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黑衣人片尾的腦洞周末的傍晚總帶著點黏膩的熱,林野把空調(diào)調(diào)低兩度,
蜷在沙發(fā)里按下了遙控器。屏幕亮起來的瞬間,《黑衣人》熟悉的開場音樂漫過客廳,
他咬了口冰鎮(zhèn)西瓜,汁水順著指尖滴在涼席上,像顆沒干透的星星。
這是他第三遍看這部老科幻片了,前兩次總盯著威爾·史密斯耍帥的動作笑,
可這次看到片尾,當(dāng)鏡頭拉遠,外星人格蘭特把整個銀河系捏在手里,當(dāng)成彈珠扔進袋子時,
林野突然頓住了。嘴里的西瓜沒了甜味,
涼氣順著后頸往頭皮竄——他猛地想起三天前體檢中心的場景。穿白大褂的醫(yī)生推了推眼鏡,
指著化驗單上的箭頭說:“有點異常細胞,問題不大,但得定期復(fù)查,別熬夜,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碑?dāng)時他滿腦子都是下周要交的項目報告,隨便應(yīng)了兩聲就走了,
可現(xiàn)在,屏幕里的“宇宙彈珠”和醫(yī)生說的“異常細胞”在他腦子里撞在了一起。
“異常細胞……”林野喃喃自語,把西瓜皮扔進垃圾桶,“如果我的身體是宇宙,
那異常細胞就是外星入侵者?”這個念頭剛冒出來,
他自己先笑了——怎么看都是科幻迷的胡思亂想,就像小時候總以為冰箱里藏著外星人。
他起身去洗了把臉,冷水撲在臉上,清醒了不少??商ь^看向鏡子時,
他又愣住了:鏡里的自己,眼眶有點紅,下巴上冒出些胡茬,脖頸處的動脈輕輕跳動著。
那跳動的節(jié)奏,像極了某種規(guī)律的信號?!叭绻沂羌毎??”鬼使神差的,
林野摸了摸自己的動脈,指尖傳來平穩(wěn)的震動。他突然想起紀錄片里看過的畫面:顯微鏡下,
紅細胞隨著血流流動,擠過狹窄的毛細血管時,會微微變形。那場景,
和他每天早高峰擠地鐵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大家都朝著一個方向走,
偶爾被推搡著改變姿勢,卻沒人知道最終要去哪里。這個聯(lián)想讓他心里發(fā)毛。
他趕緊關(guān)掉鏡子前的燈,回到沙發(fā)上,可目光落在茶幾上的體檢報告時,又移不開了。
報告上印著他的血常規(guī)數(shù)據(jù),紅細胞、白細胞、血小板的數(shù)值排列得整整齊齊,
像一份人口普查表?!斑@些細胞……知道自己在我的身體里嗎?”林野拿起報告,
指尖有點抖,“它們會不會也覺得,自己活在一個‘宇宙’里?把我的心臟當(dāng)成恒星,
把血管當(dāng)成星系間的航道?”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了,樓下車燈的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
在墻上投下細長的光影。林野盯著那光影看了會兒,
突然覺得那像是顯微鏡下的細胞輪廓——他甚至開始懷疑,剛才路過的汽車,
是不是某個“巨人”身體里的“運輸細胞”?他甩了甩頭,想把這些荒誕的想法趕走,
可越克制,腦子里的畫面就越清晰。直到手機屏幕亮起,是同事發(fā)來的工作消息,
附帶了一張生物實驗室的細胞切片圖——畫面里,幾個白細胞正圍著一個細菌,
像極了新聞里警察圍捕嫌疑人的場景。林野的呼吸猛地頓住了。他盯著那張圖看了很久,
手指無意識地劃過屏幕。冰涼的玻璃觸感傳來,卻沒讓他冷靜下來。他突然意識到,
自己好像再也沒辦法把那些細胞,只當(dāng)成“構(gòu)成身體的單位”來看了。那天晚上,
林野沒睡著。他躺在床上,聽著自己的心跳聲,
一遍又一遍地想:如果我的身體是別人的宇宙,那我活在誰的身體里?
