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第二年春天。
劉大壯的蔬菜生意越做越好，不僅供應鎮(zhèn)上的飯店，還聯(lián)系上了縣城的幾家單位食堂，每天都能穩(wěn)定出貨。他的小雜貨攤也擴大了規(guī)模，增加了一些孩子們喜歡的糖果、小玩具，生意紅紅火火。
手里的錢越來越多，劉大壯在村里的地位也悄然發(fā)生了變化。以前大家看他，要么是鄙夷，要么是同情，現(xiàn)在卻多了幾分敬畏和羨慕。就連劉富在村里說話，腰桿都比以前挺得更直了。
但劉大壯并沒有因此得意忘形。他知道，現(xiàn)在的政策還不穩(wěn)定，低調(diào)才能長久。他依舊穿著樸素的衣服，每天下地干活，只是在沒人的時候，才會拿出賬本，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他心里一直惦記著林郁郁。根據(jù)記憶，林郁郁應該已經(jīng)到了縣城的文工團，成為了一名小提琴手。他決定，找個機會去縣城看看。
這天，劉大壯挑著一擔新鮮的蔬菜去縣城送貨。送完貨后，他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徑直往文工團的方向走去。
縣城比鎮(zhèn)大多了，街道寬敞，樓房也多了起來。文工團坐落在縣城的中心地帶，是一座不算太大但很整潔的院子，門口掛著“縣文工團”的牌子。
劉大壯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進去。他只是想遠遠地看看林郁郁，確認她是不是在這里，并沒有別的想法。
就在這時，院子里傳來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琴聲清澈、婉轉(zhuǎn)，像山澗里的清泉，流淌過人心間，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卻又充滿了對未來的向往。
劉大壯的心猛地一跳。他幾乎可以肯定，拉琴的人就是林郁郁。在原著里，林郁郁的小提琴拉得極好，那是她區(qū)別于其他女性角色的顯著標志。
他忍不住朝著院子里望去。透過敞開的大門，他看到院子里的一棵柳樹下，站著一個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姑娘。她身姿窈窕，扎著一條烏黑的馬尾辮，陽光灑在她的身上，仿佛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她微微低著頭，專注地拉著小提琴，神情恬靜而溫柔。微風吹過，柳絲輕拂，裙擺飄動，構(gòu)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
劉大壯看得有些癡了。他不是沒見過漂亮姑娘，但林郁郁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zhì)，那種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的知性和溫柔，卻讓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就是林郁郁，他穿越過來之后，第一個真正讓他心動的姑娘。
就在這時，小提琴聲停了。林郁郁抬起頭，似乎感覺到了門口的目光，朝著劉大壯的方向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林郁郁的眼神清澈、明亮，帶著一絲好奇和疑惑。她不認識眼前這個穿著粗布褂子、皮膚黝黑的年輕人，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站在門口看著自己。
劉大壯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有些手足無措，連忙低下頭，心里暗罵自己沒出息。
“請問，你找誰？”林郁郁的聲音像她的琴聲一樣動聽，帶著一絲禮貌的詢問。
劉大壯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抬起頭，有些結(jié)巴地說：“我……我不找誰，就是路過，聽到琴聲好聽，就……就多站了一會兒。”
林郁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像一朵盛開的桃花。“謝謝你的夸獎?！彼f著，把小提琴放進琴盒里，走了過來。
近距離看，林郁郁更加漂亮了。她的眼睛很大，像含著一汪秋水，鼻梁挺直，嘴唇小巧，皮膚是那種健康的白皙。
“你是……從鄉(xiāng)下過來的？”林郁郁看著劉大壯身上的衣服和沾滿泥土的鞋子，問道。
“嗯，”劉大壯點點頭，“我是附近村里的，來縣城送貨?！?/p>
“送貨？”林郁郁有些好奇，“送什么貨？”
