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任!求您救救我兒媳婦!” 膝蓋撞擊地面的悶響,和消毒水那股刺鼻的味道,
一同鉆進我的腦海。 我渾身一顫,眼前這張?zhí)闇I橫流的臉。瞬間與我墜樓時,
樓下那張舉著“殺人償命”橫幅、滿臉惡毒的臉重疊。 就是她,劉桂花。
在我拼盡全力救了她兒媳孫女后,罵我是“黑心醫(yī)生”。在我葬禮上,
笑我這個“恩人”死了活該,斷了他們家香火。 前世的我,從三十樓一躍而下,
風聲刮得耳膜生疼。 如今,我重生歸來。 看著抱著我小腿的仇人,
我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響起?!熬热丝梢?,但這一次,我們得先把規(guī)矩講清楚。” 救命,
更要誅心。1我話音剛落。劉桂花身旁那個身材壯碩、滿臉焦躁的男人——馬強,
孫娟的丈夫,就猛地沖了過來?!岸际裁磿r候了!人命關天,你還在講規(guī)矩?
”他唾沫星子橫飛,食指幾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拔依掀乓怯袀€三長兩短,我告訴你,
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前世,我就是被他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嚇住。滿心只想著救人要緊,
慌忙簽了最常規(guī)的同意書。那份語焉不詳?shù)奈募?/p>
最終成了他們攻擊我“未盡到告知義務”的所謂“鐵證”。這一次,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只是冷冷地撥開他指著我的手,目光比手術刀的鋒芒還要涼上三分。“第一,這里是醫(yī)院,
請保持安靜?!薄澳愕耐倌亲釉偻耙淮纾揖土⒖探斜0舶涯阏埑鲞@層樓。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冰錐一樣刺入他鼓噪的耳膜。馬強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嘴里卻嘟嚷著。“要不是看你們?nèi)硕?,不打死你”我繼續(xù)說道?!暗诙?,正因為人命關天。
”“所以每一個字、每一項風險,都必須告知清楚。畢竟,”我特意加重了尾音,
眼神緩緩掃過劉桂花那張因為急切而扭曲的臉?!坝行┤诵睦锏摹嗣赡芊至坎灰粯?。
”劉桂花抱著我腿的手,不自覺地松了松?!叭f一真死了怎么辦?
”但這個念頭馬上被“不能斷了香火”的愚昧給壓下去。眼神里閃過一絲被看穿的驚慌。
我不再理會他們,轉身對身后早已愣住的護士長說。“王姐,
去把我們科最詳細的那份《手術知情同意書》拿來?!薄熬褪悄欠葑阕阌惺?,
所有并發(fā)癥都列到萬分之一概率的那份,一式三份。”護士長王姐跟了我多年,默契十足,
她立刻反應過來,重重點頭?!昂玫模种魅?!”“另外?!蔽逸p聲地在王姐耳邊補充道。
“把我的錄音筆拿過來。”王姐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訝異,但沒有絲毫猶豫:“明白。
”“還有,”我回過頭,看著已經(jīng)徹底懵掉的馬強和劉桂花,一字一頓地說道。
“麻煩王姐你親自去一趟?!薄鞍言恨k的張干事和安保科的兩位同事也請過來一位。
”“全程見證我們的術前談話。免得日后有人記憶力不好?!薄盎蛘吒纱噙x擇性失憶,
說不清楚。”我的話,像一盆帶著冰碴的冷水,從頭到腳澆在馬強母子身上。
徹底澆滅了他們企圖用“鬧”來解決問題的囂張氣焰。馬強張了張嘴,臉漲成了豬肝色,
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因為他比誰都清楚。整個海城,愿意做這個手術,
并且能做好這個手術的。大概率只有我,林蘭。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起,
一條微信消息彈了出來。是我丈夫,周明?!袄掀?,下班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魚,
等你回家。”一瞬間,眼眶滾燙。前世我死后,這個溫柔的男人一夜白頭。
他放棄了大學教授的體面工作,像個瘋子一樣搜集證據(jù)。只想為我討回公道,
最后卻被馬強一家雇的人打斷了腿。我的父母,兩位慈祥的老人。在得知我跳樓的噩耗后,
雙雙精神崩潰,沒多久就都垮了。一個原本幸福的家,支離破碎。這一次,
我絕不會讓悲劇重演。2很快,護士長拿來了厚厚一沓同意書和錄音筆。我按下錄音鍵,
清脆的“滴”聲響起。我將同意書遞給馬強和劉桂花。“現(xiàn)在,我們開始術前談話。
”我的目光掃過他們驚愕的臉。“患者孫娟,診斷為急性羊水栓塞,