而我身體里的那些“宇宙居民”,又在過著怎樣的生活?黑暗中,他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像在觸摸一個龐大的星系。第二章:顯微鏡下的“車流”周一上班的地鐵里,林野又走神了。
人潮推著他往車門擠,汗味混著早餐的豆?jié){香飄進鼻腔,
他卻盯著前方乘客后腦勺上的碎發(fā)發(fā)呆——那些發(fā)絲根根分明,在晨光里泛著細弱的光,
像極了顯微鏡下細胞伸出的偽足。前座阿姨的發(fā)卡在晃動,他突然想起周末看的細胞切片圖,
那發(fā)卡的弧度,和白細胞包裹細菌時的輪廓幾乎重合?!白屪?,下車了!”有人推了他一把,
林野一個趔趄才回過神,趕緊跟著人流擠出地鐵。站在站臺的指示牌下,
他看著“往換乘大廳”的箭頭,又想起體檢報告里的血管分布圖——箭頭指向的方向,
不就是紅細胞運輸氧氣的“航道”嗎?一整天的工作,林野都心不在焉。
手指在鍵盤上敲著項目方案,
眼睛卻總往桌角的電腦屏幕瞟——那里存著同事發(fā)來的細胞切片圖,他放大又縮小,
反復(fù)看白細胞圍捕細菌的畫面。午休時,同事喊他去樓下吃午飯,
他卻搖了搖頭:“你們?nèi)グ?,我看看這個。”屏幕里,
紅細胞正排隊通過一根纖細的毛細血管,它們擠在一起,緩慢地向前移動,
偶爾有個別細胞稍微偏離方向,又很快被后面的“同伴”推回隊伍里。
林野的指尖在屏幕上跟著細胞移動,
突然想起自己早高峰擠地鐵的樣子:也是這樣被前后的人貼著,連轉(zhuǎn)身都困難,
只能跟著人流往前走,不知道下一站會不會有“意外”——就像這些紅細胞,
可能隨時會遇到堵塞的血管,或是突然出現(xiàn)的細菌。“你對著張細胞圖看一中午了?
”同事端著盒飯回來,湊過來看了一眼,“這有啥好看的,不就是普通的免疫反應(yīng)嘛。
”“普通?”林野抬頭,眼睛里帶著點異樣的亮,“你不覺得它們像在做事嗎?
白細胞在抓‘壞人’,紅細胞在運‘物資’,這跟我們上班、警察抓小偷有啥區(qū)別?
”同事愣了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林野,你是不是周末科幻片看多了?
這就是細胞的本能反應(yīng),哪有什么‘做事’的說法?!蓖碌脑捪褚慌枥渌?,
可林野心里的火苗沒被澆滅。他看著同事走開的背影,
又低頭看向屏幕——如果這些細胞的“本能”,其實是它們的“日?!蹦??
就像人類上班、吃飯、睡覺,在更宏大的視角里,會不會也只是“本能反應(yīng)”?