“蔬菜，”劉大壯說，“我家里種了些蔬菜，給縣城的單位食堂送?！?/p>
“哦，”林郁郁恍然大悟，“那挺辛苦的吧？”
“還好，習慣了。”劉大壯笑了笑，緊張感漸漸消失了一些。他發(fā)現(xiàn)，林郁郁雖然看起來像是城里姑娘，但并沒有絲毫的傲氣，反而很隨和。
“你的小提琴拉得真好?！眲⒋髩延芍缘刭潎@道。
“謝謝，”林郁郁的臉上露出一絲羞澀，“我也是剛學沒多久，還有很多不足。”
“已經(jīng)很好了，”劉大壯說，“我從來沒聽過這么好聽的琴聲。”
林郁郁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轉(zhuǎn)移話題道：“你經(jīng)常來縣城嗎？”
“嗯，差不多每隔幾天就來一次?！?/p>
“那以后要是有機會，你可以來這里聽我拉琴，”林郁郁笑著說，“不過我平時要排練，只有下午這個時間有空。”
“真的可以嗎？”劉大壯驚喜地問。
“當然可以?！绷钟粲酎c點頭。
就在這時，文工團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郁郁，快回來排練了！”
“來了！”林郁郁應了一聲，對劉大壯說，“我要進去了，再見。”
“再見?！眲⒋髩芽粗谋秤?，心里像吃了蜜一樣甜。
他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離開，仿佛還能聽到那悠揚的小提琴聲在耳邊回蕩。
從那天起，劉大壯每次來縣城送貨，只要時間允許，都會去文工團門口待一會兒。有時能看到林郁郁拉琴，有時看不到，但他心里依然很滿足。
漸漸地，兩人熟悉了起來。每次見面，都會聊上幾句。劉大壯會跟林郁郁講一些鄉(xiāng)下的趣事，講他種的蔬菜長得有多好，講他的小雜貨攤生意有多紅火。林郁郁則會跟他講文工團的排練生活，講她對音樂的理解和熱愛。
劉大壯發(fā)現(xiàn)，林郁郁不僅漂亮、溫柔，而且很有思想。她不像村里的姑娘那樣，滿腦子都是嫁人生子，她有自己的追求和夢想。她渴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在音樂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這讓劉大壯更加欣賞她了。
而林郁郁也覺得，這個來自鄉(xiāng)下的年輕人雖然看起來樸實無華，但身上卻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他勤勞、踏實、有頭腦，而且很真誠。他講的那些鄉(xiāng)下的事情，對她來說充滿了新鮮感。他對未來的規(guī)劃和憧憬，也讓她覺得很有力量。
她見過太多像周文那樣，一心想往上爬，不擇手段的男人，也見過像馬向東那樣，仗著家里有點勢力就橫行霸道的紈绔子弟。相比之下，劉大壯的真誠和踏實，反而顯得更加可貴。
這天下午，劉大壯又來到了文工團門口。林郁郁正在拉一首新的曲子，琴聲比以前更加嫻熟、動聽了。
拉完之后，林郁郁走了出來，看到劉大壯，笑著說：“你來了?！?/p>
“嗯，剛送完貨。”劉大壯遞過去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給你帶了點東西?！?/p>
“什么呀？”林郁郁好奇地接了過來，打開一看，是幾個紅彤彤的西紅柿，個頭又大又圓，看起來就很誘人。
“這是我自己種的，剛摘的，新鮮得很?！眲⒋髩颜f，“嘗嘗看?！?/p>
林郁郁拿起一個，用手絹擦了擦，咬了一口。甜絲絲的，汁水豐富，味道比市面上買的好多了。
“真好吃！”林郁郁驚喜地說，“謝謝你，大壯。”
“不客氣?！眲⒋髩芽粗缘瞄_心的樣子，心里也很高興。
“對了，”林郁郁說，“下周六晚上，我們文工團有一場匯報演出，就在縣里的禮堂。我給你留了一張票，你有空的話，可以來看看?！?/p>
“真的嗎？太好了！”劉大壯激動地說。能去看林郁郁的演出，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林郁郁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票，遞給劉大壯：“到時候記得早點來?！?/p>
“嗯，我一定去！”劉大壯小心翼翼地把票揣進懷里，像揣著一件稀世珍寶。
接下來的幾天，劉大壯一直盼著周六的到來。他甚至特意去鎮(zhèn)上的供銷社，買了一件新的的確良褂子，準備演出那天穿。
周六晚上，劉大壯早早地就來到了縣里的禮堂。禮堂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熱鬧非凡。他按照票上的座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演出很快開始了。節(jié)目很精彩，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說相聲的。臺下的觀眾看得津津有味，不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劉大壯的心里卻一直惦記著林郁郁。終于，輪到小提琴獨奏了。
