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的七十大壽宴,我弟帶著他新交的女友姍姍來遲。那個叫莫瑤的女人,一進門,
目光就跟雷達似的掃過全場,最后精準地落在我手腕上那只成色極佳的翡翠鐲子上。
她挽著我弟凌帆的胳膊,嬌滴滴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幾桌的親戚聽清:「哎呀,
姐姐都**十五了吧?這么好的鐲子戴著可真浪費,女人到了這個年紀,就該相夫教子,
總霸著娘家的東西不放,是想給凌家斷后嗎?」一句話,
同時攻擊了我的年齡、我的未婚狀態(tài),還順便給我扣上了頂“不孝”的大帽子,
暗示這鐲子乃至整個凌家的家產(chǎn),都該是她這個“未來媳婦”的。我還沒來得及發(fā)作,
我那雷厲風行的三姨已經(jīng)端著酒杯走了過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發(fā)出清脆的“嗒嗒”聲,像戰(zhàn)鼓?!竼?,這是哪家廟里的小鬼,沒見過世面,
跑到我們凌家的壽宴上來討封了?我們凌家的規(guī)矩,向來是長幼有序,傳女不傳嫡。
這家產(chǎn)怎么分,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來饒舌?」「我們家凌薇,別說三十五,
就是五十三,那也是我們凌家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倒是你,小小年紀,心眼比蜂窩煤還多,
也不怕以后生孩子沒屁眼!」今天是外婆的七十大壽,
我們凌家在旗下最頂級的酒店“云頂閣”包下了整個頂層宴會廳,
宴請的都是相熟的親朋好友。氣氛本是其樂融融,直到我弟凌帆和他那位女友莫瑤的出現(xiàn)。
凌帆被我媽催了八百遍,才在開席前一刻趕到,身邊還跟著一個妝容精致,
但眉眼間透著一股精明與算計的女人?!附?,這是我女朋友,莫瑤?!?/p>
凌帆的語氣帶著一絲炫耀。我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在莫瑤身上停留了片刻。
她身上那條看似低調(diào)的裙子,我認得,是某個奢侈品牌當季的高定,價值不菲。
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子,能穿上這個,想必是凌帆沒少下血本。
莫瑤似乎很享受我的打量,下巴微微揚起,擺出一副正宮的姿態(tài)。她沒有主動跟我打招呼,
反而是在與我擦肩而過時,發(fā)生了開頭那一幕。她那句信息量巨大的話,
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激起千層浪??蛷d里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這邊。我還沒開口,三姨已經(jīng)沖在了最前面。她是我媽的親妹妹,
出了名的潑辣護短,尤其見不得我受半點委屈。三姨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
字字句句都扎在莫瑤的痛處。莫瑤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三姨,
大概是沒想到凌家的長輩會如此不留情面。她眼眶一紅,立刻躲到凌帆身后,
委屈地抽泣起來:「阿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姐姐一個人太辛苦了,
想勸勸她……」凌帆立刻化身護花使者,心疼地將她摟在懷里,皺著眉對三姨說:「三姨,
您怎么能這么說莫瑤?她也是一番好心,就是說話直了點。」二舅冷哼一聲,
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fā)出一聲悶響:「好心?
