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不知道我天生雙瞳可通陰陽。只以為我是個和文物打交道的臭畫畫的。
業(yè)內(nèi)都知道凡我修復(fù)的畫,栩栩如生。今天,我接了一個報酬豐厚的大活兒,
但要求我的手不能碰畫。我只覺得可笑,不讓碰怎么修?對方讓步,讓我把自己包裹嚴(yán)實,
戴上手套。想到最近籌備婚禮需要不少錢,我同意了??墒盏降刂?,我愣住了。竟然是我家?
驚異之下,我查看了家里的監(jiān)控。正看見未婚夫正和他的白月光極盡纏綿?!俺幮?,
你會永遠(yuǎn)和我在一起嗎?”許硯修癡迷的吻住她。“當(dāng)然,我愛的只有你。
”我眼底溫度散盡,譏諷的勾起唇。張口閉口真愛,卻連活人和死人都分不清啊。
1美人圖正掛在客廳,美人眼下一顆淚痣,臉卻一片模糊。我想觸摸這幅畫,
手卻被“啪”的一聲打掉。林雪柔臉上噙著笑,聲音卻森寒無比?!斑@是我家傳的古畫,
碰壞了你賠得起嗎?”我的手火辣辣的疼,卻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人皮為紙,
骨血研磨繪制,比我預(yù)期的還要陰。等到半夜12點,畫中仙怨氣最盛,
這別墅里的人都跑不了。我收起工具起身要走?!斑@活我不接了,訂金我退你。
”許硯修眼底閃過戾氣,一張黑卡砸在我臉上。“裝什么清高?不就是差錢?
”黑卡尖銳的角劃破我的額頭,血腥氣彌漫開來。我捂住傷口,強(qiáng)壓怒意開口?!拔也灰X,
我真的修不了。”林雪柔眼底淬毒?!岸颊f你是最好的古畫修復(fù)師,倒真是名不副實。
”“看你露出這幾塊皮子都帶著賤樣,上來就想勾引我男朋友,
這名氣不會是這么傳出來的吧?”樓上傳來一聲嗤笑,是許硯修的兄弟陸洲。“聽說有佛媛,
有茶媛,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畫媛?!薄耙艺f,不如上樓和我玩玩兒,省得你被戳穿下不來臺。
”我一臉怒氣,卻被保鏢攔住。許硯修似笑非笑?!敖裉爝@畫修復(fù)不好,
就證明我兄弟說的是真的。”“我告訴你,他已經(jīng)玩死了十幾個女人了,我勸你別不識好歹。
”我的嘴唇微微發(fā)白,卻只能無奈地答應(yīng)下來。林雪柔看我妥協(xié),眼里的得意溢出。
她轉(zhuǎn)頭看向許硯修?!俺幮蓿犝f你那個女朋友總是不回家,她是做什么的?
”陸洲倚靠在門邊,嗤笑一聲?!罢l知道,搞得神神秘秘,估計不是什么正經(jīng)工作。
”“我都和硯修說了,這女人早被人玩爛了,不然怎么會這么見不得人。
”許硯修沉默了一會?!安皇撬腥硕己脱┤嵋粯樱瑳]了她,誰都一樣。
”我拿著工具的手不受控制的發(fā)抖。我們在一起三年,為了能配得上他,我更加努力的工作。
可這竟然成為他懷疑我的理由。他不僅不愛我,還默認(rèn)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看著他頭上愈發(fā)濃重的黑氣,我閉了閉眼。既然這樣,那我就成全你的“真愛。”2“??!
