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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又心軟答應了?眼前的貴妃盤腿而坐,面色十分焦灼。
我拽過她的手,繼續(xù)小心翼翼地涂著蔻丹:“他是皇帝,我自然要答應。不過,我次兄將出任翰林大學士,估計這會兒欽差已經(jīng)在府里宣旨了?!?/p>
貴妃豎起大拇指:“你開始長腦子了?!?/p>
可我的心里還是不痛快。
早知裴玄是帝王,三宮六院是注定,但他為什么連那一點點獨屬于我們的記憶,也要摻進他人。
貴妃看出我的沮喪,讓彩瓶把鳳印找出來,她鄭重地放在我手中:“你除了是裴玄的妻子,也是天下人的皇后,是后宮之主,掌管著各宮各院的開支用度、膳食俸銀,小到宮女年滿出宮,大到貢品裁定,樁樁件件都是頂要緊的事?!?/p>
“這世上不是只有情愛這一件事,更何況就算真的得到男人的寵和愛,也并不是一件多值得驕傲的事。與其費勁手段在善變的男人心中留有一席之地,還不如做好自己。”
我望著黑壓壓跪了一地的宮人,心中頓時充滿干勁。
當我兢兢業(yè)業(yè)開始整頓宮務時,才發(fā)現(xiàn)等男人是多么悲哀的事。
一個稱職的皇后,并不是只有生孩子這一件事要做。
藏書閣負責灑掃的宮女,因為生病錯過年滿出宮的機會。我著人補上她的名字,她千恩萬謝地給我磕頭?;仡^在貴妃的指點下,我頒布了一套《關于宮女退休保障法規(guī)》,引得闔宮稱贊。
上林苑的內(nèi)侍為了巴結裴玄總管,著人去千里之外運送荔枝,搞得勞民傷財。我大手一揮,將內(nèi)侍和總管流放,讓他們自己去吃個夠。
更重要的是宮中的人閑來無事,整日不是在墻根議論裴玄,便是編排我和貴妃的不合。
我略微思索,下令將名花種植減半,全改成農(nóng)田分派給他們,種得糧食多者,可兌換銀錢。
一時間宮里人種地熱情高漲,每天鋤頭一扛就是干,天黑累得跟孫子似的,喜滋滋躺在床榻上數(shù)錢。
這下輪到貴妃驚訝:“你怎么想到這一招的?”
我?guī)е唤z小驕傲:“是你的說,中國人對種地有著空前的熱情,稍加激勵即可?!?/p>
其實她還教了我許多東西,簡易記賬法去看宮中賬冊,招投標模式去篩選各地貢品,按照申論答題大綱和命婦、外邦使者溝通。
我時常感嘆:“讓你呆在宮里真是委屈?!?/p>
貴妃寵溺一笑:“能拯救你這樣位高權重的戀愛腦,我簡直功德無量?!?/p>
至于裴玄,他很滿意自己的后宮如此和諧,直夸我賢惠。
嘖,罵的真臟。
他無論再如何撩撥,我都謹記:我們只是老板和雇員的關系,動心就不禮貌了。
那些甜言蜜語,就是抽我干活的鞭子。
時間一長,他也覺得無趣。
轉眼到了中秋,按慣例宮里要大宴三日,群臣進賀。
人一多就容易出事,比如混進刺客。
歌舞剛進行到一半,為首的白衣女子突然亮出袖中的長劍,隨后寒光一閃,直逼裴玄命門。
千鈞一發(fā)之際,不知哪家的千金擠了上來,死死護在裴玄身前。
貴妃屁滾尿流地爬到我身邊,慌慌張張地說:“好像是女二。”
之前說過貴妃退出情節(jié),就會有新人出現(xiàn)。
我困惑:“隔這么遠,你怎么看出來的?”
說話間,他們倆人已經(jīng)抱上,并莫名其妙地轉了兩三圈。女子散開的云鬢拂過裴玄的臉,四目相接,裴玄的魂就這么被勾走了。
貴妃雙手一拍,下了結論:“都這么多鏡頭了,她高低得和男主來上一段?!?/p>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