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頂罪入獄遭妻棄,三十年后百億兒女碾碎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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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銀行卡邊緣帶著一絲銳利,“啪”地一聲,狠狠甩在我的臉上,然后彈落在地,發(fā)出清脆又屈辱的聲響。
“別在我的婚禮上丟人現(xiàn)眼了!拿著這點(diǎn)錢,趕緊滾!滾得越遠(yuǎn)越好,老乞丐!” 江茹夢,我三十三年未曾親近的親女兒,穿著價值不菲的潔白婚紗,妝容精致,眼神卻淬了毒般冰冷刻薄。她高昂著頭,像在驅(qū)趕一只令人作嘔的蒼蠅。
周圍的賓客,那些衣香鬢影、珠光寶氣的“上流人士”,瞬間安靜下來,無數(shù)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鄙夷、好奇、幸災(zāi)樂禍??諝饫飶浡銠壟c鮮花的甜膩,卻讓我感到窒息。我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工裝,站在這金碧輝煌的殿堂中央,格格不入,活像一個闖入天堂的乞丐。
江茹夢嘴角噙著勝利者的冷笑:“啞口無言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就是承認(rèn)了當(dāng)年那些齷齪事?殺人犯!”
“殺人犯”三個字,像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jìn)我的心臟。三十三年的冤屈和痛苦,在這一刻轟然翻涌。
時間倒回三十三年前。
逼仄的出租屋里,空氣凝重得能擰出水。姜柔,我當(dāng)時的妻子,哭得梨花帶雨,死死攥著我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jìn)我的肉里:“江淮!求你了!只有你能救阿楓!他不能坐牢!他的公司剛起步,有大好的前程,留下案底就全毀了!”
她口中的阿楓,是她的初戀,許南楓。他為了掩蓋做黑賬的罪行,對發(fā)現(xiàn)真相的客戶痛下殺手,卻沒想到那人竟留了一口氣。警方布控,要求所有嫌疑人接受指認(rèn)。我和許南楓,有著七八分相似的面容。
“不過就是坐幾年牢罷了!” 姜柔的聲音拔高,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等你出來,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我保證!我發(fā)誓!我們會好好過日子,孩子們也會等你!” 她猛地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刀尖抵著自己白皙的脖頸,淚眼婆娑地逼視著我,“你不答應(yīng),我就死在你面前!江淮,你忍心看著我和孩子們?nèi)ニ绬??!?/p>
三歲的女兒江茹夢和兩歲的兒子江晨,被這駭人的場景嚇得哇哇大哭。小小的江晨撲過來抱住我的腿,仰著小臉,奶聲奶氣卻帶著令人心寒的決絕:“爸爸!你去救救許叔叔!你不救他,我和姐姐永遠(yuǎn)不認(rèn)你這個爸爸了!你是壞爸爸!”
女兒江茹夢也哭著喊:“壞爸爸!不要你!”
看著妻兒涕淚橫流、以死相逼的絕望面孔,看著那把閃著寒光的刀,看著孩子們眼中對我的恐懼和怨恨......我,江淮,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被親情綁架的蠢貨,在巨大的精神壓迫下,最終屈服了。我簽下了那份改變我一生的頂罪協(xié)議。
冰冷的鐐銬鎖住手腕時,我最后看了一眼姜柔。她眼中,竟有一絲如釋重負(fù)的輕松,轉(zhuǎn)瞬即逝,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
監(jiān)獄的三年,是地獄。殺人犯的身份讓我受盡欺凌和折磨,每一天都在屈辱和悔恨中煎熬。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念想,是姜柔的“保證”,是孩子們“等你”的童言。
然而,當(dāng)我?guī)е鴿M身風(fēng)霜和僅存的希望,拖著破舊的行李回到那個曾經(jīng)稱之為“家”的地方時,迎接我的,是鄰居們毫不掩飾的唾棄和指指點(diǎn)點(diǎn):“殺人犯回來了!”“呸!這種敗類還有臉回來!”“離他遠(yuǎn)點(diǎn)!”
家門打開,姜柔倚在一個男人懷里——正是許南楓。她穿著我從未見她穿過的高檔裙子,容光煥發(fā),看向我的眼神卻充滿了嫌惡和冰冷,仿佛在看一堆臭不可聞的垃圾。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英雄,殺人犯江淮嗎?” 許南楓摟著姜柔的腰,嘴角勾起勝利者嘲諷的弧度,“怎么?牢飯沒吃夠,還想回來糾纏阿柔?”
姜柔依偎著他,聲音尖利:“江淮,看清楚!這才是我丈夫!我孩子的父親!你這個殺人未遂的罪犯,拋妻棄子的窩囊廢,有什么資格回來?滾!別臟了我的地方!”
門內(nèi),探出江茹夢和江晨的小腦袋。他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陌生和......恐懼。江晨甚至學(xué)著許南楓的樣子,朝我吐了口唾沫:“殺人犯!壞蛋!滾開!你不是我爸爸!”
那一刻,支撐我熬過三年牢獄的信念,轟然崩塌。我被他們聯(lián)手推出門外,像丟棄一件破舊的家具。我的辯解,在許南楓精心編織的謊言和姜柔的默許下,顯得蒼白無力。我成了所有人眼中坐實了罪名的殺人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孤魂野鬼。
回憶的利刃將思緒拉回現(xiàn)實。
我彎腰,沉默地?fù)炱鸬厣夏菑埍涞你y行卡。江茹夢以為我屈服了,眼中的鄙夷更盛。下一秒,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我雙手用力,“咔嚓”一聲脆響,銀行卡被我硬生生掰成兩半!
“你!” 江茹夢氣結(jié),隨即嗤笑,“裝什么清高!假惺惺!一個窮鬼還嫌錢臟?”
周圍的議論聲嗡嗡響起。許南楓適時地走上前,臉上掛著虛偽的“和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附近的人聽清:“老江啊,孩子不懂事,你別往心里去。雖然你當(dāng)年......唉,沖動是魔鬼啊。但今天畢竟是茹夢大喜的日子,給孩子們留點(diǎn)面子,嗯?” 他巧妙地將“殺人未遂”的罪名再次釘死在我身上。
姜柔也走了過來,站在許南楓身邊,像一對璧人。她看著我的眼神,復(fù)雜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被冷漠掩蓋:“江淮,拿了錢就走吧。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別打擾孩子們的幸福。” 她刻意強(qiáng)調(diào)了“孩子們”,仿佛江茹夢和江晨的幸福,與我這個生父毫無關(guān)系。
“過去?” 我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沉淀了三十三年的沉重,瞬間壓下了周圍的嘈雜。我緩緩抬起頭,目光銳利如刀,一一掃過姜柔、許南楓,最后定格在江茹夢和她身邊那個大腹便便、眼神渾濁的新郎楊勇臉上。
“有些過去,不是你們想抹就能抹掉的?!?我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比如,當(dāng)年真正拿著刀,捅向那個無辜客戶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