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冰涼的刀鋒擦過皮膚，激起一陣戰(zhàn)栗。
“滾開！”她聲音嘶啞卻冰冷，像淬了毒的冰，“你們知道動我的后果嗎？陸沉舟就算不要我，也輪不到你們?nèi)局?！?/p>
綁匪們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大笑，回聲在空曠的倉庫里格外瘆人。
“后果？”為首的綁匪一把扯住她的頭發(fā)，“陸總親自把你扔在這兒，你覺得他會在乎你的死活？”
衣料撕 裂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蘇婉晴咬緊牙關(guān)，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就在她絕望地繃緊身體時。
“砰！”
震耳欲聾的爆破聲突然炸響！
倉庫的鐵門被整個踹飛，重重砸在對面的墻上。
刺眼的光線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帶著十幾名黑衣保鏢沖了進來。
“大小姐！”
陳叔的聲音如同驚雷。
緊接著是一陣密集的拳腳聲，骨骼斷裂的脆響和綁匪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蘇婉晴聽見有人重重倒在她腳邊，溫?zé)岬囊后w濺在她的鞋尖上。
蒙眼的黑布被輕柔解開，陳叔那張布滿皺紋的臉映入眼簾。
他右臂不自然地垂著，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卻還對她露出安撫的笑容：“對不起，我來晚了?！?/p>
蘇婉晴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視線掃過滿地哀嚎的綁匪。
陳叔帶來的保鏢正在給他們注射什么藥劑，那些人很快就像死魚一樣癱軟下去。
“我母親呢？”她聲音發(fā)抖，手指死死攥住陳叔的衣袖。
“夫人已經(jīng)安全了?！标愂鍙膽阎腥〕鲆粋€牛皮紙袋，動作因為右臂的傷而有些遲緩。
“這是您和夫人的新身份，所有手續(xù)都辦妥了。飛機已經(jīng)在私人停機坪待命?！?/p>
蘇婉晴顫抖著打開文件袋。
里面是兩本燙金的護照、簽證和全新的身份證件。
照片上的她和母親都變了發(fā)型，連名字都換了——蘇晚、蘇雅。
她撫摸著這些證件，突然意識到，這是真正的重生。
“十年了...”陳叔聲音哽咽，左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剛才的打斗而血肉模糊，“老爺臨終前囑咐我，一定要保護好您和夫人。是我無能，讓您受了這么多苦...”
蘇婉晴搖搖頭，突然注意到陳叔的西裝外套下隱約露出繃帶的輪廓：
“你還受了什么傷？”
“小傷。”陳叔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顆牙的笑容，“跟當(dāng)年老爺替我擋的那幾槍比，不值一提?！?/p>
他看了眼手表，“大小姐，我們得抓緊時間。陸家的人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異常了?！?/p>
四十分鐘后，三輛黑色奔馳悄無聲息地駛?cè)霗C場VIP通道。
蘇婉晴坐在中間那輛車的后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護照封面。
陳叔坐在副駕駛，不時通過后視鏡觀察后方情況。
“所有眼線都清理干凈了?！备瘪{駛上的年輕人低聲道，“監(jiān)控也做了手腳?！?/p>
航站樓的玻璃幕墻外，朝陽正緩緩升起。
蘇婉晴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母親。
那個曾經(jīng)雍容華貴的蘇夫人，如今瘦得幾乎脫形，灰白的頭發(fā)整齊地挽在腦后，但眼睛依然明亮如初。
“媽...”
蘇夫人顫抖著伸出手，母女倆緊緊相擁。
蘇婉晴小心避開母親手臂上的留置針，卻摸到了更多凹凸不平的疤痕。
“都過去了。”母親輕撫著她的后背，聲音溫柔而堅定，“從今天起，我們重新開始。你父親留下的信托基金足夠我們在國外開始新生活。”
陳叔站在一旁，老淚縱橫。
他遞過一個精致的首飾盒：“大小姐，這是老爺生前為您準(zhǔn)備的嫁妝?，F(xiàn)在...就當(dāng)是新生禮物吧?！?/p>
蘇婉晴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把古董鑰匙和一枚翡翠戒指——正是拍賣會上她被奪走的那枚父親遺物。
“這...”
“我們的人昨晚從林菲菲的保險柜里取回來的。”陳叔露出一個狠厲的笑容，“連本帶利。”
登機提示音響起，蘇婉晴最后回頭望了一眼這座生活了三十年的城市。
她深吸一口氣，推著母親的輪椅向前走去。
陳叔和幾名心腹跟在身后，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陳叔，”在登機前，蘇婉晴突然轉(zhuǎn)身，“陸家那邊...”
“已經(jīng)安排好了?！标愂鍓旱吐曇?，“等他們發(fā)現(xiàn)時，只會找到一具和您體型相似的女尸。法醫(yī)報告會是綁架撕票?！?/p>
他猶豫了一下，“大小姐，您真的不打算...”
蘇婉晴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時機未到?！彼p輕握住母親枯瘦的手，“我們走吧。”
機艙門緩緩關(guān)閉，引擎的轟鳴聲逐漸加大。
蘇婉晴透過舷窗看著越來越小的城市輪廓，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松。
......這一次，她終于要飛向真正屬于自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