我怎么聽著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呢?阿帆,你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帶。
我們凌家的門檻,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刮铱粗璺絹碓诫y看的臉色,
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望。這個我從小看到大的弟弟,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是非不分,
為了一個剛剛認識的女人,不惜頂撞家里的長輩?莫瑤的哭聲不大不小,
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阿帆,大家是不是都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家里條件不好,
所以他們都看不起我?」好一招倒打一耙,瞬間就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
還順便給我們所有凌家人扣上了一頂“嫌貧愛富”的帽子?!脯幀幠銊e胡說,
他們只是一時沒了解你,你這么善良,他們以后一定會喜歡你的!」凌帆還在那里柔聲安慰。
我媽的多年好友,陳阿姨,走到我身邊,挽住我的胳膊,意有所指地說:「薇薇啊,
別跟沒見識的人生氣。有些人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需要多讀點書,好好修修內(nèi)在的涵養(yǎng)。
」我被陳阿姨逗笑了,懶得再看那對上演苦情戲的男女,跟著她走到主桌坐下。
親戚們紛紛向我投來支持的目光,你一言我一語地表達著他們的立場。
「這女人想進我們凌家的門?除非我死了!」三姨撂下狠話。
我笑著安撫大家:「今天是外婆大壽,別為了不相干的人影響心情。」
大家這才重新恢復了說笑,再沒人去理會坐在角落里,被徹底孤立的凌帆和莫瑤。
廚房里忙碌的外婆和我爸媽并不知道外面的風波。直到我媽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出來,
才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不對勁?!冈趺戳诉@是?帆帆呢?」她疑惑地問。我朝角落努了努嘴。
我媽看到莫瑤時,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那女孩是誰?」我言簡意賅:「您兒子的心上人,
自詡的未來凌家女主人。」恰好我爸也從后廚走了出來,他手里拿著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
準備開席時喝。聽到我的話,他臉色一沉,發(fā)出一聲怒喝:「凌帆!滾過來!」
我爸年輕時在部隊待過,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他這一聲吼,凌帆嚇得一個激靈,
下意識地就站直了身體。莫瑤也怯生生地跟在他身邊。我爸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莫瑤,
然后落回凌帆身上:「誰讓你把不三不四的人帶到你外婆的壽宴上的?你懂不懂規(guī)矩?
有沒有跟長輩打過招呼?」我爸最重禮數(shù)和家教,凌帆這種先斬后奏的行為,
無疑是觸碰了他的逆鱗。三姨見狀,
立刻繪聲繪色地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復述了一遍。凌帆張了張嘴,試圖辯解,
但我爸已經(jīng)氣得額頭青筋暴起,指著門口讓他滾?!高€有你,莫小姐是吧?」我爸轉(zhuǎn)向莫瑤,
語氣冰冷,「我們凌家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或許你不知道。我們家向來是‘重女輕男’,
家業(yè)只傳給有能力的女兒,不傳給無能的兒子。凌帆今年也二十六了,不小了。從明天開始,
我會停掉他所有的信用卡,收回他現(xiàn)在住的那套江景公寓。他該自己出去闖蕩,白手起家了。
我想,你既然真心愛他,應該很愿意陪他一起吃苦奮斗吧?」莫瑤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挽著凌帆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但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伯父,
我知道您是在考驗我。您放心,我愛的是阿帆這個人,跟他的家庭背景沒有任何關系。
就算他一無所有,我也相信憑他的能力,一定能讓我過上好日子!」凌帆這個戀愛腦,
當場就被感動得一塌糊涂,緊緊抱住莫瑤:「瑤瑤,我就知道你和那些拜金的女人不一樣!」
說完,他像是突然獲得了無窮的勇氣,轉(zhuǎn)身直視著我爸,態(tài)度前所未有的強硬:「爸,
我從小到大就沒聽說過家里有這個規(guī)矩!如果有,那您當年是怎么接管凌氏集團的?
繼承權不應該給三姨她們嗎?」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他,誰也沒想到,他會為了一個外人,
說出如此吃里扒外的話。「我知道,你們從小就偏心姐姐,什么都給她最好的。
但我也是您的兒子啊!你們這么厚此薄彼,就不怕寒了我的心,以后沒人給你們養(yǎng)老送終嗎?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我爸氣得渾身發(fā)抖,舉起手里的酒瓶就想砸過去。
幸虧二舅眼疾手快,一把搶了過去,寶貝似的護在懷里:「教訓這個小畜生,
犯不著用這么好的酒!」我媽也趕緊上前,輕撫著我爸的胸口,眼眶已經(jīng)紅了:「你別生氣,
你血壓高,氣壞了身體怎么辦?」她失望地看著凌帆,聲音里帶著哭腔:「我們沒把他教好,
識人不清,不會自己思考,被人幾句話就挑撥得跟家人反目成仇?!沽璺珡男〉酱?,
一直是個聽話的孩子,性格有些軟弱,耳根子軟。我怎么也想不到,
他的叛逆期會來得這么晚,這么猛烈,且是以如此傷人的方式。我正要開口,
我爸已經(jīng)揮了揮手,聲音里充滿了疲憊和決絕:「你沒聽說過,就代表沒有嗎?