下班回家的路上,林野繞路去了家生物器材店。玻璃柜里擺著各種型號的顯微鏡,
店員熱情地介紹:“這款家用的就夠用,能放大一千倍,看細胞很清楚?!绷忠皼]多猶豫,
掏錢包付了錢,抱著顯微鏡往家走時,腳步都比平時快了些?;氐郊?,他連晚飯都沒吃,
就按照說明書組裝顯微鏡。臺燈的光落在桌面上,他從抽屜里翻出醫(yī)用棉簽,
輕輕刮了下自己的口腔內(nèi)壁,蘸取樣本放在載玻片上,滴上染液,小心地蓋好蓋玻片。
當(dāng)眼睛湊近目鏡時,林野的呼吸突然停了。放大后的畫面里,
幾個橢圓形的口腔上皮細胞清晰地躺在視野里,細胞壁的紋路像地圖上的河流,
細胞核像嵌在中央的小島。有個細胞邊緣微微卷曲,像是在“移動”,林野屏住呼吸,
看著它慢慢靠近另一個細胞,又輕輕錯開——那動作,像極了路上擦肩而過的行人。
“你們……知道自己在哪里嗎?”林野對著目鏡輕聲問,聲音有點發(fā)顫。他看了很久,
直到眼睛發(fā)酸才移開。桌面上攤著一張白紙,他拿起筆,無意識地畫了個圓圈,
又在圓圈里畫了個小圓圈,小圓圈里再畫個更小的圓圈。畫到第三層時,
他突然停住——最里面的小圓圈,像極了顯微鏡里的細胞;中間的圓圈,
像他自己;最外面的圓圈……會是誰?那天晚上,
林野在日記本上寫下第一行字:“2024年1月1日,我看到了‘居民’。
它們在我的‘宇宙’里,像我們一樣活著,卻不知道自己活在‘宇宙’里。
”窗外的月亮升得很高,透過窗簾縫隙照在日記本上,那行字旁邊,林野畫了個小小的細胞,
細胞里,又畫了個更小的人。第三章:雙縫干擾實驗林野的顯微鏡成了客廳里最顯眼的東西。
每天下班回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樣觀察——口腔細胞、皮膚碎屑,甚至某次流鼻血后,
他還小心翼翼收集了幾滴血,放在載玻片上。他看著紅細胞在視野里流動,
突然想起物理課上學(xué)過的“雙縫干涉實驗”。這個念頭冒出來時,
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一個是微觀物理實驗,一個是生物細胞觀察,怎么會扯到一起?
可越想,他越覺得心慌。他趕緊打開電腦,
搜索“雙縫干涉實驗”的定義:當(dāng)單色光照射在兩條平行的狹縫上時,
光會繞過狹縫發(fā)生衍射,最終在屏幕上形成明暗相間的干涉條紋,
證明光具有波動性;但如果在實驗中加入探測器,觀察光子通過哪條狹縫,
干涉條紋就會消失,光又表現(xiàn)出粒子性。簡單來說,光的行為會因“是否被觀察”而改變。
屏幕上的文字像針一樣扎進林野的眼睛。他反復(fù)讀了三遍,
手指在鍵盤上抖得厲害——如果光會因為“觀察”而改變狀態(tài),那他眼前的細胞呢?
他看到的細胞行為,是它們本來的樣子,還是因為他在“觀察”,才變成了他想看到的樣子?
更讓他發(fā)冷的是后面的延伸解釋:有科學(xué)家提出,
雙縫干涉實驗或許暗示“觀察者的意識會影響現(xiàn)實”。林野猛地抬頭,
看向顯微鏡——他是不是也在“影響”自己體內(nèi)的“世界”?因為他在觀察,
那些細胞才表現(xiàn)出“通勤”“圍捕”的樣子;如果他不觀察,它們會不會是完全不同的狀態(tài)?
這個想法讓他渾身發(fā)冷。他關(guān)掉電腦,重新湊到顯微鏡前,這次他沒有立刻看,
而是閉著眼睛深呼吸——如果他不看,目鏡里的細胞會在做什么?
它們會不會知道有人在“盯著”它們?當(dāng)他再次睜開眼時,
視野里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之前那個慢慢移動的口腔上皮細胞,
竟然停在了載玻片的邊緣,像是在“躲避”什么。旁邊幾個細胞擠在一起,輪廓微微收縮,
和他早上擠地鐵時,看到有人吵架后下意識后退的樣子一模一樣?!笆俏覈樀侥銈兞藛??
”林野的聲音發(fā)緊,他慢慢移開眼睛,過了幾分鐘再看——剛才靜止的細胞又開始移動了,
擠在一起的細胞也散開,像沒事人一樣。這一次,他不敢再騙自己了。他癱坐在椅子上,
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腦子里亂糟糟的:如果他的觀察能影響細胞,
那會不會有“更外層的觀察者”,正在影響他的世界?他每天上班、擠地鐵、看電影,
這些看似自主的選擇,會不會只是因為“有人在觀察”,他才做出的行為?
