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虐殺的小狗在身體里向我復仇生日派對上，我突然聽見小狗的聲音：“該還債了，人類。
”一年前我虐殺它時，它也是這樣嗚咽的?，F(xiàn)在我的身體里住著它的意識，
它強迫我一次次重溫死亡。窒息、刀刺、摔打...十次虐殺重演后，我將永遠消失。
第四次復仇時，我在父母面前用刀劃開手臂，模仿它死前的哀鳴。
母親尖叫：“你對我們的狗做了什么？”它舔著我的意識：“最后一次，跳下去。
”我走向陽臺時，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晚安，人類。
”生日蛋糕上的“25”在燭光里融化，像兩滴滾燙的、粘稠的蠟淚，滴落在我眼底。
空氣里堆疊著廉價香水和啤酒泡沫的味道，
朋友們起哄的笑聲、酒杯碰撞的脆響、不知誰走調(diào)的生日歌，像一團團油膩的棉絮，
死死堵在我的耳朵里，又沉又悶。我扯開一個笑，臉皮繃得發(fā)僵，對著那簇跳躍的火焰，
用力吸了一口氣。肺葉剛剛張開，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的鐵銹味猛地嗆了進來。
那味道極其熟悉，帶著地下室的塵土和陳年血腥，瞬間扼住了我的喉嚨。胃袋猛地一抽，
幾乎要翻過來。眼前絢爛的燭光驟然熄滅，不是被吹滅，
而是被一片濃稠的、粘膩的黑暗徹底吞噬。無數(shù)尖銳的、非人的嗚咽聲從黑暗深處炸開，
密密麻麻地刺入我的耳膜，又細又利，帶著垂死的掙扎和刻骨的怨毒。
“嗚…嗚…嗚嗚……”那聲音，像生銹的鋸子在反復拉扯我的神經(jīng)。我認得這聲音。一年前，
那個空氣悶得能擰出水的夏夜，在我家那間隔絕了所有聲響的地下室里，
最后回蕩的就是這個聲音。我甚至能感覺到當時手里那把廉價美工刀冰冷的塑料握柄，
能看見那雙濕漉漉的、盛滿純粹恐懼和不解的棕色眼睛在昏黃燈泡下驟然瞪大，
然后迅速黯淡下去?！班弁?！”膝蓋狠狠砸在地板上，震得骨頭生疼。
蛋糕在我眼前傾倒、變形，奶油和巧克力糊成一團惡心的泥濘。
朋友們夸張的笑臉瞬間凝固、扭曲，變成一張張驚愕的面具?！瓣惸?？搞什么飛機？喝多了？
”“喂喂喂！我的限量版球鞋！”“默哥？默哥你沒事吧？”他們七手八腳地圍上來，
雜亂的腳步聲、關切的詢問聲、杯盤碰撞的脆響，全都變得遙遠而模糊，
隔著一層厚厚的、粘滯的液體。只有那個聲音，那個細弱卻無比清晰的嗚咽，像冰冷的毒蛇，
緊緊纏繞著我的意識，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它不是在耳邊響起。它就在我的頭顱深處。
在我的腦髓里震顫、共鳴?！昂簟簟蔽掖罂诖?，喉嚨里發(fā)出破風箱般的聲音，
徒勞地想把那股無處不在的鐵銹味和地下室塵埃的味道驅(qū)趕出去。冷汗瞬間浸透了襯衫，
冰涼的布料緊貼在皮膚上。我抬起頭，視線艱難地穿過眼前晃動的人影縫隙，
死死盯住客廳角落那個空蕩蕩的、積了薄灰的狗窩。那個曾經(jīng)屬于一只小黃狗的角落。
恐懼像巨大的、冰冷的鐵砧，轟然砸落，將我死死釘在原地。一年了，那個角落早已被遺忘，
像一塊被刻意剜去的疤痕。此刻，那片灰塵覆蓋的空洞，
卻比任何實質(zhì)的威脅都更令人毛骨悚然。那嗚咽聲，帶著地下室里永恒的潮濕和絕望，
就是從那片空洞里直接刺入我的腦海?！霸撨€債了，人類?！币粋€念頭，或者說，
一個冰冷清晰的意識流，毫無預兆地在我混亂的思維里炸開。那不是語言，
更像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和仇恨直接澆鑄成的意念，強行塞進了我的意識。那意念里，
彌漫著地下室塵土的味道，混雜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
弱得幾乎無法捕捉的、屬于陽光和青草的溫暖氣息——那是它短暫生命中最后被剝奪的東西。
