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房子連個信號都沒有！我蹲在墻角，舉著手機跟要飯似的，
屏幕右上角那個代表網(wǎng)絡(luò)的小格子還是倔強地空著。直播間里稀稀拉拉掛著十幾個人，
彈幕慢悠悠飄過?！爸鞑?，你行不行?。坎皇钦f直播算卦嗎？背景墻都掉灰了，算得準嗎？
”“就是，隔壁直播間小姐姐跳舞呢，走了走了?！蔽疑钗豢跉猓咽謾C往破桌子上一磕，
發(fā)出“哐”一聲響?！八悴粶什皇斟X！算不準我倒立吃手機！今天首播，免費三卦！
愛算不算！”彈幕稍微活躍了點?！罢娴募俚模棵赓M？”“主播看著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啊。
”“試試唄，反正不要錢。主播給我算算，我啥時候能脫單？”總算有人上鉤了。
我盯著那個叫“單身汪求拯救”的ID，手指在桌子上無意識地敲著。眼前沒什么天機顯現(xiàn)，
就是腦子里自動跳出幾行字，跟刷彈幕似的?！澳?，母胎單身二十五年?！蔽覍χR頭，
面無表情，“不是沒人追，是你自己慫。
上個月地鐵里有個穿藍襯衫、戴眼鏡的男的跟你搭訕要微信，你假裝沒聽見跑了。
后悔到現(xiàn)在吧？人家就坐你隔壁公司，研發(fā)部的。”彈幕靜了一瞬，然后炸了?！芭P槽？？？
”“真的假的？主播開天眼了？”“@單身汪求拯救，出來說說！是不是真的？
”過了好一會兒，“單身汪求拯救”才顫巍巍發(fā)彈幕：“……主播，
你……你是我媽派來的臥底嗎？這事兒除了我閨蜜沒人知道??！
”“你閨蜜不知道你昨天半夜偷偷摸摸去人家公司樓下轉(zhuǎn)悠了三圈?！蔽已a了一刀。
彈幕徹底瘋了?！肮λ牢伊?！”“主播牛逼！真能看見？”“關(guān)注了關(guān)注了！
主播快開下一卦！”免費的力量是無窮的。第二個名額瞬間被一個叫“求暴富”的搶走。
“主播！看我！我啥時候能發(fā)財？”我看著他ID，腦子里那個“彈幕”又來了?！澳?，
搞IT的，剛被裁。兜里現(xiàn)在就剩三百五十二塊八毛。別做夢暴富了，明天下午三點，
去城西那家新開的‘好運來’面館，點一份最便宜的陽春面。坐靠窗第二個位置。
你的‘財’，在給你面試的人身上?！薄扒蟊└弧泵黠@懵了：“……?。棵骛^？面試？
我簡歷投了八百份了都沒信兒……主播你別忽悠我?。俊薄皭坌挪恍?。”我懶得解釋。
第三個名額被一個叫“焦慮寶媽”的搶到。“主播，我兒子最近老是半夜哭，睡不踏實，
去醫(yī)院查了啥事沒有，我快熬死了，求您給看看？”這個有點不一樣。我看著她的ID，
腦子里沒立刻彈出字，反而眼前晃過一片模糊的紅色影子，尖尖的，帶著點……塑料感？
耳朵里還隱約聽見小孩尖銳的哭聲。“你兒子床頭，是不是掛了個紅色的東西？塑料的，
尖角？”我皺起眉問?！敖箲]寶媽”立刻回復(fù)：“對對對！一個朋友送的紅色小汽車掛飾！
說是保平安的！有問題嗎？”“摘了?，F(xiàn)在就摘?！蔽艺Z氣嚴肅了點，“那玩意兒氣場不對，
沖撞小孩了。扔遠點，今晚就能睡安穩(wěn)?！薄罢娴?？！我馬上去摘！謝謝主播！太謝謝了！
”寶媽激動地發(fā)了一串感謝。三卦結(jié)束，直播間人數(shù)已經(jīng)從十幾個漲到了五百多。
彈幕刷得飛快?！爸鞑ド窳?！”“剛才那個寶媽，回來說一聲??！靈不靈？”“關(guān)注了！
明天還免費嗎？”“主播叫啥？玄學(xué)小祖宗？有點東西！”我看著屏幕上跳動的關(guān)注數(shù)，