”林雪柔突然慘叫一聲,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我瞬間回神,看著畫上的一絲劃痕。
許硯修焦急的沖過去檢查起她的臉。傷口很細(xì),像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劃傷。我怔了一下,
看向了手里的裁刀。怎么可能?陸洲氣勢洶洶的走過來,一腳踹到我腰上。
“你這女人怎么回事?竟然敢傷了雪柔,我非弄死你不可?!蔽冶凰し?,
桌上的工具也都散落在地。不顧腰上的疼痛,我趕緊去撿。這些工具是師傅留給我的,
可以抑制畫中陰氣的彌漫,無比珍貴。見我還不說話,
陸洲一腳踩在我的膝蓋上用力的碾了幾下。“還不給雪柔下跪道歉,不然我就打斷你的腿,
讓你一輩子站不起來。”我被踩的慘叫一聲,正對上林雪柔陰毒的眼神。
許硯修倒是愣了一下?!斑@個聲音有點像……”林雪柔突然委屈的撲進(jìn)他懷里?!俺幮?,
你說你只愛我的,你是不是被那個小狐貍精勾走了?”許硯修回了神,心疼的安慰。
“怎么會,乖,我給你包扎?!蔽也活櫆喩淼奶弁?,掙扎的爬了起來,
在畫上補(bǔ)上了那條劃痕。許硯修疑惑的聲音響起。“傷口怎么不見了?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怎么可能呢!我生來陰陽眼,我看到的東西從來都沒有錯過。
我壓制著不規(guī)律的喘息,拿出了一套香爐?,F(xiàn)在我離不開別墅,只能讓其他人都看到真相了。
犀角香,沾衣帶,人能見鬼。陸洲白了我一眼?!澳氵@是要干嘛?搞得烏煙瘴氣。
”我搪塞開口。“去除畫上異味的?!睙熿F彌漫到林雪柔上,她直勾勾的盯著我,
嘴角噙著陰冷的笑。一分鐘,兩分鐘。直到香料燃盡,一切都沒發(fā)生變化。
我的臉色愈發(fā)難看,轉(zhuǎn)頭死死的看向那幅畫。是人皮畫中仙,為什么不顯形?
林雪柔陰測測的聲音突然在耳畔炸響?!八硒S,你手里的好東西還真不少?!薄安贿^最好的,
還是你的血,好香?!蔽医┰谠?,額頭的傷口傳來后知后覺的刺痛。
林雪柔鬼魅般的眼神如影隨形。可無論我怎么看她,她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許硯修有些不耐煩的看向我?!斑@畫要修復(fù)多久?今晚我們還要用呢?!蔽毅读艘幌?。“用?
”陸洲譏諷一笑?!澳氵@個騙子懂個屁,畫上是雪柔祖上的神仙。
”“今晚雪柔和硯修在畫前寫下婚書,就能保佑他們永遠(yuǎn)在一起。
”圍觀的兩個傭人投來羨慕的目光?!肮植坏醚┤嵝〗隳敲雌粒瓉硎怯猩裣杀佑?。
”“比那個宋鳶強(qiáng)了百倍,那女人走路都沒聲音的,鬼一樣。
”“雪柔小姐和許少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蔽已凵耖W爍了幾分。那濃重的黑氣,
說是畫中仙,其實是要人命的東西?,F(xiàn)在屋內(nèi)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沾上了一些。
最重的是許硯修。林雪柔身上,卻什么都沒有??伤欢ㄓ袉栴}!3轉(zhuǎn)過頭,
