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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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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欽每次下朝歸來,第一件事便是掐著我下巴灌避子湯。 他說我不配懷他的種,

只配做他榻上的玩物。 我笑著飲下,轉(zhuǎn)身就把湯藥吐在他精心栽培的雪域山茶上。

三個月后,他抓著太醫(yī)顫聲問:“你說本王...不孕?

” 我撫著微凸小腹輕笑:“巧了,妾身也有一事相告?!?“您那碗碗避子湯,

喂大了您唯一的繼承人?!钡谝徽碌铋T“吱呀”一聲被推開,沉重的腳步聲碾過金磚,

帶著一身朝堂帶來的凜冽寒氣和隱隱血腥氣。他回來了。我正對鏡拆下一支素銀簪子,

從銅鏡里看見那道玄色身影逼近,繡金的蟒紋張牙舞爪,一如他此刻眼底的陰鷙。

空氣驟然繃緊,壓得人心口發(fā)窒。我沒回頭,指尖下的簪尖卻冰涼地硌著指腹。

陰影籠罩下來,冰冷的手指毫不憐惜地攥住我的下頜,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強迫我抬起頭,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褚欽的唇角總是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

此刻更甚。另一只手從身后近侍低垂的托盤里端過那盞墨汁般的藥汁,

碗沿還蒸騰著令人作苦的熱氣?!昂??!甭曇舨桓?,卻字字淬冰,砸在耳膜上,“本王的種,

你不配懷。”藥氣苦澀濃重,直沖鼻腔。我眼睫顫了顫,

視線掠過他腰間那柄從未離身的短刃,刃柄上鑲嵌的暗紅寶石像凝結(jié)的血。旋即,

我扯出一個溫順又模糊的笑,就著他鉗制的力道,仰頭,喉間艱難地滾動,

將那一碗滾燙的苦汁盡數(shù)吞咽入腹。吞咽聲在死寂的內(nèi)殿里清晰得令人難堪。碗底見空,

他嫌惡般甩開手,取出雪白的絲帕,一根一根擦拭碰過我的手指,仿佛沾了什么穢物。

帕子輕飄飄落在我腳邊?!鞍卜质刂愕谋痉?,或許還能在這王府多活幾日?!彼D(zhuǎn)身,

衣袂帶起冷風(fēng)。我伏在妝臺上,劇烈地咳嗽,眼角逼出生理性的淚花,

直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殿外廊廡盡頭。胸腔里翻攪的惡心再壓不住。我猛地直起身,

用那冰涼的銀簪尖狠狠刺了一下虎口,短暫的銳痛壓過反胃,眼神卻一寸寸冷徹下來。

走到窗邊那盆他視若珍寶的雪域山茶前,枝葉青翠,花苞潔白,

被他用金貴藥肥嬌養(yǎng)得不染纖塵。我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指,探入喉間,

猛地一壓——方才溫順咽下的漆黑藥汁,混著胃里的酸水,盡數(shù)嘔出,

污濁地澆灌在那圣潔的根莖與葉片之上。一滴深色藥漬濺上雪白的花苞,像極了玷污。

我拿出袖中干凈的絹帕,細(xì)細(xì)擦拭唇角,盯著那盆在污濁中愈發(fā)顯得詭異艷麗的山茶,

無聲地勾了勾嘴角。褚欽,你不想要的,偏要求著我來給?!齻€月彈指而過。

王府里的氣氛一日緊過一日。褚欽處理政務(wù)的書房里,時常深夜仍亮著燈,

偶爾傳出瓷器碎裂的脆響或壓抑的怒斥。朝中風(fēng)向微妙,

他這位權(quán)傾朝野、樹敵無數(shù)的攝政王,似乎正被無形的絲線層層纏緊。

他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歸來時,那碗例行的“避子湯”端來得愈發(fā)遲,有時甚至被他遺忘。

直到某一日,近侍照例戰(zhàn)戰(zhàn)兢兢捧上藥盞,他卻猛地一揮袖,將那藥碗掃落在地!瓷片四濺,

漆黑的藥汁潑灑如毒蛇蜿蜒。他臉色鐵青,眼底是駭人的猩紅與一種近乎暴戾的驚疑,

死死盯著地上那片狼藉,胸膛劇烈起伏。翌日,

太醫(yī)院院判被秘密而又迅疾地“請”入了攝政王府的內(nèi)書房。厚重的雕花木門緊閉,

隔絕內(nèi)外。我悄無聲息地貼近窗欞縫隙。里面先是死一樣的寂靜,接著,

是褚欽壓抑到極致、從齒縫里擠出來的聲音,

帶著一絲幾乎不可能屬于他的、破碎的顫意:“你再說一遍?

”“王、王爺……”院判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匍匐在地的磕頭聲清晰可聞,

“臣…臣萬萬不敢欺瞞!您脈象沉澀,精元虧虛之極,乃、乃是……絕嗣之癥?。 薄芭?!

”一聲巨響,似乎是桌子被一掌拍碎。“廢物!庸醫(yī)!”褚欽的嘶吼如同困獸,

裹挾著滔天的怒火和一種瀕臨崩潰的恐慌,“本王怎么可能……不可能!再診!