心里那點郁氣稍微散了點?？偹恪悬c盼頭了。正想再說兩句，
門口突然傳來“砰砰砰”的砸門聲，力道大得門框都在抖。“開門！社區(qū)查水表！
”這破筒子樓，水表都在樓道里，查個鬼的水表？我心頭一跳。彈幕也警覺起來?！芭P槽？
查水表的這么兇？”“主播快跑！感覺像抓賭的！”“主播不會真犯事兒了吧？
”我定了定神，對著鏡頭說了句：“家人們稍等，我去開個門?！?把手機屏幕扣在桌上，
走過去拉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門外站著兩個穿制服的警察。一高一矮，表情嚴肅。
高的那個國字臉，眼神銳利得像刀子，矮的年輕些，手里拿著個小本本?！绊n妙？
”高個警察開口，聲音低沉?！笆俏?。警察同志，有事？
”“有人舉報你利用網(wǎng)絡(luò)平臺搞封建迷信活動，詐騙錢財?！备邆€警察的目光越過我肩膀，
掃了一眼我那家徒四壁的屋子，“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diào)查。
”矮個警察補充：“請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臉上沒露怯。
搞封建迷信？詐騙？我收錢了嗎？沒有?！熬焱荆沂侵辈?，但我沒收費，也沒騙人。
不信你們看我直播回放?！蔽覀?cè)身讓他們進來。高個警察姓周，叫周放。他環(huán)視了一圈，
視線落在我扣在桌上的手機上。他走過去，拿起手機。屏幕還亮著，直播間沒關(guān)。
彈幕正在瘋狂刷屏?！熬焓迨澹≈鞑ナ呛萌?！”“她沒收錢！免費算的！
”“剛才那個寶媽呢！快出來作證??！”“主播算得超準的！不是騙子！”周放警官皺著眉，
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幾下，大概是在看回放記錄。矮個警察則檢查了我的身份證，
又詢問了我的基本信息?！熬焱荆艺鏇]騙人?！蔽抑噶酥甘謾C，“您也看到了，
我就是……嗯，幫人分析分析。沒收錢，不算詐騙吧？”周放警官沒說話，把手機還給我，
屏幕還停留在直播間。他盯著我，眼神帶著審視：“分析？分析得這么準？
連人家地鐵里被搭訕逃跑、半夜去公司樓下轉(zhuǎn)悠都知道？”“我……”我一時語塞。
這沒法解釋，總不能說我腦子里自動彈幕吧？“我觀察力比較強，邏輯推理還行？
”周放警官顯然不信，但也挑不出大毛病。他合上矮個警察記錄的本子：“沒收費，
暫時不構(gòu)成詐騙。但宣傳封建迷信，擾亂網(wǎng)絡(luò)秩序，口頭警告一次。再有下次，嚴肅處理。
直播內(nèi)容注意點！”“是是是，一定注意！”我趕緊點頭。兩個警察走了。我關(guān)上門，
后背抵著冰涼的門板，長長吐出一口氣。好險。直播間彈幕還在狂歡?！熬焓迨遄吡耍?/p>
虛驚一場！”“主播牛??！警察都找上門了！”“這波流量蹭得，主播要火！
”“剛才那個周警官好帥?。【褪茄凵裉珖樔肆恕薄爸鞑タ煺f話！嚇死寶寶了！
”我拿起手機，看著蹭蹭上漲的在線人數(shù)和關(guān)注數(shù)，心有余悸，又有點隱秘的興奮。
“家人們，看到了吧？算卦有風險，直播需謹慎。”我扯了扯嘴角，“今天到此為止，
明天同一時間，老地方，還是免費三卦。想算的，拼手速！”下播。手機燙得能煎雞蛋。
后臺私信爆炸了，全是預(yù)約明天算卦的。我靠在吱呀作響的破椅子上，