“嗚……”我喉嚨里不由自主地擠出一聲呻吟，像是身體對那侵入意念的應激反應，
又像是對它一年前最后聲音的可悲模仿。胃里翻江倒海，
剛剛灌下去的酒精和蛋糕甜膩的奶油猛烈地灼燒著我的食道。
我猛地推開身邊一個試圖扶我的哥們，跌跌撞撞地沖向衛(wèi)生間。
“嘔——”冰涼的瓷磚地面貼著我的額頭，
嘔吐物的酸腐氣味暫時壓過了腦海中那揮之不去的血腥和嗚咽。我大口喘著氣，
水龍頭被我擰開，冰冷刺骨的自來水沖刷著我的臉和雙手。水流聲嘩嘩作響，試圖掩蓋一切。
我抬起頭，望向鏡子。鏡子里映出一張慘白的、濕漉漉的臉，眼神渙散，寫滿了驚魂未定。
二十五歲的生日主角，此刻狼狽得像只剛從陰溝里爬出來的老鼠。然而，就在這瞬間，
鏡中我的瞳孔深處，似乎極其短暫地掠過一點微弱的光。那不是我的眼神。
那是一種純粹的、屬于幼小生靈的、尚未被徹底磨滅的天真和依賴，
混雜著無邊無際的傷痛和茫然。就像……就像我第一次把它從紙箱里抱出來，
它瑟瑟發(fā)抖地看著我時那樣?！安弧豢赡堋蔽颐偷亻]上眼，
雙手死死抓住冰冷的洗手池邊緣，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甲刮擦著光滑的陶瓷，
發(fā)出刺耳的吱嘎聲。水珠順著我的發(fā)梢滴落，砸在瓷磚上，聲音空洞。幻覺。
一定是喝太多了。是壓力太大了。是那個該死的狗窩角落突然闖入視線引發(fā)的應激反應。
我拼命給自己灌輸著這些理由，每一個字都在意識里撞出空洞的回響，
試圖筑起一道脆弱的堤壩，阻擋那來自意識深處的冰冷洪流。
外面客廳里的喧鬧聲似乎減弱了一些，但并未完全平息。
隱約還能聽到我媽焦急的聲音：“小默？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爸的聲音則帶著點不耐煩：“這么大個人了，喝點酒就出洋相！”我深吸一口氣，
用毛巾胡亂擦干臉和手。冰水的刺激讓我的身體暫時找回了一點掌控感。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
客廳里混雜著擔憂、疑惑和些許掃興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諝馑坪跄郎艘凰?。
“沒事，”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干澀得厲害，
“可能……可能剛才那口酒喝猛了，嗆著了。胃里有點不舒服?！薄罢鏇]事啊兒子？
臉色這么差！”我媽快步走過來，溫熱的手掌貼上我的額頭，
那熟悉的、帶著油煙味的溫暖觸感，此刻卻讓我皮膚下的肌肉不自覺地繃緊。“真沒事，媽。
”我微微側(cè)頭，避開她的手，也避開她眼底真切的擔憂，“就是有點反胃，歇會兒就好了。
”我走向客廳角落那張相對安靜的單人沙發(fā)，幾乎是把自己摔了進去，陷進柔軟的靠墊里，
試圖用這種物理上的包裹感來隔絕外界。朋友們顯然也松了口氣，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音樂聲再次調(diào)高，有人開始劃拳，有人端著酒杯繼續(xù)高談闊論。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加入了另一堆聊得正歡的人。只有我媽，還站在旁邊，憂心忡忡地看著我。
“要不…吃點胃藥？媽給你倒杯熱水？”“不用，真不用，媽。我就坐會兒，緩一下就好。
”我閉上眼睛，靠在沙發(fā)背上，努力調(diào)整著呼吸。世界的聲音被隔絕在外，
只剩下我自己胸腔里沉重的心跳，咚、咚、咚，像沉悶的鼓點敲打在空曠的廢墟上。
就在我神經(jīng)稍稍松懈的剎那——一股龐大無匹的意志，如同冰冷的、沉重的鐵水，
毫無征兆地、蠻橫地灌入我的大腦！那感覺不是疼痛，而是徹底的剝奪。