”又是一陣混亂的窸窣和哀求聲。我緩緩直起身,指尖輕輕撫上小腹。那里,

生命的微凸已難以忽略,正隔著衣料傳來溫?zé)岬牟珓?。時機(jī)到了。我推開書房門的光線,

驚動了內(nèi)里絕望的喧囂。褚欽猛地回頭,猩紅的眼鎖定我,那目光像是要將我剝皮拆骨。

老太醫(yī)癱軟在地,面無人色。我無視那駭人的氣壓,一步步走過去,裙裾拂過冰冷地面。

“王爺何事動怒?”聲音輕柔,像裹著蜜毒的紗。他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著我,

每一個字都浸著血沫:“你來得正好……這群廢物,

竟敢詛咒本王……”我停在他面前三步遠(yuǎn)的地方,迎著他吃人般的目光,

忽然極輕地笑了起來。抬手,小心翼翼地、充滿憐愛地,撫上自己微隆的腹部。這個動作,

像一道驚雷,劈裂了他眼中所有的狂怒和僥幸。他的視線死死釘在我的小腹上,

瞳孔驟然縮緊,血色瞬間從他臉上褪得干干凈凈。室內(nèi)空氣凝固成冰。

我欣賞著他前所未有的震駭神情,唇角彎起明媚又殘忍的弧度,聲音輕快,一字一句,

清晰無比:“巧了,妾身今日,也正有一事要稟告王爺。

”“您每日親手賜下的那碗碗‘補藥’,滋味甚好,養(yǎng)得您這唯一的繼承人……甚是健壯。

”話音落下的剎那,時間停滯。褚欽臉上那最后一絲屬于掌控者的傲慢徹底崩塌,

裂開無數(shù)縫隙,露出底下深淵般的驚怒和難以置信。他猛地向前踉蹌一步,

像是被無形的巨錘擊中。褚欽的眼瞳縮成兩點寒星,里面翻涌著驚濤駭浪,是滔天的怒,

更是被徹底愚弄后瀕臨崩潰的狂亂。 他猛地?fù)溥^來,鐵鉗般的手幾乎要捏碎我的腕骨,

另一只手粗暴地按上我的小腹,感受那不容忽視的微隆。 “誰的?”他從齒縫里擠出嘶吼,

每一個字都浸著毒,“你這毒婦,竟敢——!” 我任由他抓著,甚至往前送了送肚子,

笑得艷若毒蕈:“王爺親手調(diào)教的玩物,自然是…王爺?shù)姆N?!?“只是可惜了,

王爺日日親手喂的那碗‘好湯’,盡數(shù)孝敬了您窗邊那盆寶貝山茶?!?“它枯死了嗎?

真不禁用。”---褚欽的手冰冷如鐵,鉗得我腕骨咯咯作響,

那力道像是要將我整個人捏碎。他按在我小腹上的手掌更是帶著一種毀滅性的按壓,

仿佛下一刻就要穿透皮肉,將里面那個不該存在的孽種扼殺。

老太醫(yī)早已連滾爬帶地縮到了墻角,抖如篩糠,恨不得鉆進(jìn)地縫里消失?!罢l的?

”褚欽的咆哮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而下,猩紅的眼底是碎裂的冰川,是焚天的野火,“說!

你這毒婦,竟敢背著本王偷人?!是哪個找死的——”我疼得額角滲出細(xì)密冷汗,

臉上卻綻開一個更加明媚,也更加惡毒的笑,甚至主動將微隆的腹部更送進(jìn)他掌心之下,

感受著他指尖因極致憤怒而無法抑制的顫抖。“王爺日日臨幸,夜夜垂憐,”我聲音輕柔,

卻字字如刀,精準(zhǔn)地剮蹭著他最后殘存的理智,“妾身這身子,除了王爺,還有誰能碰得?

這自然是您日夜期盼的……嫡親血脈啊。”他身體猛地一僵,像是被這句話燙傷了。

我趁勢逼近,目光瞥向窗外院中那個方向,語帶惋惜,卻又含著最深的譏誚:“只是啊,

王爺您的一片‘苦心’,那碗碗大補的避子湯藥,妾身無福消受,

只能日日替您澆灌那盆心愛的雪域山茶了?!薄皣K,也不知是藥性太猛,還是那花兒隨了主,

心眼小受不住補,竟是枯死了。真真是不禁用的東西?!薄澳恪?!”褚欽瞳孔驟裂,

呼吸驟然粗重,那按在我腹上的手猛地?fù)P起,裹挾著雷霆之風(fēng),眼看就要狠狠摑下!

這一巴掌若落下,便是玉石俱焚。我卻不閃不避,甚至仰起了臉,眼中毫無懼色,

只有冰冷的挑釁:“打??!王爺!打死了妾身,正好一尸兩命,

斷了您這絕嗣命格里…天賜的唯一血脈!”巴掌帶著厲風(fēng),停在我臉頰毫厘之處。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那只揚起的右手劇烈顫抖著,手背上青筋暴凸如虬龍,

殺意與一種更深沉的、被命運掐住喉嚨的絕望在他眼中瘋狂撕扯。

唯一……血脈……這四個字像最毒的詛咒,又像最堅固的枷鎖,

將他所有的狂怒和殺機(jī)死死釘在半空。他死死盯著我,

那眼神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這張看似柔順皮囊下的狠戾與心計??諝饽郎萌缤F塊,

壓得人心臟都要爆開。許久,或許只是一瞬。他那只顫抖的手緩緩垂下,緊握成拳,

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出慘白。滔天的怒火被強行壓抑,沉入眼底,

化作一片深不見底、更加駭人的幽寒。他猛地甩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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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1 05:0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