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往左邊躲!它要用鞭子橫掃了!”
沈舟的暴喝聲突然響起。
這句提醒聽起來充滿了善意,但張濤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臉色一沉,譏諷道:
“用你教我?我心里有數(shù)!”
他嘴上強硬,身體卻無比誠實。
一個狼狽的翻滾,險之又險地朝著左側(cè)躲開。
風(fēng)聲呼嘯,一道赤紅的鞭影擦著他的后背掃過!
“哐——!”
刺耳的巨響炸開。
燃燒著詭異符文的皮鞭,裹挾著千鈞之力,狠狠砸在右邊的鐵欄之上。
火星如煙花般爆濺!
看守一擊落空,那雙空洞的眼眶里,靈魂之火跳動得更加狂暴。
它緩緩收回長鞭,肌肉虬結(jié)的手臂再次繃緊,顯然在醞釀更致命的下一擊。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
沈舟的權(quán)限,再度悄然發(fā)動。
他的目標,不再是那個沒有神智的看守。
而是張濤。
沈舟的視野中,張濤的頭頂,一個虛幻的對話氣泡已經(jīng)凝聚成形。
里面的文字充滿了鄙夷與傲慢——
【看到了嗎,廢物?這就是實力!】
就是現(xiàn)在!
【干預(yù)權(quán)限:臺行修改!】
沈舟的意念高度集中,如同一柄無形的手術(shù)刀,精準地切入那段文字,將其抹除,然后寫入了全新的內(nèi)容。
于是,剛剛翻滾起身的張濤,滿臉的譏諷化作猙獰,正欲開口羞辱沈舟。
然而,從他喉嚨里擠出的,卻是一句讓他自己都頭皮發(fā)麻的怪話。
“你腰上那是什么東西在爬?好惡心!”
話音落下。
張濤自己都懵了。
我……我他媽剛才說了什么?
他根本來不及理解自己大腦和嘴巴為何會出現(xiàn)這種詭異的割裂。
因為他這句話,觸發(fā)了某種不可思議的連鎖反應(yīng)。
那名正在蓄力的看守,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
它的程序似乎無法處理“爬”和“惡心”這種復(fù)雜的概念,但某種底層的指令被激活了。
它機械地、僵硬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腰間。
隨即,它伸出那只空閑的巨手,在腰帶附近瘋狂地、毫無章法地拍打起來。
那動作,就好像真的有一萬只看不見的蟲子在啃食它的身體!
拍打的幅度極大,力量也毫無控制。
“啪嗒。”
一聲輕響。
一個毫不起眼的黑色香囊,竟被它自己狂亂的手掌從腰帶上拍落。
香囊掉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幾圈,最終精準地停在了鐵欄的邊緣。
一半在內(nèi),一半在外。
成了!
“冷月!快!”
沈舟的聲音冷靜得不帶一絲波瀾。
冷月幾乎在同時啟動,矯健的身影化作一道殘影,在看守還處于“自我清理”的程序混亂中時,閃電般沖至欄桿邊。
她手一抄,將那個香囊牢牢抓在手中,隨即飛速退回安全地帶。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不超過一秒!
冷月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將香囊湊到鐵牛血肉模糊的大腿旁。
一股濃烈到刺鼻的怪異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那氣味,仿佛是無形的烙鐵。
死死咬住鐵牛血肉的鐵蛭,驟然劇烈地痙攣起來!
它們像是碰到了濃硫酸的蟲子,瘋狂扭曲,松開吸盤般的口器,爭先恐后地從鐵牛腿上滾落,逃命般竄回污水深處。
“有……有用了!”
王小愛捂著嘴,聲音里滿是劫后余生的顫抖和驚喜。
鐵??粗约和壬夏菐讉€還在汩汩冒血的窟窿,慘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血色,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望向沈舟的眼神,徹底變了。
那里面,是純粹的感激,和一種近乎仰視的敬畏。
“小子……俺鐵牛,欠你一條命!”
另一邊,張濤徹底石化了。
他像個傻子一樣,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為什么?
為什么我會說出那句鬼話?
為什么那個被看守視若珍寶的香囊,就真的被它自己拍掉了?
為什么……為什么又是這個我最看不起的沈舟,用一種我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解決了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危機?
一種灼熱的羞恥感,從他的腳底直沖天靈蓋。
他感覺自己臉頰滾燙,像個在聚光燈下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他所有的掙扎,所有的炫耀,都成了沈舟計劃中最完美的一塊拼圖。
自己,只是一個被隨意擺弄的提線木偶!
沈舟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件用完即棄的工具。
他冷靜地對鐵牛說:“你的傷不能再下水了,在這里休息。冷月,我們兩個下去,馬上就好!”
“好!”
冷月點頭,眼神中也多了一抹異樣的光彩。
兩人再次潛入水下。
這一次,有香囊護體,那股奇異的香氣在水中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再也沒有一只鐵蛭敢于靠近。
很快,堵塞排水口的最后一塊巨石,被兩人合力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