我的意識像一個溺水者，瞬間被這股外來的意志淹沒、擠壓、推向意識的深淵邊緣，
徒勞地掙扎著，卻連一絲水花都無法濺起。身體的控制權(quán)，在萬分之一秒內(nèi)，被徹底奪走。
我的眼睛猛地睜開。視野里，是客廳天花板上那盞旋轉(zhuǎn)的、反射著廉價彩光的玻璃吊燈，
還有我媽俯身看我時那張驟然放大的、寫滿驚愕的臉。我的身體，卻完全不再屬于我。
它像一具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僵硬地、卻又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精準，
從柔軟的沙發(fā)里站了起來?！靶∧磕恪蔽覌尩穆曇魩е黠@的恐慌。
我的喉嚨里發(fā)出一串意義不明的咕嚕聲，那是我的聲帶在試圖反抗，
卻被那股意志死死壓制著。我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邁開，不是走向熱鬧的人群，
也不是走向大門，而是徑直朝著客廳通向陽臺的那扇緊閉的玻璃門走去。步伐僵硬，
每一步都踏得很重，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如同送葬的鼓點。“默哥？
你去哪兒？”一個離得近的哥們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放下酒杯喊道。“陳默！”我爸也轉(zhuǎn)過了頭，
眉頭緊鎖。我的身體充耳不聞。我的手，那只曾經(jīng)握著美工刀的手，
此刻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五指張開，帶著一種詭異的堅定，按在了冰涼的玻璃門把手上。
指尖的觸感清晰地傳遞回來，冰冷堅硬，然而控制這動作的，絕不是我的意愿。
“嗚……”那個聲音，那個屬于小狗的、細弱而絕望的嗚咽聲，
再一次清晰地、毫無阻礙地在我自己的頭顱內(nèi)部響起。這一次，它不再僅僅是聲音。
它裹挾著記憶的碎片，如同尖銳的冰凌，狠狠刺入我的意識：? 窒息！
粗糙的麻繩死死勒進頸部的皮肉，氣管被瘋狂擠壓，
每一次徒勞的吸氣都只能帶來火辣辣的灼痛和更深的絕望。肺部像要爆炸，視野里金星亂冒，
黑暗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冰冷的、帶著霉味的水泥地面緊緊貼著側(cè)臉。
巨大的、無法抗拒的力量死死壓著我的脊椎，那是我的膝蓋，
曾經(jīng)重重地壓在它幼小的身體上，碾碎了它所有掙扎的希望。? 刀鋒！
尖銳冰冷的異物感猛地刺入柔軟的腹部！不是一下，是反復的、瘋狂的穿刺！
每一次深入都伴隨著內(nèi)臟被攪動的劇烈痙攣和撕裂般的劇痛。溫熱的液體洶涌而出，
帶走生命的熱度，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寒冷和深入骨髓的恐懼。
廉價美工刀塑料握柄的觸感清晰地印在“我”的掌心，每一次推動都帶來更深的絕望。
視野迅速被一片刺目的猩紅覆蓋。? 撞擊！ 身體騰空而起，然后以可怕的速度向下墜落！
堅硬、冰冷、棱角分明的物體（臺階？水泥地邊緣？）在視野中急速放大！
骨頭碎裂的可怕脆響如同驚雷在腦中炸開！劇痛瞬間吞噬了一切意識，
世界在劇烈的震蕩和徹底的黑暗中粉碎……三次死亡。窒息而死。刀刃刺穿。摔碎骨骼。
每一次的感受都如此真實、如此具體、如此痛徹心扉，每一個感官細節(jié)都被無限放大，
如同我親身經(jīng)歷，不，比親身經(jīng)歷更甚！
因為這是純粹的、被刻意施加的、無處可逃的受難體驗！“呃啊——！
”一聲凄厲得不似人聲的慘嚎終于沖破了我被壓制的喉嚨，撕裂了客廳里虛假的歡樂氣氛。
身體的控制權(quán)如同退潮般驟然回歸，巨大的痛苦和深入骨髓的恐懼瞬間接管了每一根神經(jīng)。
