:“秦姐,老樣子吧來碗餛飩加兩個鹵蛋,一個燒餅?!?/p>
女人笑著說了一句:“好的,你稍等,這個點不忙,幾分鐘就好?!?/p>
唐昊只知道女人姓秦,是東南建省那邊過來的,跟老公離婚了,帶著女兒獨自來羊城開了這么一家快餐店。
不一會兒香噴噴一碗餛飩就端了搶來,老板娘秦姐笑著問唐昊:“你好久沒帶女朋友過來,她畢業(yè)了嗎?”
聽到這話唐昊一陣苦笑,說道:“秦姐,我跟她分手了。”
說出這話唐昊內心沒有多難受,可能是因為分手后得到系統(tǒng),釋然了吧!
“哦!分了就分了吧!你還年輕,長得又帥,你還擔心找不到女朋友嗎?”秦姐沒心沒肺的安慰道。
唐昊沒有心思跟秦姐在這個話題上多聊,他轉移了話題:“秦姐今天不是周末嗎,你家秦悅怎么不在店里幫忙呢?”
秦悅是秦姐的女兒,今年16歲上高三。
“她啊,跟同學出去玩了,好像去郊區(qū)爬山去了?!碧崞鹋畠呵亟阋荒橋湴?。
因為秦悅確實乖巧懂事,而且學習特別好,從初中到高中一直是學霸價格的。
唐昊跟秦姐有一搭沒一搭的就這樣聊著,一頓飯慢吞吞的吃了半個小時。
剛走出小餐館時,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拿出一看備注是“老婆”。
原來是王秋雅打來的,唐昊不想接她的電話連續(xù)掛了三次,第四次他還是接了起來。
“王秋雅你是不是有病,給你掛斷證明不想接你的電話,你怎么沒臉沒皮一直打過來?!?/p>
唐昊的話讓電話那頭的王秋雅一陣錯愕,心想這還是我認識唐昊嗎?現(xiàn)在跟我說話都這么沖了。
錯愕過后王秋雅也吼道:“你死哪里去了,回來開門我要拿走我放你家的東西?!?/p>
唐昊一聽要拿東西,心里邪魅的一笑道:“你媽哪里有鑰匙,你去找她,別煩我。”
說完就掛了電話,順便還把電話拉黑。
唐昊心里一陣惆,正沿著路邊慢走,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條陌生短信,只有一串地址和“速來”兩個字。
唐昊挑眉,這誰?他剛想刪掉,腦海里的系統(tǒng)突然提示:“檢測到發(fā)送者為羊城刑警隊顧清歡?!?/p>
“警察找我?”唐昊腳步一頓,隨即笑了笑,轉身攔了輛出租車報上地址??磥砟莾晌痪龠€是信了他的報告,這效率倒比想象中快。
半小時后,唐昊站在市刑警隊樓下,顧清歡已經等在門口??吹剿?,女警臉上沒了上午的警惕,多了幾分公事公辦的嚴肅:“唐昊,副隊讓你過來協(xié)助調查。”
“我說過隨叫隨到。”唐昊跟著她往里走,目光掃過走廊里的榮譽墻,“找到苦艾草的線索了?”
“現(xiàn)場煙灰確實是苦艾草燃燒殘留,我們查了小區(qū)周邊,最近有人在附近藥店買過大量苦艾草?!鳖櫱鍤g腳步不停,“還有護窗的金屬檢測報告出來了,彎曲處有外力鉗制的痕跡,確實是人為掰彎的。”
進了辦公室,梁康正對著一疊資料皺眉,見唐昊進來,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我們查了你的背景,唐昊,24歲,四年年前從老家昆城來到羊城,這四年一直送外賣供女朋友上大學,今天才打電話離職——但你沒上過警校,檔案里根本沒有相關記錄?!?/p>
唐昊早有準備,攤手道:“算我吹牛行不行?就是平時愛看推理小說,瞎琢磨的?!?/p>
梁康沒追問,遞過來一張照片:“認識他嗎?小雨的男友,周子昂,計算機系大四學生,兩人上周剛分手,分手時吵得很兇,有鄰居聽到動靜?!?/p>
照片上的男生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但眼神里透著股陰郁。唐昊盯著照片看了幾秒,突然想起什么:“他是不是經常戴一塊黑色運動手表?我送外賣那天見過小雨下樓,旁邊男生戴的就是這種表?!?/p>
顧清歡眼睛一亮:“你確定?我們查周子昂資料時,他說上周一直在實驗室,有不在場證明?!?/p>
“不確定,但可以去他學校問問?!碧脐恢讣馇昧饲米烂妫翱喟葜禄眯枰獣r間,兇手肯定和小雨熟悉到能在她家待很久。還有,他能精準掰彎護窗,力氣不小,可能經常健身?!?/p>
梁康起身拿起外套:“顧清歡,帶唐昊去大學城,重點查周子昂的行蹤和社交圈。我去查苦艾草的購買記錄,看看能不能對上號?!?/p>
走出刑警隊,顧清歡忍不住問:“你真沒學過刑偵?那些細節(jié)連老刑警都未必注意到?!?/p>
唐昊望著窗外掠過的街景,笑了笑:“可能我天生適合當偵探吧。對了,你們查到小雨最近有沒有反常?比如突然借錢,或者情緒低落?”
