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為謝程割腕三次,流產(chǎn)兩次。 他卻在訂婚宴上,摟著白月光宣布換新娘。
重生回到浴缸溺水時,我笑著拔掉浴缸塞。 這一世,我專注吞并謝氏股份。
謝程卻捧著99朵玫瑰跪在暴雨中:“諾諾,原諒我。
” 我笑著撕碎他的收購協(xié)議:“謝總,商場如戰(zhàn)場?!?婚禮當天,他闖進教堂搶親。
我當眾甩出絕癥診斷書:“得絕癥的,是你?!?--1、冰冷的液體,
帶著消毒水和絕望的腐朽氣味,蠻橫地灌入我的口鼻。每一次徒勞的掙扎,
都只是讓那粘稠的黑暗更深地纏繞上來,勒緊喉嚨,擠壓著胸腔里最后一點稀薄的空氣。水,
四面八方都是水,沉重得如同前世那些凝固成冰的眼淚。
前世……謝程……這個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我瀕臨破碎的意識。割腕三次。
手腕上那些丑陋的、被昂貴的絲巾和珠寶強行覆蓋的疤痕,似乎在這一刻重新裂開,
灼燒般地痛起來。每一次被刀鋒劃破皮膚的冰冷觸感,每一次血液流失帶來的眩暈和虛弱,
都清晰得如同昨日。為了什么?為了他一句輕飄飄的“別鬧”?
為了他偶爾施舍般掠過我的那道不帶溫度的涼薄目光?
流產(chǎn)兩次的身體里某個早已被掏空、只余下刺骨寒涼的地方,
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撕裂般的痙攣。那種生命被強行剝離的鈍痛和空虛,
那獨自躺在冰冷手術(shù)臺上、聽著器械冰冷碰撞聲時的無助,瞬間攫住了我。第一個孩子,
是在他為了陪白月光蘇晚晚看畫展而失約的雨夜,
我追出去摔下樓梯;第二個……是在他摟著蘇晚晚,
宣布換掉我這個訂婚宴女主角的“喜訊”時,在滿場賓客或憐憫或嘲諷的目光里,小腹墜痛,
鮮血染紅了昂貴卻冰冷的禮服裙擺……“呃……”喉嚨里溢出一聲破碎的嗚咽,
更多的水涌了進來,帶著死亡的氣息。不!?。。∫还稍醋造`魂深處強烈的不甘和暴怒,
如同沉睡的火山驟然噴發(fā),熾熱的熔巖瞬間沖垮了溺水的窒息與絕望的寒冰。憑什么?
憑什么我林依諾,要一遍遍溺斃在這名為“謝程”的毒潭里,耗盡骨血,枯萎凋零,
最后只換來他和蘇晚晚踩著我的尸骨風光大婚?絕不?。。?!
求生的本能從未如此刻這般猙獰而清晰。身體里不知從哪里涌出的力氣,
猛地一蹬光滑的浴缸壁,借著那一點微弱的反作用力,上半身終于掙扎著破開水面!
“咳咳咳……嘔……”我趴在冰冷的浴缸邊緣,劇烈地嗆咳著,肺葉火燒火燎,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溫水和生理性的淚水混合著,狼狽地糊了滿臉。
水順著發(fā)梢滴落,砸在浴缸邊緣,發(fā)出單調(diào)而清晰的聲響。混亂的思緒在瀕死的沖擊后,
如同被颶風掃過,顯露出一片異乎尋常的清明。環(huán)顧四周。
巨大的按摩浴缸上鑲嵌著浮夸的金邊,
漂浮著幾片昂貴的玫瑰花瓣——這是謝程名下一套位于市中心黃金地段頂層公寓的主臥浴室。
空氣里彌漫著慣用的、甜膩到令人作嘔的香氛氣息。這奢靡到極致的環(huán)境,
此刻卻像一個巨大的諷刺,嘲笑著我前世愚蠢的沉淪。我回來了?;氐搅诉@具二十五歲,
尚未被徹底摧毀的身體里?;氐搅诉@場……因為謝程又一次的失約,為了蘇晚晚共進晚餐,
而我絕望之下試圖用“溺水”這種拙劣方式引起他注意的可笑戲碼之前。手腕內(nèi)側(cè),
靠近動脈的地方,三道淡粉色的,早已愈合的舊疤,在浴室的頂燈下顯得格外刺眼。
那是前世愚蠢的勛章,無聲地提醒著我曾經(jīng)多么卑微可笑。指尖撫過那些凸起的痕跡,
觸感冰涼而粗糙,像一條條盤踞在皮膚上的毒蛇。心口的位置,卻是一片死寂。
沒有預想中的撕心裂肺,沒有刻骨的怨恨,只有一種劫后余生的疲憊,
和一種仿佛從骨髓里滲透出來的冰冷和決絕。水還在身下蕩漾,溫吞地包裹著身體,
像一張溫柔的、等著吞噬我的網(wǎng)。前世溺斃的絕望感似乎又要漫上來。嘴角,