我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板上，身體蜷縮成一團，劇烈地抽搐著，雙手死死抱住頭顱，
指甲幾乎要摳進頭皮里去。冷汗如同開了閘的洪水，瞬間浸透了全身的衣物。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所有聲音——音樂、談笑、碰杯聲——都消失了。
只剩下我粗重、痛苦的喘息和無法抑制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嗚咽。我媽第一個撲過來，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小默！兒子！你怎么了？別嚇?gòu)尠?！”她的手碰到我的手臂?/p>
卻被我觸電般地猛地甩開。我爸也沖了過來，臉色鐵青，
蹲下身試圖按住我痙攣的身體：“陳默！看著我！怎么回事？！”朋友們圍攏過來，
臉上寫滿了驚駭和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地上蜷縮顫抖、涕淚橫流、狀若瘋癲的我。
“呃…呃…”我的喉嚨里只能發(fā)出破碎的音節(jié)，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身體內(nèi)部那殘留的、被刀刃反復穿刺的劇痛幻覺。
那三次死亡的冰冷觸感，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我的靈魂上。混亂中，
那個冰冷的意識流再次在我混亂不堪的思維里浮現(xiàn)，
清晰得如同用冰刀刻在骨頭上：“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它停頓了一下，
那停頓中帶著一種殘忍的滿足感，如同在細細品味獵物的痛苦?！斑€差七次。我們慢慢來，
人類?！彼摹奥曇簟崩?，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一種情緒。
那是一種混合著巨大傷痛和純粹怨毒的、近乎實質(zhì)的恨意。那恨意如同無數(shù)細小的冰針，
刺入我意識的每一個角落?！澳銑Z走了我的十次呼吸，十次心跳?，F(xiàn)在，輪到我了。
我會讓你好好記住，每一次…是怎么…碎的?！币庾R流傳遞到“碎”這個字時，
一股新的、更尖銳的痛苦幻覺猛地刺入我的腹部，仿佛那看不見的刀鋒又一次攪動起來。
我身體猛地一弓，發(fā)出一聲更凄厲的抽氣聲?！按?20！快打120！
”我媽帶著哭腔的尖叫劃破了凝固的空氣。“按住他！別讓他傷到自己！
”我爸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他粗糙的大手死死按住我的肩膀。
我像個壞掉的玩偶般被他們從冰冷的地板上架起來，身體癱軟，
意識卻在那冰冷意志的注視下無比清醒。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地下室的塵土味和血腥氣。
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它最后時刻的、無助的嗚咽回響。我被半拖半抱地弄進了臥室，
隔絕了外面所有驚疑不定的目光。門被關上，世界似乎縮小到了這四堵墻壁之內(nèi)。
我媽的眼淚滴在我的手背上，滾燙，卻絲毫無法驅(qū)散我骨髓里滲出的寒意。
我爸焦躁地在床邊踱步，手機貼在耳邊，
語無倫次地向電話那頭的醫(yī)生描述著我的“突發(fā)急病”。而我，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
蓋著帶著陽光味道的被子，卻感覺自己躺在一年前那個地下室冰冷的水泥地上。