DIC(彌散性血管內(nèi)凝血)前期?!薄安∏闃O其危重,隨時可能心跳呼吸驟停,
死亡率超過80%?!薄盀橥炀犬a(chǎn)婦生命,我將實施緊急腹膜外剖腹產(chǎn)。
”“并根據(jù)術中情況,決定是否切除子宮。”我頓了頓,一字一句,無比清晰。
“我強調(diào)一點,我們的第一原則,永遠是保大人。”“在產(chǎn)婦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
切除子宮是必要且唯一有效的止血手段?!薄耙坏┌l(fā)生大出血,為了保命,子宮必須切。
”劉桂花的臉色變了。“切……切子宮?”“那以后還怎么生?”我看著她的眼睛,
內(nèi)心一片冰冷的平靜。“阿姨,我們現(xiàn)在談論的是生命,不是生育。
”“如果子宮和命只能二選一?!薄拔?,以及任何一個有良知的醫(yī)生,都會選擇保住生命。
”“還有?!蔽已a充道。“關于胎兒,由于產(chǎn)婦目前處于嚴重缺氧狀態(tài)。”“胎兒宮內(nèi)窘迫,
出生后可能存在窒息、腦損傷甚至死亡的風險?!薄拔覀儖D產(chǎn)科和新生兒科會全力搶救,
但無法做出任何保證?!薄白詈笠稽c,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們不會通過任何手段,
在術前知道胎兒的性別?!薄吧猩际悄銈冏约旱幕驔Q定的,與醫(yī)生無關。
”我的內(nèi)心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希波克拉底誓言是讓我救死扶傷。不是讓我和我的家人,
被你們這群無賴拖入地獄。犧牲式奉獻的情結,從我跳下高樓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死了。
從今往后,我行醫(yī),但更要自保。馬強聽完,更加焦躁不安,他一把搶過同意書,看也不看,
就想簽字?!皠e廢話了!快簽快救人!”我伸手按住文件。“不行。你們必須逐字逐句看完。
”“并且由我給你們解釋清楚每一條風險,你們確認理解后,才能簽字?!薄斑@是規(guī)定。
”馬強氣得臉紅脖子粗,他猛地轉向旁邊的院辦干事?!澳銈冡t(yī)院怎么回事?醫(yī)生見死不救!
”“就知道浪費時間!出了事你們擔得起責任嗎?”院辦干事一臉為難,但還是堅持原則。
“先生,林主任的操作完全符合規(guī)范,請您配合?!痹谖业膱猿窒?,我像個復讀機一樣。
把所有可能的并發(fā)癥、最壞的結果,一條條、一款款地念給他們聽。
劉桂花和馬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后,我在錄音筆前問道?!耙陨纤酗L險,
你們是否都已清楚并理解?”劉桂花和馬強對視一眼,不情愿地點了點頭。“清楚了。
”“好,請簽字?!笨粗麄冊谌萃鈺贤嵬崤づさ睾炏旅帧?/p>
我收起其中一份和錄音筆,遞給護士長。“存檔?!比缓?,我脫下外套,換上手術服,
轉身走向那扇隔絕生死的門。身后,傳來劉桂花不甘的嘀咕?!罢媸腔逇猓?/p>
早不病晚不病……”我沒有回頭。風暴,才剛剛開始。3手術室內(nèi),燈光冰冷。
監(jiān)護儀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產(chǎn)婦的血壓正在斷崖式下跌。“血壓70/40!
”“心率160!”“血氧飽和度掉到85了!”麻醉醫(yī)生和助手們的聲音充滿了緊張。
我站在手術臺前,內(nèi)心卻前所未有的平靜。前世,這臺手術我做過一次。每一個步驟,
每一個風險點,都清晰地刻在我的腦子里?!皽蕚涓鼓ね馇锌?。”我下達指令,
聲音冷靜得像機器?!拔鳒蕚洹!薄把獛炻?lián)系了沒有?備10個單位的紅細胞,
1000ml血漿?!蔽业氖?,穩(wěn)如磐石。刀鋒劃開皮膚,沒有絲毫猶豫。腹膜外剖腹產(chǎn),
技術難度極高。需要精準地避開腹腔,直接進入子宮下段。這是我能在最短時間完成的路徑,
因為我已經(jīng)熟到閉眼都能做。這樣做的好處是感染風險低,對產(chǎn)婦的創(chuàng)傷小。
但視野也極其狹窄,稍有不慎,就可能損傷膀胱或輸尿管。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找到子宮下段了!”“切開子宮!”“看到胎頭了!”助手們發(fā)出一陣壓抑的驚呼。
我迅速將胎兒娩出?!芭ⅲ?6周,重度窒息?!蔽疑踔翛]有看一眼,立刻開始處理斷臍。
新生兒科的醫(yī)生早已等在一旁,接過孩子,立刻進行復蘇搶救。我的戰(zhàn)場,還在產(chǎn)婦身上。
胎盤娩出后,子宮像一個收不攏的破口袋,軟綿綿的,毫無收縮力。鮮血,從創(chuàng)口洶涌而出。
“宮縮乏力!大出血!”“快!縮宮素靜推!”“卡前列素,子宮肌注!
