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走廊里,昏黃的燈光搖曳著,墻角的陰影里不時竄出一只老鼠,發(fā)出“吱吱”的叫聲。
趙禹神色平靜,這已經(jīng)是他今天第三次來到這個地方了。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反客為主。
第一次來時還覺得有些陌生,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有些輕車熟路。
他原本以為今天下午那個男人會來學校鬧事,結(jié)果并沒有來。既然那個男人不來,趙禹只能主動去找他。
他扭頭看著一旁的林悅,輕聲說道:“林老師,其實你沒必要跟我一起來的?!?/p>
趙禹心中有些無奈,有個老師盯著他可就不太方便“以德服人”了啊。
林悅微微一笑,語氣輕松地說道:“我放學后沒課,跟著你一起來正好有個照應,免得你們真的打起來?!?/p>
趙禹想了想,微微點頭,心想也是,他確實不一定能忍住不對那個男人出拳。
不久,兩人走到444號的門口。
“你先退后,還是我來敲門吧。”
林悅主動站在趙禹面前,輕輕敲了敲門。
“咚咚咚?!?/p>
等了許久,沒有人開門。
林悅眉頭微蹙,再次敲了敲門。
“咚咚咚?!?/p>
等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人回應。她正要再次敲門,卻被趙禹攔住了。
趙禹伸手拉了拉門把手,發(fā)現(xiàn)門并沒有鎖。
“門沒有鎖,可以直接進去,不如進去等他們回來?!?/p>
林悅還想說既然沒人在家,不如先離開吧。
話還沒說出口,趙禹已經(jīng)旋轉(zhuǎn)門把手,把門打開了。
下一秒,趙禹的動作突然僵住了,整個人像被定格了一樣,一動不動。
林悅疑惑地看了趙禹一眼,隨即也將目光投向屋內(nèi)。下一刻,她的身體猛然一僵,整個人愣在原地,
開門的瞬間,一股子血腥味混合著酒精的酸臭撲面而來。
客廳沒開燈,暮色從半拉的窗簾縫隙里擠進來,把滿地暗紅照得發(fā)亮。地磚上的血泊已經(jīng)半凝,表面結(jié)出一層薄薄的膜,像被凍住的湖面,碎裂處泛起細碎的裂紋。
血泊邊緣,一只死老鼠被踩得腸肚爆裂,腸子像灰白的棉線被扯得七零八落,混在血漿里,竟分不清哪是內(nèi)臟哪是血塊。
更深處,女人的身體仰面躺著,脖頸斷面像被鈍鋸反復拉扯過,參差不齊的肉茬里露出慘白的骨渣;頭顱滾在電視柜旁,長發(fā)纏在掉漆的木板縫里,半張臉浸在血里,另一只眼還睜著,玻璃體蒙著層灰翳,映出吊燈的冷光——那燈也壞了,鎢絲亮得發(fā)紅,像只懸空的煙頭,隨時會落下點燃滿地腥臭。
一柄布滿油污的菜刀正插在女人的胸口。鮮血從傷口處涌出,已經(jīng)凝固成一片暗紅色的血泊。此情此景,極具視覺沖擊力,讓人不寒而栗。
林悅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說不出話來。過去雖然在一些紀錄片中看見過殺人現(xiàn)場,但真當身臨其境的那一刻,那種感覺確實是難以形容的。
她呆立在原地,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巴微張,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機械地盯著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林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下意識地抓住趙禹的手臂,聲音有些顫抖:“趙老師,這……這是怎么回事?”
相比之下,趙禹在經(jīng)歷初始的驚愕后,很快冷靜下來。
他迅速掃視周圍,并沒有看見其他人。他的心跳雖然加速,但大腦卻是出奇地清醒。
他轉(zhuǎn)頭看向林悅:“林老師,不要進去,我們先報警,然后通知學校。”
林悅這才反應過來,她點了點頭,迅速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她的手有些顫抖。
趙禹深吸一口氣,沒有進去破壞現(xiàn)場,而是站在門口觀察著現(xiàn)場的情況。
他的目光在屋內(nèi)掃視一圈,試圖尋找更多的線索。他注意到,女人的身旁散落著一些破碎的酒瓶,地上還有幾道拖拽的痕跡,顯然是死前經(jīng)過了一場激烈的掙扎。
除此之外,透過女人破碎的面容,趙禹依稀可以辨認出她正是云婳的母親。
哪怕已經(jīng)死去,她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絲驚恐,眼睛睜得大大的,顯然在臨死前經(jīng)歷了極大的恐懼。
趙禹的眉頭緊皺,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他意識到,事情徹底鬧大了,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家庭糾紛,而是一起嚴重的刑事案件。
不久后,樓下傳來刺耳的警笛聲,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警察很快來到現(xiàn)場,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員迅速下車,動作熟練地拉起警戒線,將現(xiàn)場封鎖起來。他們一邊詢問情況,一邊迅速進入屋內(nèi)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