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屋的楚休看著阿牛睡在另一頭，鼾聲如雷，讓楚休很是無奈，于是拿起一根樹枝在房間里面練習起來劈砍。
接下來的些許歲月里。
白日里，楚休手腳麻利地干著李鐵柱吩咐的活計，搬動沉重的生鐵料，按大小分揀堆好；清理爐膛里冷卻的煤渣和灰燼；將打好的鐮刀、鋤頭、柴刀等農(nóng)具搬到前鋪碼放整齊；或是拉著那巨大的風箱，讓爐火燒得更旺。汗水也是很快浸透了他單薄的粗布短褂，又在爐火的烘烤下結(jié)成一層薄薄的鹽霜，黏在皮膚上，又癢又澀。
平日里李鐵柱話不多，黝黑的臉膛在爐火映照下顯得格外嚴肅。
他偶爾會瞥一眼楚休，見他動作雖顯生疏，卻一絲不茍，從不偷懶，搬鐵料時下盤也穩(wěn)，不像尋常農(nóng)家少年那般容易脫力，便微微點頭，就不再多言。
阿牛是個二十出頭的壯實小伙，性子憨直，見楚休干活利索，便也樂得輕松些。
他一邊奮力拉著風箱，一邊喘著粗氣對楚休道：“楚休，你這力氣可以啊，比俺剛來時強多了！這搬鐵料的活兒，俺以前干一天，胳膊能酸三天！”
楚休正將一塊沉重的鐵料搬到工作臺旁，聞言只是咧了咧嘴，露出一個帶著點靦腆的憨笑：“阿牛哥說笑了，我爹常說，莊稼人就得有把子力氣?！?/p>
日子就在這灼熱、重復的勞作中一天天過去。
楚休像一塊沉默的石頭，也漸漸融入了這鐵匠鋪的節(jié)奏。在李鐵柱打鐵的時候，他會觀察著李鐵柱的動作，如何掌控火候，如何判斷鐵塊燒紅的程度，如何落錘的力道和角度。
那雙布滿老繭的大手仿佛有魔力，能將粗糙的鐵塊鍛打出鋒利的刃口和趁手的形狀。
然而，屬于他自己的“劈砍”技能，卻因為環(huán)境的限制，這個技能熟練度幾乎快要停滯了。
白天在鋪子里，他不可能對著空氣揮刀。晚上回到雜物房，阿牛就在旁邊呼呼大睡，那狹小的空間和沉重的鼾聲，只能偶爾在阿牛睡著后練練，也不是天天有心情練習。
看著劈砍還在12級的面板提示：
【「劈砍」lv12：熟練度 1111/1200】
楚休的目光，落在了墻角一小堆炭灰上，那是清理爐膛時特意留下的，質(zhì)地細膩，顏色漆黑。
夜深人靜，只有阿牛震天的鼾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更梆聲。
楚休悄無聲息地起身，借著從破窗欞透進來的微弱月光，走到墻角。他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點炭灰，在冰冷粗糙的泥土地上，輕輕劃動。
他畫的是白天看到的一把剛打好的柴刀。
刀身的弧度，刀背的厚度，刀柄的纏紋……他努力回憶著每一個細節(jié)，指尖的炭灰在黑暗中留下模糊的痕跡。
【專注行為：繪畫（臨摹）】
【「繪畫」lv8：熟練度 42/800】
【「繪畫」lv8：熟練度 43/800】
…
“楚休，你干啥呢？”阿牛迷迷糊糊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濃重的睡意，他翻了個身，揉著眼睛看向墻角蹲著的黑影。
楚休動作一頓，隨即用腳迅速抹平了地上的畫痕，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沙?。骸皼]…沒啥，阿牛哥，起夜，腳滑了下?！?/p>
“哦…早點睡吧，明兒還得早起拉風箱呢?！卑⑴｀洁炝艘痪洌瓊€身，鼾聲又起。
楚休松了口氣，重新躺回草席上，盯著漆黑的屋頂。