“她媽媽江蔓說她前幾天提過想買臺新電腦,還說要做個大項目,具體沒細說?!鳖櫱鍤g翻著筆記本,“周子昂家境普通,小雨家條件好,會不會是因為錢吵架?”
唐昊搖頭:“不像。如果圖錢,沒必要殺人。更可能是……小雨發(fā)現(xiàn)了他什么秘密?!?/p>
車子剛駛入大學城,顧清歡的手機就響了,她接起聽了幾句,臉色驟變:“副隊說,周子昂昨天下午在醫(yī)院洗胃,說是誤食了有毒的蘑菇,但他今天一早就出院了,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人!”
“有毒蘑菇?”唐昊眼神一凜,“不是誤食,是有人想滅口!快查他常去的地方,實驗室、o宿舍、或者……他們以前約會的地方!”
唐昊轉頭問顧清歡:“你們查沒查周子昂銀行賬戶?”
顧清歡說道:“剛懷疑他,還沒來的及?!?/p>
“趕緊去查,周子昂也要繼續(xù)尋找這是?!碧脐桓凵駠烂C道。
顧清歡此時有一種錯覺,給她發(fā)號施令的是她們隊長歐陽鋒。
剛想答應唐昊吩咐時!顧清歡反應了過來說道:“不是,你是誰???居然敢跟我發(fā)號施令?!?/p>
唐昊似笑非笑的問道:“顧警官,想不想升職加薪,一鳴驚人?”
顧清歡問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意思就是我可以做你背后的男人,給你出謀劃策,幫你破案,條件就是做我女朋友。
聽到這話,顧清歡臉色一紅,說道:“混蛋你居然敢調戲警察,小心我讓你牢底坐穿?!?/p>
說完,顧清歡內心莫名的一陣悸動,沒來由的相信這個案子想要破案,可能還真需要依靠眼前的這個男人。
聽到顧清歡的的話,唐昊雙手一攤,嘴臉微微上揚說道:“顧大警花,我沒調戲你,只是在向喜歡的美女表白,這也算犯法嗎?”
顧清歡非常肯定她是被調戲,但是她沒有證據(jù)。
就在說話的功夫顧清歡給同事發(fā)消息,讓查周子昂的賬戶。
顧清歡看到同事發(fā)來的消息,立馬叫住了前面跟她拉開距離的唐昊:“唐昊周子昂的賬戶果然有問題,一個禮拜三前有人給他的賬戶轉了兩百萬?!?/p>
唐昊神秘的一笑,說道:“顧警官,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周子昂可能也已經遇害了,你們的人找到他時可能是一具尸體?!?/p>
果然下一秒,副隊長梁康的電話打來了,警局其他人找到了周子昂的尸體。
梁康還說查到了小雨不是江蔓的親生女兒,而是她老公林秋楠跟前任的孩子。
顧清歡握著手機的手指猛地收緊,聽筒里梁康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尸體在大學城后山的廢棄倉庫里,初步判斷死亡時間超過六小時,死因是機械性窒息。另外,我們核對了小雨家的戶籍信息,江蔓是十六年前嫁給林秋楠的,小雨的親生母親在她五歲時就病逝了?!?/p>
唐昊聽完顧清歡的敘述,立馬讓她去查,林秋楠跟江蔓有沒有孩子?是男是女?
顧清歡有點跟不上節(jié)奏,但是還是把電話打給了梁康。
唐昊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擊,眼神沉了下來:“江蔓上午在小區(qū)見到我們時,情緒太‘標準’了——悲傷、慌亂,甚至主動提起小雨性格開朗,像是在刻意撇清什么。
如果她只是后媽,按理說不該對小雨的社交細節(jié)這么清楚,除非……她一直在觀察小雨?!?/p>
車子急轉駛向警局,顧清歡忍不住追問:“可她為什么要殺周子昂?兩百萬又是怎么回事?”
“兩百萬是封口費?!碧脐徽Z氣肯定,“周子昂知道殺小雨的真兇是誰,江蔓用這筆錢讓他閉嘴,但她根本信不過他,殺他是為了永絕后患?!?/p>
他頓了頓,補充道,“你注意到沒有,江蔓右手虎口有層薄繭,不是做家務磨出來的,更像長期握某種工具——比如能掰彎護窗的液壓鉗。”
顧清歡皺了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江蔓是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