看著天花板上那塊頑固的水漬印子。這條路，好像比我預(yù)想的還要刺激一點。第二天晚上，
我剛開播，直播間瞬間涌入上萬人，卡得畫面都糊了。彈幕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
“主播來了！”“昨天那個寶媽呢？回來說說啊！”“搶名額！求暴富！”“主播看我！
我懷疑我老公出軌！”我清了清嗓子：“老規(guī)矩，免費三卦，拼手速！準備好了嗎？三！二！
一！”屏幕瞬間被“求卦”兩個字刷爆。我隨手點開第一個搶到的ID：“‘家有惡犬’？
你想算啥？”一個粗獷的男聲帶著哭腔傳來：“主播！救命??！我家狗，就那只大金毛，
養(yǎng)了五年了，昨天突然瘋了！見人就齜牙，連我都咬！送去寵物醫(yī)院，檢查一圈啥毛病沒有！
醫(yī)生說要安樂死！我不忍心啊！主播，你給看看，是不是沖撞啥了？”惡犬？
我凝神看向他的ID。腦子里“彈幕”沒出現(xiàn)，眼前卻猛地閃過一個畫面：一只溫順的金毛，
對著一個放在客廳角落的、造型奇特的石頭擺件狂吠，那擺件黑乎乎的，
上面似乎刻著扭曲的花紋。金毛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憤怒?！澳慵铱蛷d東南角，
是不是放了個黑色的石頭擺件？樣子有點怪，上面刻著東西？”我問?！皭喝便读艘幌拢?/p>
聲音拔高：“對對對！上個月我哥們兒從云南旅游回來送的！說是什么風水石，招財?shù)模?/p>
就放客廳角上了！跟這有關(guān)？！”“搬走。立刻，馬上。扔得越遠越好。那東西煞氣重，
狗比人敏感?！蔽艺Z氣肯定，“搬走半小時內(nèi)，狗應(yīng)該就能安靜下來。”“真的？！
我馬上去！謝謝主播！太謝謝了！”男人聲音激動得發(fā)顫，估計是跑著去了。
直播間再次沸騰?！坝种辛?？！”“主播你眼睛是X光嗎？”“坐等反饋！
”第二個名額被一個ID叫“尋人啟事”的搶到。對方?jīng)]開麥，打字飛快：“主播，
求您幫我找我弟弟！他三天前去城郊的西山寫生，到現(xiàn)在沒回來！手機也打不通！報警了，
警察說沒線索，可能自己躲起來玩了！可我知道他不會！他特別乖！求您給指個方向！
花多少錢都行！”找人？這難度有點大。我盯著“尋人啟事”四個字，集中精神。
腦子里沒彈幕，眼前也沒畫面，但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感覺，像被什么東西牽引著，
指向一個方向。同時，一個模糊的詞語浮現(xiàn)出來：“水……枯……木……”“你弟弟，
”我開口，盡量讓聲音平穩(wěn)，“沒在山里。往西山水庫下游走，大概五公里左右，有個地方，
很多……枯死的樹？或者跟枯樹有關(guān)？他可能被困在那兒了，人沒事，但動不了。趕緊去找！
”“尋人啟事”停頓了幾秒，然后瘋狂刷屏：“枯樹？！水庫下游？五公里？
有個廢棄的護林站！旁邊全是去年山火燒死的枯樹！謝謝主播！謝謝！我馬上去！馬上去！
”第三個名額被一個叫“今夜暴富”的搶走。我正要開口，
特效的彈幕突然橫貫屏幕：【至尊VIP用戶“趙錢不是錢”為主播送上“嘉年華”×10！
并留言：小祖宗！救命?。∥夜さ爻龃笫铝?！工人接二連三出事！工程停擺了！
再拖下去我要跳樓了！求您給看看！重金酬謝！】十個嘉年華！一個嘉年華三千塊！
直播間直接炸穿了服務(wù)器，卡頓了好幾秒才恢復(fù)。彈幕全是“臥槽！”“土豪！
