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沒有了恨,也沒有了愛,只剩下無盡的空洞和疲憊。
“晚晚,我錯了?!?/p>
這是他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和我甩掉他時,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一模一樣。
多么諷刺。
一場精心策劃的歡迎宴,變成了一場審判會。
沈晏完了,晏誠科技也完了。
第二天,晏誠科技盜用商業(yè)機密的新聞鋪天蓋地,股價一瀉千里,直接跌停。
合作伙伴紛紛解約,投資人撤資,公司門口圍滿了討債的供應(yīng)商。
樹倒猢猻散。
而我,作為這場風暴的另一個中心人物,卻異常平靜。
顧明哲給我放了幾天假,讓我好好休息。
我關(guān)掉手機,回了趟老家。
那個我逃離了五年的地方。
我媽見到我,愣了半天,才紅著眼眶把我拉進屋。
“你這孩子,五年了,終于知道回來了?!?/p>
晚飯時,我媽小心翼翼地問我:“跟小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扒著飯,淡淡地說:“分了?!?/p>
“分了?”我媽的筷子掉在了桌上,“好好的怎么就分了?是不是你又耍小脾氣了?晚晚,媽跟你說,小晏那孩子不錯,有上進心,你不能……”
“媽,”我打斷她,“他坐牢了。”
我媽徹底僵住。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隱去了那些不堪的細節(jié)。
聽完,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作孽啊?!?/p>
接下來的幾天,我陪著我媽,逛菜場,聊家常,日子過得平靜而緩慢。
仿佛那五年的浮華與掙扎,只是一場遙遠的夢。
一周后,我回到城市。
公司里,顧明哲正在等我。
“休息好了?”
“嗯?!?/p>
“那就準備開戰(zhàn)吧。”他遞給我一份文件,“晏誠科技下周破產(chǎn)清算,他們的技術(shù)和客戶,我們必須拿到手。”
我看著文件,心里五味雜陳。
曾經(jīng),我以為我會和沈晏一起,把晏誠科技打造成一個商業(yè)帝國。
沒想到,最后親手埋葬它的,會是我。
“怎么,于心不忍?”顧明哲看穿了我的心思。
“不是,”我搖搖頭,“我只是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p>
“你會成為他的幫兇,然后一起進去?!鳖櫭髡芎敛豢蜌獾卮疗莆业幕孟搿?/p>
我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以沈晏的控制欲,他怎么可能讓我對他的核心秘密一無所知。
我之所以能安然無恙,不過是因為我走得早。
“林晚,”顧明哲突然嚴肅起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你的未來,在‘幻影’,在這里。”
我點點頭,“我明白?!?/p>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忙得腳不沾地。
收購晏誠科技的資產(chǎn),整合客戶資源,安撫員工情緒。
每一項工作都充滿了挑戰(zhàn)。
但這一次,我不再是誰的掛件,不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我是林晚,是幻影科技的CEO。
我為自己而戰(zhàn)。
這天,我正在開會,秘書突然敲門進來。
“林總,樓下有位女士找您,說是沈晏的母親?!?/p>
我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