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古代,只想當個安分守己的茍活一生,卻在及笄之夜,發(fā)現(xiàn)我那賢惠完美的娘親,
竟是從1940年穿越而來的革命女戰(zhàn)士!她滿腔熱血,要在這封建王朝“搞革命”!而我,
一個2023年的工科生,帶著滿腦子公式圖紙,還沒來得及享受“大女主”生活,
就被她拉進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宏大計劃。當我們母女攜手改變歷史,
事業(yè)如火如荼之際,一隊官兵破門而入……大牢里,娘親要我活著,
我卻堅定地告訴她:“陳什茉同志,你這是讓我叛變革命??!不行!要走一起走!
”01我叫程錦,一個來自2023年的普通工科生,卻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后,
稀里糊涂地穿越到了這個古代世界。十五年了,我已經(jīng)從最初的茫然無措,
變成了程府里一個謹小慎微、安分守己的程家小姐。我的人生信條很簡單:茍活,
然后爭取活得舒服一點。至于“大女主”?那是什么,能吃嗎?
能讓我不用學(xué)那些扎手的女紅嗎?程府富庶,我爹是當?shù)赜忻母簧?,而我娘程夫人?/p>
更是府里上下公認的賢惠典范。她溫婉嫻靜,舉止得體,對內(nèi)將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條,
對外更是樂善好施,是十里八鄉(xiāng)人人稱頌的完美夫人。可就是這樣一個“完美無缺”的娘親,
卻總讓我覺得有那么一絲不對勁。她教我女紅,指尖穿針走線,
心卻似乎飄到了九霄云外;她讓我讀書,卻從不提“女子無才便是德”那套陳詞濫調(diào),
反而鼓勵我多看些雜書。有一次,我甚至看到她在院子里,對著一株新嫁接的果樹發(fā)呆,
嘴里念念有詞,說的不是什么祈福的話,倒像是在嘀咕“性狀”和“遺傳”。
那不是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富家夫人該有的眼神和詞匯。今夜,是我的及笄之夜。按照規(guī)矩,
我早早就梳洗完畢,換上了新制的羅裙。銅鏡中的少女眉眼清秀,
帶著幾分未來得及褪去的稚氣。我以為會是尋常的成人禮,無非是些家族長輩的祝福,
然后繼續(xù)我波瀾不驚的“茍活”人生。然而,娘親卻在所有人散去后,
神秘兮兮地拉我進了她的閨房。夜色深沉,只余一盞油燈在桌案上跳動,
映照著她平日里總是溫柔含笑的臉,此刻卻顯得格外鄭重。她的手緊緊握著我的,
掌心有些潮濕。“錦兒,”她輕喚我的名字,聲音壓得很低,像怕驚動了窗外的夜色,
“你已及笄,有些事,娘親覺得是時候告訴你了?!蔽倚闹幸惶A(yù)感到了什么,
卻又猜不透。難道是她的嫁妝?還是程府的什么隱秘家產(chǎn)?我故作鎮(zhèn)定,輕輕點頭。
娘親走到妝匣前,動作有些遲疑,又有些決絕。她將妝匣最深處的一個暗格打開,
從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本泛黃的小冊子。那冊子封面簡樸,似乎年代久遠,
邊緣都已經(jīng)磨損。我屏住呼吸,接過小冊子。指尖觸及紙頁,能感受到歲月的痕跡。
借著昏暗的燈光,我勉強辨認出封面上那幾行墨跡斑駁的字——“婦女解放,
德先生賽先生”。我的心頭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德先生?賽先生?
這……這怎么可能?!我猛地抬頭看向娘親,她的眼神在燈光下閃爍不定,
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yīng)?!澳铩镉H,這是什么?”我的聲音干澀,
帶著我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娘親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定定地看著我,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腦海里一片混亂,無數(shù)可能性飛速閃過。她不是現(xiàn)代人,卻知道這些詞?
難道她也是穿越者?但如果她是,為何從未與我相認?鬼使神差地,
我試探著念出一句中學(xué)物理口訣,那是刻在我骨子里的記憶,脫口而出:“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話音落下,閨房內(nèi)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娘親的杏仁眼里閃過一絲茫然,隨即,
她疑惑地皺起了眉,認真地問我:“錦兒,這是何意?可與我書中‘自由平等’之理相通?