卻一點點向上彎起。一個沒有任何溫度、甚至帶著點血腥氣的弧度,
在鏡中狼狽的倒影里緩緩綻開。目光,落在了浴缸底部那個不起眼的圓形塞子上。鍍金的,
閃著虛偽的光澤。我伸出手,指尖被水泡得有些發(fā)白,動作卻異常穩(wěn)定。
輕輕扣住那冰冷的金屬塞子邊緣,用力一拔?!班!钡囊宦曒p響,塞子被拔起。浴缸里的水,
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立刻發(fā)出沉悶而貪婪的“咕嚕咕?!甭?,開始打著旋渦,向下流去。
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冰冷的水流急速滑過皮膚的觸感,帶走了最后一絲虛妄的暖意。
我看著漩渦中心那越來越深、越來越急的黑洞,像是看著一個巨大的、正在被排空的深淵。
臉上的笑容,在蒸騰的水汽和頂燈刺目的光線下,冰冷而清晰。排空吧,
連同那些愚蠢的、自我感動的、被踐踏成泥的所謂“愛情”,一起排空。這一世,林依諾,
只為林依諾而活。冰冷的水徹底離開皮膚,寒意瞬間爬上四肢百骸。我扯過旁邊寬大的浴巾,
將自己裹緊,赤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穩(wěn),
水珠在身后拖曳出一道蜿蜒的痕跡。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如星河的夜景。霓虹閃爍,
車流如織,勾勒出權(quán)力與財富冰冷而誘人的輪廓。
這曾經(jīng)是我拼命想要擠進去、成為其中一部分的世界,為了配得上那個男人,
為了他施舍的一點目光。如今,它在我眼中,只剩下清晰的脈絡和冰冷的規(guī)則——弱肉強食,
唯利是圖。謝程賴以掌控一切的根基,謝氏集團龐大的商業(yè)帝國,
此刻不再是遙不可及的背景板,而是一個亟(jí)待被拆解、被吞噬的目標。
手機在梳妝臺上發(fā)出嗡鳴。屏幕上不斷跳動著“謝程”的名字。前世,這個名字每一次跳動,
都足以讓我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帶著卑微的期盼。而此刻,
那閃爍的光點只映照出我眼底一片毫無波瀾的寒潭。指尖劃過屏幕,接通,順手按了免提,
聽筒里傳來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還有背景里隱約只屬于高級餐廳的輕柔爵士樂?!傲忠乐Z,你又在搞什么?
”他的質(zhì)問劈頭蓋臉,帶著居高臨下的不耐,“鬧夠了沒有?晚晚今天心情不太好,
我陪她吃個飯而已。別總玩這些幼稚的把戲,我很忙。
”晚晚心情不太好……陪她吃飯……多么熟悉的配方。前世每一次他的失約,
每一次我的“無理取鬧”,都能用這個萬能的理由搪塞過去。那時的我,
竟然會因為他肯解釋一句而卑微地感到一絲“被在意”的暖意。鏡子里映出我的臉。
水珠順著濕漉漉的發(fā)梢滾落,滑過蒼白的臉頰,滴落在浴巾上。
那雙曾經(jīng)盛滿了癡戀、委屈和小心翼翼哀求的眼睛,此刻深不見底,如同淬了寒冰的古井,
泛不起一絲波瀾。我甚至懶得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一開口,聲音是久未沾水的沙啞,
卻異常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紋:“知道了?!彪娫捘穷^明顯頓了一下,
大概是沒等到預料中的哭訴、質(zhì)問或者卑微的挽留,這出乎意料的平淡讓他一時失語,
沉默在電波中蔓延了幾秒?!澳恪彼坪跸胝f什么,也許是訓斥,
也許是再次強調(diào)他的“忙碌”。“沒什么事,我掛了?!蔽业穆曇粢琅f平穩(wěn),
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像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指尖利落地按下了紅色的掛斷鍵。
