銹蝕的鐵門在李默身后哐當一聲關(guān)上,落鎖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所謂的“客房”,不過是一間十平米左右的儲藏室改造的牢房。沒有窗戶,只有頭頂一盞昏黃的白熾燈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諝饫飶浡还申惸甑幕覊m和金屬銹蝕的味道,墻角堆著些看不清內(nèi)容的雜物,蒙著厚厚的灰。除了一張銹跡斑斑的鐵架床(沒有床墊)和一個散發(fā)著異味塑料桶,別無他物。
【環(huán)境評估:惡劣。衛(wèi)生條件:極差。逃生可能性:低于0.5%。宿主,我們好像進副本了,還是地獄難度的?!考饨须u的聲音帶著哭腔,屏幕上的像素小雞抱頭蹲防,瑟瑟發(fā)抖。
李默靠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到地上,鐵架的冰涼透過薄薄的褲子滲進來??謶诌^后,是一種深沉的疲憊和無力感。他像一只被扔進籠子的老鼠,等待著未知的處置。
時間在死寂中緩慢流淌。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一小時,也許更久。門外傳來腳步聲,鐵門上的小窗被拉開,一份盒飯和一瓶水被粗暴地塞了進來,掉在地上,油漬濺了出來。
“吃!”門外看守粗聲粗氣地吼了一聲,小窗又哐當關(guān)上。
李默看著地上那盒賣相可疑的飯菜,胃里一陣翻騰,毫無食欲。
【宿主,補充體力!誰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尖叫雞難得說了句人話。
李默掙扎著拿起那瓶水,擰開,小心地喝了一口。水是溫的,帶著一股塑料味。他最終還是沒去碰那盒飯。
又過了不知多久,就在他昏昏欲睡時,鐵門再次被打開。刀疤臉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朝他勾了勾手指:“出來。霞姐要見你?!?/p>
李默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跟著刀疤臉走出牢房。
這次不是去倉庫大廳,而是被帶到了旁邊一個稍小的房間。這里看起來像是個簡陋的辦公室,有張舊沙發(fā)和一張桌子。霞姐坐在桌后,面前放著一臺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她沒看李默,正對著手機低聲說著什么,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和……小心翼翼。
“……是,人控制住了……查過了,背景很干凈,干凈得反?!袷峭蝗幻俺鰜淼摹且话偃f的來源還在追,需要點時間……好的,明白……我會處理干凈……”
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飄進李默耳朵里,讓他后背發(fā)涼。“處理干凈”……這絕不是好詞。
霞姐掛了電話,臉上的恭敬瞬間收斂,又恢復(fù)了那副冰冷的模樣。她看向李默,指了指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
屏幕上是一個銀行轉(zhuǎn)賬的界面,收款方是一個陌生的海外公司賬戶。
“轉(zhuǎn)賬?!毕冀阊院喴赓W,不容置疑,“現(xiàn)在。那一百萬?!?/p>
李默的心臟幾乎停跳。他知道,一旦轉(zhuǎn)出去,他就徹底失去了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籌碼,生死就完全捏在對方手里了。
他喉嚨發(fā)干,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試圖尋找拖延的借口:“這……這需要授權(quán)……海外轉(zhuǎn)賬有大額限制,我需要……”
“砰!”霞姐猛地一拍桌子,聲音不大,卻極具威懾力。她眼神銳利如刀:“小子,別跟我?;?。你的底細,我很快就能查個底朝天。現(xiàn)在轉(zhuǎn),你還能多活一會兒。等我查清楚了……”她沒說完,但威脅意味十足。
【宿主!拖時間!快想辦法拖時間!】尖叫雞急得亂碼。
李默額角滲出冷汗。他看著霞姐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知道任何借口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蒼白無力。
就在他幾乎絕望,手指顫抖著伸向電腦時,霞姐放在桌上的另一部手機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著“皇冠-瘋狗”的備注。
霞姐的眉頭瞬間擰緊,臉上閃過一絲極其厭煩的神色。她看了一眼李默,又看了一眼響個不停的手機,似乎權(quán)衡了一下,最終還是不耐煩地拿起手機,走到房間角落接聽,語氣變得暴躁:“瘋狗!你他媽有完沒完?!……放屁!老子沒動你的人!……少他媽血口噴人!想開戰(zhàn)就直說!……”
機會!
李默的心臟狂跳起來!皇冠的人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找麻煩,簡直是天賜良機!
