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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無法忍受這出荒誕的鬧劇,掙扎著想要沖出房間。
“你又發(fā)什么瘋!”
陸長河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手勁大得嚇人。
他的指甲掐進我的皮肉,那股力量讓我意識到,這個男人從來就沒有真正在意過我的感受。
在他眼里,我不過是個可以隨意擺布的玩偶。
拉扯間,我因為缺氧和失血眼前陣陣發(fā)黑。
腳下一個踉蹌,額頭重重撞在門框的鐵皮上。
溫熱的液體順著眉骨流下,滴在地板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疼痛讓我瞬間清醒,也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老板娘倒抽一口涼氣:“這下真的出事了!”
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蘇小雨突然尖叫起來,雙手捂著自己剛才被野貓蹭過的小腿。
“?。∥业耐群寐椋遣皇侵卸玖?!”
她的聲音里帶著驚恐,整個人顫抖著往后退,“那只貓肯定有病,我完了!”
這一聲叫喚,立刻搶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陸長河瞬間松開滿臉是血的我,緊張地撲到蘇小雨身邊。
“小雨你怎么了?快讓我看看!”
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檢查蘇小雨的小腿。
那里只有一道輕微的紅印,連皮都沒破。
“不會有事的,就是蹭了一下?!?/p>
陸長河安慰道,但語氣里的擔憂是貨真價實的。
“可是我真的感覺很麻,長河哥,我害怕。”
蘇小雨緊緊抓住他的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萬一感染了怎么辦?”
我倚著門框,看著這出精彩的戲碼。
蘇小雨這招轉(zhuǎn)移注意力玩得爐火純青,輕松就把眾人的焦點從我的頭部受傷轉(zhuǎn)移到她的中毒恐懼上。
朋友們紛紛圍上去關(guān)心她,完全無視倒在一旁的我。
“小雨別怕,我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
“對,不能拖,萬一真是狂犬病怎么辦?”
陸長河抱著蘇小雨,沖著老板娘大喊:“快!叫醫(yī)生!有沒有電話能打?”
我靠在血跡斑斑的門框上,聽著他們的喧囂,忽然想笑。
原來這就是我在他心里的分量。
就在這時,巨大的螺旋槳轟鳴聲由遠及近傳來,震得窗戶玻璃嗡嗡作響。
所有人都愣住了,抬頭看向天花板。
“這是什么聲音?”
有人疑惑地問。
聲音越來越近,整個診所都在微微顫抖。
砰!
診所的門被一腳踹開,門框上的鈴鐺被撞得叮當作響。
穿著白大褂的秦墨川帶著一隊醫(yī)護人員沖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幾個看起來訓(xùn)練有素的保鏢。
他的頭發(fā)被直升機的強風吹得有些凌亂,但那雙眼睛依然銳利得讓人不敢直視。
秦墨川的目光在房間里快速掃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當看到我額頭上的血跡時,他的眉頭突然緊鎖。
“咬傷,傷口感染,失血,疑似低血糖休克?!?/p>
他走到我面前,語速極快地對身后的醫(yī)護人員下達指令:“準備特效疫苗和葡萄糖,檢查瞳孔反應(yīng)。”
專業(yè)、冷靜、不容置疑。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細心地裹住我顫抖的身體,然后毫不猶豫地將我打橫抱起。
“等等,你是誰?”
陸長河這才反應(yīng)過來,站起身想要阻攔:“你憑什么——”
秦墨川經(jīng)過他身邊時,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眼神冷得像冰:“閃開,別擋路?!?/p>
直升機的轟鳴聲逐漸平穩(wěn),我躺在擔架上,感受著海拔逐漸升高帶來的氣壓變化。
秦墨川正有條不紊地為我處理傷口,他的動作專業(yè)而溫和,和剛才在診所里的雷厲風行判若兩人。
“疼嗎?”
他一邊清理我額頭的血跡,一邊問道。
我搖搖頭。
相比起剛才那種被徹底背叛的痛楚,這點外傷算不了什么。
“你爸動用了最高級別的應(yīng)急預(yù)案。”
秦墨川一邊給我注射真正的疫苗,一邊解釋。
“他直接聯(lián)系了我所在的醫(yī)療集團?!?/p>
“GPS定位顯示你在這個鬼地方,我們立刻就趕來了?!?/p>
我想起那條發(fā)給爸爸的短信,心里涌起一陣暖流。
還好,還有人真正在意我的死活。
與此同時,高原那座簡陋的診所里,陸長河的手機瘋狂響起。
鈴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刺耳。
“喂?”
陸長河接通電話,語氣還帶著剛才的不耐煩。
“你個逆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電話那頭傳來陸父崩潰的咆哮聲,聲音大得連旁邊的人都能聽清楚。
“我們家完了!姜家撤掉了所有合作,銀行在逼債,股票已經(jīng)跌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