那冰冷的小狗意識，如同盤踞在廢墟上的幽靈，靜靜地潛伏在我的意識深處，
散發(fā)著無聲的、致命的寒氣。它在等待。等待下一次“重溫”的機會。它要讓我，
把這十次虐殺，一次不落地，用我的身體，我的感官，我的恐懼，完完整整地，再經(jīng)歷一遍。
臥室的門隔絕了客廳殘留的喧囂，卻關不住那無形的、冰冷徹骨的恐懼。我媽坐在床邊，
溫熱的手緊緊攥著我冰涼的手指，她的手心全是汗，微微發(fā)著抖。我爸則像一頭焦躁的困獸，
在狹小的空間里來回踱步，皮鞋底摩擦著地板，發(fā)出令人心煩意亂的沙沙聲。
他手里的電話貼在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卻掩飾不住那份倉皇：“……對，對，
突然就這樣了！像瘋了一樣……抽搐，慘叫……好好好，我們等你們來！
”時間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漿。每一秒都被拉長，
泡在消毒水氣味（我媽剛才慌亂中打翻了一小瓶碘伏）和窗外透進來的、虛假的城市燈光里。
我閉著眼，身體僵硬地躺著，感官卻像被強行擰開了最大閥門的雷達，
捕捉著房間里最細微的動靜——我爸沉重的呼吸，我媽壓抑的抽泣，
還有……潛伏在我意識深處那片死寂冰原上的，那一點微弱的、卻帶著致命寒意的意識波動。
它很安靜。像一頭潛伏在陰影里的獵食者，在享受獵物短暫的喘息，
也在積蓄下一次撲擊的力量。它的每一次“呼吸”，都讓我的脊椎竄過一陣冰寒的麻痹感。
門外傳來刻意壓低的說話聲，是朋友們在商量著離開。很快，防盜門被小心關上的聲音傳來。
客廳徹底安靜了。死寂像沉重的幕布，籠罩下來。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十分鐘，
也許是地獄里的一小時。窗外救護車刺耳的鳴笛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樓下。
紅藍閃爍的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墻壁上投下詭異跳動的光影。腳步聲雜亂地沖上樓。
臥室門被猛地推開。兩個穿著深綠色制服的急救員出現(xiàn)在門口，
帶著一股室外的冷風和消毒水的味道。他們動作麻利，一個迅速打開隨身的急救箱，
另一個拿著手電筒上前。“病人什么情況？”拿著手電筒的急救員語速很快，
光束直直朝我的眼睛照來。就在那強光刺痛我視網(wǎng)膜的瞬間——那股龐大冰冷的意志，
如同蟄伏的毒蛇，驟然發(fā)動！“呃——！”我的喉嚨里再次擠出非人的聲音。
身體像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猛地從床上彈起！力量之大，
竟將猝不及防的我媽直接掀翻在地！我爸驚叫一聲撲過來想按住我。一切都晚了。我的身體，
再次被那意志徹底接管。它操控著我的手臂，爆發(fā)出遠超我極限的力量，
帶著一種瘋狂而精準的意圖，
狠狠抓向急救員腰間掛著的那把——閃著冰冷金屬光澤的、用來剪開衣物的醫(yī)用大剪刀！
“小心！”另一個急救員反應極快，厲聲警告。但“我”的速度快得驚人。
指尖已經(jīng)觸到了那冰涼的金屬握柄！就在即將握住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那個拿著手電筒的急救員出于本能，猛地向旁邊一閃?！班屠病?！
”一聲令人牙酸的裂帛聲響起?！拔摇弊タ樟思舻?，
但手指狠狠劃過急救員腰側(cè)掛著的急救包。堅韌的帆布包被瞬間撕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里面零散的紗布、繃帶、小藥瓶嘩啦啦散落一地?！鞍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