他猛地撲到電腦前,手指因為緊張而僵硬,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他沒有進行轉(zhuǎn)賬操作,而是飛快地打開了瀏覽器,清除了歷史記錄,然后迅速輸入了一個記憶中的、極其復(fù)雜的網(wǎng)址——那是他前世公司用來測試網(wǎng)絡(luò)安全的廢棄漏洞報告平臺,幾乎沒人知道,而且以難以追蹤著稱。
他快速敲擊鍵盤,用英文和拼音混合,留下了一條極其簡短、看似亂碼卻又隱含關(guān)鍵信息的留言:
“**Held by Nightscape. Xia. Warehouse indus district NE. Crown pressure. SOS.**”
(被夜色扣押。霞。工業(yè)區(qū)東北倉庫?;使谑骸G缶?。)
他不知道自己這絕望的舉動有沒有用,也不知道誰會看到,甚至不確定這條信息能不能成功發(fā)出去。這完全是在賭萬分之一的渺茫希望!
就在他剛敲下回車鍵的瞬間,霞姐似乎和電話那頭談崩了,怒氣沖沖地掛了電話,猛地轉(zhuǎn)過身!
李默立刻最小化瀏覽器,手指假裝在轉(zhuǎn)賬界面慌亂地操作,臉上擠出痛苦和無奈的表情:“這……這系統(tǒng)好像有點問題……需要安全驗證碼發(fā)到我另一個手機上了,那個手機沒帶……”
霞姐銳利的目光掃過屏幕,又盯向李默,眼神里的懷疑和戾氣幾乎要溢出來。她一步步走回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如同喪鐘。
“李默,”她的聲音冷得掉渣,“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錢,到底能不能現(xiàn)在轉(zhuǎn)?”
巨大的壓力如同實質(zhì)般壓在李默身上,幾乎要將他碾碎。
就在這時——
【叮!緊急突發(fā)任務(wù):請宿主在5分鐘內(nèi),成功激怒霞姐,讓其主動聯(lián)系上級請示!任務(wù)獎勵:【精準跌倒】(體驗版3次),積分+50。失敗懲罰:系統(tǒng)將自動播放宿主手機里隱藏的《學(xué)貓叫》錄音并外放至最大音量,循環(huán)播放直至沒電!】
李默:“???”
這他媽是什么鬼任務(wù)?!激怒她?還嫌死得不夠快嗎?!而且為什么會有《學(xué)貓叫》這種懲罰?!
但看著霞姐越來越近、越來越冷的臉色,李默把心一橫!
死就死吧!反正不激怒她可能也要完蛋!不如拼了!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偽裝出來的慌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刻意模仿的、極盡輕蔑和嘲諷的表情,目光直視霞姐,用一種近乎作死的語氣開口:
“霞姐,看來……你也就是個傳話的?連一百萬這種小錢都要反復(fù)催?真正能做主的人,是不是嫌你辦事效率太低,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他故意加重了“傳話的”、“小錢”、“辦事效率太低”這幾個詞。
霞姐的腳步猛地頓住,臉上的肌肉瞬間繃緊,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猛地攥成了拳頭,眼神變得無比駭人,像是要立刻活撕了他!
空氣凝固了,殺氣彌漫。
李默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血濺當場。
然而,預(yù)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沒有立刻爆發(fā)。霞姐死死地盯著他,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那極度憤怒的表情竟然一點點被她強行壓了下去,扭曲成一個更加冰冷詭異的笑容。
她沒再看李默,而是猛地掏出手機,走到一邊,飛快地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她的語氣變得極其壓抑,帶著一種近乎咬牙切齒的恭敬:
“老板……抱歉打擾您……這邊出了點新狀況……那小子嘴硬,而且……‘皇冠’的瘋狗剛才又來電話,口氣很沖,我懷疑他們可能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
她壓低聲音,快速說著,目光卻像毒蛇一樣死死釘在李默身上。
“……是,我明白……我會處理……好的,等您指示?!?/p>
她掛了電話,整個人散發(fā)的氣息變得更加危險和莫測。她沒有再看李默,只是對門口的刀疤臉冷冷吩咐道:“把他帶回去??淳o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動他?!?/p>
刀疤臉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應(yīng)聲:“是!”