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這個規(guī)矩,就是我定的!我就是凌家的老祖宗!我的錢,我的公司,
我想給誰就給誰!至于你說的養(yǎng)老送終,收起你那套封建糟粕!我寧可把錢捐給慈善機構,
也不會指望你這個不孝子!」凌帆大概沒想到我爸會如此決絕,一時有些下不來臺,
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其他親戚?!付耍?,今天是外婆大壽,
我只是想帶莫瑤回來讓大家認識一下,沒想把事情鬧成這樣。你們幫忙勸勸我爸……」
二舅抱著那瓶好酒,翻了個白眼:「阿帆啊,你口氣不小啊。
你看看你爸媽被你氣成什么樣了,這像是來賀壽的嗎?我看著倒像是來逼宮的。
我們凌家能有今天,靠的就是團結。你這胳膊肘怎么凈往外拐?
也別怪我們這些長輩不待見你。我勸你還是趕緊帶著你這位‘真愛’離開吧,
別在這兒破壞我們一大家子的團圓氣氛!」凌帆被懟得啞口無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莫瑤在他耳邊小聲地煽風點火:「阿帆,我沒想到你家人是這個樣子的。他們不接納我們,
我們就走。我們?nèi)ノ壹?,我爸媽以后就是你真正的家人。」凌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p>
用力地點了點頭,拉著莫瑤就往外走。我冷眼旁觀,這個莫瑤,段位不低。
她肯定覺得這只是我們凌家對她的考驗。她這招以退為進,玩得爐火純青。
只要她能把凌帆牢牢攥在手里,就不怕我們不妥協(xié)。我看著相互攙扶的父母,他們這次,
是真的被凌帆傷透了心。眼看兩人就要走出宴會廳大門,一直沉默的我,終于開口了。
「凌帆。」他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你把她帶回來,真的只是想讓家人認識她嗎?」
我沒等他回答,自顧自地笑了笑,「我看不見得吧。一個正常人,誰會第一次到別人家里,
就指著主人的鼻子,對未來的大姑姐進行人身攻擊?
如果不是你平時在她耳邊說了太多我的壞話,抱怨家里對你不公,她哪來這么大的膽子?」
「我沒有!」凌帆的辯解顯得蒼白無力。我一步步向他走去,
氣場全開:「如果不是今天這件事,我還沒發(fā)現(xiàn),你對我的怨念已經(jīng)這么深了。我一直以為,
我們是血濃于水的姐弟。就算你嫉妒我,針對我,你也不該為了一個外人,
說出那么惡毒的話去傷害爸媽!在今天這種日子,你這么做,配當一個人子嗎?」
「爸媽從小教育我們,德才兼?zhèn)?,以德為先。沒才可以培養(yǎng),但品德敗壞,就無藥可救。
希望你走出這個門之后,好自為之!」我走到他們面前,不再多言,親手拉開大門,
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凌帆還想說什么,但在我冰冷的注視下,最終還是拉著莫瑤,
灰溜溜地離開了。隨著大門“砰”地一聲關上,我仿佛丟掉了兩袋令人作嘔的垃圾,
心中一陣暢快?;仡^看去,宴會廳里的眾人,都用贊許的目光看著我。二舅走過來,
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舉起手里的酒瓶,對著眾人朗聲道:「就像我姐夫剛才說的,
一個家族想要興旺,首先要內(nèi)部團結。我們不反對良性競爭,
但我們唾棄一切用下三濫手段謀取私利的行為。希望在座的小輩們,都能引以為戒!」
在場的幾個堂弟堂妹,紛紛站直身體,齊聲應是。我走到父母身邊,輕聲安慰道:「爸,媽,
別太難過了。讓他出去吃點苦頭,碰碰壁,或許能讓他清醒一點?!刮野謸u了搖頭,
眼神復雜:「如果不是你最后那幾句話點醒我,我恐怕還以為他只是被那個女人蒙蔽了。
沒想到,他自己也存了那樣的心思?!刮覜]有再多說。一個巴掌拍不響,
想起莫瑤最后那不甘又算計的眼神,我明白,她也絕不是一朵無辜的白蓮花。只能說,
他們兩人,狼狽為奸,一拍即合。我雖然對家產(chǎn)沒什么執(zhí)念,
但也絕不容許任何人踩在我的頭頂上作威作福。希望凌帆能早日迷途知返,否則,
我不介意親手讓他嘗嘗,什么叫做現(xiàn)實的殘酷。那晚之后,
凌帆像是鐵了心要和家里斷絕關系,一個電話、一條信息都沒有。
但他卻把朋友圈當成了直播現(xiàn)場,一天更新十幾條動態(tài)。
內(nèi)容無非是他在莫瑤家受到了多么熱情的款待,
莫瑤的父母對他多么視如己出;或者就是他帶著莫瑤一家人到處游山玩水,
吃喝玩樂的“幸福”合照。每一張照片,都像一把刀子,精準地扎在爸媽的心上。
這大概也是凌帆的目的,用這種方式逼我們妥協(xié)。但我爸偏偏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
他看著那些照片,雖然心痛,但更多的卻是憤怒。他很快想起,凌帆那些消費,
刷的還是他的副卡。他當即給助理打了電話,雷厲風行地停掉了凌帆名下所有的卡,
并通知物業(yè),收回了那套位于市中心黃金地段的江景公寓,連門鎖都換了新的。
我給他倒了杯安神茶,輕聲問:「爸,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我爸端著茶杯,
目光望向窗外,神情落寞:「我只是想不通,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薇薇,你是他親姐姐啊,
他就那么容不下你嗎?我還沒老到動不了,離退休還早著呢,他為什么這么早就開始犯糊涂?