”她沒有認出這句口訣!她甚至不知道這是什么!我心頭劇震,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
從頭涼到腳。她不是現(xiàn)代人!02“娘親,你……你到底是誰?”我聲音發(fā)顫,
緊緊攥著那本小冊子,感覺它燙手得像塊烙鐵。娘親長長地嘆了口氣,那口氣里,
有我聽不懂的疲憊和滄桑。她沒看我,而是走到窗邊,推開了一道窄窄的縫。夜風(fēng)灌進來,
帶著山里的清冷,我卻覺得屋里悶得慌?!板\兒,娘親的名字,叫陳什茉。”她終于開口,
聲音有些沙啞,卻很清楚,“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1940年的民國。
”我腦子“嗡”的一聲,像是被人敲了一記悶棍。1940年?我穿越自2023年,
我娘穿越自1940年?這叫什么?俄羅斯套娃式穿越嗎?我瞬間感覺自己的這點穿越經(jīng)歷,
在她面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陳什茉,我的娘親,開始講她的故事。她的聲音不高,
卻像一幅幅黑白電影的畫面,在我眼前鋪開。她曾是民國時期一個普通的女學(xué)生,
滿腦子都是救國救民,后來成了一名地下聯(lián)絡(luò)員。在一次任務(wù)里,她為了掩護同志,
受了重傷,掉下山崖,再醒來,就到了這個陌生的朝代?!拔乙詾槲宜懒?,或者瘋了。
”娘親的眼眶紅了,那是一種對另一個時空的、我無法體會的眷戀,
“可老天爺既然讓我活了,那我的使命就不能停?!彼嬖V我,她在這個世界,
看到了太多和她那個時代相似的苦難。百姓麻木,女子被當成貨物,富人朱門酒肉臭,
窮人路有凍死骨。所以,她嫁入程府后,從未真正安穩(wěn)過?!拔议_善莊,
收留那些沒飯吃的孩子。我教他們識字,教他們織布,不光是為了讓他們活下去,
更是為了點亮他們心里的那點光。”娘親的語氣變得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我從未在她身上感受過的,堅硬的東西。“我偷偷告訴他們,人生來平等,
知識能改變命運……我還發(fā)展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他們是我的‘同志’。錦兒,我要做的,
就是在這里,重新點燃那星星之火。”我聽得手腳冰涼,后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我只想茍活,安安穩(wěn)穩(wěn)地當個富家小姐,混吃等死。可我娘,我那賢惠完美的娘親,
竟然在古代“搞革命”!這簡直比我穿越本身還要離譜!“娘親!”我嚇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
“你瘋了!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是要砍頭的!是誅九族的大罪!”娘親卻忽然打斷了我,
她轉(zhuǎn)過身,一雙杏仁眼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里沒有退縮,只有一種近乎瘋狂的渴求。
“錦兒,你先別管這些。”她的聲音都在抖,“你告訴我,
我最想知道的那件事……我曾經(jīng)為之奮斗的那個國家,它……它后來怎么樣了?
”我的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看著她那雙充滿期盼的眼睛,
歷史課本上那些冰冷的文字,此刻卻有了沉甸甸的,滾燙的重量?!八晒α?。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一些,“它叫新中國。山河仍在,國泰民安。
它很強大,很繁榮,我們……人民都站起來了,再也沒有人敢隨便欺負我們了。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娘親的眼淚,就那么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她沒有哭出聲,
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淚水一串一串地往下掉。那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砸在我的手背上,
滾燙得讓我心里一顫。她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抓得那么緊,
仿佛要將她所有的激動、委屈和驕傲,都通過這緊握的力道傳給我。03娘親的理想,
就像一顆燒紅的炭,被硬塞進了我心里。我捂不住,也扔不掉,整天被燙得心神不寧。
我甚至想過,要不我跟她好好談?wù)??勸她放棄那些危險的想法,
咱們母女倆就守著程家的萬貫家財,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輩子,不也挺好?可現(xiàn)實,
比我娘的理想還要瘋。那天下午,我路過下人房,就聽見里面幾個婆子在竊竊私語。
聲音壓得極低,跟蚊子哼哼似的,還時不時警惕地往外瞟?!奥犝f了嗎?
鄰縣李員外家的小姐……”“嘖嘖,真是作孽哦。聽說就因為不肯嫁給那個王家大少,
被她爹親手給……活活打死了!”“尸首都扔到亂葬崗了,被野狗啃得不成樣子,
太慘了……”我當時就釘在了原地,手腳冰涼。李家小姐,我見過,一個溫溫柔柔的姑娘,
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就因為不肯嫁人,就這么沒了?那一整晚,我都在做噩夢。夢里,
李家小姐渾身是血地朝我伸出手,她沒有哭,只是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看著我,
嘴巴一張一合,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我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渾身都是冷汗。
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明白了娘親說的“婦女解放”到底是什么。
那不是一句口號,那是一條條人命。我一個2023年來的現(xiàn)代人,
享受過自由和平等的陽光,現(xiàn)在卻要眼睜睜看著這片黑暗吞噬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嗎?