李默又被粗暴地押回了那間囚室。
鐵門再次關(guān)上,落鎖。
【叮!突發(fā)任務(wù)完成!評價:A級(刀尖跳舞,效果拔群?。┆剟睿骸揪珳实埂浚w驗版3次),積分+50已發(fā)放!】尖叫雞的提示音響起,卻帶著一絲后怕的顫抖。
李默癱倒在冰冷的地上,渾身虛脫,冷汗淋漓。
他暫時安全了。霞姐的上級似乎因為“皇冠”的干擾和他的“價值”,暫時保下了他。
但他知道,這只是風(fēng)暴眼中短暫的平靜。
他發(fā)出的求救信號石沉大海了嗎?那個神秘的“老板”又會做出什么決定?皇冠的人會不會真的打上門來?
無數(shù)未知的危險像烏云一樣籠罩著他。
而他的系統(tǒng)獎勵……【精準跌倒】?
這玩意兒到底能干嘛?!在挨打的時候摔得好看一點嗎?!
李默看著眼前還在歡快扭動的像素尖叫雞,第一次生出一種想把它從腦子里摳出來砸爛的沖動。
這見鬼的重生和這更見鬼的系統(tǒng)!
囚室里的時間失去了意義,只有頭頂那盞昏燈滋滋的電流聲和門外偶爾響起的腳步聲標記著它的流逝。李默蜷縮在冰冷的鐵架床上,試圖保存體溫,【危機直覺】被動像背景噪音一樣持續(xù)低鳴,提醒著他無處不在的危險。
【宿主,要不要試試新技能?【精準跌倒】!聽起來就很厲害!說不定能摔出個牛頓定律新發(fā)現(xiàn)!】尖叫雞試圖用尬聊驅(qū)散壓抑的氣氛。
李默連白眼都懶得翻。他現(xiàn)在只想節(jié)省體力,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辦。那條求救信息如同石沉大海,霞姐的老板遲遲沒有新的指令,這種懸而未決的等待最是磨人。
突然,【危機直覺】的嗡鳴聲毫無征兆地陡然拔高,變得尖銳刺耳!
幾乎同時,倉庫外面遠遠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像是重物撞擊鐵門的聲音!緊接著,隱約的怒罵聲、奔跑聲和某種金屬碰撞的聲音混亂地傳來!
出事了!
李默猛地從床上彈起,心臟瞬間揪緊!是皇冠的人打來了?還是警察?無論哪一方,這種暴力沖突中,他這個人質(zhì)兼籌碼的處境都極度危險!
門外看守的腳步聲也變得急促慌亂,伴隨著壓低的通話聲:“……前門!快!去前門支援!……媽的瘋狗他們真敢……”
機會!
雖然不知道外面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混亂就是最好的掩護!
李默撲到門邊,耳朵緊貼冰冷的鐵門,努力傾聽外面的動靜。打斗聲和叫罵聲似乎主要集中在倉庫前部,越來越激烈。
【宿主!宿主!怎么辦?!我們要趁亂跑嗎?】尖叫雞也慌了。
跑?怎么跑?這鐵門從外面鎖著!
就在李默焦急萬分時,囚室的燈猛地閃爍了幾下,啪地一聲熄滅了!整個空間陷入一片漆黑!
是電路被破壞了?還是有人故意拉閘?
黑暗中,門外的看守似乎罵了一句,腳步聲朝著電路總閘的方向快速移動。
就是現(xiàn)在!
李默來不及多想,對著腦中尖叫雞吼道:“【精準跌倒】!對門外那個家伙用!”
【?。颗杜杜?!【精準跌倒】(體驗版)啟動!目標鎖定!】尖叫雞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執(zhí)行。
門外正跑向電閘的看守腳下突然毫無征兆地一滑,仿佛踩到了一塊絕對光滑的冰面,整個人失去平衡,發(fā)出一聲驚愕的咒罵,重重向前摔去!
“砰!”一聲悶響,伴隨著痛苦的呻吟,似乎還撞倒了什么東西。
李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聽著外面的動靜。呻吟聲持續(xù)著,還夾雜著試圖爬起來的掙扎聲和更多污言穢語的咒罵。
技能生效了!暫時拖住了他!
但另一個看守呢?剛才似乎有兩個人的腳步聲!
就在這時,囚室的鐵門傳來一陣輕微的、卻極其迅速的撬動聲!不是鑰匙,而是某種技巧性開鎖的動靜!
李默渾身肌肉瞬間繃緊,下意識地后退,背抵住冰冷的墻壁,擺出防御姿態(tài)。是敵是友?!
“咔噠”一聲輕響,門鎖被從外面打開了!
鐵門被推開一條縫隙,一個壓得極低、語速飛快的聲音傳了進來,帶著明顯的本地口音:
“別出聲!想活命就跟我走!快!”