“嘟…嘟…嘟…”的忙音瞬間取代了男人未出口的話語,
在空曠奢華的浴室里顯得格外突兀而刺耳。手機屏幕暗了下去,像一塊冰冷的墓碑,
埋葬了前世那個為愛癡狂的林依諾。很好。第一步,切斷無謂的情緒噪音。接下來,
是更實質(zhì)性的切割。我打開手機通訊錄,那個署名為“親愛的程”的聯(lián)系人,
刺眼得如同一個巨大的笑話。指尖懸停片刻,沒有任何猶豫地落下——刪除,
拉入黑名單的動作一氣呵成。目光轉(zhuǎn)向床頭柜。那上面放著一個深藍色的絲絨首飾盒,
盒子打開著,里面靜靜躺著一枚碩大的鉆戒,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璀璨的光芒。
這是我二十五歲生日時,謝程在蘇晚晚泫然欲泣的目光中,隨手丟給我的“補償”。
前世的我,如獲至寶,戴在手上,以為那是承諾的象征。如今,
它只代表著屈辱和愚蠢的代價。我拿起戒指,冰冷的鉆石硌著掌心,沒有絲毫留戀,
手腕一揚,一道刺目的弧線劃過空氣。“?!币宦暻宕嘤侄檀俚淖矒袈曧懫稹?/p>
戒指精準地落進了墻角那個裝飾用的,布滿灰塵的黃銅高腳痰盂里。像一個被唾棄的垃圾,
瞬間被黑暗吞噬,只留下一點微弱的反光。做完這一切,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城市的燈火輝煌倒映在瞳孔里,卻再也映不進心底。指尖無意識地拂過冰涼的玻璃,
像是在撫摸一片凍土。前世那些被刻意遺忘卻深埋于痛苦之下的記憶碎片,
此刻卻異常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不是關(guān)于謝程的溫情(畢竟那從未存在過),而是關(guān)于謝氏,
那些他醉酒后不經(jīng)意透露的,
被我當作枕邊風聽的商業(yè)機密;那些他為了在蘇晚晚面前炫耀“能力”而得意洋洋講述的,
如何擊垮對手的狠辣手段;那些他在書房處理文件時,我作為“擺設(shè)”安靜待在一旁,
無意間瞥見的報表數(shù)字和項目代號……無數(shù)零碎的、看似無用的信息,在重生的視角下,
被賦予了全新的、冰冷銳利的意義。謝氏集團看似龐然大物,實則內(nèi)部派系傾軋,
幾個叔伯輩的股東對謝程這個年輕掌舵人虎視眈眈。他力主推進的南城新港項目,
資金鏈繃緊到了極限,全靠銀行信貸輸血。他那位最信任的財務總監(jiān)陳立,
私下里早已被競爭對手收買,正在悄悄轉(zhuǎn)移資產(chǎn)……這些,
都是他前世在某個被我卑微討好的夜晚,
為了彰顯自己的“運籌帷幄”時隨口提過的“趣事”。嘴角,終于牽起一絲真實的弧度。
冰冷,帶著血腥的甜味。謝程,你教會我的,遠比你想象的多得多。2、接下來的一年,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鍵。我搬離了那間頂層牢籠,
用賣掉幾件謝程送的、價值不菲卻令人作嘔的珠寶換來的錢,
在市中心一個安保嚴密的普通公寓安頓下來。這里沒有浮夸的裝飾,沒有監(jiān)視的目光,
只有絕對的安靜和掌控感。林家,
那個前世在我落魄時避之不及、在我“得寵”時又蜂擁而至攀附的家族,
起初對我脫離謝程的行為極為震怒。父親林國棟的電話幾乎打爆了我的手機,
咆哮著斥責我“不識抬舉”、“自毀前程”、“連累家族”。母親則帶著哭腔,
哀求我“別任性”、“回去求求謝程”。我平靜地聽著,只在最后說了一句:“我的前程,
我自己掙。林家的前程,靠攀附謝程得來的,你們自己掂量能維持多久。”然后,
干脆利落地切斷了與他們的所有經(jīng)濟聯(lián)系,將他們的號碼也拖入了黑名單,世界瞬間清靜了。
斷絕了所有無謂的牽絆,我像一個精密而冷酷的機器,開始高速運轉(zhuǎn)。白天,
我是一家小型風投公司“啟點資本”最神秘也最銳利的分析師。
沒有人知道這個新來的、沉默寡言卻眼光毒辣的女人是誰。我利用前世記憶,
精準地狙擊著在未來幾個月內(nèi)會因政策變動或技術(shù)突破而股價飆升的小公司,