聚光燈亮起，林郁郁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抱著小提琴，緩緩走上舞臺。她站在舞臺中央，顯得那么優(yōu)雅、那么耀眼。
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隨著第一個音符響起，悠揚的小提琴聲在禮堂里回蕩。這一次，劉大壯聽得更加入迷了。他仿佛看到了藍天白云，看到了青山綠水，看到了一個年輕姑娘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一曲終了，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林郁郁站起身，向觀眾鞠躬致意，目光在人群中一掃而過，恰好與劉大壯的目光相遇。她對著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暗夜中的星光，照亮了劉大壯的整個心房。
演出結(jié)束后，劉大壯在禮堂門口等林郁郁。沒過多久，就看到她和幾個同事一起走了出來。
“郁郁?！眲⒋髩延松先?。
“你來了?！绷钟粲艨吹剿?，很高興。
“你的演出太精彩了，”劉大壯由衷地贊嘆，“尤其是最后那首曲子，聽得我心里熱乎乎的。”
林郁郁被他直白的夸贊逗笑了，眼角彎成了月牙：“謝謝，能讓你覺得好聽就好?！彼D(zhuǎn)頭跟同事們說了聲“先走了”，便跟著劉大壯往街上走。
夜晚的縣城比白天安靜些，路燈昏黃的光灑在地上，拉長了兩人的影子。偶爾有自行車駛過，叮鈴鈴的鈴聲劃破夜空，又很快消失在巷尾。
“你今天穿這件褂子，挺精神的?！绷钟粲羝沉艘谎蹌⒋髩焉砩系牡拇_良褂子，笑著說。
劉大壯下意識地拽了拽衣角，有點不好意思：“特意買的，怕穿得太寒酸，給你丟人?！?/p>
“說什么呢，”林郁郁搖搖頭，“衣服干凈整齊就好，跟丟不丟人沒關系。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的，踏實?！?/p>
聽她這么說，劉大壯心里更甜了。他趁機問：“你拉的最后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春之韻》，”林郁郁說，“是我自己試著寫的，還不太成熟。”
“寫得真好，”劉大壯認真地說，“聽著就像春天來了，萬物都在發(fā)芽，有股子勁兒?！?/p>
林郁郁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形容得真貼切。我寫的時候，確實想著春天萬物生長的樣子，覺得不管日子多苦，總會有希望的?！?/p>
“對，有希望。”劉大壯深以為然。他自己不就是在努力抓住希望，一點點改寫命運嗎？
兩人邊走邊聊，從音樂聊到生活，從縣城的變化聊到未來的打算。劉大壯發(fā)現(xiàn)，林郁郁不僅懂音樂，對時事也有自己的看法。她知道恢復高考的意義，也聽說了南方開始搞經(jīng)濟特區(qū)的消息，眼神里滿是對新時代的期待。
“我以后想考音樂學院，”林郁郁望著天上的月亮，輕聲說，“去學更專業(yè)的知識，寫出更好的曲子。”
“你肯定能行。”劉大壯毫不猶豫地說。在他眼里，林郁郁這么有才華，又這么努力，沒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林郁郁轉(zhuǎn)頭看他，眼里閃著光：“借你吉言。那你呢？以后就一直種蔬菜、擺攤嗎？”
“不止，”劉大壯笑了笑，“我想趁著政策好，搞個大點的蔬菜基地，再開個百貨店，說不定以后還能辦個加工廠。我想讓家里人過上好日子，也想讓村里人跟著沾點光?！?/p>
他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平靜，眼神卻很堅定。林郁郁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來自鄉(xiāng)下的年輕人，身上藏著一股了不起的力量。他不像有些人只會空談理想，他是真的一步一個腳印在往前走。
“我相信你也能行?！绷钟粲魧W著他的語氣說，兩人相視一笑，空氣中仿佛多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走到文工團宿舍樓下，林郁郁停下腳步：“我到了?！?/p>
“嗯?！眲⒋髩腰c點頭，心里有點舍不得，“那我回去了?！?/p>
“路上小心?！绷钟粲艨粗?，忽然想起什么，“對了，下周日我們文工團要去鄉(xiāng)下慰問演出，就在你們公社附近的那個村子。你要是有空，可以來看看?！?/p>
“真的？”劉大壯眼睛一亮，“有空，肯定有空！”
“那到時候見?！绷钟粲粜χ鴵]揮手，轉(zhuǎn)身進了宿舍樓。