我做不到。天還沒亮,我就爬了起來。我點上油燈,找出筆墨紙硯,開始發(fā)瘋一樣地寫。
我把我腦子里所有還記得的工科知識,全都默寫了出來。
力學(xué)原理、簡單的化學(xué)反應(yīng)、織布機的改良圖紙、雜交水稻的培育方法……墨汁沾了我一手,
我也不管不顧。這些來自未來的知識,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天剛蒙蒙亮,
我抱著厚厚一疊還散發(fā)著墨香的紙,沖進了娘親的臥房。她剛起身,正對著鏡子梳頭,
看到我這副樣子,手里的梳子都停住了。我把那疊紙“啪”地一聲拍在桌上,因為跑得太急,
說話還有點喘?!澳?,”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這是我……我能做的全部了。
算我一個吧。”娘親的身體顫了一下,她慢慢轉(zhuǎn)過頭,
看著桌上那些鬼畫符一樣的圖紙和公式,又看看我。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沒說話,
只是走過來,一把將我緊緊抱住。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發(fā)抖,溫?zé)岬难蹨I落在我的脖子上。
從那天起,我們母女倆就算正式“搭伙”了。娘親繼續(xù)以善莊為掩護,發(fā)展她的“同志”。
她像一棵大榕樹,根系不動聲色地往四面八方延伸。而我,則成了善莊的技術(shù)總監(jiān)。
我第一個項目就是改良織布機。我畫好了圖紙,拉著善莊里幾個手藝最好的織工,
連說帶比劃地給他們講解?!靶〗?,這……這不行吧?”一個老大爺滿臉懷疑地看著圖紙,
“這飛梭要是這么改,線肯定得斷。”“就是就是,幾百年都這么傳下來的,哪能說改就改。
”我也不跟他們爭,直接動手。叮叮當當搞了好幾天,第一臺改良版織機終于問世。
當那飛梭“嗖”的一聲穿過,織布效率瞬間提升了好幾倍時,
那幾個老大爺?shù)难壑樽佣伎斓沙鰜砹??!吧窳耍≌媸巧窳?!”我還偷偷開了塊試驗田,
搞我的雜交水稻。這活兒又累又細致,但我每次看到那些比本地稻穗飽滿得多的試驗品,
就覺得渾身是勁。更重要的是,我在善莊的學(xué)堂里,開了一門“格物課”。
我用最簡單的方法,給孩子們講日食月食,解釋水為什么會燒開。
我甚至用一根木棍和一塊石頭,給他們演示了杠桿原理。孩子們聽得津津有味,
連帶著許多大人也跑來旁聽。04我和娘親的分工合作,越來越像那么回事了。
她負責(zé)“抓思想”,我負責(zé)“搞生產(chǎn)”,配合得天衣無縫。娘親,陳什茉,以善莊為掩護,
像春雨一樣,悄無聲息地把她那些“人人平等”的念頭,
滲透到那些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農(nóng)戶、工匠心里。她不講大道理,
就拉著那些剛生了女兒就被婆家嫌棄的媳婦說:“女孩怎么了?女孩一樣能讀書識字,
能掙錢養(yǎng)家,你看我們家錦兒。”而我,就是她最好的宣傳案例。我的主戰(zhàn)場,
就在善莊那個越來越熱鬧的學(xué)堂?!岸伎春昧税?!”我舉著一個底下燒著火的陶罐,
罐口用泥堵住,只留一根細細的竹管。竹管的另一頭,對著一個用紙糊的小風(fēng)車。
“水燒開了,不是龍王發(fā)怒,是里頭的水變成了我們看不見的水汽,這股氣有勁兒,
能推動?xùn)|西!”話音剛落,那小風(fēng)車就真的“呼呼”地轉(zhuǎn)了起來。學(xué)堂里頓時炸了鍋,
孩子們“哇”地叫成一片,連后排旁聽的大人都伸長了脖子,滿臉的不可思議?!俺探憬?!
這玩意兒能讓俺家的驢跑快點不?”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扯著嗓子喊,引得哄堂大笑。
我哭笑不得,但心里卻很熱。這就是我想要的,不是嗎?我們的“科學(xué)革命”,
成果遠不止于此。改良織布機徹底火了。原先最不看好這玩意的王嬸,現(xiàn)在見人就夸。
“以前累死累活,一個月也就那點錢。現(xiàn)在好了,手里的活兒沒停,賺的錢翻了一倍多!