”“氨丁三醇靜推”各種急救藥物輪番上陣,但出血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監(jiān)護儀上的數(shù)字,
像催命的符咒?!把獕簻y不到了!”“心跳停了!”麻醉醫(yī)生立刻開始胸外按壓。
CPR和切除術同時進行,手術臺像戰(zhàn)場一樣混亂又精準我知道,最壞的情況發(fā)生了。
羊水栓塞導致的DIC,凝血功能徹底喪失,血液無法凝固。如果不切除子宮這個出血源頭,
她必死無疑?!皽蕚淙訉m切除術!”我果斷下令。助手醫(yī)生有些猶豫?!傲种魅危?/p>
不再試試別的辦法嗎?她還這么年輕……”我看了他一眼,目光銳利?!艾F(xiàn)在,她的命,
比子宮重要。立刻執(zhí)行!”我的權威不容置疑。手術刀再次飛舞,結扎、切斷、縫合。
我的額頭全是汗,手術衣早已濕透。兩個小時后,當最后一針縫合完畢,出血終于止住了。
“血壓回來了!80/50!”“心率恢復竇性心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癱軟下來。
手術成功了。我摘下口罩,走出手術室,疲憊幾乎將我淹沒。馬強和劉桂花立刻圍了上來。
4“醫(yī)生,怎么樣了?我兒媳婦呢?”“大人保住了,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蔽移届o地說。
劉桂花立刻追問?!澳呛⒆幽??是男孩還是女孩?”“女孩。但因為宮內(nèi)重度缺氧,
還在新生兒科搶救?!甭牭健芭ⅰ眱蓚€字,劉桂花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馬強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劉桂花不死心,又問。
“那……那我兒媳婦的子宮……”“為了止血保命,已經(jīng)切除了?!笨諝猓查g死寂。
劉桂花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她死死地盯著我.眼神從剛才的期盼,變成了怨毒。
她嘴唇哆嗦著,一字一頓地說:“這事兒,咱們沒完。”說完,她和馬強看都沒看我一眼,
轉身就朝新生兒科的方向跑去。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心中冷笑。前世的劇本,
一個字都不差?!旌螅瑢O娟和孩子都脫離了危險,從ICU轉回了普通病房。
我去查房。病房里,氣氛詭異。劉桂花坐在床邊,陰陽怪氣地對孫娟說。
“你說你這個肚子怎么就這么不爭氣?”“生個丫頭片子也就算了,
還把自己的本錢都給丟了?!薄拔覀兝像R家可是三代單傳啊!”孫娟躺在床上,臉色蒼白,
默默流淚。馬強則在旁邊玩手機,一臉不耐煩??吹轿疫M來,劉桂花立刻收聲。
但那雙眼睛里的恨意,藏都藏不住。我沒理會他們,徑直走到孫娟床前,
檢查她的傷口和各項指標?!盎謴偷貌诲e,繼續(xù)保持?!蔽覝蕚潆x開時,馬強突然叫住我。
“林醫(yī)生?!彼酒饋?,臉上帶著一絲假笑。“這次真是謝謝你了。
不過……你看我老婆這情況?!薄ⅰ白訉m都切了,以后也不能生了,
這對我們家的打擊太大了?!薄搬t(yī)院這邊,是不是應該有點表示?”來了。我看著他,
面無表情?!澳愕囊馑际??”“我們也不多要?!薄熬駬p失費、營養(yǎng)費、誤工費,加起來,
給我們一百萬?!薄斑@事就算了了?!彼f得輕描淡寫,仿佛在菜市場買菜。一百萬。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數(shù)字。我笑了。“馬先生,你的要求,我個人無法答復。
”“如果你有訴求,請通過正規(guī)渠道,向醫(yī)院的醫(yī)患關系辦公室提出?!闭f完,我轉身就走。
身后,傳來劉桂花尖利的叫罵聲。“什么東西!拽什么拽!不就是個醫(yī)生嗎?