他突然想起上周的加班。那天他本來想早點回家,可領(lǐng)導(dǎo)突然說要開會,
他只能留下——這真的是領(lǐng)導(dǎo)的決定,還是“外層觀察者”為了讓他“待在某個位置”,
故意安排的?還有體檢時發(fā)現(xiàn)的異常細胞,會不會是“外層觀察者”在做實驗,
想看看他這個“細胞”會如何反應(yīng)?恐懼像藤蔓一樣纏住他。他沖到書架前,
翻出大學(xué)時的物理課本,找到關(guān)于雙縫干涉實驗的章節(jié)。書頁上印著實驗裝置圖,
兩條狹縫像兩道門,而光子像一個個迷茫的人——它們不知道自己該走哪道門,
直到有人觀察它們,它們才做出選擇?!拔覀兪遣皇且蚕窆庾??”林野抱著課本,
坐在地板上,“有人在外面看著我們,我們才活成現(xiàn)在的樣子。如果沒人觀察,
我們會是什么?會不會像沒有干涉條紋的光,散成一片,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他突然想起顯微鏡下的細胞。如果他不再觀察它們,它們的“世界”會不會崩塌?
就像沒有觀察者的光子,失去了波動性,只剩下粒子性。那如果外層的觀察者不再觀察他,
他的世界會不會也崩塌?那天晚上,林野沒敢再看顯微鏡。他把顯微鏡塞進柜子里,
用布蓋得嚴嚴實實,仿佛這樣就能擋住“外層觀察者”的目光。可他躺在床上,
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從某個他永遠看不到的“外層世界”,
正透過“雙縫”,看著他這個“光子”的一舉一動。窗外的風(fēng)刮得窗戶嗡嗡響,
林野縮在被子里,雙手緊緊攥著床單。他突然意識到,
雙縫干涉實驗最恐怖的不是光的波粒二象性,而是它暗示的可能:我們以為的現(xiàn)實,
或許只是被觀察出來的假象;而我們以為的自主,或許只是更高維度的“觀察者”,
給我們設(shè)定的選擇。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臟還在跳動??蛇@跳動,是他自己的意愿,
還是“觀察者”讓它跳的?他不知道。他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像一道裂開的縫,
而縫的另一邊,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
第四章:被操控的“巧合”林野把顯微鏡鎖進了衣柜最底層,可那雙“看不見的眼睛”,
卻像長在了他的腦子里。早上刷牙時,牙膏泡沫不小心濺到鏡子上,他盯著那片模糊的白漬,
突然覺得像極了雙縫干涉實驗里的干涉條紋——如果這泡沫的形狀,
也是“觀察者”故意讓它變成這樣的呢?他趕緊用毛巾擦掉泡沫,可鏡子里自己的臉,
卻顯得陌生又僵硬,仿佛每一個表情,都在跟著某種看不見的指令走。上班路上,
他刻意避開了平時常走的地鐵口,繞遠路去了另一個站臺。他想證明自己能“自主選擇”,
可剛走到站臺,就遇到了上周加班時見過的生物實驗室研究員。對方笑著打招呼:“這么巧,
你也走這邊?”林野的后背瞬間冒了冷汗。“巧嗎?”他盯著研究員胸前的工作證,
上面印著“細胞觀測項目組”的字樣,“是不是……有人讓你在這里等我?
”研究員愣了一下,以為他在開玩笑:“什么人???我就是家在這附近,每天都走這個口。
”說完,他指了指站臺的電子屏,“你看,地鐵還有兩分鐘到,趕緊站好吧?!绷忠皼]動。
他看著電子屏上跳動的數(shù)字,
突然想起雙縫干涉實驗里的探測器——研究員是不是“外層觀察者”放來的“探測器”?
專門用來觀察他是否“偏離軌道”?而他繞遠路的行為,是不是早就被“觀察者”預(yù)判到,
所以才安排了這場“巧合”?地鐵進站的轟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人流推著他往前走,
他像個木偶一樣被擠上車,腦子里卻反復(fù)回放著剛才的畫面:如果研究員是“探測器”,
那同事、朋友、甚至父母,會不會也是?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
是不是都是“觀察者”的指令?那天在公司,林野幾乎沒說過話。他坐在工位上,
盯著電腦屏幕,卻一個字也敲不進去。
他偷偷觀察身邊的同事:小張在對著電話說“這個方案得改”,
語氣不耐煩——這是她真的覺得方案有問題,還是“觀察者”讓她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