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確實善良。”沈威嘆了口氣。
“妹妹,你就是想得太多,”沈燁勸道,“你姐姐她……算了,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p>
他話鋒一轉,語氣強硬起來。
“沈雙,這不僅是沈家的事,更是國之大事。你身為沈家女兒,理應為國分憂?!?/p>
“你若有計,便速速獻上。若敢隱瞞不報,休怪為兄不念兄妹之情!”
看,又來了。
威逼利誘,軟硬兼施。
我心中早已冰封,面上卻裝出被嚇破了膽的模樣。
“兄長息怒,女兒……女兒這就說。”
我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地開口。
“女兒確實……確實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p>
“只是此計……太過兇險,近乎九死一生,需有一人……做餌?!?/p>
“何計?快說!”沈威立刻追問。
我顫抖著,從袖中取出一張早已備好的布防圖,鋪在桌上。
“敵軍主帥耶律洪生性多疑,卻又極度自負。”
“我們可以……示敵以弱,故意在蒼龍谷暴露我軍糧草路線?!?/p>
沈燁一驚:“暴露糧道?妹妹,你瘋了!此乃兵家大忌!”
“兄長莫急,”我哽咽著指向地圖上一個不起眼的山坳,“此處名為‘一線天’,地勢險要,易守難攻?!?/p>
“我們可以將計就計,在此處設下埋伏。但耶律洪狡詐,尋常埋伏他絕不會上當。”
“所以,必須有一個足夠分量的人,親自押送‘假糧草’,才能讓他深信不疑。”
“這個人,必須是沈家的嫡親血脈,才能顯出我們的‘誠意’和‘愚蠢’。”
我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沈燁。
“兄長,你是沈家唯一的男丁,未來的將軍。這個誘餌,只能……只能你去當。”
沈燁的臉瞬間白了。
以身為餌,深入險境,這與送死何異?
沈威也沉默了,盯著地圖,眼神閃爍不定。
就在這時,一道柔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父親,兄長,萬萬不可!”
沈憐穿著一身素白長裙,弱柳扶風般走了進來,臉上滿是擔憂。
她先是心疼地看了一眼沈燁,隨即轉向我,眼中帶著一絲責備。
“妹妹,你怎么能想出如此歹毒的計策?兄長乃是萬金之軀,怎能以身犯險?”
“你這不是在幫兄長,你這是在害他!”
她說著,眼圈就紅了,仿佛我才是那個蛇蝎心腸的惡人。
我低下頭,委屈地絞著手指:“姐姐教訓的是,是我想得不周?!?/p>
沈燁看到沈憐為他擔憂的模樣,心中大為感動,看我的眼神也愈發(fā)不善。
“沈雙,你安的什么心?!”
沈威沉聲道:“好了!都別吵了!”
他畢竟是沙場老將,很快便看出了此計的兇險與價值。
“此計雖險,卻不失為一個破局之法。”
他看向我,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雙兒,你繼續(xù)說,埋伏如何布置?后續(xù)又該如何?”
我搖了搖頭,淚水再次滑落。
“女兒……女兒不敢說了。”
“姐姐說我歹毒,我若再說下去,豈不真成了想要謀害兄長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