」我安慰他:「爸,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蛟S,
正是因為我們從小把他保護得太好了,讓他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這次讓他出去受點挫折,
認清他身邊的人究竟是人是鬼,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等到他山窮水盡的時候,總會回來的?!?/p>
我爸輕輕點了點頭??粗燥@佝僂的背影,我突然覺得,他好像一瞬間老了十歲。
凌帆的所作所為,傷得最深的,終究是父母的心??ū煌5舻牡诙?,
凌帆并沒有如我預料中那樣打電話回來質(zhì)問。
他只是在朋友圈發(fā)了一張所有銀行卡被剪碎的照片,配文是:「別以為離開你們,
我就會活不下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中二又決絕。然而,
等他帶著莫瑤回到S市,發(fā)現(xiàn)公寓進不去之后,他終于繃不住了,給我打來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就是他氣急敗敗的質(zhì)問:「凌薇,你們真的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嗎?」
我冷笑一聲:「怎么,沒地方住了?你不是很有骨氣嗎?我們還等著看你帶著你的‘真愛’,
如何白手起家,活出個人樣來呢!莫小姐那么相信你的能力,姐姐也相信你哦?!?/p>
他在電話那頭咒罵了幾句,然后狠狠地掛斷了電話。一雙有力的臂膀從身后環(huán)住了我,
帶著沐浴后清新的水汽。岑聿的下巴抵在我的肩窩,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怎么,
你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還在發(fā)瘋?」我回過頭,他剛洗完澡,黑色的短發(fā)還帶著濕氣,
幾縷碎發(fā)垂在額前,襯得那雙桃花眼越發(fā)深邃明亮。見我看他,他便彎起嘴角,
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容干凈得像個少年,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已經(jīng)是個年過三十,
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男人。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你們岑家,
就沒有這些爭權奪利的破事?」他順勢在我手心蹭了蹭,挑了挑眉:「當然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況是岑家這么大的家業(yè)?!顾掍h轉(zhuǎn)過,眼神變得認真,「怎么,
終于有興趣了解我們家的事了?是不是想通了,準備嫁給我了?」我別過頭,
躲開他湊過來的吻:「說正經(jīng)的呢。」岑聿小聲嘟囔了一句「我也很正經(jīng)啊」,
但看我臉色不佳,還是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在我身邊坐好?!肝依斫庳敳瘎尤诵?,
但我沒想到他會變得這么蠢,這么利欲熏心。小時候,他明明那么乖,
最喜歡跟在我身后當我的小尾巴?!刮业穆曇衾飵狭艘唤z迷茫。岑聿嘆了口氣,
握住我的手:「薇薇,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你們從小把他保護得太好了,
所以他才會在進入社會后,輕易地被外界的浮華和誘惑迷了心智?」「那怎么辦?
總不能真的不管他了吧?!贯矞惖轿叶叄瑝旱土寺曇?,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廓,
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這還不簡單?讓他真真切切地體驗一下社會的殘酷,
他自然會懷念當初的安逸和幸福?!埂钢劣谀莻€在他身邊煽風點火的女人,你覺得,
當他真的陷入絕境時,她還會不離不棄嗎?」他的一番話,讓我茅塞頓開。