看來晚上在屋里畫畫也不方便，他只能將練習的時間，壓縮到更短暫的間隙，比如李鐵柱和阿牛去后院吃飯的片刻，他獨自清理爐渣的時候，用樹枝在灰燼上飛快地勾勒幾筆。
【「繪畫」lv8：熟練度 64/800】
【「繪畫」lv8：熟練度 65/800】
…
熟練度緩慢地增長著，如同屋檐下滴落的水珠，日積月累。
半個月的光景，在鐵錘的叮當聲和爐火的炙烤中悄然流逝。
楚休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鐵匠鋪的節(jié)奏，他搬鐵料的速度更快，清理爐膛更干凈，碼放農(nóng)具更整齊。更重要的是，他觀察李鐵柱打鐵時，不再是單純的模仿記憶，而是多了一絲自己的理解思考。
這天傍晚，爐火漸熄。
李鐵柱放下手中的大錘，抹了把臉上的汗，走到正在收拾工具的阿牛和楚休面前。他黝黑的目光在楚休身上停留了片刻，開口道：“楚休，你過來?！?/p>
楚休放下手中的鐵鉗，走到李鐵柱面前，微微低著頭：“李師傅。”
“嗯?！崩铊F柱點點頭，指著旁邊一個剛熄火的小爐子和一柄略小的鐵錘，“從明兒起，你試著打打這個。”
楚休心頭一跳，面上卻依舊平靜：“是，李師傅?！?/p>
李鐵柱拿起一塊巴掌大的鐵料，丟進小爐子里，示意阿牛拉風箱。他看著爐火重新燃起，緩緩道：“咱們這鋪子，叫‘老李頭鐵匠鋪’，名字糙，東西也糙。比不上鎮(zhèn)東頭‘百煉坊’，人家那是給城衛(wèi)軍供貨的，打的都是上好的刀劍鎧甲，用的精鐵，請的師傅也是城里來的，價錢貴得很。也比不上鎮(zhèn)西頭‘巧器閣’，人家專打精細物件，什么首飾盒的銅扣，小姐們用的銀簪子，講究個精巧?！?/p>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自嘲，也有一份莊稼漢的實在：“咱這兒，就圖個實在。打的都是莊戶人家用得上的家伙什——鋤頭、鐮刀、鐵鍬、柴刀、鍋鏟、門環(huán)……用料實在，價錢公道，經(jīng)得起用。你爹當年在我這兒打過下手，知道我這人，不弄那些虛頭巴腦的?！?/p>
他拿起火鉗，夾出那塊燒得通紅的鐵料，放在鐵砧上，遞給楚休那柄小錘：“打鐵，沒別的竅門?？礈驶鸷颍溴N要穩(wěn)，要準，力道要勻。先把它打扁，打平，打出個大概樣子。別怕打壞，廢鐵料有的是?！?/p>
楚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鐵砧傳來的溫熱。他雙手握緊錘柄，模仿著李鐵柱的姿勢，腰背發(fā)力，手臂帶動手腕，猛地揮下！
“鐺！”
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響起，火星四濺。鐵塊微微變形。
【專注行為：鍛打（鐵器）】
【符合技能生成條件】
【隨機固化技能生成中…】
【生成成功】
【獲得固化技能：「打鐵」lv1】
【熟練度：1/100】
成了！楚休心中一定，面上卻不敢有絲毫放松。
他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塊通紅的鐵塊，回憶著李鐵柱的動作，再次舉錘落下。
“鐺！”“鐺！”“鐺！”……
敲擊聲起初有些雜亂，力道也不均勻。但楚休的每一次落錘，都傾注了全部的專注。他感受著錘頭與鐵塊接觸時傳來的反震力道，調(diào)整著自己的姿勢和發(fā)力方式。
【「打鐵」lv1：熟練度 2/100】
【「打鐵」lv1：熟練度 3/1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