”“主播牛逼大發(fā)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我直播用的舊手機上。
號碼是陌生的，歸屬地顯示本市。我猶豫了一下，點了接通。
一個中年男人焦急萬分的聲音吼了出來：“喂？是玄學(xué)小祖宗嗎？我是趙錢！
就剛才刷禮物的那個！求您幫幫我！我在您直播這棟破樓……啊不是，在您家樓下！
您開開窗就能看見我的車！勞斯萊斯！幻影！金色的！”我走到那扇關(guān)不嚴實的破窗戶邊，
探頭往下看?；椟S的路燈下，果然停著一輛金燦燦、長得跟船似的豪華轎車，
在破敗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扎眼。
一個穿著花襯衫、梳著油頭、脖子上掛著條小指粗金鏈子的胖男人，正拿著手機，
焦急地抬頭張望，對上我的視線，拼命揮手?！翱吹搅??！蔽覍χ娫捳f。“祖宗！
您是我親祖宗！您下來！不不不，我上去接您！”趙老板的聲音帶著哭腔。
直播間幾十萬人看著呢。我對著鏡頭說：“家人們，突發(fā)情況，金主爸爸……啊不是，
求助人找上門了。今天第三卦先暫停，我去看看情況?；貋碓傺a上。
”彈幕一片理解：“理解理解！十個嘉年華?。 薄爸鞑タ烊?！工地人命關(guān)天！
”“想看土豪！想看勞斯萊斯！”“主播小心點！別是騙子！”我拿了件外套，
跟趙老板下了樓。一坐進那輛奢華的勞斯萊斯，真皮座椅的柔軟觸感和車內(nèi)淡淡的香氣，
跟我那間漏風的破屋子形成了慘烈對比?！绊n大師！您抽煙！
”趙老板手忙腳亂地掏出一盒雪茄?！安粫?。說事?！蔽已院喴赓W?！鞍?！
”趙老板重重嘆了口氣，油亮的腦門上全是汗，“我在城南接了個大工程，建個高檔小區(qū)。
本來順風順水，可從上個月開始，邪門了！先是挖地基，莫名其妙挖出一堆碎骨頭，
像是年頭很久了。工頭說晦氣，隨便找個地方埋了。結(jié)果第二天，
一個工人就從剛搭好的腳手架上掉下來，摔斷了腿！”他抹了把汗，
心有余悸：“我們趕緊停工檢查，安全措施沒問題??！想著是意外，賠了錢，
換了批工人接著干。沒幾天，攪拌機突然失靈，把另一個工人的胳膊卷進去了！
現(xiàn)在還在ICU！接著，塔吊的鋼絲繩毫無征兆地斷了，幸好下面沒人！
然后就是工人宿舍半夜起火，燒傷了幾個……現(xiàn)在整個工地人心惶惶，工人全跑光了！
工程徹底停了！再拖下去，違約金就能讓我傾家蕩產(chǎn)！大師，您說，
是不是挖出那堆骨頭惹的禍？”骨頭？我心頭微動?！皫胰スさ乜纯??！薄艾F(xiàn)在？晚上？
”趙老板有點猶豫?！熬同F(xiàn)在?！惫砉志?，晚上才精神。
金色幻影駛?cè)氤悄弦黄薮蟮墓さ?。月光慘白，
照在停工的巨大塔吊、裸露的鋼筋水泥和一堆堆建筑材料上，顯得格外荒涼死寂。夜風吹過，
卷起地上的塵土，發(fā)出嗚嗚的聲響。趙老板縮著脖子，緊緊跟在我后面，
手里拿著個強光手電，光柱亂晃：“就……就那邊，地基坑那兒挖出來的。
”我走到巨大的地基基坑邊緣。坑挖得很深，像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我閉上眼睛，
集中精神去“看”。沒有鬼影森森，但一股濃烈得化不開的怨氣，混雜著巨大的悲傷和憤怒，
像冰冷的潮水一樣從坑底涌上來，瞬間包裹了我。耳邊似乎響起無數(shù)細碎的哭泣和控訴聲。
“不止是骨頭。”我睜開眼，聲音有點沉，“你們挖到的，可能是個亂葬坑。埋得很深，
年頭很久了。尸骨不全，怨氣沖天。你們隨便埋了，等于火上澆油。