用有限的啟動資金,在股市這個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上,一次次以小博大,快速積累原始資本。
夜晚,則是屬于“復仇”的戰(zhàn)場。
厚厚的金融報表、復雜的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圖、謝氏集團各個子公司公開及非公開的審計報告,
鋪滿了整個書桌。電腦屏幕上閃爍著各種交易平臺和數(shù)據(jù)分析軟件的界面,
我用紅筆在謝程力推的“南城新港項目”上重重畫圈——這個吞噬資金的巨獸,
就是他的阿喀琉斯之踵。我像一個耐心的獵人,在黑暗中潛伏,一點點編織著捕獵的巨網(wǎng)。
機會很快降臨。謝氏集團為了給南城新港項目輸血,
不得不剝離旗下幾個盈利狀況尚可但“不夠核心”的子公司資產(chǎn)。
其中一家名為“宏遠精密”的制造企業(yè),因行業(yè)周期性波動,正處于估值低谷期,
被謝氏當作包袱甩了出來。消息放出的那一刻,我桌上的內(nèi)線電話就響了,
是啟點資本的負責人,我的直接上司,一個眼光老辣但對我能力又驚又疑的老狐貍,周明遠。
“小林!宏遠精密!謝氏掛牌了!”他的聲音透著興奮和一絲難以置信,
“你上周讓我重點關(guān)注謝氏的資產(chǎn)剝離動向……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看著屏幕上宏遠精密的詳細資料,前世記憶清晰浮現(xiàn):這家公司將在半年后,
因為一項關(guān)鍵技術(shù)突破,獲得軍方大單,股價一飛沖天。而謝程,在甩掉它不久后,
曾在一個私人場合懊惱地罵過這是“今年最愚蠢的決定”?!爸芸?,”我的聲音透過電話線,
平靜無波,“不是知道,是分析,謝氏急于套現(xiàn),宏遠短期報表不好看,正是壓價的好時機。
我們有幾成把握?”“謝氏要價不高,但盯著的人不少!特別是那個‘譽騰資本’,
聽說他們老板跟謝程有點交情,志在必得!”周明遠語速飛快。譽騰資本?
前世謝程為了給蘇晚晚的家族企業(yè)輸血,
曾私下將宏遠精密的部分核心技術(shù)資料泄露給了譽騰的老板趙誠。這筆交易,
本就是一場骯臟的利益輸送?!敖磺椋俊蔽逸p輕嗤笑一聲,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周總,麻煩你幫我約一下宏遠的創(chuàng)始人,張老。就說……啟點資本,
想和他談談技術(shù)升級和未來訂單的保障問題。另外,
幫我查一下譽騰資本最近三個月的資金流水,特別是和謝氏集團私人賬戶的往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周明遠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明白!我馬上去辦!
”接下來的幾天,是一場無聲的鏖戰(zhàn)。我親自拜訪了宏遠精密的創(chuàng)始人張老。
這位技術(shù)出身、對公司感情深厚卻被資本擠壓的老人,
在看到我提供的、對未來市場精準到可怕的分析報告,
以及那份關(guān)于譽騰資本可能利用謝氏內(nèi)幕消息進行不正當壓價的情報后,
眼中燃起了希望和憤怒交織的光芒。與此同時,
一份關(guān)于譽騰資本資金鏈緊張、涉嫌內(nèi)幕交易的匿名舉報材料,
悄然出現(xiàn)在了金融監(jiān)管部門的郵箱里。舉報材料中,
幾筆關(guān)鍵性的、流向謝氏集團某高管私人賬戶的資金記錄,清晰得如同手術(shù)刀下的切片。
當拍賣會開始,譽騰資本的趙老板志得意滿地舉牌時,他接到了一個緊急電話,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匆匆離場,再未回來。最終,
啟點資本以一個遠低于謝氏預期、但宏遠張老欣然接受的價格,拿下了宏遠精密。
簽完最終協(xié)議,走出交易大廳時,初夏傍晚的風帶著一絲燥熱。周明遠紅光滿面,
激動地拍著我的肩膀:“小林!神了!真是神了!你怎么算到譽騰會出事的?