劉大壯站在樓下，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才美滋滋地往回走。月光灑在他身上，仿佛帶著甜味。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林郁郁拉的那首《春之韻》，正一點點迎來屬于自己的春天。
一周后，文工團果然到了公社附近的村子演出。劉大壯特意提前收了攤，早早地就趕了過去。
演出在村里的打谷場上進行，周圍擠滿了十里八鄉(xiāng)的村民，黑壓壓的一片。劉大壯擠在人群前面，一眼就看到了臺上的林郁郁。
她今天穿了件紅色的襯衫，配著藍色的褲子，顯得格外精神。她不僅拉小提琴，還和同事們一起唱了首山歌，清脆的歌聲贏得了村民們陣陣喝彩。
演出結(jié)束后，村民們都圍著演員們問東問西，很是熱情。劉大壯擠到林郁郁身邊，遞過去一個水壺：“喝點水吧，看你累壞了?！?/p>
林郁郁接過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笑著說：“謝謝。鄉(xiāng)下的觀眾真熱情，比在縣城演出還讓人高興?！?/p>
“那是，大家平時很少能看到這么好的演出。”劉大壯說，“我媽讓我問問你，中午要是不嫌棄，去家里吃頓便飯？”
林郁郁看了看身邊的同事，團長正好走過來，笑著說：“郁郁，既然老鄉(xiāng)這么熱情，你就去吧，正好體驗體驗農(nóng)家生活。我們在公社食堂吃就行?！?/p>
“那……好吧?！绷钟粲酎c點頭，看向劉大壯，“會不會太麻煩你家人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劉大壯連忙說。
劉大壯帶著林郁郁回了家。王桂英早就準備好了飯菜，殺了只自家養(yǎng)的雞，炒了幾個新鮮的蔬菜，還蒸了白面饅頭，滿滿一桌子，看著就豐盛。
劉富雖然話不多，但看著林郁郁的眼神很是滿意。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么漂亮、這么有文化的姑娘，關鍵是她對自己兒子的態(tài)度，一看就不一般。
林郁郁第一次在鄉(xiāng)下人家吃飯，覺得很新鮮。雞肉燉得軟爛入味，蔬菜帶著清香，比城里的飯菜多了份樸實的滋味。她吃得很開心，不住地夸王桂英手藝好。
王桂英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地給她夾菜：“多吃點，多吃點，看這孩子瘦的?！?/p>
飯后，林郁郁主動幫忙收拾碗筷，王桂英拉著她的手不讓：“你是客人，哪能讓你干活？去跟大壯聊會兒去?！?/p>
劉大壯帶著林郁郁在院子里散步。院子里種著幾棵果樹，枝頭掛滿了青澀的果子。墻角的菜地里，種著各種蔬菜，綠油油的一片。
“你們家日子過得真不錯，”林郁郁感慨道，“比我想象的鄉(xiāng)下好多了?！?/p>
“都是一點點掙出來的，”劉大壯說，“以前也苦，后來種蔬菜、擺攤，才慢慢好起來的。”
他給林郁郁講自己怎么琢磨種蔬菜，怎么跟飯店打交道，怎么一點點把雜貨攤做起來。林郁郁聽得很認真，時不時問幾句，眼里滿是欣賞。
“你真厲害，”林郁郁說，“我就不行，除了拉琴，好像什么都不會?！?/p>
“你那是本事，”劉大壯連忙說，“不是誰都能拉得那么好的。以后你成了大音樂家，我還能跟別人說，我認識你呢。”
林郁郁被他逗笑了：“哪有那么容易。不過，我會努力的。”
兩人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樹下，聊著天，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落在身上暖暖的。劉大壯看著林郁郁恬靜的側(cè)臉，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啊。
下午，林郁郁要歸隊了。劉大壯送她到村口，看著她上了文工團的拖拉機。
“我下次去縣城看你?！眲⒋髩汛舐曊f。
林郁郁從車窗探出頭，揮了揮手：“好，我等你?！?/p>
拖拉機慢慢駛遠，劉大壯還站在原地望著。王桂英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姑娘不錯，娘看挺好?！?/p>
劉大壯嘿嘿一笑，臉上帶著藏不住的幸福。
他知道，自己對林郁郁的感情，已經(jīng)不僅僅是欣賞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院子里的藤蔓一樣，正在悄悄蔓延，纏繞著他的心房。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拖拉機上，林郁郁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心里也泛起了漣漪。那個樸實、真誠、努力的鄉(xiāng)下青年，已經(jīng)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