”趙老板臉都白了：“亂……亂葬坑？那……那怎么辦啊大師？我……我不知道啊！
我要是知道，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亂動??！”“解鈴還須系鈴人。
”我看著那黑洞洞的基坑，“第一，找到你們埋那些碎骨的地方，把所有骨頭，一點不剩，
全挖出來。第二，準備香燭紙錢，三牲祭品，要最好的。第三，明天正午十二點，
太陽最旺的時候，請幾個真正有修為的道士或和尚，在這里做一場大法事，超度亡魂。
態(tài)度要恭敬，心要誠。做完這三步，應(yīng)該就沒事了?！薄昂煤煤?！我馬上去辦！
砸鍋賣鐵也辦！”趙老板點頭如搗蒜，“大師，您……您明天能來坐鎮(zhèn)嗎？
我……我心里沒底啊！”“看情況?！蔽覜]把話說死?；爻搪飞?，趙老板千恩萬謝，
硬塞給我一個厚厚的信封，摸著得有幾萬塊。我沒推辭，我現(xiàn)在確實需要錢。
回到我那破屋子，已經(jīng)快凌晨了。我打開直播，簡單說了下趙老板工地的情況，
安撫了一下等著的粉絲，承諾明天補上第三卦，就下播了。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裂縫，
手里攥著那個厚厚的信封。錢的味道，真踏實。我迷迷糊糊快睡著時，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是微博推送。熱搜第一爆了：#玄學(xué)小祖宗神預(yù)言！
失蹤少年枯樹獲救！# 后面跟著一個鮮紅的“爆”字。我點開。
是本地警方藍V的通報：“……經(jīng)熱心群眾提供關(guān)鍵線索，于今晚22時許，
在西山水庫下游廢棄護林站旁枯木林中，成功找到失蹤三日的寫生少年李某。
李某因跌落廢棄陷阱導(dǎo)致腿部骨折無法移動，目前生命體征平穩(wěn)，已送醫(yī)救治。
感謝廣大市民及網(wǎng)友的關(guān)心……”下面配圖是救援現(xiàn)場，擔架上抬著個少年，
背景是黑壓壓的枯樹。評論區(qū)徹底瘋了?！盁嵝娜罕姡浚?？是主播??！”“主播牛逼?。?！
（破音）”“警察藍V都發(fā)話了！實錘了！”“主播真·神算子！”“那個‘家有惡犬’呢？
狗好了沒？”很快，“家有惡犬”也跑來我直播間最新動態(tài)下留言：“大師！?。∩窳耍。。?/p>
我把那破石頭搬出去扔河里，回來不到半小時，我家大毛就安靜了！??！趴我腳邊舔我手！
跟以前一樣乖！大師救命之恩?。。?！”還配了張金毛溫順趴著的照片。
玄學(xué)小祖宗直播間驚現(xiàn)神豪# 配圖就是趙老板那輛金燦燦的勞斯萊斯停在破樓下的對比圖，
極具沖擊力。我徹底火了。火得發(fā)燙。粉絲數(shù)一夜之間沖破百萬。私信徹底爆炸，
預(yù)約算卦的排到了下個月，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合作、采訪請求。第二天晚上開播，
直播間人數(shù)直接飆到三百多萬！服務(wù)器幾次瀕臨崩潰。彈幕已經(jīng)不是“熱鬧”能形容的，
簡直是海嘯。我深吸一口氣：“家人們，安靜一下。先補上昨晚的第三卦。
搶到名額的是‘今夜暴富’，你想算啥？”“今夜暴富”開了麥，是個年輕小伙的聲音，
帶著點猶豫：“主播……我……我也不知道該算啥。我就是……最近特別倒霉。走路踩狗屎，
喝水塞牙縫，上個星期莫名其妙被公司炒了魷魚，女朋友也跟人跑了……我就想問問，