”我微微側(cè)身避開他的手,目光投向馬路對面那棟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謝氏集團總部。
巨大的LOGO在夕陽下閃著冷硬的光?!吧虉鋈鐟?zhàn)場,周總?!蔽业穆曇艉茌p,
卻清晰地傳入他耳中,“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和漏洞?!痹捯粑绰?,
一輛熟悉的、線條冷硬的黑色賓利慕尚,帶著一股壓抑的怒氣,猛地剎停在我面前幾米處。
車輪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后車門被粗暴地推開。謝程走了下來。一年未見,
他依舊英俊迫人,昂貴的定制西裝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只是此刻,那張慣常冷峻的臉上,
布滿了難以置信的陰鷙和一種被冒犯的狂怒。他的目光,像兩道淬了毒的冰棱,
死死釘在我身上,似乎想穿透我平靜的外表,看清里面那個他完全陌生的靈魂。
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堅硬的地面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帶著沉重的壓迫感,
空氣仿佛都因為他身上散發(fā)的戾氣而凝滯了。“林依諾!”他的聲音低沉,壓抑著風暴,
“宏遠精密,是你搞的鬼?”我站在原地,甚至沒有后退半步,
只是平靜地迎視著他幾乎要噴火的視線。周明遠下意識地想擋在我前面,被我一個眼神制止。
“謝總,”我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傍晚嘈雜的背景音,
帶著一種事不關(guān)己的疏離,“‘搞鬼’這個詞,不太準確。這只是一場公平的商業(yè)競購,
啟點資本出價合理,程序合規(guī),有何不妥?”我的目光掠過他緊繃的下頜線,
落在他緊握的拳頭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倒是謝總,
對一個被貴集團主動剝離的‘包袱’如此大動肝火,實在令人費解。
難道說……” 我故意拖長了尾音,眼神里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冰冷的探究,
“宏遠精密的價值,謝氏內(nèi)部評估,出了什么重大偏差?”這句話,像一根燒紅的鋼針,
精準地刺中了謝程最敏感的神經(jīng)——他的自負,他的決策權(quán)威。
他收購宏遠時曾被董事會質(zhì)疑,剝離宏遠更是他力排眾議的決定,如今宏遠被低價搶走,
等于當眾扇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謝程的臉色瞬間鐵青,額角隱隱有青筋跳動。
他猛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幾乎將我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里。
那股混合著高級古龍水和煙草味的侵略性氣息撲面而來,
帶著一種久違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林依諾!”他幾乎是咬著牙,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你以為換了個地方,玩點小把戲,就能引起我的注意?
就能報復我?” 他的眼神銳利如刀,
試圖在我臉上找到一絲往日的愛戀、委屈或者哪怕是一點點的軟弱,
“收起你那些幼稚的把戲!跟我回去!”“回去?”我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荒謬的笑話,
終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來。笑聲里沒有絲毫溫度,只有無盡的嘲諷,“回哪里去?
謝總那座用別人眼淚和鮮血砌成的金絲籠嗎?” 我微微歪頭,
目光掃過他因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英俊面孔,如同打量一件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物品,
“謝總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對你,” 我頓了頓,清晰地吐出兩個字,“沒興趣。
”“沒興趣?”謝程像是被這兩個字狠狠燙了一下,瞳孔猛地一縮,
隨即涌上更深的暴怒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徹底輕視的刺痛感。
他從未在這個女人眼中看到過如此徹底的漠然。這漠然,比恨意更讓他難以忍受!
他下意識地抬手,似乎想抓住我的胳膊,像從前無數(shù)次那樣,用蠻力迫使她屈服。然而,
他的手剛抬起,一直如同隱形人般站在我側(cè)后方的周明遠,不動聲色地向前挪了半步,
恰好擋在了我和謝程之間。周明遠臉上帶著商場老狐貍慣有的圓滑笑容,
語氣卻是不卑不亢:“謝總,有話好說。林總監(jiān)是我們啟點的核心人才,她今天的成就,
靠的是真本事?,F(xiàn)在交易剛結(jié)束,記者們都在附近呢,鬧大了對謝氏聲譽也不好,
您說是不是?”“記者”和“謝氏聲譽”幾個字,像一盆冷水,
暫時澆熄了謝程部分失控的怒火。他死死地盯著我,
眼神復雜得如同打翻的調(diào)色盤——憤怒、驚疑、探究,
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徹底剝離掌控的恐慌?!昂?,很好。
”他最終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眼神陰鷙得可怕,“林依諾,我們走著瞧?!彼偷剞D(zhuǎn)身,
帶著一身未散的戾氣,鉆回那輛黑色的賓利。引擎發(fā)出一聲暴躁的轟鳴,
車子如同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匯入車流,消失不見。空氣中,
只留下淡淡的汽車尾氣和一股劍拔弩張后的硝煙味。3、周明遠長長舒了口氣,
抹了把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
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復雜的敬畏:“小林啊……你……你這膽子也太大了!那可是謝程!
”我收回目光,看向遠處謝氏大樓頂端那刺眼的LOGO,語氣平淡無波:“周總,
商場如戰(zhàn)場,沒有誰是不能碰的,今天只是一個開始。” 我轉(zhuǎn)身,踩著高跟鞋,
走向啟點資本的車,步履從容而堅定,“麻煩送我回去,還有幾個報告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