不是霞姐的人!也不是皇冠的瘋狗!這聲音很陌生!
李默的心臟狂跳,幾乎要沖破胸膛。是看到求救信號的人?還是另一股勢力?陷阱?還是真的救援?
沒有時間猶豫了!門外的打斗聲越來越近,似乎有人正朝著這個方向沖來!
【危機直覺】瘋狂報警!
賭了!
李默一咬牙,猛地拉開門閃身出去!
門外一片漆黑,只有遠處沖突區(qū)域隱約透來的晃動光影。借著微弱的光線,他看到門口躺著一個抱著腿呻吟的打手(【精準跌倒】的杰作),而另一個身影正迅速地將一個昏迷的看守拖到角落陰影里。
那個對他說話的人影看不清面容,只隱約看得出個子不高,動作極其麻利。見他出來,那人立刻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跟緊,然后轉(zhuǎn)身就朝著與主戰(zhàn)場相反的、更深的黑暗角落潛行而去。
李默不敢怠慢,立刻跟上。他的心臟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步都踩在生死邊緣。
帶路的人對這里的環(huán)境異常熟悉,七拐八繞,巧妙地避開所有可能有人的路徑,最終停在了一扇極其隱蔽、被雜物半掩著的銹蝕小鐵門前。那人掏出工具,幾下就弄開了鎖。
“出去往右,第三個垃圾箱后面有個缺口,能通到隔壁廢廠。穿過廠區(qū)就是大路。能不能跑掉,看你自己造化?!蹦侨苏Z速極快地說完,推了他一把,然后迅速轉(zhuǎn)身,重新沒入黑暗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默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對方是男是女,更別說道謝。
他不敢停留,立刻鉆出小門。外面是倉庫背后更骯臟狹窄的巷子。他按照指示,拼命向右跑,果然在第三個巨大的、散發(fā)著惡臭的垃圾箱后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破鐵絲網(wǎng)遮住的缺口。
他毫不猶豫地鉆了過去,鋒利的鐵絲劃破了他的手臂和衣服,但他渾然不覺。
身后倉庫方向的打斗聲和警笛聲(似乎真的有人報警了?)混合在一起,越來越遠。
他不敢回頭,在廢棄廠區(qū)里深一腳淺一腳地狂奔,被絆倒了無數(shù)次,又掙扎著爬起來繼續(xù)跑。肺部火燒火燎,喉嚨里全是血腥味。
終于,他看到了廠區(qū)盡頭的大路和昏黃的路燈!
一輛出租車恰好慢悠悠地駛過,他幾乎是撲過去攔下了車。
“去…去市中心!隨便哪里!快!”他癱在后座,氣喘吁吁,聲音嘶啞,渾身臟污不堪,樣子狼狽得像剛從垃圾堆里爬出來。
司機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踩下了油門。
車子駛離這片區(qū)域,窗外的街景逐漸變得繁華而陌生。
李默看著后視鏡里越來越遠的廢棄工業(yè)區(qū),整個人虛脫般陷進座椅里,仍然無法相信自已竟然真的逃出來了。
那個神秘人是誰?為什么救他?和那條求救信息有關(guān)嗎?
霞姐和皇冠的沖突結(jié)果如何?
那一百萬的威脅解除了嗎?
無數(shù)疑問盤旋在腦海。
但此刻,劫后余生的慶幸和極度疲憊壓倒了一切。
【叮!極限逃亡成功!綜合評價:S級!獎勵結(jié)算中……】尖叫雞的提示音似乎也帶著一絲虛脫,【恭喜宿主獲得:積分+300,【基礎(chǔ)潛行術(shù)】(被動,永久),【一次性的幸運骰子】(效果隨機,慎用)!】
李默看著獎勵,尤其是那個【一次性的幸運骰子】,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幸運?他這輩子大概就跟這倆字絕緣。
出租車匯入夜晚的車流,車窗外霓虹閃爍,卻照不亮他前方的路。
他知道,事情遠遠沒有結(jié)束。那一百萬的源頭,霞姐背后的老板,皇冠的麻煩,還有那個神秘的救援者……所有的線頭都還纏繞在一起。
他只是暫時從狼窩里逃了出來,卻可能又踏入了另一個更復(fù)雜的迷局。
而他的系統(tǒng),還在不知死活地詢問:
【宿主,下一個任務(wù):找個地方洗個澡怎么樣?獎勵豐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