我是不是命里帶衰？還有沒有轉(zhuǎn)運的可能？”霉運纏身？我看向他的ID。這次，
腦子里清晰地浮現(xiàn)出一行字：“祖墳東南角，新動土，壓棺木。遷墳三月內(nèi)，必遭反噬。
”“你，”我直接開口，“老家是不是剛遷過祖墳？就在最近三個月內(nèi)？新墳的東南角，
是不是被修路或者挖水渠之類的動過土？動了墳的根基？”“今夜暴富”那邊沉默了幾秒，
聲音陡然變了調(diào)，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神了！主播你太神了！是！我爺爺?shù)膲灒?/p>
三個月前遷的！遷過去不到一個月，村里說要在那邊修條小水渠，
就從我爺爺新墳的東南角挖過去了！家里老人說不太好，但也沒辦法……主播！
這……這真有關(guān)系？？”“動土壓棺，驚擾先人，家宅不寧，子孫運滯。這是大忌。
”我語氣凝重，“趕緊聯(lián)系家里，找懂行的師傅去看看怎么化解。越快越好?！薄昂煤煤?！
謝謝大師！我馬上打電話！”小伙聲音都帶著哭腔了。三卦結(jié)束，彈幕全是“拜見祖師爺！
”“收下我的膝蓋！”“主播開個班吧！我跪著聽！”就在這時，
一個熟悉的、帶著巨大VIP特效的ID彈幕飄過：【至尊VIP“趙錢不是錢”：小祖宗！
??！活神仙！?。」さ亟裉彀茨f的做了法事！真神了！法事剛做完沒多久，
之前死活談不下來貸款的幾個銀行，主動打電話來說批了?。?！工人們也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
大師！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再給您刷一百個嘉年華！??！
】金光閃閃的“嘉年華”特效瞬間淹沒了整個屏幕。直播間徹底沸騰?！耙话賯€？？？
三十萬？？？”“趙老板霸氣！”“主播實火！”“跟著主播有肉吃！
”熱度爆炸帶來的不僅是名利，還有麻煩。第三天，
一個自稱是某知名網(wǎng)絡(luò)綜藝導(dǎo)演的私信擠了進來：“韓大師您好！
我們臺正在籌備一檔全新明星互動直播真人秀《意想不到的你》，想邀請您作為常駐嘉賓！
酬勞絕對讓您滿意！其他嘉賓陣容超強，有頂流江澈！國民女神蘇蔓！綜藝天王吳鵬！
機會難得！”頂流江澈？那個唱歌跳舞演戲樣樣行，粉絲遍布全球，
一張臉帥得慘絕人寰的超級偶像？我心跳漏了一拍。倒不是因為他是頂流，
而是……我盯著導(dǎo)演發(fā)來的江澈那張官方精修海報，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照片上的男人笑容完美無瑕，眼神深邃迷人。但在我眼里，他周身的光暈很奇怪。
不是明星常見的明亮星光，而是一種……灰蒙蒙的、粘稠的質(zhì)感，
像蒙著一層洗不干凈的油污。尤其是他印堂的位置，那股灰暗中隱隱透著一絲不祥的血光。
血光之災(zāi)？而且就在近期？很重的那種。我回復(fù)導(dǎo)演：“可以聊聊細節(jié)。
” 我對娛樂圈沒興趣，但人命關(guān)天。江澈這狀態(tài)，太不對勁了。簽合同的過程很順利，
酬勞高得嚇人。節(jié)目形式是明星和素人搭檔，一起完成各種挑戰(zhàn)和互動直播。
我的角色很明確——行走的“玄學(xué)”看點。錄制第一天，在一個豪華的度假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