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寫著"2018年，云南哀牢山，夜探時見，如星子落滿坡"。"這是你畫的？

"林硯驚訝地抬頭，她一直以為他只畫標本圖，沒想到能畫出這樣靈動的畫面。"隨便畫的。

"周硯深的耳尖有點紅，像被陽光曬過的番茄，"那天用頭燈照金線蓮，葉片的脈絡會反光，

覺得很美，就記下來了。"他拿回本子，往后翻了幾頁，林硯看到里面還有很多畫，

都是不同地方的植物：有的在雪山，有的在峽谷，有的在溪邊。

每張畫旁邊都寫著時間和地點，像本植物旅行日記。"你畫得很好。"林硯的語氣很認真，

她能看出那些線條里藏著的溫柔，比如畫雪山下的龍膽花時，

特意加重了花瓣邊緣的絨毛；畫溪邊的石菖蒲時，給葉片上的水珠加了反光，

"比我畫的有生命力。"周硯深合上本子，放進兜里，動作有點快，

像在藏什么寶貝："你的插畫更細膩，能讓人看到植物的'表情'。

"他指著大棚里的金線蓮，"你畫它們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它們在看你？

"林硯想起自己畫金線蓮時的情景，總覺得那些葉片像豎著的耳朵，

仿佛在聽她筆尖劃過紙面的聲音。她點了點頭，看到周硯深的嘴角揚起個淺淺的弧度，

像風吹過水面時的漣漪。傍晚離開藥植園時，周硯深送了她一株金線蓮，種在小小的陶盆里。

他說這是組培苗，容易養(yǎng)活。林硯抱著陶盆，感覺像抱著一小片星光。她低頭看陶盆時，

發(fā)現(xiàn)盆底貼著張小小的便簽，上面用鉛筆寫著：澆水時別澆到葉片上，它們喜歡干凈。

回去的路上，林硯翻開自己的素描本，忽然想在里面畫點什么。

她畫了個站在金線蓮叢中的身影，背著標本箱，頭燈的光灑在肩上，像落了片陽光。畫完后，

她在旁邊寫了行小字：原來有些人，會把整個世界的植物，都裝進心里。

第四章 暴雨夜的守護與漸生的藤蔓入夏的第一場暴雨來得很兇。林硯被雷聲驚醒時，

窗外的雨正像瓢潑一樣往下倒。她想起放在陽臺的金線蓮，趕緊爬起來去看，

陶盆里的土已經(jīng)被雨水沖得亂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