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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開醫(yī)院大門。
護士長直接堵住了去路，臉上寫滿厭惡。
她遞過來一張紙，上面蓋著鮮紅的公章。
“強制出院通知書？”
“因長期拖欠費用，并有大量不明人士致電騷擾，嚴重影響醫(yī)院正常秩序。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醫(yī)院決定單方面終止醫(yī)療服務。”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不能這樣！我媽媽還在危險期！”
“這是醫(yī)院的決定?！?/p>
我雙膝跪地，緊緊抓住她的白大褂。
“求求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想辦法籌錢！”
護士長厭惡地甩開我的手。
兩個保安已經推著輪床進了病房。
“不要！”
我沖進去，卻被保安攔腰抱住。
眼睜睜看著他們拔掉媽媽身上的監(jiān)護線，強行把她從病床抬到輪床上。
媽媽虛弱地睜開眼，伸手想抓住我。
“曉雨…”
“媽！”
保安推著輪床往外走，我死命拽著床沿。
“放開她！她需要治療！”
一個保安用力推了我一把。我摔倒在地，膝蓋磕得生疼。
輪床被推出病房，推出走廊，推出醫(yī)院大門。
深夜的街頭空無一人。
冷風刮過，媽媽虛弱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冷…”她的聲音小得像蚊子。
我趕緊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可那件單薄的衣服根本擋不住寒風。
媽媽開始咳嗽，越來越劇烈。
突然，她猛地弓起身子，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雪白的被子。然后頭一歪，昏了過去。
“媽！”
我抱住她冰冷的身體，手指顫抖地按下急救電話。
“對不起，線路繁忙，請稍后再撥。”
一遍，兩遍，三遍…
占線。
我沖到馬路邊攔車。
第一輛出租車司機看到輪床上的血跡，立刻踩油門開走。第二輛，第三輛…
沒有人停下。
媽媽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我抱著她在空曠的街頭嚎啕大哭。
這時，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我面前。
車窗降下，趙天浩那張英俊的臉出現在我眼前。副駕駛坐著白露，她正舉著手機對著我們。
“天浩你看，這畫面多有藝術感?！?/p>
白露嬌笑著，“像不像被拋棄的流浪狗？”
“這樣拍是不是更好？”她調整角度，“街頭乞丐母女的悲慘故事，一定能火。”
趙天浩從車窗扔出一張銀行卡，輕蔑地看著我。
“卡里有十萬，拿著它帶你媽滾出海市，永遠別再出現?！?/p>
銀行卡掉在地上，在路燈下反射著冰冷的光。
“記住，這是我最后的仁慈?！?/p>
邁巴赫絕塵而去，尾燈在黑夜中漸漸消失。
我看著地上的銀行卡。
十萬塊。
媽媽的救命錢被他騙走，現在施舍給我十萬，讓我滾出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