”她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掏出個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給我看里面新得的幾串銅錢,
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試驗田里的雜交水稻也成了我們這兒的一景。那稻穗,沉甸甸的,
比別家的飽滿了一圈不止。村里人沒事就愛來田埂上轉(zhuǎn)悠,看著那些稻穗,眼神里都是光。
來學(xué)堂的人越來越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而有一個叫“陳一”的,
始終是個特別的存在。他幾乎不缺席我的任何一堂課,總是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也不記東西,就那么靜靜地聽著。那天我講完杠桿原理,他等所有人都走光了,
才慢慢走過來。他指著我畫在木板上的簡陋示意圖?!俺绦〗??!彼_口,聲音很沉,
“一根木棍,一個支點,就能撬動千斤巨石?!蔽尹c點頭,等著他的下文。他抬起眼,
看著我,那眼神深得像一潭古井。“那如果,把這天下看作巨石,百姓是撬動它的木棍,
那個支點……又該是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竄起一絲涼意。這人,
絕不是個普通的求學(xué)者。他總能把我講的這些東西,引到另一個層面去。我對他越來越好奇,
也越來越警惕。我們的事業(yè)鬧出的動靜太大了。起初,只是府外多了些陌生的面孔,
賊眉鼠眼地在善莊附近晃悠。后來,街頭巷尾開始有了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程家小姐會妖法,
能點石成金,也能勾魂攝魄。娘親收到了一些隱晦的警告信,她看完就燒了,
臉上卻多了幾分凝重。05就在一切都好得像做夢一樣的時候,夢醒了。
那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午后,陽光懶洋洋的,我正在學(xué)堂里,
唾沫橫飛地跟一群小屁孩解釋為什么鐵塊會沉下去,而木頭能浮起來。娘親則在善莊里,
跟幾個新來的“同志”低聲說著什么。一切都那么安寧,充滿了奔頭?!稗Z隆”一聲巨響,
像平地炸開一個響雷,把所有安寧都震得粉碎。程府那扇我看了十五年的厚重木門,
被人從外面硬生生撞開了。緊接著,是雜亂又沉重的腳步聲,還有刀鞘撞擊盔甲的金屬聲,
密密麻麻地涌了進來?!肮俦?!是官兵!”不知道誰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學(xué)堂里瞬間亂成一鍋粥,孩子們的哭聲尖銳地刺痛我的耳膜。我腦子一懵,
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我那幾株寶貝雜交水稻秧苗還在后院曬太陽呢!我猛地沖出學(xué)堂,
眼前的一幕讓我血液都涼了半截。院子里黑壓壓的全是穿著盔甲的士兵,刀槍林立,
寒光閃閃,像一群突然闖入雞窩的惡狼。為首的將領(lǐng)騎在馬上,居高臨下,
手里拿著一卷明黃色的東西。他的眼神在院子里掃了一圈,像在找什么東西,最后,
直勾勾地落在了我和我娘身上?!俺谈剃愂稀⒊体\,裹挾聚眾,散播邪理邪法,意圖謀反!
即刻收押入獄!”將領(lǐng)的聲音很響,在院子上空回蕩,每個字都像一塊冰冷的石頭,
狠狠砸在我心上。邪理邪法?說的是我的物理化學(xué)?謀反?這帽子也太大了,
我連個兵器都沒摸過,怎么謀反?用杠桿原理撬翻皇宮嗎?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抗,或者說,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任何反抗都像個笑話。娘親被幾個士兵粗暴地按住,
我則被另外兩人擰住了胳膊。我死死地盯著娘親,她的臉上沒有我想象中的恐懼和慌亂,
只有一種近乎平靜的決絕。她甚至還沖我搖了搖頭,用眼神告訴我,別沖動。
冰冷的鐐銬“咔噠”一聲鎖上了我的手腕,又沉又冷,像一條毒蛇纏了上來。我們被推搡著,
像兩只待宰的雞,被押出了程府。街上圍滿了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我聽見有人說“程家這下完了”,也聽見有人說“早就覺得她家那小姐神神叨叨的,
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然后,鐵門“哐當”一聲在身后關(guān)上。我們被扔進了大牢。
這里又黑又潮,空氣里混雜著發(fā)霉的稻草味、尿騷味和一種說不出的腐爛氣息。
墻角有老鼠在吱吱地叫,腳下的地面又濕又滑。世界一下子就安靜了,也徹底黑了。
娘親被推倒在草堆上,我踉蹌著撲過去,緊緊抱住她。她的身體在發(fā)抖,
但還是用那雙我看了十五年的杏仁眼,定定地看著我?!板\兒……”她的聲音很輕,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娘不后悔。能看到那點火星子亮起來,娘這輩子,值了。
”她抬起手,想摸摸我的臉,可手腕上的鐐銬太沉,她只抬起一半就落了下去?!板\兒,
你得想辦法……活下去?!彼粗遥凵窭镉幸环N我看不懂的悲壯,“娘的理想,
不能就這么斷了。你帶著它,繼續(xù)走……”我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燙了一下。
讓我活下去?繼承她的理想?然后呢?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吃人的世界里,再被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