許硯修正貼心的給林雪柔倒芒果汁?!斑@是你最愛喝的?!绷盅┤嵝χ舆^,抿了幾口。
手腕處突然開始涌現(xiàn)紅疹。我蹙起眉想仔細(xì)看看,卻被林雪柔攥住手腕。她目光陰毒幽冷,
語氣卻又甜又膩?!俺幮?,我還想喝,我想喝你親手榨的?!笨粗S硯修離開的背影,
我本能的后退兩步,卻被死死按住。林雪柔不知從哪里拿出針線,直直的戳向我的嘴唇。
我拼命掙扎,卻毫無作用,她的力氣大到不正常。針從我的嘴唇進(jìn)出,沒留下一滴血,
卻好像把我的神經(jīng)一一根根拔出來,把我的血肉全部撕碎。她卻滿臉興味。“本來想到時間,
聽著你的慘叫聲助眠的?!薄翱上?,你好像知道不該知道的事了。
”“我可不能讓你壞了我和硯修的好事,畢竟我們要永遠(yuǎn)在一起。”我強(qiáng)忍著劇痛,
用手機(jī)打下幾個字。“偷人壽命,冤孽纏身?!绷盅┤嵝θ蒹E冷?!澳愣裁??硯修他愛我,
一定愿意和我同生共死?!薄暗故悄?,一個趁虛而入的賤人?!蔽掖种氐拇⒅?/p>
渾身好像從水里撈出來。許硯修下了樓,林雪柔笑著迎了上去?!俺幮?,畫很快就修復(fù)好了,
不會影響我們晚上寫婚書的。”我深吸一口氣,終于明白為什么。林雪柔應(yīng)該是將死之人,
被畫中仙蠱惑將她和許硯修的命綁在一起。可這人皮畫鬼氣森森,若是修復(fù)如初,
它顯然不會放過任何人。許硯修只知道自己心愛的白月光回來了,已經(jīng)被沖昏了頭腦。
我手上的動作不停,心中的酸澀卻一點點涌出。我們相識在一個雪天,
他幫我捉住了偷竊的小賊,對我一見鐘情。我經(jīng)常熬夜,廢寢忘食,他為我熬粥送飯,
我為人孤僻冷淡,他卻對我事事盡心。后來我知道他有個執(zhí)念多年的白月光,
他死死地抱住我,聲音哽咽。“小鳶,我已經(jīng)忘了她了,我只愛你。”可當(dāng)林雪柔真的回來,
他竟也全都忘了。林雪柔走到我背后,手死死地掐著我的腰?!八硒S,
你知道硯修為什么會選擇你嗎?”“因為當(dāng)年我們也是在雪天邂逅的,
你不過是個可笑的替身。”我又驚又怒,想質(zhì)問卻說不出一句話。許硯修正走過來,
我掙扎著想摘下面罩??吹轿业哪?,一切都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晌业氖直凰浪腊醋?,
陸洲目光陰狠,一把將我甩在地上?!澳氵@婊子,人倆都要結(jié)婚了,
還不知羞恥的勾搭我兄弟。”“好好修你的畫,再敢犯賤,我就送你該去的地方。
”他陰狠的警告完我,在看向林雪柔時又變的無比溫柔。我的心狠狠沉了下去。有陸洲盯著,
想做動作只會更難。畫被修復(fù)的越來越清晰,我的臉色卻愈發(fā)難看起來。這張臉,
越來越像林雪柔的臉。手機(jī)突然震了一下,消息一字字加載出來。
“沒查到林雪柔的就診記錄,她三年前就意外溺死了?!蔽业耐左E然放大。
4死死盯著林雪柔的臉,我的冷汗一滴滴流下。她挑釁的看著我,
手卻在許硯修的胸膛上轉(zhuǎn)圈?!俺幮?,如果我當(dāng)年沒有離開,那我們的生活會是什么樣?
”許硯修的眼神里有懷念和悵然。“也許我們早就結(jié)婚生子,會過的很幸福。”“那宋鳶呢?