”“害得我們家絕后,一百萬都嫌少!”我腳步未停。第二天一早,
我就接到了醫(yī)患關系辦公室的電話。“林主任,產(chǎn)婦孫娟的家屬?!薄罢綄δ岢鐾对V,
并且索賠一百萬。”電話那頭,醫(yī)患辦的同事語氣凝重?!袄碛墒?,
您在手術中存在重大失誤?!薄肮室馇谐嘶颊叩淖訉m,導致他們家‘斷了香火’。
”我握著電話,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拔抑懒?。”“我會準備好所有材料,去調(diào)解室。
”這一次,我不會再是被動挨打的棋子。5醫(yī)患關系調(diào)解室。長條桌兩邊,陣線分明。
我和科室德高望重的老主任王教授。以及醫(yī)院的法律顧問李律師坐在一邊。對面,
是馬強、劉桂花。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他們家親戚的男人,一臉橫肉。
調(diào)解員是院方一位退休的副院長,姓張?!昂昧耍热浑p方都到場了。
”“家屬方就先說說你們的訴求和理由吧。”張院長開口道。馬強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張紙,
照著念?!拔覀冋J為,林蘭醫(yī)生在手術中,存在嚴重的不負責任行為!
”“她根本沒有盡力保我老婆的子宮?!薄岸菫榱耸∈?,粗暴地直接切掉!
”“這剝奪了我老婆的生育權,也剝奪了我們老馬家傳宗接代的權利!”他的邏輯混亂不堪,
卻說得理直氣壯?!拔覀儾檫^了,憲法保護公民的生育權!她這是犯法!
”我身邊的王教授氣得臉色發(fā)青,剛要拍案而起。我伸手在桌下輕輕按住了他。
我示意他稍安勿躁。輪到我發(fā)言了。我沒有看馬強,
而是對張院長和調(diào)解員說:“對于家屬的指控,我無法認同?!薄拔业乃胁僮鳎?/p>
都基于搶救患者生命的第一原則,完全符合醫(yī)療規(guī)范。”我將一份復印好的病歷和手術記錄,
推到桌子中央?!斑@是患者孫娟的完整病歷。
“=”“上面詳細記錄了她從入院到手術結束的所有生命體征變化?!薄按蠹铱梢钥吹剑?/p>
在胎兒娩出后?!薄盎颊叱霈F(xiàn)了典型的羊水栓塞并發(fā)癥——無法控制的子宮大出血和DIC。
”“在所有保守治療措施無效,患者出現(xiàn)心跳驟停的情況下。
”“=切除子宮是當時唯一能挽救她生命的方法。”我頓了頓,目光轉向馬強。
“你說我沒有盡力,請問,你所謂的‘盡力’?!薄笆茄郾牨牽粗鞲啥绬??
”馬強被我問得一噎,隨即強辯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病歷還不是你們醫(yī)生自己寫的,想怎么寫就怎么寫!”馬強的耍無賴令人無語,
卻也難以反駁。最怕的就是陷入自證陷阱。6我笑了。“我預料到你會這么說。
”我從包里拿出那支黑色的錄音筆,輕輕放在桌上?!斑@是我們術前的談話錄音。
”我按下播放鍵。錄音筆里,清晰地傳出我的聲音,以及馬強和劉桂花的回應。
“……第一原則,永遠是保大人。在產(chǎn)婦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
切除子宮是必要且唯一有效的止血手段……”“……我們無法通過任何手段,
在術前預知胎兒的性別……”“……以上所有風險,你們是否都已清楚并理解?”“清楚了。
”兩個疲憊又不耐煩的聲音,在安靜的調(diào)解室里回響,格外刺耳。馬強和劉桂花的臉,
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馬強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猛地一拍桌子,指著我的鼻子咆哮。
“你他媽算計我!你個臭婊子敢錄音!”他話音未落,整個人就瘋了一樣撲過桌子。
蒲扇大的手掌朝著我的臉就扇了過來!“林主任!”李律師驚呼。
但另一邊的劉桂花動作更快!她像個瘋婆子一樣尖叫著繞過桌子,
指甲像鷹爪一樣朝我的臉上抓來?!拔宜毫四銈€小賤人!斷我們家香火!我跟你拼了!
”一個個爪印印在了我的臉上。頭發(fā)也被抓亂了。保安見勢攔住了馬強。
但是劉桂花已經(jīng)扭打起我來。現(xiàn)場一度混亂起來。突然“啪”一聲,錄音播放停止了。
錄音筆被被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趁亂直接摔在地上。還用力踩了幾腳,已經(jīng)變得破碎不堪。
滋滋的電流聲傳來,卻也是再也無法工作了。弄完還得意的朝我看了一眼。
“你們剛才說的什么,我們什么都沒聽到。”王教授終于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
站了起來?!盁o知!愚昧!忘恩負義!”老教授指著馬強的鼻子,氣得渾身發(fā)抖。
“我行醫(yī)四十年,見過無理取鬧的,沒見過你們這么無恥的!
”“林主任冒著多大的風險救了你老婆的命?!薄澳悴桓卸骶退懔?,還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