”我抬起頭,怔怔的看向許硯修。他沉默片刻開口“不提也罷。”我怔了一下,
心中還是不自覺的翻涌酸澀。上千個日日夜夜,卻連被提起的資格都沒有。許硯修和我對視,
眉心微微蹙起,莫名的覺得熟悉。他想上前,卻被林雪柔抱住手臂?!皶r間快到了,硯修,
陪著我好嗎?”許硯修終是心軟了,停下了腳步。我終是散盡了最后一絲執(zhí)念,
轉(zhuǎn)過身拿起畫筆。既然他那么愛,我就合該成全他們共赴黃泉。杏眼、朱唇,還有最后一筆,
眼下的淚痣。我的手驟然一頓,看向了林雪柔的臉。沒有痣?!岸?。”12點的鐘聲響起,
我的冷汗也滴落在地。錯了,全都錯了。林雪柔得意又陰毒的回過頭,勾唇一笑。
一張殷紅似血的婚書平放在桌上。我不顧一切的轉(zhuǎn)過頭想沖過去,卻被陸洲攥住。
手腕傳來尖銳的疼痛,可我依然掙扎著。狠了狠心,一口咬碎手腕的朱砂手串。一瞬間,
痛楚從嘴唇傳到四肢百骸,我是至陰之體,朱砂對我傷害不小,可這時已經(jīng)顧不得這些了。
我張開嘴,終于能說話?!霸S硯修,不要簽!”許硯修愣了一下,看我的眼神震驚又無措。
“小鳶?怎么是你?”陸洲一把捂住我的嘴,語氣暗含警告。“宋鳶,
你已經(jīng)霸占了硯修三年了,怎么連雪柔這么一個小小的愿望都不愿意實現(xiàn)。
”林雪柔雙眼含淚,突然跪在我面前?!八硒S,硯修只是幫我完成當(dāng)年未完成的心愿。
”“求求你,過了今天,我一定不會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我流著淚拼命搖頭,
想讓許硯修看出端倪。他避開了我的眼神,小心的將林雪柔扶起?!暗厣线@么涼,
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卑肷?,他回頭看向我,好像下定了什么決心?!靶▲S,這是我欠她的。
”“這都是迷信,算不得數(shù)的,等明天我再和你解釋?!彼闷鹫粗吵砑t色顏料的筆,
在婚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又和林雪柔在畫前四跪四叩。那畫里的人面容愈發(fā)清晰,
雙眼含笑,淚痣妖異如血。兩行血淚從眼中流下。林雪柔紅唇勾起,
原本嬌媚的臉卻變成畫皮般浮于表面。她伸出指甲想刺向我的臉時,卻被一股白色的光擋住,
疼的她尖叫一聲。陸洲本能的松開手。許硯修也匆忙的扶起她?!把┤幔阍趺戳耍?/p>
”我面色慘白,語氣卻冰冷無比?!傲盅┤幔亢煤每纯此降资钦l。
”許硯修不可置信的看我一眼,想開口卻被管家的驚呼聲打斷。“少爺不好了,
剛醫(yī)院傳來您的體檢報告,是肺癌晚期?!?許硯修不可置信的后退兩步,臉上驟然慘白。
他這些年從不抽煙喝酒,生活健康又定期體檢,怎么會突然肺癌?還是晚期?
他無力的掃向客廳中的眾人,在看向我的時候停了下來?!霸趺磿@樣?”我掙扎著爬起來,
冷笑開口。“那你該問問你身邊那位了?!薄皢枂査降资钦l?”許硯修攥緊了手,
看著林雪柔?!笆裁匆馑迹俊绷盅┤嵛孀∽?,眼里淚光瑩瑩?!安恢腊〕幮?,
也許宋鳶是受不了你絕癥,想甩開你吧?!薄安贿^你放心,我一定會一直陪著你的。
”周圍的人也紛紛感嘆起來?!斑@女人也太不要臉了,就是為了錢才接近許少的,拜金女。
”“我早說她像鬼一樣,走路沒聲音,精神有問題。”“我跟你們說她勾搭男人,
你們還不信,這就是揀到高枝兒了。”我輕笑一聲,看著別墅里的一張張臉。譏諷的,
鄙夷的,嘲笑的,厭惡的。但相同的,就是他們頭頂?shù)囊粓F(tuán)團(tuán)黑氣,定會重病纏身,
飽受折磨而死。還有許硯修。他眸光閃爍,半晌失望的嘆了口氣。“我真沒想到,
你和他們說的一樣。”我看著他,眼神無比平靜?!傲盅┤嵫巯掠幸活w淚痣,
也從未芒果過敏。”“還有,三年前她就在M國意外身亡了?!薄霸S硯修,
你千方百計藏起來的白月光,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冒牌貨?!痹S硯修懷疑的看著林雪柔。
可沒等她說話,陸洲就嗤笑出聲?!澳穷w痣只是手術(shù)拿掉了,讓雪柔過敏的不是芒果,
是早上吃的堅果?!薄爸劣谒?,那更是可笑,她不是活生生地站在這里?”“宋鳶,
你這種賤人顛倒黑白的能力還真是不一般,不過是看硯修生病了,更見不得他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